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倩儿就这般被踩死了,横竖百里瑾宸也来了,可以将白莲的脸换回去了,所以这聂倩儿也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价值。澹台凰一点情面都没给留
倒是把云起等人看得惊悚,实在是没太明白身为女子的澹台凰童鞋,为何能够如此凶残。
澹台凰这一策马,从聂倩儿身上踩过,也没有拉住缰绳,还往前面跑了一段,便成功的飞驰而去几百米,将漠北那些人都甩在身后,这会儿云起等人,便都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无法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太子爷一见此,就知道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当即便贱贱的缠在她身上,放在她腰上的手还很不老实,闲闲笑道:“太子妃是不是有什么私房话要对爷说”
私房话
澹台凰的嘴角轻微的抽动了两下,觉得自己将要说的内容,充其量也只能叫悄悄话,绝逼称不上什么私房话。但是貌似私房话和悄悄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叹道:“算是吧”
“今天不行”君惊澜很快的接话,狭长魅眸染笑,而那抱着她腰的手,这会儿也更加犯贱了一些。
澹台凰一愣,回头看了他一眼,十分纳闷道:“为什么不行”难道现在她跟他悄悄说几句话,还要挑日子吗
他闻言,面色有隐约的苍白,将精致的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似乎虚弱的道:“爷今天失血过多,还没有休养好,没有休养好,是会弄痛太子妃的,所以太子妃有需要的话,我们应该暂缓一日待爷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定能把握好力道,好好满足太子妃所以太子妃还是明日再说吧”
澹台凰脸一黑,登时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往后面一抽:“滚谁要跟你说这个”这个贱人,满脑子的龌龊思想
太子爷轻笑一声,轻轻避过,又将下巴重新搁回她的肩头,懒洋洋的笑道:“你知道的,爷从来只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其他的,爷今天都不想谈”
澹台凰闻言一愣,当即也笑了声,明睿如他,定然也能猜到她想对他说什么,所以才故意转移了话题,表示他一点都不想听。
只是,他不想听,她却一定要说。
“待会儿回了漠北的营帐,若是情况不对,你就赶紧离开楚玉璃是楚国太子,他们不敢将他怎么样,但是你不同,他们若要怀疑,定然也是怀疑你我勾结,觊觎漠北的王权所以到时候,情况如果无法控制,你就走,有我留下,他们便也不会执意追杀你毕竟这时候,他们也不宜和北冥对上”当年的无忧太子被追杀,也不过是因为他带着姬公主逃了,如今君惊澜如果一个人走,定然不会被她连累
太子爷听完,没吭声,半晌没回话。
澹台凰扭头一看,见他将精致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肩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帘,看那样子像是已经睡着了她嘴角微微一抽,一巴掌呼过去:“老娘跟你说话呢”
“嗯”他如玉长指伸出,轻轻扣住她将要打上他的手,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狭长魅眸迷茫的张开,随即故作迷惘道,“唔,太子妃,你刚刚说什么爷没听到”
澹台凰的脸色已经开始乌黑发亮没听到没听到她就不信这个贱人真的没听到
能这样说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根本不想听到
这般认知,让澹台凰面色一沉,语气也严肃了几分,反握住他的手,认真道:“君惊澜,你听我说,现下不是闹的时候,你知道如今连云十八骑里面,除了云起,根本没人相信我他们方才那充满怀疑的眼神,你不可能看不出来你的身子若是好好的,也倒是无妨,我们可以闯,可偏偏为了救楚玉璃,你也是失血过多,气血不济若陪我留下来,他们真的要动手,你跟着,也不过是做些无谓的牺牲”
“爷都说了不想听,你却偏要说”他语中已有恼怒之色,薄唇微张,一口咬在她的手上,下口极重,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齿痕。
“唔”澹台凰皱眉,努力把自己的手往那往回抽,“痛”
她这般一说,他便是笑。
