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
纳兰止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的看着楚玉璃的侧颜,忐忑道:“太子殿下,公主还是不肯用膳,再这样下去,臣下担心会出事”
楚玉璃闻言,顿了片刻,修长玉指轻轻撩起,拨动了一下指下琴弦,带出一阵空旷之音。
琴声寥寥,在大殿之中彻响。
叹了一口气,方才问:“那个男人是谁”
“上官子风,广陵王府的世子,我们今日派人刺杀他,没有成功。”纳兰止恭敬回话。
楚玉璃却笑了声,看似温和淡雅,实则藏着半丝冷意:“上官子风,没有那个胆子与我楚国联姻,却还要来招惹七七。若非本宫发现的早,还不知道会变成何等模样。”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纳兰止愣了片刻:“殿下,臣下已经查过了,上官子风对公主也确实是特别好,尤其这些日子相处,也并未对公主做过半点越矩之事,臣下倒觉得恐怕是真心,只是您何以会认为他们不肯与楚国联姻”
楚玉璃淡淡勾唇,看向纳兰止,轻声道:“若是你纳兰止,现下东晋公主想要嫁给你,你敢娶么”
一问而出,纳兰止沉默了下来。纳兰世家,在楚国也是世家大族,几乎也就和广陵王府相若,但也到底不及广陵王府声名浩大。可,若是要他纳兰止迎娶他国公主,他还真的没有那个胆子,那等于是自找麻烦,惹君王猜忌,更是在拿整个家族之人的性命在开玩笑
这样一想,他当即诚恳的摇头:“若是臣下,臣下不敢但,殿下可有想过,若是上官子风肯为了公主,顶住这些压力呢”
“他肯,广陵王夫妇也不肯。”上官谨睿是何等理智谨慎的人,更有绝对的政治敏锐度,而沐月琪也无疑是聪明人,这夫妻两人都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纳兰止终于沉默了。殿下说的确实是事实,而且,刚刚已经收到消息“殿下,已经有人查到消息,上官子风被广陵王妃罚跪在祠堂,已经半日了。而广陵王府已经请了人去德亲王府下聘,德亲王妃听闻广陵王妃近来身子不爽,也下了拜帖,明早会带着郡主亲自登门拜访”
他原本以为对方如此作为,是因为被他们楚国人刺杀,不开心,所以故意做给他们看的。表示这天下愿意嫁给上官子风的多的是,不图他们的公主。可现下,殿下这样一说,他方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玩真的。
而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早在楚玉璃的预料之中。轻轻叹了声:“广陵王夫妇想绝了上官子风的心思,当然会早早下手。所以本宫绝对不能再让七七再见她,也不可让七七知道这件事情,她若是知道了,反而更加伤心。”
纳兰止点头表示赞同,看公主这绝食的决心,大抵就能明白公主是动了真心,若是让公主知道上官子风很快就要成婚,恐怕会更加伤心。“可是,就这样关着公主,她会对您心生怨恨的”
“对本宫怨恨,也比她伤心绝望的好。就让她以为是本宫棒打鸳鸯,至少也还不至于无法承受。”一段感情最终无法求得结果,缘由之上,外界的干涉导致无法在一起,比内在的好上很多。
这话一出,纳兰止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殿下这也确实是为公主好,公主单纯,要是知道上官子风的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给自己做儿媳妇,而上官子风本人也将迎娶德亲王府的郡主,恐怕唉只是让公主这样怨恨殿下,真的好吗
而这会儿,楚玉璃修长的手指自名琴上收回,徒然转头看向纳兰止:“炸山的人,查到了吗”
“没有对方的势力也极为庞大,我们的人刚刚找到一点线索,很快就会被掐断而奇怪的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北冥太子府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有去查查是谁在暗中捣鬼。是以臣下觉得,如果不是他们不在乎这场杀局,便当是知道谁是凶手,后者的可能居多”纳兰止说完,又接着道,“殿下,这件事情跟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您何必”
何必又多管闲事呢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完。
楚玉璃却替他说了:“本宫何必如此多管闲事,是不是只是,若是不替她除了这个隐患,本宫无法安心回国。君惊澜若是狠不下心,那也就只有本宫来替他做。”
纳兰止叹息。
楚玉璃这话说完,慢慢起身,大步往楚七七的房间而去。
守在门口的下人们见他来了,便赶紧将楚七七的门打开,恭敬的弯下腰,迎他进去。
“出去我不吃饭谁来我都不吃”楚七七背对着门大吼。
楚玉璃缓步踏入,如画的眉眼,很快的放到了屋内少女的身上,眸中藏着关切,声线却是十足的冷然:“你既然不肯用膳,那么,皇兄也不必对那个人客气了”
