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爷拦路一挡,一只银色的狐狸狼,身上还系着一圈大红花,原本就十分搞笑,现下还喝醉了酒挡在大路的中间,那醉醺醺的样子,看起来就更逗趣了
要是换了其他的动物,太子殿下如何收拾还未可知,他们必然也都寒蝉若惊不敢多话。但它是太子殿下的爱宠,一切就大不一样了,不少人都禁不住哄笑了起来。太子爷的爱宠,恋主癖似乎十分严重
澹台凰扫了它一眼,当即便仰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就知道这货会出来。
而君惊澜定定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声,幽幽道:“小星星,南郡王府上的旺财,似乎和你很相配”
“嗷呜”小星星愤怒嘶吼那是一条狗,狗和狼相配什么而且它还是个公的
而那一旁被点名的南郡王,一听此言,当即站出来恭敬开口:“太子殿下,虽说旺财是公的,而且只是一条狗,配不上您的爱宠,但在本王的监督之下,旺财定然能竭尽全力为星爷服务”
那样子,似乎是很为自家旺财骄傲一样
一旁竟已经有人开始调笑:“啊,南郡王,恭喜恭喜到时候要请我们喝喜酒啊”
“是啊南郡王,你们家旺财真是有福气”又有人开口调侃。
星爷登时大怒,对着他们愤怒挥爪,还狠狠的狼吼了一声:“嗷呜”这一声愤怒吼叫,狼王后代的威严尽显无疑直直的吓得不少人都后退了几步
少胡说八道,星爷答应了吗星爷答应了吗再胡说,星爷咬死你们
太子爷见它十分坚定,仍旧是堵在路上不肯动。狭长魅眸眯出半丝温和的笑意,闲闲道:“那酒还好喝么”
这满怀笑意的模样一出,小星星童鞋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双眼开始飞快的转动,难道星爷假装醉酒出来装疯的事情已经被看穿
就在它十分担忧,万分忐忑之间,太子爷又上前了几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它,十分温和的开口:“是自己让到一边去,还是爷亲自送你到一边去,晚上再为你把旺财接过来”
“嗷呜呜呜”星爷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嗷嚎大哭。
这模样看得一旁众人都不胜唏嘘,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而那据说在君惊澜的婚礼上,可能要出去游玩,诓骗了人提前敬茶的南宫锦,就在这会儿,几个大步飞快的过来由于小星星童鞋,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身材过于矮小,加上南宫锦急匆匆的,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也没在意脚下
所以走着走着,将星爷当成一块拦路石,一脚飞了
“嗷呜”星爷惨叫一声,整只狼又开始被迫在空中滑翔。星爷的抢亲大计,星爷的,星爷的呜呜呜
这件事情教导我们,人也好,动物也罢,人微则言轻,身材都不能高大到被人看在眼中,就不要出去拦路找抽了
她这一匆匆忙忙的过来,开口便道:“现下还不能入太子府,还得先找个府邸待一会儿”
这话一出,君惊澜微微挑眉,有些不明其意,但是从表情和神态来看,不难看出他对南宫锦的话不甚满意。
见他表情不豫,南宫锦挥了一下手,笑眯眯的道:“嗨你这傻小子,现在方才什么时候,这才正午当然要等到吉时再拜堂,难道你预备着将人接进去站着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也笑了起来。
是的,自古以来,都认为黄昏是阳气和阴气交接之时,所以拜堂的吉时都是黄昏。这便是“婚”这个字的由来。所以拜堂是必须等到黄昏才成
是以,澹台凰在南宫锦的带领下,去了一间刚刚匆忙之间盘下来的府邸。又留下了无数侍卫看守,确定看苍蝇都飞不进来之后,回了太子府接着打点。百里惊鸿喜欢清净,所以到现下都还没有来。
今日太子府则极为热闹,将澹台凰接回来之后,宾客们纷纷入席,品尝美酒佳肴。太子爷更是下令,摆三天流水宴,大宴天下臣民。真真的与民同乐,天下皆喜