笑得薄凉,语气冷冽,在她耳畔凉凉道:“痛你也知道痛那你可知,你一字如剑,这字字句句都是要爷承受穿心之痛将你一个人丢下,嗯傻瓜,要是爷都将你丢下,你还剩下什么”
他话音落下,澹台凰徒然鼻子一酸,毫无预兆的落泪,她从未有过如此孤立无援的感觉,他若真的走了,她其实也不知自己还剩下什么。也许就因为什么都不剩,孑然一身,方能安然赴死。
“好了,爷出发之前已经传信给王兄,他若是赶得及出现,事态或许不会太严重若是赶不及,我们就闯爷活,你就活,而要死,爷也得死在你前头而且,我君惊澜,可不是那么好杀的”他轻笑着将话说完,便松开了她的手,重新趴在她的肩头,一副很是困倦的模样。
为了避免她那张小嘴又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一只如玉长指伸入她口中,食指抵着她的舌尖,慵懒而又霸道的道:“给爷含着,不许再说话”
澹台凰:“你出恭之后,洗手了吗”
含着他的手指,她还能口齿不清的表达自己完满意思。
他狭长魅眸微眯,隐有不豫。他君惊澜的洁癖是天下人皆知,他会出恭不洗手不洗手
顿了片刻之后,他忽然犯贱道:“太子妃,其实从你我圆房那日起,爷一直都没洗手,这只手那日在太子妃的身上做过什么,太子妃应该都记得严格说来,上面应该都是太子妃身上的味道”
这话一出,澹台凰的脸色瞬间爆红,她一点都没忘记,在他们遇到障碍的时候,他的长指是如何起了开路先锋的战略性决定作用。
虽然他不可能真的到今天依旧没洗手,但澹台凰却忽然觉得很反胃,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后面的人渐渐跟了上来,像是生怕他们跑了一般,而凌燕和成雅拖着聂倩儿的尸首,跟在他们后头。白莲的这张脸,还是要的
天色渐渐黑了,夜幕中也已经有繁星点缀,似迷梦一般华美动人。
两人相拥于马背上,一同看着天上的明月远星,最是紧张的一日,却是从未有过的惬意和畅快,因为不论生,还是死,都不会有谁抛下谁
同一片天空之下,夜色的黑,将凄暗的色调拉出一片清冷,笼罩住了浩茫威岸的宫殿。飞檐高啄,金砖铺路,宝石镶嵌着华美的寝宫大门,入院之后,甚至是移步换景,充分的向世人诏告着这座寝宫的主人,有多么得蒙圣眷。
而寝殿之中,所有的下人早已全部退下。
一名清婉动人的女子,在寝殿之中弹琴,白衣袅袅,琴声飘飘,缠绵情丝,绕梁不绝。
她,便是如今天下人盛传,东陵宠冠后宫的女子,刘太尉之女,东陵皇贵妃刘玲玲,没有如梦似幻的名字,却有梦化般的气质。
至于受宠有多受宠
天下人皆知,她喜爱牡丹,于是皇宫所有其他的花,都在一夜之间绝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牡丹。每日一早,都亲自采摘一枝放在她的床头;
天下人皆知,少卿大人不过对着她行了一个礼,她笑了声,皇上便醋意大发,下令将少卿大人五马分尸;
天下人皆知,
天下间相传的很多,但天下人却不知道,她根本不喜欢牡丹,是他要她喜欢,她便只能喜欢天下人也不知,她根本没见过那位少卿大人,而那位大人,好似是碎嘴,在酒后议论了什么不该议论的人。
那人,她若没料错,该是皇上心中之人。
她抬眼看去,便见一袭龙袍的伟岸背影,傲然的负手于窗前,他微微仰头,看向天外一片灿烂星空。
而皇贵妃,一曲落下,这才起身,款步走到他身后。
她沉默了一会儿,挣扎犹豫了许久,终究是大着胆子轻轻笑了一声,开口问道:“皇上,臣妾想知道,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皇上,可能告知臣妾一二”她语气并不过分亲近,听着却也叫人舒心。
那人回过头,灿金色的眼眸看向她,冰冷的唇角微微扯起,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猜他的心思,而且还能猜到看她的目光无甚畏惧,却有点小心翼翼,他终于扯了扯嘴角,冷冷道:“像牡丹一样的人,国色,美艳,张扬,她喜爱红衣。与这满园的牡丹相若”
所以,那日他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她:“听说你喜欢牡丹,朕为了种上满宫的牡丹可好”
她当时想说,她不喜欢牡丹,她喜欢海棠。可他的眼眸就那样静静看着她,不可抗拒的眼神,她终于掩唇一笑,不甚娇羞的点头:“臣妾谢过皇上”
她黯然沉思之间,那人已然偏过头,重新看着窗外,也于同时,冷声道:“玲儿,朕想,你应该知道朕选你的原因”
“臣妾明白”她点头,掩下眸中失落的情绪,她当然是明白,因为她入宫当日,他曾经对她说:“天下人皆以为我东陵的第一才女,是绮罗。但朕从来知道,那个真正的第一才女,是你”
她曾经以为那是一句夸奖,皇上知道她从来淡淡,其实不过是在掩藏自己的智慧与心计,并为此雀跃。
可慢慢的,她明白了皇上需要的,是她的聪慧和心计,去牵制另一个女人而她这样一个所谓宠冠后宫的人物,不过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一颗蒙蔽世人双眼的棋子,一颗用来对付慕容馥的棋子,一颗他用来保护他心爱女人的棋子
