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世子,您还好吧”小苗子十分关切的问,表情却忽然变的有点猥琐。.
上官子风在门口傻楞了半天,呆呆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木偶般十分僵硬的回话:“还,还好”
那张俊美到邪气的面孔上慢是悲悸之色,他自然不会愚蠢的以为太子表兄是真的要他做太监,但是对方竟然说出了这种话,就表示他对自己的厌恨已然上了一个台阶,这下想平安无事,根本是不可能的了
小苗子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再次猥亵的看了一眼他的下身,偷笑了数声之后,方才尖着嗓子开口:“世子爷,您也不必太绝望,夫人现下还在北冥。您可以去找夫人求情,若是您在夫人那儿说不上话,可以找王爷去说,如果连王爷都说不上话,您可以用银子疏通一下”
夫人和广陵王上官谨睿,乃是义兄妹,交情还是相当不错的。如果夫人不认交情,就让她认认自己最重视的银子
“这一点本世子已经注意到了,父王已经闲散在家中多年,日日与母妃锦瑟相合,本世子实在不欲拿此等微末小事来烦他。姑母那里,本世子已经送过东西了,姑母说了包在她身上,只是太子哥今日的反应,是不是太激动了些”
其实说起来,他和太子表兄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表兄定然知道他不会玩得过火,所以就是生气也不会真正动怒,可,刚刚那表情,当真是已经完全超出这件事情的范畴了,更匡仑还要他跟着小苗子混
他这样一说,小苗子颤抖了一下,四面看了一眼,没见着什么人,这才悄悄的凑到上官子风的耳边,将这件事情的说了一番。包括太子爷刚刚摔门而去,还砸了一棵树,说的十分详尽。
也说得上官子风的面色不断发白,听他说完之后,登时只觉得自己格外倒霉,为啥偏偏就撞上这个时候过来请罪。
小苗子说完之后,看着他,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尖着嗓子开口道:“咱家方才就让您先回去,省的被迁怒,您不听,这下好了吧咱家这也是这么多年头一次看见爷发这么大的火,方才炎昭将军来,咱家都劝回去了,至于您风世子,你节哀顺变吧”
除了节哀,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导。
上官子风沉默了一会儿,墨蓝色的眸中闪过半丝精光,眼神一扫,下人们赶紧帮他把地上的折扇捡起来,恭敬的递给他。伸手接过,转身便走,看样子已然想到了应对之策
而此刻,北冥太子府的大门口,正不断的传来喧哗之声。
小苗子听了下人们的禀报,这才提心吊胆的敲了敲君惊澜的门,开口道:“爷,下人们来报,楚长歌要来看太子妃,门口的人拦不住问您是不是用硬的拦”
“不必拦,让他去”慵懒声线从屋内传出,带着一股子半点都不遮掩的怒气。
这是小苗子第一次见他如此说话,寻常哪次爷不是越生气,表情和语气反而越温和。今儿个这怒气都不带遮掩的,直接就表达出来了。
小苗子犹豫了一会儿,原本想劝解两句,但是想着澹台凰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有点生气,没劝解。只应了一声:“是”
二话没说,就对着下人挥了挥手。下人领命,去放行
而书房里头,气闷了半天的太子爷,下了如此命令之后,登时颇有了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练了一半,用来平定心绪的字,也完全写不下去了。
想着楚长歌现下就在她那里,两人刚刚从生死线上逃离出来,现下指不定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样一想,他潋滟的容貌当即开始发沉,眉间的朱砂也缓缓变了颜色。
在屋内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扔了笔,出门
往澹台凰所在的寝宫而去。
小苗子看了一眼自家别扭的太子爷,悄悄的摇了摇头,赶紧跟上。心下腹诽,我的爷,不放心您还装什么大度
澹台凰将这件事情的全过程,讲述给成雅等人听。
所有人的嘴角都直抽抽,像是看什么怪物一样看着澹台凰,倒霉到这个份上,也很要点能耐了
韦凤顿了很半晌之后,方才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这也都怪暗主,回来对着爷乱说话,说是亲眼看见您冲上去的”