“皇兄”楚七七闻言,知道是他,站起身转过头,一双眼已经哭成了兔子模样。她实在想不明白皇兄为什么要关着她,从她回到楚王宫,皇兄都对他很好,不论她要什么,皇兄也都会帮她达成,她犯了错皇兄也没有苛责过她,可这次皇兄的态度,简直可怕
见她站了起来,楚玉璃静默了片刻,接着开口:“用膳,然后让下人为你收拾东西,半月之内启程回国,你贵为公主,金枝玉叶,就更当爱护自己的声誉和名节,不得再私自出去会见那个男人”
这话一句比一句严厉,纳兰止在一旁,几乎都不忍听。今日之后,公主恐怕要恨死殿下了
楚七七眼眶又是一热,退后了一步,大声开口:“我不回国,不回去我和他已经海誓山盟了,我就是要见他”
这也是楚七七第一次,这样坚决的忤逆楚玉璃的意思
她这话一出,楚玉璃的声线也冷了很多,一字一顿道:“七七,皇兄希望你明白,你身上肩负着王室的责任你的婚姻,关系的不仅仅是你个人的问题,更关系着楚国”
“不我不听”楚七七捂着耳朵往后退,这几日,她倒也只知道跟子风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就特别开心,而直到皇兄开始干涉她,不让她去见那个人,她才终于明白这不仅仅是觉得在一起玩开心而已。
但是,现在却忽然要她为了楚国王室的责任,放弃这一切她做不到
她一直往后退,撞上了身后板凳,险些摔了,楚玉璃上前一步想拉住她,却被她避开,她的声线无比尖锐:“我不做什么楚国的公主,我不当王室我就还是那个山野里的小丫头,我不要什么楚国的责任,不要父皇也不要皇兄,我就要子风哥哥”
这下,楚七七几乎是完全找不到神智了,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说了些什么,尤其不要父皇不要皇兄这一句,吼完她自己都懵了一下。
旋即,抬眸看着楚玉璃眸中的受伤,还有刚刚到门口的楚长歌眼底的错愕,登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开始后悔了起来。皇兄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场面沉寂了片刻,楚玉璃看着她满面的泪痕,仍旧强迫自己狠下心冷声道:“你愿意做公主也好,不愿意做也罢。只要你还活着一日,你就是我楚国王室的血脉,必须承担起作为公主的责任”
“你自私”楚七七站起身,怒视着他,大声吼道,“你自私为什么你喜欢凰姐姐,你就敢去追求,明明她已经和北冥太子定亲了你却还是不惜得罪漠北和北冥,设下重重计策,为什么到了我这里,你就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你自私,你自私”
这样吼着,楚七七整个人几乎已经崩溃了
楚玉璃怔了片刻,听着她的指责,竟无言以对。
倒是门口的楚长歌,笑了声:“好了七七,你先用膳,明天一早你就出门去见上官子风,有大皇兄给你撑腰,看谁敢拦着你但是你要是不吃,就别怪大皇兄不帮你了”
他这话一出,楚玉璃没动,倒是纳兰止很不认同的看了楚长歌一眼,大皇子这个不知事的,明天一大早德亲王妃就会带着郡主去拜会广陵王府,他让公主明日就去,这不是也不知道公主看了些不该看的,能不能承受的住
这下,楚七七终于笑了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又怯怯的看了一眼楚玉璃,见他没说话,方才跑到桌边开始狼吞虎咽。
楚玉璃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门。并给了楚长歌一个眼神,示意对方跟上。楚长歌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跟着他出了门
进了楚玉璃的寝宫。那如画般的美男子,徐徐步到窗口,背对着楚长歌开口:“大皇兄,你明知道明日会发生何事,何苦让七七看见”
他当真是宁可让七七恨他,也不愿意让她出去受这种伤。上官子风很孝顺,心中再多不愿意,也会按照父母的意思做事。明日七七会看见什么,不用想他都知道
“不让她看见,她怎么会死心呢”楚长歌极尽风流的笑了笑,见楚玉璃的背影僵了一下。又接着开口,“你想保护七七的意图,我自然能看分明只是,她若是不看清楚,她一辈子都不会死心,也一辈子都不会快乐就如同,我若是没有清醒的明白自己终究拉不住她,和她一起滑下崖壁,就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根本没本事保护她而你,若是没有她亲手将刀子扎进你的胸口,也绝对不会清醒的知道你们根本不可能”
楚长歌说着,先是一顿,又似笑非笑的接着开口:“所以,你才会刻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将蒹葭叶偷了出去。因为不想认输,不想亲自将蒹葭叶给她,也不想她觉得自己欠你人情。却也不忍再为难她,故而就借了我的手,我说的可对”
这话一出,楚玉璃倒是笑了。缓声道:“玉璃早就知道大皇兄有一双能看透世事的眼,却没想到终究还是瞒不过你”
那一刀子,没要了他的命,却真真是彻底让他清醒了。没痛在身上,却扎在心里