想到这儿,她忽然笑了声:“皇上,皇后娘娘还没有回来”
她这话音一落,皇甫轩徒然偏过头看着她,那双灿金色的寒眸中满是冷意,开口道:“有你在,她会回来的”
刘玲玲一笑,亦是看向窗外:“所以皇上需要臣妾的心智和莫须有的宠爱,来为您占据皇后娘娘所有的目光,这般,皇后娘娘就腾不出功夫去操心旁的事情,只一心一意来对付臣妾只是皇上有没有想过,若是臣妾斗不过她,该是如何”
若是斗不过,她就会死在慕容馥的手上这一点,皇上清楚,也没有人比她自己更加清楚。
皇甫轩听了,灿金色的寒眸不见丝毫怜惜,冰冷的唇角微勾:“所以,朕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慕容馥管的太多,还伤了她身边之人,她一定极是不悦,这是朕不能容的。而有你在,慕容馥就不会再去操心她但,你若让朕失望了,朕也只好再去找第二个皇贵妃”
这一句话,将皇贵妃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这个男人的意思很明白,她和慕容馥相斗,而他不会顾忌她的死活,不论是生是死,他都不会插手。
如果和慕容馥的争斗中她败了,待她死了之后,这后宫马上就会有第二个她,第二个宠冠后宫的女人。而慕容馥,同样是一心应对,没有功夫再去烦忧他心中之人。人都说红粉骷髅,而这个人,是用红粉堆积成一座骷髅山,借以维护他心中的女人。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如此残酷无情的男人,偏偏是她爱慕了十几年,却从未敢有丝毫表露之人。
她抬起头,脖颈像是天鹅一般高雅,下巴也骄傲的扬起,轻声笑道:“皇上放心,臣妾是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因为他希望她做到她不同于皇后,她只做她心爱的男人,希望她做到的事至于其他,不该插手的,她永远不会贸然插手
看她语气坚定,倒让皇甫轩有些微愣,偏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问:“你不恨朕”
接她入宫,他虽然每日都宿在这里,却从未碰过她。甚至很明确的告诉她,她不过是他用来牵制慕容馥的棋子,若是不进宫,以她的身份,或者会有一段美好的姻缘,是他的私心毁了她,她却不恨
刘玲玲又是一笑,淡淡道:“不恨,您有您心中的国色,臣妾亦有”
他心中的国色牡丹,在万里之外,而她心中的,就在眼前所以,她远远比皇上要幸福,至少,她在他身边
迎视她深情凝眸的视线,皇甫轩瞳孔一缩,这才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心意,生平第一次,心中有了对人的愧意,几乎是轻不可闻的道了一声:“对不起”
话音一落,便大步出去。
这世上最是尊贵骄傲的男人,却对她说对不起。因为他的私心,毁了她的人生。刘玲玲轻轻浅浅的笑,再次坐到古筝之前,轻轻拨动,正是乐府之中,古相思曲的曲调。
缠绵悱恻,清歌挽浊:“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他是她的明月,她不过一缕薄雾,如何能触及他高远的身影原本从未奢想,如今能为他做点什么,已然是她一生之幸
漠北草原,澹台凰等人,终于是回到了草原的营帐之中,这会儿所有人都沉默,所有人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句什么。
男人们个个面面相觑,看向澹台凰的眸光也极为复杂。
说她是别有居心吧,这些日子她为漠北所做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说她没有居心吧,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冒充太子殿下,还与北冥频频勾结
人的想象力,总是丰富的,他们想到这里之后,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北冥借给他们的十万兵马,无条件借兵十万而现下还都在他们漠北境内,这到底是真的派来帮他们的,还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这般一想,他们的心中又是一阵后怕
而严格算起来,澹台凰还是营救过他们父母的,但是他们也不能因为对自己个人有恩,就出卖王权啊他们心中的复杂和纠结,就像是几罐子蜂蜜,从他们的头顶浇灌而下
不知道是伸出舌头舔一下,享受一下甜美感觉的好。还是傻呆呆的坐着,等着马蜂来蛰他们的好