暗主么,自然就是东篱了。但是这个事儿,要怎么跟爷解释呢
东篱也确实是亲眼看见澹台凰“飞”过去的,只是,澹台凰是自己飞的还是被人打飞的,他就不清楚了。
就在她说话之间,韫慧进来了,整张脸都是气鼓鼓的,涨起来像一个圆球跑进来之后,问的第一句话自然是:“主子,您没事吧”
澹台凰摇头:“没事儿,你怎么了”
“我”她正想说自个儿刚才在外面遇见的那个蛮不讲理的野蛮人,说了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漠北三公主,楚国大皇子来看您了”门口进来一个侍婢,站在门口低着头恭敬禀报。
澹台凰轻轻的抽搐了一下嘴角,楚长歌来做啥最神奇的是君惊澜还把他放进来了,真是诡异。诡异了一会儿,开口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唉,其实她到现在还记得楚长歌那充满了感动与震惊的双眸,估计以为自己是小命都不要,对他舍身相救了,她要怎么解释呢
解释呢
剩下的几个人嘴角也有点抽搐,这么大一个乌龙,楚国大皇子应该很感动吧这不,这么快就来她了
就在众人心下五味陈杂的当口,楚长歌已然带着铜钱童鞋进来了,其实铜钱童鞋的心中是凄苦的,大皇子殿下已经不是第一次挖人家的未婚妻了,但是这次竟然离谱到挖到北冥太子的府上来了。殿下,您下次找死的时候,能别带上小的吗世界如此美好,阳光如此灿烂,人间如此有趣,小的还不想死啊
楚长歌这一进来,看见澹台凰面色苍白,十分虚弱的躺在床上。星眸一顿,闪过半丝奇异的温柔,不同于他往常对待其他女子一般,面上温柔眼底却找不到情感的神态,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温柔。
走到她床边,风流纨绔的声线响起:“你没事吧”
“没看见吗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对了,我们最后是怎么逃脱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晕倒了,东篱双拳不敌四手,最终一定都会被楚长歌连累致死,没想到他们竟然还都活着回来了。而且她是在太子府
楚长歌开口解说:“你晕倒之后,君惊澜就赶到了,本殿下不想再连累你,就让他先带着你走了。而他走后不久,本殿下的护卫也来了”
“原来是这样”澹台凰点头表示了解,又接着道,“楚长歌,那你以后可要吸取教训,身为皇族,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出门的时候记得多带些人”以后万万不要再连累我这样无辜的人了
澹台凰要说的重点就是这最后一句,想说却碍于面子没有说的话。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苦逼了,这样也能被人连累
而,也就因为她省略掉了最后一句话,导致她说出来的“前言”,都对楚长歌充满了关心。
然后,非常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不凑巧的,给刚刚走到窗户口的太子爷听了个全。登时,他脚步顿住,不再往屋内走了,转过身,站在窗口,背对着的澹台凰所在的寝殿,半米之外,双手负于身后,看着院中繁花。
身长玉立,仪态风流。
小苗子仰望天空,爷,就算您现在摆的姿势再潇洒,也无法掩盖您正在听墙角的事实
“多谢公主关心”楚长歌说着,表情忽然柔和了很多,偏头对着其他人开口,“你们先出去,本殿下有话要单独和公主说”
“呃”澹台凰心里咯噔一下,要说啥
其他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退出去了。他们这一退出去,转过头就看见了背对着窗口站着的某人。虽然他离窗口还有半米的距离,并且是背对着,但是以他的武功,绝对能把里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成雅、韦凤、韫慧捂嘴偷笑,凌燕表情酷酷的,似乎想笑。北冥太子啊,你还在这里装大度,装出事儿看你怎么办。明明很在意,还假装不在意,唉男人啊面子啊
唯独铜钱童鞋,看见之后就是腿脚发软,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完蛋了,完蛋了,都听到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回到楚国
屋内清场,就只剩下澹台凰和楚长歌两个人了。