楚长歌闻言,便又是笑:“我能明白的,君惊澜未必不明白,所以他会感谢你最终的成全。你我都是如此,亲眼见了,亲自体会了,才决定退出,为何却要剥夺七七获知真相的权力瞒着她,对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又有谁能清楚她自己的事情,还是让她自己拿主意吧,我们看着就好”
他这样一说,楚玉璃才终于叹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却又忽然回头,开口笑道:“大皇兄,你错了,你退出了,玉璃却没有退出。虽然已经不再有与她携手的机会,但本宫会随时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候,也会为她做任何本宫能做的事,一世相护。而这一种守护,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只以我自己的方式”
楚长歌看了他一会儿,徒然笑了笑,没再多话,转身走了。
待他出去,楚玉璃才恍然惊觉,勾唇笑了笑。这一日,他们相处,似乎是这些年来,最为心平气和的一次
北冥皇陵之中。
南宫锦和澹台凰那两人唱得正开心,正准备接着挖,却忽然听见太子爷慵懒而有些疲惫还含着不少冷意的声线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他这话音一落,门口的守卫们险些泪流满面,心道我的太子爷,您可总算是来了,你可总算是吱声儿了要是再给她们两个这样折腾下去,别说是您了,估摸着那多年不管事儿的皇上,也得气得奔出来,杀了他们这些“玩忽职守,不好好保护好皇陵”的护卫
南宫锦和澹台凰却是同时一抖,两人竟然十分而又条件反射的把铁锹往自己的背后一藏
藏完之后悲催的发现这个铁锹太大了,很明确的冒出了一个铁锹头,能给人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两个女人保持着用双手将铁锹藏在身后的姿势,脸上挂着谄媚而又尴尬的笑容,貌似那会说话的汤姆猫,笑意融融的看着君惊澜,脑后都挂着大滴的汗水
虽然她们两个一个是长辈,一个是君惊澜纵着宠着的未婚妻,但是好端端的背着人家来挖人家的祖坟,这个事儿也确实是太缺德了一些些
所以她们两个现在都十分尴尬。
还没尴尬完,远远的,很多人举着火把来了,来的人还不在少数,粗略估计一下要数以万计中间还有一些穿着华服人,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是一群
澹台凰一看,登时就感觉很不妙,一把将铁锹塞到南宫锦手里,开口道:“紫薇,我有点手酸,帮我拿一下”死道友不死贫道哎呀妈
南宫锦脑子一抽,竟然接过来了等她接过来,整个人也傻逼了,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同党
太子爷微微偏过头,也很快的看见了前来此处的那些人,顿时感觉一阵头痛。宗族的人竟然也全部来了,看来事情已经闹大了,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到底挖了多久,能把宗族的亲王、郡王们都惊动
接着,没过一会儿,她们两个就被包围了,一丛一丛的禁卫军的将她们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一个严严实实
众人一到,便看见君惊澜的轿辇也在,当即行了一个大礼:“拜见太子殿下”
即便他们这里,不少人是君惊澜的叔父辈,祖父辈,甚至曾祖父辈,但是君臣有别,太子就是天家之人,所以必然要行礼
南宫锦和澹台凰原本以为是文武大臣们来了,登时松了一口气,没事儿,他们都听君惊澜的可,接着,就听见君惊澜的一句:“众位皇叔,皇叔公请起”
“”完了完蛋了君家的几个长辈全来了君惊澜也不能不给面子的
这下怎么办
澹台凰当即抬头仰望天空,做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而南宫锦抱着两把铁锹,颇有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架势。她终于灵机一动,拿着铁锹高声叹息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居然来刨人家的祖坟,还把铁锹留在这里,啊,儿媳妇儿,我们研究一下这两把铁锹有没有什么破绽,说不定可以抓到凶手”
澹台凰深深点头,并在一众王爷们杀人般的目光下,开口道:“是的凶手的行为实在太过分,我们一定要广发海捕文书,将他们捉拿归案,告慰历代皇帝是的在天之灵”
“是呀,可绝对不能姑息养奸你看,他们居然用这么大的铁锹来挖,简直太过分了”南宫锦说着,就把铁锹往澹台凰的手上递,这赃物谁拿着谁的嫌疑就比较大所以她要赶紧递出去
澹台凰肯定不会傻到伸手去接过来,只是把手摸上去,瞪大眼睛看了几眼,方才虎着脸,苦大仇深的开口:“是啊贼人居然做出了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他们是一定会遭到天谴的”