南宫锦笑眯眯的四下招呼人,那当真是比自己的儿子娶亲都要开心。当然,也没忘记到处提醒大家,记得送上酒钱,而且她很不介意代为接收。直直的搞得不少人嘴角直抽抽
太子爷则应对着宾客,和上官子风等人谈笑。顿了顿,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四下一看,登时,那好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澹台戟怎么没有亲自来
先前传来的来宾名单里头,首要人物就是澹台戟。也就因为有澹台戟在,这一路他便只让人护送,没让人监控。因为澹台戟决计能保护好她的安全,但
上官子风见着他的表情,登时就有点不明所以,纳闷的问:“太子表兄,你怎么了”
君惊澜正要开口,却忽然有下人来禀报消息
山雨欲来风满楼。
楚玉璃原是该走的,楚国有事情等着他回去处理,而这大婚,他似乎也没必要来参加,参加了,不过是在已经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盐罢了。
在太子府的门前站了一会儿,却突然低下头咳嗽了几声。原本就如水墨一般浅淡的容颜,今日更是十分苍白,尤其和君惊澜那一身艳红色的喜袍相衬,几乎是毫无人色。
纳兰止轻声上前开口:“殿下,今日风大,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您的身子,恐怕吃不消”就连大皇子殿下都说看着闹心不来,太子殿下来又是何苦
殿下上次那药给了澹台凰,一直就没找到新的解药,这些日子每夜殿下都是吐血不止,若非修为极高,恐怕还得做出点自残的事情来。生不如死的感觉,不会有多少人愿意体会。原本身子骨就弱,现下怎么还能出来吹风
楚玉璃闻言,只浅浅的笑了笑,轻声道:“最后一日,亲眼看完了也好,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也算是,告诫自己,该死心了。
劝不动,纳兰止便也不再劝,向后退了一步,没再开口。
而楚玉璃,站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抬步往澹台凰所在的院子走去,想去看看,或者在哪里,还能多看一眼。
纳兰止也只得跟上。
屋内,澹台凰的心情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紧张,手上攥着一个如意,表示称心如意的意思,所以定要拿着。她十分不喜欢的扮演着淑女,坐在床边,韦凤和凌燕等人一起在院中叽叽喳喳,个个面露喜色。唯独绝樱面色冷寂,一声不吭。
这让澹台凰忽然想起了成雅的事儿,偏头看向成雅,开口笑道:“对了,成雅,我倒是忘了,你曾经说过你的心上人就在漠北这次我断不该将你带来的,过些日子省亲的时候,我将你送回去”
成雅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站起身慌忙摆手:“公主,您别开玩笑了,那个人身份高贵,岂是成雅能够配得上的”
她这激动过度的样子,成功的引起了澹台凰的侧目,顿了顿,十分狐疑的问:“难不成你爱上的是我父王”
成雅脚下一滑,险些栽倒
澹台凰咳嗽了一声,忽然想起澹台明月的年纪似乎不太合适,于是放弃了这个可笑的念头,接着道:“莫非是大王兄”
成雅捂着险些摔成八段的屁股,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十分郁闷的黑着脸开口:“公主,您就别瞎猜了王上和太子殿下,是我能想的吗那人的身份成雅实在是配不上,所以早就准备放弃了”
“配不配得上,可不好说,但是有机会你还是跟他表白一次,说不准他心中对你也有意思。成与不成,你也总算是努力过一次不是”澹台凰笑着开口。
这下,才终于是把成雅给说动了点了点头,开口道:“公主,我明白了,下次回去,我会试试看”
就在这几人谈笑之间,窗口忽然一阵扑腾,所有人俱是一惊,飞快将窗户打开,竟然是一只金雕飞了过来它的腿上缠着一封信件,还有一个玉佩
那个玉佩,她们都见过,是韫慧的韫慧,难道王兄真的出事了
澹台凰面色一肃,赶紧上前将上面的布帛取下,打开一看,上头的字迹十分凌乱,想必是人在极慌张的时候写的。
而将内容看完之后,她手中的玉如意往地上一滑
“砰”的一声,摔成了两段