楚长歌看着澹台凰,沉默了很一会儿,忽然开口:“本殿下倒是不知道,公主如此有情有义”从前在东陵皇宫,有多少次抛下他一个人逃命啊,这次竟然没有。
“啊哈哈哈那都是应该的”这话是指自己没有丢下他一个人逃命对吧
“肩膀还痛吗”他星眸噙着半丝担忧,看着澹台凰的肩头。
澹台凰的脑后留下一滴尴尬的汗水,话说这位纨绔皇子忽然用这样的眼神扫着她,瞅着真的好不习惯啊清了清嗓子,开口:“楚皇子不必担心,我很好”真尼玛的废话,你自己给人家戳一箭试试,看你疼不疼
她这样一说,楚长歌似乎是放心了一些。坐在她的床边,轻声开口:“公主,本殿下没想到,你会为我挡箭”
“我也没想到哇”澹台凰顿时泪流满面,都是因为那个坑爹的黑衣人,一掌把她拍飞
她是这个意思,但是其他人听着就是几个意思了。
窗外的太子爷,冷寂的容色更冷了几分,而极为不相称的,是唇际还勾勒出的薄薄笑意,温和到让人看着心里发沭。
而楚长歌听完这话,更是开口道:“所谓患难见真情,若是没有今日。恐怕公主还以为,自己心中之人,是北冥太子”
“嘎”澹台凰抽搐着嘴角,十分无语的瞅着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人刺激了的傻鸟这货是啥意思,难不成以为自己是情到深处难自控,所以冲上去给他挡箭于是心中之人不是君惊澜,反而是他楚长歌
见她这搞笑的表情,楚长歌倒也没露出异样神态。倒是十分温柔的开口:“公主可还记得,你我当时许下的承诺”
有吗澹台凰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她怎么不记得他们之间有什么承诺难道:“你是说,有机会今天晚上再去吃面的事儿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能出去吃面吗”
于是,小苗子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家太子爷的脸色,接着,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
太子爷微微勾唇,笑了笑,一线红唇比满园的桃花还要美丽动人。挡箭,吃面,还相约下次澹台凰,你好得很
楚长歌摇头,轻声开口:“不,本殿下是说,那会儿我说了,倘若你我都能活下来,从此本殿下便只对你一人真心。这些话,你都忘了”
然后,小苗子除了咽口水,就只剩下咽口水了,这两人原来还有海誓山盟。
其实他真的很想把刚刚劝解风世子的话,再用来劝解爷爷,您节哀顺变
太子爷听着这话,倒是没笑了。反而宽大袖袍下,如玉长指轻轻颤了一下,心下微抽,生疼。他将一腔真心捧到她面前,最终得到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却和拒绝。
他以为只要待她好,只要守着,只要等着。终有一日,她会看清自己的心,站到他的身边来。但是现下这算什么
如果喜欢的是楚长歌,为何不直白拒绝自己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不该有的错觉和奢想
呃,澹台凰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好像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但是她不是拒绝了吗顿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的那些个红颜蓝颜要是杀了我怎么办呐”
“放心,从此以后,我眼中,心中,都只有你一个人。至于他们,本殿下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妥善的去处”楚长歌开始深情款款的表白,看似温柔而认真,而事实上这些话有几分真心,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澹台凰嘴角抽搐了两下,这货不是来真的吧“咳咳,那些人大多都是真心喜欢你的,所谓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不要这么无情”
“你这是吃醋了”他挑眉而笑,眸中满是戏谑。
“”我还吃酱油了呢这关我毛事儿,有啥好吃醋的她咳嗽了一声之后,认真开口,“楚长歌啊,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世界上所有的舍身相救,并不一定都是为了爱情”
很有可能是不小心被人一掌拍飞,正好挡箭,比如她