话音一落
“轰”的一声,一道闪电对着她们的位置劈了过来
两人飞快一跳,才没被闪电劈出一个里焦外嫩
这才是真正的险些遭了天谴啊老天爷其实都有点看不过去她们两个了
两人苦逼的对视一眼,而围着她们的众人,表情一直很冷,尤其看见她们险些遭雷劈之后,表情更冷了他们深深的觉得,这是先祖发怒的征兆,任由谁被人家挖了祖坟,都是不可能开心的更何况他们还是皇家之人,现下若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修养,都恨不得冲出去砍死这两个人
看守皇陵的人,听着她们两个闭着眼睛这样鬼扯,登时也无语的很,瞎扯吧,差点被雷劈了吧
看着大家一个比一个冷冽的表情,南宫锦和澹台凰的独角戏也演不下去了,于是终于决定坦诚是她们干的,但是坦诚也是要有艺术性的
两人咳嗽了一声,先是澹台凰开口鬼扯道:“唉,其实我们不是在挖祖坟,我们只是帮你们松松土”
这话一出,显然是给了南宫锦极大的暗示,她赶紧扔了一把铁锹给澹台凰,自己拿着一把,铁锹插在地上,一只手叉腰作伟大状态
然后,澹台凰很快会意,非常配合的指着前方那一块被她们挖的面目全非的地,十分动情的开口道:“呐,你们看看,那块地原本寸草不生,我们两个一见之后表示深深的忧虑,所以才出来做好人好事给你们松松土,让你们的祖先在良好的自然环境下长眠”
南宫锦也十分羞涩的挥手:“你们可千万不要太感动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可以叫我们红领巾,或者雷锋哥哥”
这下,就连太子爷苍白绝艳的容色,也有了一瞬间的空白。她们挖了他家的祖坟,还是好人好事他们还不要太感动
然后,澹台凰上前一步,对着前方,大气恢弘的一挥手,呈吟诗状:“啊,这片皇陵,从今天起,将百草丛生”
南宫锦也举起一只手,也呈吟诗状:“噢从今日起,这里也将百花齐放”
“那丛林的鸟儿啊,将会蜂拥而至”澹台凰转过头,握着铁锹对着南宫锦深情款款的伸出双手。
南宫锦也转过头,上前一步,握着澹台凰的手,接着朗诵:“还有那天边的云彩,和着轻风,引来无数的彩蝶”
然后,澹台凰飞快的转过身,两只手紧握,将自己手上的铁锹与地面呈现六十度角,狠狠的指向右上空,大气恢弘的道:“从此,春天在这里展现”
南宫锦也飞快转过身,和澹台凰站在同一水平线,以同样的姿势,将自己的铁锹呈六十度,用力的指向左上空,威风凛凛道:“从此,万物在这里复苏”
然后。
所有人抽搐着嘴角,看着这两人,摆着搞笑的姿势,将两把铁锹呈现倒着的“八”字的形状,摆在半空中
就连太子爷,都感觉自己的神经被鞭策了一下,嘴角禁不住微微抽了抽,看来她真的不能和干娘混在一起,这才混在一起一天的时间,就疯成这样,还做出了挖祖坟这样离谱的事。从前她一个人,和干娘一个人的时候,虽然时而不时的犯傻,但是也绝对没到这个份上
就在所有人心中百味陈杂之时,那两人又同时将铁锹狠狠的往天空中用力一捅
一同齐声朗诵:“啊那将是一副多么美丽的画卷”
然后,飞快低下头,一人伸出一只手,击掌兴奋一声:“噢耶”
接着,笑意盈盈的转回头,发现这些人还是一言不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们,表情和眼神依旧十分冷冽,还是一副要砍死她们的神态
围着她们的这些禁卫军,也都面无表情的举着火把站在原地,其实他们一直都是表情丰富的人,他们生性活泼,从来不喜面瘫,但是今天看完这两个女人这一出,真是不想面瘫都不行了
众禁卫军一同在心中感叹,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他妈的想笑不敢笑,还要往死里憋成一个面瘫酱
终而,是一个白发苍苍,胡子也很残缺的老者,咳嗽了一声,开口:“太子殿下,这两个疯婆子实在太过分,竟敢动皇陵皇陵的一草一木,一块土地,那都是高祖皇帝亲自设计,曾有亲王提议小小改动,高祖皇帝竟勃然大怒,说谁敢动皇陵,非我族类故而本王以为,这两个人不死,无以谢高祖”
这话么,就是说高祖皇帝的亲兄弟说小小的改一改,就被高祖皇帝呵斥,谁敢擅动,你就不是我君家皇族的人故而,太子殿下也不能包庇这两个疯婆子,除非太子殿下从君家除名,才能为她们说话。
还在天色太黑,一圈一圈的火把,也没将她们的脸照得太清楚,再加上宗族的这些人,也都经常窝在宗庙,很少出来,所以还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君惊澜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即便他再宠着她,再纵容干娘胡作非为,这挖祖坟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千古以来,挖人祖坟便等于杀人全家,是灭族之仇是以,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冷声道:“将铁锹给爷拿过来,马上销毁”
这话音一落,马上就有侍卫上前,夺走了她们的铁锹。