以至于,她整个人双眼茫然,变得有点六神无主了起来,身子也忍不住发颤。
凌燕和韦凤一见她这模样,赶紧上前将布帛拿过来一看,登时整个人也懵了岑骑部落围困二皇子是假,与二皇子联手谋反是真独孤渺探到整个漠北现下已经大乱,澹台明月和赫连亭雨被下药软禁。而澹台灭那边,不知道是从哪里请到了一个绝世高手,合围之下,竟让澹台戟身中数箭之后,重伤坠崖现下生死不知
这下,所有人全部都懵了。澹台戟敢放心大胆的一个人去,就是料知了自己的武功,即便千军万马也困不住他。却不知,对方阵营有绝世高手相助
绝世高手,澹台凰不由得心里发慌,到底是什么样的绝世高手,能将王兄打成重伤
身中数箭,重伤坠崖,生死不知
这几词在耳边回荡,澹台凰的牙齿,几乎也都是在打颤,她一把抓住了成雅开口:“成雅,你告诉我,从雪山之巅坠崖,活着的几率还有几成”
成雅犹豫着不敢看她眼睛,雪山有两座,一座在前南岳,也就是现下的东陵。一座在他们的漠北,而漠北的那一座,几乎就是整个大陆的最高峰,从那里坠落,不会再有半分生还的可能
“告诉我”见她不说话,澹台凰开口怒吼,一双凤眸已经猩红漠北所有人她都可以不在乎,唯独王兄不能沙漠之中,他以身相护为她挡住黑色风暴,不愿让她喝骆驼血,自己便滴水未沾,还有之前的种种维护,这些好都近在眼前明明几天之前,他还亲自将她送出了那片荒漠,将戈塞花的花环,亲自戴到她的头上。可忽然说他坠崖,生死不知
她不信不信王兄会出事不信
成雅被她这一吼,登时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一边摇头一边开口:“公主,没有一成都没有如果太子殿下没受伤,或者还有机会,可是”
不仅受伤还中箭了,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
澹台凰通身一颤,瞳孔也睁大了几许,不断后退,韦凤赶紧上前:“公主,你先别这样不是说了生死不知吗或者他现在还什么事都没有您先别急”
只是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澹台凰表情几乎是木然呆滞,没听进去她一句话,愣愣的沉默了半晌,冷声道:“回漠北”
回漠北不论是找王兄,还是报仇,都必须回漠北她早就担心王兄的善心会被人利用,没想到这一天真的会来,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这时候,看着她这样子,谁都不敢拦她。也不敢说等君惊澜来了再议,因为换了任何人是澹台凰,也不会还有旁的心思去等人。
她几乎是飞速的将自己身上的喜袍脱掉,换了一身便装,将韫慧传来的信件压在桌上。想了想,自己也提笔写了一封,她必须跟他交代清楚她的去向,王兄生死不明,她必须回漠北,一刻都等不了,他若有心,看见这信件之后也当会追来帮她
只是
信件写完,她恍然落下泪一滴,染湿那张纸。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她有多想嫁给他,可就差这一步,一步她等不了,王兄也不能等
一把擦干了泪水,转身便往门外而去。婚礼,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脑中,徒然想起笑无语的那一句“船到桥头少一人”,更是觉得嘲讽天意,确实是天意
大步出门之后,门口的侍卫们一见她,就想拦,她冷冷说了一声:“君惊澜来了,告诉他,我给他留了一封信件,交代了我的去向”
侍卫顿住,不敢再拦,但十分迟疑。
而澹台凰又走了几步之后,脚步徒然顿住,头也不回的道:“你替我转告他,今日虽然没拜堂,但他已经是我的夫君。一个婚礼罢了,我会补给他”
她话音一落,韦凤已经找来了几匹马,几人飞身上马,光速一般的往漠北而去
侍卫看着她们的背影,当即便明白应当是出了大事,赶紧匆匆忙忙的应了一声:“是属下一定转达”
这时候,没有人知道,这几个女人这一去,经年之后,造就了一段又一段的神话
更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代传奇女帝登上逐日之巅的开始
她们走了,侍卫们在原地顿了一下,终于是那个听了澹台凰交代之言的侍卫,急匆匆的往太子府的方向而去:“我去禀报太子殿下”
其他人点头,表示赞同。
而那侍卫,出门之后,绕过小巷,忽然,不知是谁,一掌敲上了他的后颈。直直的晕了过去
