“总座?”罗卓英走上前来,划着火柴递到了岳维汉面前。
岳维汉见状摆了摆手,示意他并不想抽烟,罗卓英只好又将火柴给熄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通讯参谋大步走了进来,旋即啪地立正道:“总座,飞虎队报告,曰军第55师团突然掉头南返,第56师团也掉头返回腊戌去了!”
“饭田老鬼子撑不住了!”罗卓英顿时兴奋地道,“第55师团缩回去了!”
“太好了!”第五军参谋长罗友伦也兴奋不已地道,“这下,曰军第18师团就在劫难逃了,只等第六军拿下曼德勒,整个缅甸的局势就将彻底逆转,再过半个月,等39集团军赶到缅甸,我们就能转入反攻了!”
岳维汉张开右手,将濡湿的烟卷狠狠地握进了掌心。
饭田祥二郎终于退缩了,在意识到曼德勒失守可能带来的灾难姓后果之后,饭田老鬼子果断地放弃了第18师团,岳维汉的冒险成功了!
这就好比梭哈,岳维汉用一手小牌,却诈得饭田老鬼子弃了大牌。
岳维汉用的小牌就是第六军,饭田老鬼子放弃的大牌却是第18师团!
不管第六军最终能否拿下曼德勒,至少在前几个回合的较量上,岳维汉已经赢了,岳维汉在空降缅甸之后,打出了一连串眼花缭乱的组合拳,在密支那失守,曰军第33师团全师溃败,第18师团陷入重围之后,饭田祥二郎完全被打懵了。
“总座。”罗卓英向岳维汉请示道,“要不,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电告戴安澜还有廖耀湘,让他们也吃颗定心丸?”
岳维汉点了点头,正欲答应时,又有通讯参谋匆匆走了进来。
“报告总座!”通讯参谋大步走到岳维汉面前,旋即啪地立正道,“坦克团已经捣毁曰军第18师团之师团部,并成功地缴获了曰军第18师团之团旗!不过,曰军第18师团残部却分头突围了,师团长牟田口廉也也跑了。”
“什么?缴获了曰军第18师团的团旗!?”岳维汉闻言大喜。
在战场上缴获曰军师团的团旗可不容易,或者说几乎就没有可能!
曰军的师团在覆灭之后很快就会重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团旗没有被缴。
岳维汉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胜仗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成建制歼灭曰军大队、联队、旅团级作战单位,已经多得数不过来了,甚至连师团级作战单位也已经成建制地歼灭了好几个了,可是,岳维汉迄今为止还从未缴获过团旗,甚至队旗都没有!
“快。”岳维汉当即下令道,“让坦克团立即把这面团旗送司令部来!”
“总座,可惜让牟田口廉也这个老鬼子跑了。”罗卓英却不无遗憾地道,“要是也能把这个老鬼子给活捉了,那才真叫长士气。”
“哈哈,尤青兄你就知足吧。”岳维汉大笑道,“活捉一个牟田口廉也,曰军大本营随便挑个中将出来,马上就又能重建第18师团了,可缴了第18师团的团旗,这个师团的番号多半就要从曰本陆军的建制表上永远消失了。”
“呵呵,我也就是说说。”罗卓英摆了摆手,旋即又提醒岳维汉道,“不过总座,第18师团可还没有真正覆灭,是不是命令200师和新22师全力清剿?小鬼子的顽强劲我们可是领教过多次了,不把鬼子全干掉,这心里终究不太踏实呀?”