“莫不是亲情”楚长歌肆意一笑,风流尽显,又补充道,“只要公主愿意,你我随时可以成为亲人”
“我想说,那其实是一个意外,意外你懂吗”也不知道是这货太自恋还是怎么样,澹台凰真的深深的感觉到跟他沟通无力
这话一出,他微微挑眉:“意外公主是觉得,自己喜欢上楚某,只是一个意外包括挡箭,也只是无意识的举动”
我擦
怎么就解释不清楚了呢
“小苗子,送客”门外,传来太子爷冷冽慵懒的声线。
小苗子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我的爷,您是终于忍不住了。奴才听着里面的对话都要疯了好吗,亏的您还能憋这么久想着,赶紧应了一声:“是,爷”
寝宫的门被推开。
对君惊澜现下突然出现,楚长歌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好似是并不觉得惊讶。毕竟这是君惊澜的地方,他也没有赖着不走的道理。
笑着挥了几下玉骨扇,起身开口:“既然这样,本殿下就先告辞了公主,照顾好自己,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本殿下是会心疼的”
大皇子殿下十分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的说完,没管任何人的表情,也没等澹台凰回话,让铜钱搁下他带来的那些价值不菲的补品之后,径自抬步走了。
一主一仆离开了太子府老远,铜钱忽然纳闷问:“殿下,您说,这漠北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出来给您挡箭呢”
明明先前在东陵的皇宫,对自家殿下那还是一副很不屑一顾的状态,明里暗里拒绝不知道多少次,还总把殿下当枪使。现在突然说她喜欢殿下,真的打死他都不相信
“唔,也许是没站稳,当然,被刺客推到本殿下跟前的几率大一些”楚长歌摇着扇子,一派风流的悠闲回话。
铜钱嘴角一抽:“您明明知道应该是这样,您刚才在北冥太子府,还故意那样说”
楚长歌挑眉,唇际勾出几丝玩世不恭的笑:“你不觉着,看着她怎么都解释不清楚的表情,很好玩吗”
“”铜钱顿时无语,“您是捉弄漠北公主的”
他这样一问,楚长歌反而摇了摇头,笑着道:“并不全是她给本殿下挡箭的那一瞬间,本殿下没有多想,整个脑中都是空白的。而那一瞬间的心动,是骗不了人的。只是后来想通了她不可能为我挡箭之后,那一丝心动的感觉有点变了味儿,变成什么了,本殿下也说不上来”
这样说着,他还有些喟叹。
铜钱无语开口:“殿下,是人家给您挡箭之时,您才心动吗”您明明只要看见个美人儿,都一定会“心动”的好吗,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楚长歌闻言,摇着扇子认真的摇头:“从前都是欲动,未曾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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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歌走了。
北冥太子府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门口的韦凤等人都不敢进去说话,小苗子原先是跟着进去了,瞅着气氛不对,又不动声色的退了出来。小苗子公公只是不想打扰他们,绝对不是怕死什么的
澹台凰一看见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原本他就误会了,以为自己是上去给人挡箭的,还有刚刚和楚长歌那一段对话,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会不会又给误会了。
就在她无比抑郁之间,太子爷亦只是冷睇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走到她跟前,扫了一眼她肩头的伤口,静静坐在床头,没说话。
澹台凰悄悄的抬头看他的表情,却只能看到他的侧颜,看到他精致优美的轮廓。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态
这一沉默,就是很久。
澹台凰忽然开始哼唧:“哎呀,肩膀好痛”
这一叫,他微微偏过头,淡淡扫向她。狭长魅眸挑起,一字一顿道:“你就该受点痛”
话是这样在说,但已经将她一把扯过来,解开绷带,预备重新上药。