那人,轻轻“哼”了声,身型一闪,便入了澹台凰方才待过的屋子。
动作轻快,如风拂过。这速度,如果不是绝顶高手,可根本不可能看见。尽管这里已经围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人还是能在众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进来。而他进屋之后,眼眸扫着桌上的两封信件,眸色染笑,拿过来看完,扬手一挥,那信件便成了一地纸屑。
旋即,拿起一旁的笔,模仿澹台凰的笔迹,写下了几个字,放在桌上。
下一瞬,便消失在屋内,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楚玉璃带着纳兰止,方才从正道绕过来,便看见澹台凰带着几个人策马而去的背影。他眸色微顿,面上闪过半缕深思,皱眉看了纳兰止一眼,冷然开口:“准备马车,跟上她们”
纳兰止领命,不多时。纳兰止便带人载着楚玉璃驾车跟上,几个时辰之后,终于跟着澹台凰出了北冥的皇城。楚玉璃剑眉微皱,总觉得似乎是有什么阴谋,具体是什么缘由,他却完全猜不到。只是若真有阴谋,能在君惊澜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的人,恐怕不简单啊
难道是那个自己到如此都没查到半点蛛丝马迹的炸山之人
皇城之下,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开,一人淡淡轻笑:“没想到楚玉璃自己来了。”
他话音一落,他身后之人便开口:“确实是省事了楚玉璃太聪明,做的太明显,属下也怕被他察觉只是主上,那些个侍卫,你为何不都除了等他们跟君惊澜解释清楚,这不就都白费了吗”
那人笑了声,似乎是极为了解君惊澜:“若是换了其他时候,他或者能淡定处之。但,新婚之日,心爱之人逃婚,你认为,他还有心思听人解释以他对澹台凰的占有欲,极怒之下,定然直接就追出去了。等那些蠢钝的侍卫们终于反应过来应该解释,他应该已经没命听了。”
这话,让他身后之人十分赞同,确实,君惊澜只要遇见澹台凰的事,便容易方寸大乱。尤其主上,也是半点都不逊色于君惊澜的人,主上亲自出马,除非君惊澜自己就在那后院中,否则即便他手下的人再有才干,也不可能察觉到。只是:“主上,您觉得那澹台戟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澹台灭正在搜山,即便侥幸不死,他也难逃一劫。”
他要的,不过是君惊澜的命而已。至于澹台戟的事情,只是他计谋中的一步棋。澹台戟,真正的天下之杰,人中之龙,可就坏在妇人之仁上心不够狠,便只能成为他人的踏脚石
“去告诉聂倩儿,用上她的时候,到了。”
“是”
北冥皇城之外,纳兰止和楚玉璃仅仅带着几个下人跟着。没走太远,楚玉璃却忽然觉得不对,掀开车帘一看,只觉得一股杀气从背后卷席而来。
他眉头微皱,也就在同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单膝跪地:“殿下,后面有杀手跟来来的人很多,我们的人恐怕不足以匹敌,看样子是西武的人,冲着澹台凰去的”
不足以匹敌
楚玉璃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百米外澹台凰的背影,轻声开口:“调转车头,我们引开那些人”
“殿下,我们的人不足以匹敌,您现下也中了毒,那些杀手发现被我们骗了之后,如果痛下杀手”纳兰止皱眉劝谏。
楚玉璃却没再理会他,放下了车帘,声音却已经冷了半分:“按本宫的意思去做”
纳兰止双拳紧握,最终愤然开口:“是”
临近黄昏,君惊澜和独孤城等人,才终于从书房出来。
因为发生了一件相当离谱的事情,就在太子殿下娶亲当日,皇甫轩竟然和慕容馥决定联姻了。更让人觉得搞笑的是,前没几天,他们才为了杀父之仇,打得要死要活,现下却忽然联姻这对于需要时间避开天下之争,操练水军的君惊澜来说,无疑不是什么好消息。
故而便趁着黄昏未至,商量了一会儿。
这一出来,便在众人的拥簇之下,前往澹台凰所在之处迎亲。原是应该高兴,可不知为何,君惊澜越是往那边走,心中不安的感觉就越发强烈,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许。其他人也都只当是太子殿下娶亲心切,没往心里去,乐颠颠的跟在他后头