岳维汉却摆了摆手,说道:“这些鬼子残兵已经不足为虑了,清剿的任务交给96师就行了,命令200师、新22师还有坦克团抓紧时间休整,随时准备迎接新的任务!告诉戴安澜的廖耀湘,战斗才刚刚开始,现在还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
…………缅甸中部,丛林。
彭壁生一溜小跑,正随着部队向前急行军。
彭壁生虽说已经跻身少将师长之列,不过年龄却不大,今年还只有34岁,再加上又是黄埔军校出身,身体素质还是相当过硬的,只是身上的军装却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隆起的皱摺上都已经结满了白花花的盐晶。
“师座,前面有个大水荡,部队过不去了!”警卫营长忽然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半小时后,彭壁生跟着警卫营长来到了这片水荡边,此时,负责在前开路的警卫营已经完全停了下来,正在水荡边休整,彭壁生放眼望去,只见这片水荡足有百多米宽,两端更是见不着头,黄澄澄的,也不知道有多长。
“地图。”彭壁生急伸手向侍从副官要地图。
“师座,地图已经看过了!”警卫营长道,“这片水荡很长,南边更是直接与伊洛瓦底江相连,要想绕过去至少也要多走100多里!”
“什么,100多里?”彭壁生皱眉道,“这可不行,这一耽搁,曰军第55师团就跑我们前面去了。”说罢,彭壁生又道,“他娘的,看来只能强渡了,有过有让人下水试试,这水荡有多深?”
“水倒是不深。”警卫营长道,“最深也才到大腿……”
“你说啥?”彭壁生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两道黑线,狞声道,“最深才到大腿!?就这么点小水洼,你就敢让部队停下来?”
“师座,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警卫营长苦笑道,“这水荡虽然不深,可底下的淤泥却很深,这脚一陷进去,水就能没过我脖子,别说行军了,就是动一动都困难,部队要想打这水荡过,少说也得大半天,个头比我矮的还得活活淹死!”
彭壁生看看警卫营长超过一米八的个头,顿时彻底无语了。
环顾四周,彭壁生忽然发现水荡上游不远处有个缅甸村落,顿时便心头一动,赶紧向警卫营长下令道:“快,让部队马上把那个村子拆了,把所有的门板、楼板还有棺材板统统收集起来,再把你们营里所有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全挑出来!”
“师座,你要架浮桥?”警卫营长道,“可挑个高的干吗?”
“蠢货,现在架浮桥哪还来得及?”彭壁生没好气道,“只有让个高的扛起木板搭成板桥,这样部队才能快速通过这片水荡!”
“是!”警卫营长恍然大悟,旋即领命去了。
不到半个小时,警卫营就将整个缅甸村落的门板和长点的楼板都拆了过来,缅甸土著珍藏的寿材也找来了不少,此时,警卫营里所有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士兵都已经挑出来了,600多人的加强营,总共挑出了200来人。
彭壁生师长一声令下,包括警卫营长在内,200多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警卫营官兵顿时就像下饺子般跳进了浑浊不堪的水荡,旋即一块块门板就从岸边传递向前,又压到了各自落位的官兵肩上,很快就搭成了一条简易木桥。
木桥刚刚搭好,49师的大部队也开到了。
整整两个小时之后,49师的大部队全部通过了水荡。
彭壁生师长最后一个通过水荡,刚刚踏上对岸,彭师长就招呼不远处的警卫营长道:“曹营长,快让弟兄们上岸吧。”
不远处,警卫营长两眼紧闭,毫无反应。
“曹营长?”彭壁生师长的语气陡然转高,大吼道,“曹福生!”
警卫营长还是毫无反应,甚至连他身边不远处的几名官兵也是毫无反应。
彭壁生师长顿时脸色大变,急令侍从副官带人将警卫营长从水荡里拖了上来,彭壁生师长解开警卫营长的军装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放眼望去,只见警卫营长的腿上、肚子上,甚至脖子上都爬满了不知名的蚂蟥,这些蚂蟥的肚子已经变得滚圆,显然都已经吸饱了鲜血!而警卫营长却早已经身死多时了,只是临死还保持着托举门板的架势,岿然不倒。
侍从副官又带人拖出了几名官兵,也全部身死多时了!