星爷这几天心情也不好,耷拉着脑袋从门口进来,一看场面很沉默,大仇人澹台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就颤巍巍的走到澹台凰的脚边,扯了一下她的衣摆:“嗷呜”澹台凰,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说出来让星爷开心一下呗
澹台凰毫不犹豫的抬起脚踹
一道银光闪过,小星星童鞋被踹了出去“嗷呜”有不开心的事情你不但不分享给大家,还踹星爷,你这样是不对的你造吗
小星星这被一脚飞了,场面上沉寂得像棺材一样的气氛,也终于得到了一点缓和。终于是云起咳嗽了一声,率先开口:“这件事情,我最先是知道的,我知道公主不是太子,但是那时候我们正在和澹台灭开战,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戳穿,否则会军心大乱,所以我选择了隐瞒”
他话音一落,拓跋旭也很快道:“从太子殿下遇难,澹台灭派人搜查雪山,公主担心这样搜查下去,殿下一定会被找出来,所以先事先跟我们商量好之后,就冒充了殿下,到澹台灭的面前自投罗网,让澹台灭将她抓了,最后联合我们,将你们全部都救了出来”
拓跋旭刻意提起澹台凰当初救了他们这些人的事情,从侧面影射他们不要恩将仇报。
众人这般听着,觉得按照先前,一切都是说得通的,但为什么将他们救出来了之后,还要冒充太子殿下呢这里面定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沉默了半天的澹台凰,在这时候也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冒充王兄,是为了稳住漠北的局势那时候王兄生死不明,本公主担心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连云十八骑会军心大乱,为了避免出乱子,所以才会接着冒充王兄”
这会儿,倒是拓跋邬开了口:“可当时王上也在,公主为何不将一切都交给王上处理”
澹台凰顿时语塞,她能说自己是不相信澹台明月,担心他站在澹台灭的那边,不顾及王兄的死活,所以才她不能
若是她告诉这些人她连漠北的王都不信任,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叫他们相信她要知道,她现下最让这些人不敢贸然动手的,就是她拔开了代表王权的苍狼圣剑,所以现下,她绝对不能说自己不信任王权
那,应该如何辩解
正在她心中慌乱之间,君惊澜忽然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悄悄的写了一个字,一个“雨”字
她豁然抬头,很快便有了答案是了,她怎么把这个问题忘记了抬头看着他们,轻声道:“父王他不想参与,他必须带母后离开若是父王参与,澹台灭失败是迟早的事,可这次参与谋反的,第一罪臣就是母后的兄长届时矫暨部落,必然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父王不想处置矫暨部落,会伤了母后的心,也不想去面对二王兄,便索性带着母后走了”
雨,赫连亭雨,她的母后。
君惊澜太特奶奶的聪明了,这都能给他想到
这话一出,四下之人面面相觑,却也觉得很有道理王上这二十年来,对王后那是有目共睹的,未曾纳娶任何王妃,就只有王后这一个女人,对她也从来都是有求必应,这时候不忍心当着王后的面,处理她的母家和二王子叫她伤心,这是很正常的
于是,大家都情不自禁的相信了一些。
可,连峰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可是这些,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没有是丝毫证据,这要我们如何相信而且太子殿下现下下落不明,是不是被你们软禁了我们都不知道。仅仅凭借你们这几句话,我们就要信”
他这话,也是戳中了中心没有证据,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王兄”澹台凰想辩解,但她心中也清楚,她现下若说自己知道王兄的下落,王兄无事,他们就更加觉得是自己软禁了王兄,其目的,在于谋夺漠北的王位
这下,她才了解到君惊澜的明智,要提前通知王兄,让王兄赶来
她这两个字一出,就说不出下面的话,却也让大家的眼神全部放到了她的身上,眸中的怀疑之色更是分明。
而这时候,君惊澜是不能说话的,他越是说话,场面就会越乱,大家便会越往那边想。也只能陪着她沉默,只希望澹台戟收到消息之后,能够赶来,唯有这般,危机才能化解不然,他们也要学着先祖一样,准备闯了
云起是看着澹台凰一路走过来的,尤其在战场之上,她能走却不肯走,泣血拔出了苍狼圣剑,才拯救了这一战这样的付出,是现在明面上的。这般付出,可现下却面对这样的怀疑,叫他的心中极不好受
当即便道:“不论如何,公主是拔开了苍狼圣剑,在危难之刻拯救了我漠北之人拔出苍狼圣剑,就是得到了苍狼神的认可,现如今,你们这是在审问苍狼神为漠北选出的王者吗你们这是对苍狼神不敬”