澹台凰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听着他不豫的言语,看着他面色冷寂的给自己的换药,一时间说不准心里是得意还是什么。这货虽然生气,但却还是没丢下她不管。
“喂,你生气了”小心翼翼的探索式询问。
他根本不看她,凉凉应了一声:“没有”
“也是,我也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小气才是”澹台凰这是在成心刺激他。
他手下动作一顿,狭长魅眸跳跃着诡异的波光,深海如晦,泛着十分危险的寒芒,冷睇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觉着,你为人挡箭,与人海誓山盟,爷若是生气了,是小气”
呃“你不是都很大度的让我去逛青楼了吗还能在乎这个”澹台凰懒懒挑眉,和明确的告诉他,这生气的除了你一个人,还有我呢
她到现下都还记得这货是如何毫不在意的让她去青楼看小倌
“女人,爷真想掐死你”他森冷的眸光扫着她,语中警告意味十足。
澹台凰倒也还上了脾气,高高扬起脖子,开口道:“你掐呗你掐死我呗”
她这样一说,他当即不说话了。
低下头,十分耐心而专注的给她换药,这次撒上了止痛的药粉。处理好了之后,缠上新的绷带,过程沉默的可怕。
处理完之后,他冷睇了她一眼:“让你去青楼,是因为事先已经交代好子风,将所有的小倌都撤走。但是他非但没听,还亲自上阵,爷已经收拾他了”缓声开口,算作解释。
说完之后,起身,往门外走。
澹台凰听着这话,便是信了,因为那个头牌确实是不简单。而这种做事的风格,也确实就是这妖孽的一贯处事手法。看着他问都不问楚长歌的事儿,就往外走,她其实心里也开始没底:“喂,君惊澜。你干嘛去”
“吩咐下人准备午膳”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这种相处模式和气温,在他们之间是从来没有过的。澹台凰忽然觉得,比起他今日这阴森恐怖的样子,他从前那总是犯贱的模样,看起来要温和安全多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望着床顶,第一次觉着心里有点没底。
比起他这种冷暴力,她反而希望他责问自己一通。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而他吩咐完下人之后,坐在不远处的桌旁,翻看小苗子送来的奏折。
就这样诡异的沉默了半晌之后,下人们送了午膳进来,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然后躺着没动。
下人们把东西放下之后,全部退了出去。
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见他这样一言不发,她心中有点烦躁,也有点上火,扬声开口:“君惊澜,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和楚长歌”
“不好奇”懒懒应了一声,偏头看向她,狭长魅眸含笑,似乎已然恢复常态。
看这样子,是已经消气了。但,澹台凰却看见了他深藏在眼底的那抹受伤的情愫
这下,她所有的怒气都哽在了喉间。他其实很在意,他其实很生气,甚至已经被她伤到,但却什么都不问。而这样诡异的沉默了半天,不是在跟她玩冷暴力,而是将他自己心中的火气都压下去,终而含笑面对她,是这样吗
而就在她想着,他的火气是好似是真的已经全部压下去了。整个人和寻常无异,走到她床边,看了一眼那些菜,双手环胸,懒洋洋的问:“没胃口,可是要爷亲自喂你”
话是表示询问,但是澹台凰还没回答,他已经坐下,端起碗,看样子是准备喂了。
澹台凰总感觉有点怪怪的,看着他冷艳慑人的容颜,郁闷开口:“君惊澜,你为啥问都不问我最少也该问问是怎么回事儿,问问我心里是怎么想的,问问”
他沉默,没开口。
眼底的笑意微微敛下,如玉长指伸出,轻轻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
这下,澹台凰越发觉得不能就此搁置,当成什么事儿都没有。这样子容易出事儿:“说话”
“一定要知道”他微微挑眉,慵懒的声线也压低了几度,整个屋内的气温也下降到了冰点。
澹台凰也清晰的看见他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火气,也慢慢的腾了起来。但她依旧十分坚决,有了矛盾不解决,最终只会激化,留下隔阂。不说清楚,反而才是大患点头开口:“一定要知道你问都不问,算是什么意思不在乎”
看她坚决,他魅眸幽闪,冷睇了她半晌。终于将碗放下,选择了妥协。