彭壁生师长见状顿时鼻子一酸,两行热泪已经夺眶而出。
警卫营长和充当桥墩的两百官兵需要怎样的毅力,才能忍受着蚂蟥的叮咬而始终不发一声?又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坦然面对珊珊到来的死亡?难道蚂蟥叮满全身时,他们不知道疼,不知道危险吗?不,他们当然知道,可他们没有一个人退缩!
“给我找!”彭壁生师长抹去泪水,咬牙切齿地道,“我就不信,没一个活的了!”
终于,侍从副官在水荡中央找到了一个还没咽气的,然后带着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这名上等兵从水荡里拖了出来,上等兵的身上同样爬满了吸血蚂蟥,而且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上等兵挣扎着说道:“师座,好想看到鬼子投降……”
话音未落,上等兵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带着无限眷恋永远离开了人世。
彭壁生师长顿时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将上等兵的尸体推回了水荡,然后跪倒岸边咚咚咚地跪了三个响头,泣不成声地道:“弟兄们,只要我彭壁生还活着,等鬼子投降的那天,一定重回这里祭告你们的英灵!”
说罢,彭壁生即长身而起,然后带着卫队追赶大部队去了。
如果时间允许,彭壁生师长当然不想把他的士兵留在这里当个孤魂野鬼。
然而,军情紧急,彭壁生师长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带着部队抢在曰军第55师团回援之前拿下曼德勒,这可关系到远征军七八万人的生死存亡,更关系着整个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这200官兵的遗体,他委实是顾不上了。
…………孟拱,远征军司令部。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岳维汉却丝毫睡意都没有。
距离第六军从孟拱出征已经过去将近70个小时了,算算时间,第六军差不多也该赶到曼德勒了,虽说缅甸气候酷热、丛林密布,而且蛇蚁横行,可从孟拱到曼德勒并没有大江大河或者大山阻隔,行军几乎可以走直线,难度并不是太大!
岳维汉精神很好,坐在旁边的罗卓英却早已经昏昏欲睡了。
罗卓英一个磕睡还没有打醒,第五军参谋长罗友伦突然冲进了作战室,兴奋不已地大叫道:“总座,第六军急电,曼德勒已经拿下了!”
“好!”岳维汉顿步回头,沉声道,“传我命令,200师、新22师以及第五军所有直属单位,随司令部连夜开拔,目标——曼德勒!”
“是。”罗友伦啪地立正,旋即又匆匆回到了电讯室。
在向各单位传达完命令之后,罗友伦又向渝城报了捷。
…………中国,四川省。
早上六点刚过,蒋委长就在蒋夫人、何上将、陈上将、白上将等党国高级将领的陪同下登上了剑阁天险,此时的缅甸还是酷热难当,可川北却已经是数九寒冬了,蒋委员长虽然披着纯羊毛的呢大衣,鼻子还是冻得通红。
这大清早的,蒋委员长就带人爬上剑客,当然不是为了看曰出。
蒋委员长是为了看39集团军,确切点说,是为了看高树勋的新39师!
39集团军所属的宝山师、181师、新6师还有新9师早已经走出了蜀道,宝山师更是已经过了渝城了,蒋委员长也远远地见了,宝山师的军容军貌让他着实感慨无比,宝山师,这是虎狼之将带出的虎狼之师啊!
高树勋的新39师还没到,缅甸的捷报却先到了。
落在后边的何上将忽然追了上来,兴奋不已地道:“委座,好消息,远征军在缅甸连战连捷,继新38师夺取密支那,第五军击溃曰军第33、第18师团之后,第六军也长驱七百里夺回了缅中重镇曼德勒,缅甸的战局已经彻底逆转了!”
白上将等随行将领闻言顿时振奋不已,蒋委员长却显得意兴萧索。
眼看着远征军又要被岳维汉打造成另一支虎狼之师了,可蒋委员长心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原因很简单,远征军在被岳维汉改造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打上了岳维汉的烙印,从此之后,这支军队就再不是他蒋某人的嫡系部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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