可,这一到了门口,侍卫们一看见这架势,好像是来娶亲,倒还愣了一下,傻呆呆的张口便问:“爷,太子妃已经走了,王成没告诉您吗”
他就说爷怎么会这么晚才来,难道王成那小子假借去找爷通报的名义,出去玩去了
“走了”君惊澜剑眉微挑,登时容色就冷了下来。
门口其他人也是一愣,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儿。
那侍卫愣愣的道:“是啊,太子妃还个给您留了信件,说是您看了就明白了”
他话音一落,面前的人就不见踪影,飞身进了屋内,桌上确实有一张纸条。他凝眸一看,顿时呼吸一窒,刹那之间,便只感觉万箭穿心
那张纸,上头,只有一句话。
我跟楚玉璃走了,我们不合适。
狭长魅眸凝滞,以至于身型都晃动了一下。心乱了,乱到没有察觉到这空气中还有其他人来过的气息。强自镇定着,淡淡问了一句:“楚玉璃呢”
东篱一愣,当即开口:“楚太子走了,有一会儿了爷,您干什么去”
他话音未落,君惊澜已经大步而出跨上马背,飞驰而去。门口的侍卫一呆,完全不明白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太子妃不是说会把婚礼补给爷吗
倒是南宫锦险些没晕过去,抢了旁边之人的马,赶紧跟上:“惊澜你给我停下,你背后的伤不能骑马惊澜”
可,她的声音,半点都传不到前方之人的耳中。南宫锦心下万分焦虑,他身后的伤再也不能牵动,否则就是神仙都救不了
马儿一路飞驰,他能感觉到自己背后撕裂一般的痛楚,他也能听到干娘的声音。但,他依旧没有回头,澹台凰,她怎么敢走
明明前一瞬,她还将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决意执手一生。可现下他不信她会走,不信他必须要抓着她问一个清楚明白
马过山岚,他后背的伤已经被完全撕裂开来,痛到麻木,眼前也开始有点发黑。而就在这会儿,山岚之上,徒然滚下来几块巨石,对着他的方向,他竟然也只能看到前面的路,完全没在意那些石头,疯了一般往前奔驰
“惊澜”南宫锦一声惊呼,肝胆俱裂
她瞪大了眼眸,眼睁睁的看着前方一块山石滚落,竟然将他连人带马一起砸倒在地
南宫锦飞快下马上前,却见他头上已经被巨石砸开了一道极长的伤口,艳红的鲜血沿着他绝美精致的轮廓滑了下来,他微微摆了摆头,维持住了半分清明,便又挣扎着要起身,可终究气力不足,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鲜血如瀑,他慵懒声线中是磅礴怒气:“澹台凰,你竟敢走你竟敢走”
不知是什么,模糊了他的视线,是血水还是泪水,他自己都不知。
身后艳红色的喜袍,已然因为伤口被扯开,散发出一阵血腥味,南宫锦狠狠拽住他,他却还是挣扎着要起来,她终于一怒,狠狠的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怒吼一声:“惊澜,你太任性了”
这一巴掌,也不知道是将他煽清醒了,还是更懵了,他只顿了片刻,便又挣扎着要起来,撑起来之后,又重重的摔倒在地。可他仍不死心,依旧努力支撑着想站起来,狭长魅眸中几乎是疯狂的光芒:“我必须找她问清楚她怎么怎么敢走,她怎么舍得走”
“你”南宫锦终于是被他气哭了,怎么劝都不听她脑中也忽然想起了君家的诅咒,看着他这一身的伤,再想起他上次从望天崖回来,她是真的担心有一天这傻小子会步了君临渊的后尘
这会儿,后面的人也终于追上来,看着君惊澜一身是伤,一身是血,旁边那匹马,已经被山石砸死在地。这一幕,让他们呼吸都凝滞了半分
那被敲晕的王成,醒来之后,便看见这些人往城外追来,他也赶紧跟着来了。他当即下马,冲到君惊澜跟前开口:“爷,您不用追了,太子妃说了,虽然没拜堂,但您就是她的夫君了,婚礼她会补给您的属下原本是要去通知您,但不知道在路上被谁给打昏了”
这话一出,那还强撑着力气要挣扎着起身的人,当即便愣了一下。
旋即,脑中很快想起澹台戟没来,她走了竟然也没人通知他,还有这一路上已经料到了他会失控,早已准备好了等着他的山石。甚至还包括那封信件上的话,似乎也不是她一贯的语气,而之前,她也是很讨厌楚玉璃的
一出一出,处处都是破绽。可是他极怒之下,竟然什么都没想到生平第一次,被人成功的算计到,回过神来之后,他却没觉得沮丧,反而低低的笑了。