定定的看着她的眼,凉凉开口:“怕问了,答案不是爷想要的,爷会伤到你”
他自己的脾性,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倘若她的答案,是她喜欢楚长歌,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点点温情,都不过是她在戏耍自己,他怕他会发疯。然后狠狠的要她,囚禁她,甚至不顾一切的把楚长歌的命留在北冥,最终,让她恨自己一辈子
这是他能想到的,自己最有可能做出的事。偏执,疯狂,极度完美,或者极度破碎。
所以,他不敢,不敢去问,甚至不敢释放自己的情绪。只能压抑着,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因为他疯狂的后果,她承担不起。她的恨意,他也承担不起
澹台凰愣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他:“那你就不担心”
“爷只问你,选他,还是选爷”他问,神态沉寂,眉间朱砂缓缓变色。
澹台凰赏了他一个大白眼:“我选他做什么我脑子又没病”楚长歌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对所有的人都能说喜欢,但是绝对没有爱。而他的真心,能有几分是真,怕是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对他没那方面的想法,怎么可能选他
他闻言,微微勾唇,心情已然好了不少。端起饭,喂给她,闲闲开口:“选爷就成了,之前的事儿,爷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你心里就一点都不膈应”澹台凰皱眉看他,这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还是,他是装的
果然,她这话一问出来,他表情又冷凝了一瞬。稍纵即逝,也顿了片刻没说话
澹台凰终于看出了点什么,开口调笑:“爷,装什么大度啊”
这话一出,等于点燃了炸弹的引线
“砰”的一声,他手上的碗摔落在地如同他克制了半天的情绪,终于彻底崩塌
伸手一把将她从抓起来,就像是抓小鸡一般,狠狠的压到墙上,充满怒气的一吻就袭了上去,长腿顶开她的腿,将作为男人的怒火和意图很直观的转达给她
澹台凰吓得脸都白了一下,原本是想捉弄他一下,为毛会有一种不小心捅了马蜂窝的赶脚不会真的把他气疯吧
也就在这会儿,他一吻作罢,呼吸灼热,而她气喘吁吁,几近窒息。
两人对视,他狭长魅眸冷冷凝注着她,语气森冷厚重如同冰刃:“爷告诉你,从听说你给楚长歌挡箭起,爷就想把你按在墙上狠狠的做,让你清清楚楚的知道你是谁的女人装什么大度,是啊,我他妈的装什么大度”
“”都爆粗口了看样子是气疯了的节奏。澹台凰终于开始为自己的不理智后悔,以后果断不能随便激怒他
咳嗽了一声,开口劝解道:“那个啥,你好歹是个男人不是,你淡定一点,做男人不能太小气”
“砰”话没说完,他扬手一挥
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被这一挥扫落在地,金钗,玉簪,珍珠,胭脂,梳子,玛瑙,血珊瑚,种种珠宝散落了一地。
她被他带到镜子跟前,双手被他从身后重重的压在梳妆台上,整个人直面着镜子,根本动弹不得。
镜子里面,是她,和他。
而只透过镜子,她便能看见他眸中冲天的烈焰,和难以形容的怒意与醋意
终而,他魅眸挑起,表情倨傲邪肆如同地狱花,看着镜中的她,一字一顿的开口:“你记住了爷就是小气,爷不知道什么叫风度爷只知道,如果下次你又为谁挡箭,爷就在这里,让你透过这面镜子清清楚楚的看着,爷是如何占有你的让你搞清楚,谁才是你的男人你记好了吗”
澹台凰感觉小心肝很有点发颤,一直就知道这妖孽不好惹,却不知道真的惹怒了之后,能有这么吓人这不是恐吓吗“呃,那个啥,你稍微淡定一点,我”
“不是你让爷别装大度么”低下头,狠狠的一口咬上她的耳垂,火气十足。
而门口,原是南宫锦听说自己的儿媳妇儿貌似中箭了,要来看望,一路上被百里惊鸿百般阻挠,让她烦不胜烦,真想一脚将他给飞走
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历尽千辛万苦到了门口,忽然听见自家宝贝干儿子的一顿咆哮而且恐吓咽了一下口水,登时站着就不敢动了
偏头看了百里惊鸿一眼,艰难问:“你说这小子这是跟谁学的他真的是君临渊的儿子吗君临渊当年虽然狠辣,但也没这么疯狂霸道过啊”