澹台凰心底也有点发虚,其实这一切都是南宫锦提议的,单单让她来做这件事情,她还真的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这么缺德
南宫锦心里也明白一旦被发现,惊澜必定生气,所以才会挑选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的把澹台凰拉出来第一,挖祖坟的目的,对于她们两人来说都至关重要。第二,有澹台凰一起,两个人一起挖祖坟,惊澜就是再生气,也不至于真的把她们怎么地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铁锹就这样上缴,心里也终于有点惴惴不安了起来
旋即,君惊澜偏过头,对着王室宗亲的人开口:“各位王爷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本太子会处理好”
大家没认出这两个女人,自然也不知道太子爷和她们的关系,于是点头开口:“既然这样,一切就交给太子殿下了只是明日宗族要知道结果,绝对不可姑息养奸”
“众位放心”这还是太子爷第一次低声下气的讲话,都是因为这两个女人干的好事
然后,皇亲们带着一众心情复杂,嘴角稍稍抽搐,面部肌肉还瘫着的禁卫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他们不明白,太子爷跟她们有很深厚的“交情”,就这样放心的走了。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将罪犯交给判官处理的时候,一定要先摸清楚判官和罪犯之间有无猫腻
等他们全部都走了,君惊澜的声线徒然降了八度,冷喝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陵动土”
这一吼,南宫锦这个做长辈的都没敢吭声。澹台凰就更别提了,说句良心话,要是谁敢动她澹台凰的祖坟,她非杀了人全家不可,君惊澜现下的反应已经很平静了。
两人都不敢说话,君惊澜又凉凉开口:“说原因”
澹台凰刚准备老实交代:“我们是想来找找皇陵有没有可能,找到”通向现代的路她是觉得没什么可能,但是南宫锦偏偏说很可能,说了很多遍之后,她居然也相信了而且还有点深信不疑
说了一半,南宫锦忽然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能说。然后笑眯眯的打岔道:“我们是听说皇陵一般都有很多宝藏,所以半夜来寻宝的,挖挖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好宝贝”
这话一出,太子爷狭长魅眸微眯,这个答案,对于干娘来说,还是很正常,但是澹台凰却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来做这种事
沉寂了片刻之后,凉凉道:“先回去”
南宫锦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开口道:“还是你先回去吧,我们坐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先伤心,挖了半天什么宝贝都没挖到,放心吧,你先走,我们不会再挖了,费力又伤神,还没好处,唉”
澹台凰也很坚定的一坐,摇头:“是的,我们还需要休息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放心,我们真的不挖了”
太子爷狭长魅眸闪过半丝狐疑,却也动了点别样的心思,开口道:“好,爷先回去”
语落,下人们抬着轿子就走了。
南宫锦和澹台凰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这么好说话,这样就走了眼见君惊澜的轿子越走越远,两人飞快的从地上跳起来,在后面的泥土堆里面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两把铲子
嘿嘿嘿,幸好她们早有准备,铁锹没了,再上铲子嘛
找到之后,两人一边接着挖,一边唱歌挖祖坟版大花桥,南宫锦唱:“太阳出来我挖祖坟”
“挖到半路我想唱歌”澹台凰接下去一句。
南宫锦又接着唱:“歌声唱歌我儿媳妇听啊”
澹台凰一边唱,一边抬起胳膊,一阵挥舞:“看见了满山的红杜鹃”
“喂,你词错了呃”
两人拿着铲子,僵硬在原地,看着跟前那去而复返的太子爷
太子爷看着她们两个,忽然笑了笑,很温和的道:“你们不是不挖了吗”
“呃,这个,那个”澹台凰的脑后滑下冷汗一滴。
南宫锦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然后,太子爷更加温和的笑了笑,语气却冷如冰雕:“给爷把她们绑回去,若敢反抗,弓箭手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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