怎么,一遇上她的事,就失了理智和分寸呢
这下,小苗子、独孤城等人,也都不知道自己该说句什么。原是情爱二字,就当真能让人丧失理智,甚至丧失思考能力,疯狂失控颓然至此小苗子的眸中也闪过一丝冷意南宫锦见他终于不再任性着要去追了,赶紧抹了一把泪,把他扶起来:“先起来,我们赶紧回去,你的伤”
现下,就连她都没有把握了
见她担忧,他轻轻一笑,却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放心,没娶到她,我不会死的”
澹台凰一路奔驰,却不知为何,胸口募然揪得一痛回过头,看了一眼北冥皇城的方向,胯下的马,也猛然嘶鸣了一声
犹豫着,她便想回头,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那妖孽或许出了什么事。但,很快她又轻嗤了一声,那妖孽从来都是算无遗策,能出什么事一定是她多心了
韦凤见她回头看,以为她是心中愧疚,她笑了声:“公主,事分轻重缓急,爷会理解您的事后您好好赔礼道歉就行了”
她是太子殿下的人,但近来一直是跟着公主的,看见了漠北太子对公主的那些好,也能理解公主现下急匆匆的奔回漠北是为何。哥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只要是个有良心的人,都是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安然成亲的。
“嗯”君惊澜那边不知是为何不安,澹台戟也成了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巨石。
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看一下心绪,方才策马扬鞭而去。
皎皎月色,一片马蹄脚印,是王者归来的步伐。苍鹰盘旋,高鸣不止,是睥睨天下的战歌
这一夜,本该是洞房花烛夜。一个策马奔袭,心下百般不是滋味。
另一人
陷入沉睡,明日一早能不能醒,就连南宫锦都不知。
而小苗子,却在这会儿,众人都守着太子爷的时候,绕过了梨园。一路到了偏院,看着眼前的背影,尖细的嗓音第一次有些低沉:“你就真的想要了爷的命”
那人背对着他,没吭声。却对对方能知道是自己所为,有些意外。
小苗子冷冷的看了他半晌,又接着开口:“爷早就知道是你,这次婚礼,我也提醒过爷你可能又出手。爷却说,上次望天崖之事,他已经死过一次,你但凡还对他有半丝情义,也不会再出手可,终究是爷高估了你的良心”
那人听罢,冷冷回了一句:“没有什么良心不良心,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小苗子闻言,只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给那人沉思:“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到底是谁欠了谁而那些事情,爷猜到了大概,却不愿计较。”
说罢,拿着拂尘,一步一步,消失在梨园。这一次,就是爷还想原谅他,他小苗子也断不能容。只是一切,都要等爷醒了才能下定论。
小苗子走着,忽然仰头,看了一眼冷而傲的皎洁月色,竟然轻轻嗤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那人一愣,回过头看着他的背影。他根本不知是谁欠了谁难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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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里面的标点符号去掉,改成卿本凶悍之逃嫁太子妃了,但是并不影响阅读哈,这还是山哥那本经典名著的哈,啊哈哈哈,我就是这样不要脸,啊呸,我就是这样害羞,含蓄,脸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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