云起这话一出,险些激起众怒
连峰当即便怒喝一声:“云起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没有任何人敢对苍狼神不敬只是我漠北素来坦荡,即便是苍狼神选中,也不该是心怀叵测,篡夺王权之人,我们只是要求一个明白”
“要求什么明白,什么心怀叵测,篡夺王权,嗯”帘帐之外,澹台戟优雅华丽的声线传了进来。
在场之人一愣,全部站起身,随后,帘帐被挑开,久日不见的陈轩画推着轮椅,将澹台戟推了进来。
而澹台戟那张比女人还要艳丽的面孔,还有眉宇间透出的熟悉的锋利,叫他们一点都不敢怀疑这个人是假的
澹台凰一见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王兄,你终于回来了,再晚一点,我或者就被绑出去砍头了”
这话一出,四下之人尴尬,茫然到底怎么回事
澹台戟失笑,看了她一眼,这才悠然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部下,轻声道:“凰儿之后的行为,都是本宫授意本宫的腿行动不便,重伤未愈,所以只能让凰儿替本宫主持大局,也必须多谢北冥太子相助”
澹台戟几句话,就将他们身上的嫌疑,全部撇了一个干干净净
澹台凰这次吓得不轻,她倒是不怕死,就怕连累了妖孽这会儿终于撇清了,她再也不敢玩什么冒充顶替了
当即飞快的冲回自己的营帐,在床下某个犄角疙瘩,挖了四五米远,终于找到了自己埋下去的漠北王印,又一溜烟跑回去,将王印交给澹台戟:“王兄,这是父王临走之前给你的父王说处理完了内政,方才能够登基,不过我觉得如果你现下就登基,可以震慑一下澹台灭的人,对我们极有好处”
之前她也想过是不是冒充王兄先登基,这样可以震慑敌人,借舆论的力量。但最终放弃了,因为登上皇位会是王兄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她不能随便替代。
澹台戟接过王印,却看着她淡淡道:“那日王兄说的话,凰儿没有想过吗”
那日的话澹台凰很快想起关于女王什么的,赶紧飞快摇头摆手:“没有,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在你的腿好起来之前,漠北的事情我还是会帮你的,但是那个啥还是免了吧”
澹台戟倒也不争辩,只笑道:“那你就做个摄政公主如何”
呃听起来就好有面子澹台凰飞快点头
四面之人见她一副丝乞丐捡到馅饼的模样,俱是轻笑。随后的几天,下人们都在准备登基的东西,而澹台戟也时常和众位将军们密谈,从来都是避开澹台凰的,所以澹台凰也不知道他们都在谈什么。
倒是这几天王兄回来了,她忽然开始无事一身轻,即是舒服,还有一点犯贱的不习惯。
楚玉璃昏迷了三天,才终于醒了。期间澹台凰要去看他,都被百里瑾宸挡了回来,说是她话多,进去之后一定会扯着楚玉璃唧唧歪歪说很多话,而楚玉璃现下不宜说话
这个坑比的理由,气得澹台凰险些做了一个布娃娃来扎百里瑾宸的小人这个混蛋的蒙古大夫,她是哪里话多了
而君惊澜休养了几天,今日一大早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而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的人,此刻,正站在澹台戟的身边。慵懒散漫的声线,带着一丝淡淡叹息:“你想将她推上那个位置”
凰儿被澹台戟骗过了,他却不会。若只是澹台戟登基为帝,这几日,他就不必找那些将军们密谈。
而且,他派人探查过了,龙袍和王冠都是女式的
澹台戟轻笑,优雅华丽的声线缓缓响起:“她做女王,才是实至名归她为漠北付出的,配得起这样至高无上的荣誉,而且,与本宫相比,她的确更适合为王”
所以,便由他这个做兄长的,亲手将她推上王位,站到天下最至高无上的位置
所有最好的,所有能够掌握在他澹台戟手中的,都将由自己这个兄长,亲手交托到她的手上
因为最好的一切,都只有她配得上。
君惊澜听了,闲闲笑了声,别有深意道:“可她,是本宫的太子妃,你就不怕漠北最终落入北冥之手”
澹台戟笑着摇头,淡淡吐出了一句话:“她不会给,你不会要”
八个字,将这两人都分析的透彻
君惊澜唇畔的笑意也加深了一些,的确,那小狐狸就是登上了王位,也会觉得这王位是王兄硬给她的,不会拿来送人。而他君惊澜,也不会指染她想守护的地方
“只是她未必会接受”君惊澜双手负在身后,轻声叹了一句。
女王,天下女子无一人不想的身份,她的性子,却未必愿意接纳
澹台戟闻言,垂下双眸,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指尖,淡淡笑着道了一句:“她会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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