南宫锦说着,十分认真的端起了下巴,开始认真的回忆当初君临渊的种种,寻找相似之处。但是很快的,她知道了君惊澜的疯狂霸道,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受了谁的影响
耳畔,忽然传来百里惊鸿清冷孤傲的声线:“在想君临渊”
“嗯是啊,啊,不是”很快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飞快摆手。
然后,南宫锦童鞋被人扛走,空中是百里惊鸿清冷的声线:“看来我也很需要让你知道一下,谁才是你的男人。”
“喂,不要这个样子啊我知道了,都是你没事儿这样,还带坏了小孩子,对了,为什么我觉着惊澜媳妇儿的声音有点耳熟”南宫锦纳闷,总觉得这声音似乎是哪里听过。
百里惊鸿没理会她,淡淡道:“我们回去练习点耳熟的声音。”
“哎呀,放开,我还有正事儿,我”
澹台凰听着门口的吵闹之声,偏头看了君惊澜一眼,奇怪道:“为什么我觉得刚刚那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太子爷一顿,一把揽起她的腰,往床上一坐,将她放到自己腿上,端起碗示意她吃饭。状若无事的开口:“你听错了”
澹台凰很听话的吃了一口饭,但是依旧狐疑:“没有听错吧,刚才那声音好像就是上次在街上坑我钱的那个人的声音唔,你一次塞那么多饭干啥”
“不是,爷府中不会有那个人”太子爷的语气十分肯定。
澹台凰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子,不然您老人家的太子府,我还真的不敢再来了”
“放心,不会”太子爷很郁闷,见她表情不对,好像还要说什么,他当即开口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好好的给爷解释一下,你和楚长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很大度不介意吗”澹台凰转过头吐舌头,似乎很得意。
他懒洋洋的笑,十分温和道:“你可以选择老实交代,或者继续挑战爷的耐心,然后我们现在就在镜子前头做”
澹台凰面色一僵,开始老实交代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之后。太子爷的心情才好了一些,澹台凰也把刚才那熟悉声音的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而太子爷却想起来一个事儿,不豫道:“楚长歌问你痛不痛,你说不痛。爷没问,你就说痛。你这是怕他担心”
嘴角一抽,无语道:“我让你别装大度,也没让你小肚鸡肠啊你也太能想了吧我跟楚长歌又不太熟,对着他哼唧我很痛,我脑残吧我”
这样一说,太子爷终于心情大好。这话,不就是亲疏有别,所以不与楚长歌说实话的意思么想着,愉悦的在她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又接着喂饭
澹台凰嫌弃挥爪:“别瞎啃男女授受不亲”
“呵”他笑,不以为意,忽然闲闲道,“忘了告诉你,娜琪雅和你二王兄已经成婚了。因为不太光彩,所以漠北皇没有大办,也没有发请柬到各国”
“我二王兄就没反对”情绪上是应该反对的,但是理智上却应该不会反对。
果然。他勾唇,嘲讽一笑:“你二王兄,并不蠢不会反对”
是夜,南宫锦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那会儿的声音和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翻滚了很多下之后,脑中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了对了,是那个臭丫头
难道惊澜这小子看上的是跟她在街上对峙的那个臭丫头
这样一想,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而此刻,百里惊鸿正好被百里瑾宸叫出去了,没人干涉她的行动。
起身,穿好了衣服,蹑手蹑脚的翻窗户出门,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臭丫头,要真是,哼哼,她的这杯婆婆茶,可以免了。她南宫锦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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