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半天无人应答,澹台凰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觉得这妖孽不至于真的切腹自尽,但是呼唤了半天都不理会是什么意思
他从来就是那样心计深沉,绝对不会干什么真的自尽的蠢事原本是不打算管,于是直接往床上一倒,早上没睡好,接着休息。
可她倒下来之后,开始严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犯贱的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放心,又在榻上翻来覆去了半天,她终于还是认命的起身,一脸烦躁的往君惊澜的房间而去。
心里自然是不希望这货真的在那里犯贱玩什么切腹的,但是如果没切,其根本目的不过是为了捉弄她,那他是不是更加犯贱呢
怀着这种复杂矛盾的纠结心理,澹台凰到了他的船舱门口。
“咚”
“咚”
几下敲打下去,还是没有动静。这下澹台凰终于开始真正担心了,又皱着眉头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最终伸脚一踹
“砰”的一声,太子爷的船舱之门,成功的被她踹开
映入眼帘的,只一片雪白的陈设,地上铺着雪白的地毯,一柄东瀛武士刀,就这般横在她眼前。用十分名贵的剑架托起,但是上头只有一柄剑鞘
澹台凰的心中咯噔一下,很快的抬眼继续往后看。这一看,几乎窒息
只见那妖孽面色惨白,就那般倒在血泊之中
头上系着一根白色的缎带,身上也穿着雪白色的武士服,的确是为切腹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现下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闭着,远远看去,似乎没什么生气
而他之后的雪白屏风之上,有红梅一般散开的血迹就像是一剑下去之后,血花飞溅之痕
澹台凰心下一慌,急急忙忙的过去,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染血的长剑,被扔在一边,他衣襟腹部,已然被划开,潺潺的血液从那处不断流出来。
这样的伤口,绝对不是作假
飞快将他拉到她的腿膝之间,随后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而这一探,就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住,随后,他染笑的眸睁开,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我擦”澹台凰条件反射就觉得自己又被耍了正想一把将他丢开,正伸手,他却微微蹙了蹙眉心,像是隐忍着什么痛楚。
这样的神情,看起来极为熟悉就跟那天晚上,他忽然反常的状态相若。
他说了三个月才能好的,澹台凰这才想起来自己大意了,到了北冥之后,竟也没问问是如何了
而太子爷这所谓的切腹自尽,自然一半是玩真的,一半是作秀但是没想到刀剑入体,血液流出来之后,养血蛊竟然疯了一样发作起来而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令人难受
使得他软倒在地,也的确是有了一会儿意识尽失,所以的确是没听到她叫他的声音。
直到有人进屋来,天生的警觉,使得他刹那惊醒所以在澹台凰进屋之后,他就醒了,由着她担忧的走过来,抱住他。
于是,太子殿下今日终于充分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原本这所谓切腹,是为了演一出苦肉计,却忘了自己的身体原本就是缺血的状态,现下又放血,终于引得养血蛊暴动起来
“你怎么样”他这情况,是明显的不对,她抬头撕开他腹部的衣襟,狰狞的刀口,留在腹部,这四处的血,都是从里头流出来的
她飞快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止血,然后恼火的看向他:“船上带了御医么”
御医是带了,但是对他现下的情况,定然是无能为力止血的药,和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他手上的比御医给的,都好得多。可这养血蛊若是被御医查出来,不但没办法救治,反而平白让她担心,所以索性便说没带。
这般一想,便索性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心,声线轻得几乎没什么生气的笑了声:“放心,爷休息一会儿就好”
话音一落,就昏睡在她怀中。
他这般一倒,澹台凰霎时间心急如焚,她很清楚他这次情况之所以如此严重,一定和这所谓的切腹脱不了关系一时间心中既是责怪自己不该跟他闹脾气,又是恼怒这货不知轻重。
瞅着他额头上的白色缎带,烦躁的一扯,甩到一边去切腹的道具都这么充分,八成上船之前就都准备还了,混账扯下之后,对着门口一阵高喝:“来人”
东篱是第一个出现的,其实他憋着想出来很久了已经快七年,除了对瑾宸公子的放纵,就没有人能在爷的身上留下伤痕了,没想到这次为了求太子妃原谅,竟然不惜自伤可是没有命令,他不能贸然出来,这会儿澹台凰的呼喝,正合他意
急忙出现之后,赶紧拿出止血药,和能令伤口迅速恢复,并不留下任何疤痕的药飞快的将之交给澹台凰,然后出去打水。
清理伤口。
东篱从旁协助,一切基本上都是澹台凰亲力亲为帮他把衣服换下来,又赶紧清洗了伤口,随后又替他把衣服换上。这会儿穿上的,是他一贯便十分喜欢紫衣,腰间则是一条绣着飞龙的银色缎带。
澹台凰无比担忧的攥着他的手,很想抽他几巴掌,没事儿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叹了一口气,皱眉看了一会儿之后,东篱从旁开口:“太子妃,您也不必太担心若是这点都熬不住,你面前的人,就不是爷了”
这么些年,他们都是陪着爷一路走过来的,这些在外人看来必死的创伤,在爷跟前其实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东篱都这样说了,那应当是真的无事,但澹台凰徒然想起一事,偏过头看向他,冷然问道:“他现下的状况是怎么回事他说他这情况三个月才能好,却不肯告诉我事情的起因,东篱,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澹台凰这话一出,东篱当即单膝跪地,恭敬道:“太子妃,爷既然不肯告诉您,属下自然也不可贸然说否则就是违抗命令,没有经过爷的允许,说出任何消息都是死罪请您不要为难属下”
澹台凰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也知道他的难处,当即也不再为难他,却开始怀着一丝希翼开口:“起来吧,你不能说,但是点头或者摇头还是可以的吧而且即便你说了,我也不会告诉他,你也不希望你主子为我付出了什么,我却完全不知道吧”
“既然太子妃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您,那又何必还要问呢”东篱说着,面上的容色不由得严肃起来,也隐隐有些崇敬的意思在里面,开口道,“至于您说的最后一个问题,属下的确是不希望主子为您付出了什么,您却一无所知但是”
“这个问题,属下问过爷爷说过,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为自己的女人付出,是一种本分。并不需要做点什么,就马上去邀功,因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而对方知不知道,并不重要您只要知道,不论爷现下承受着什么样的痛楚,他都是心甘情愿,如此,足够”
这一番话,是他当初不忿问爷的时候,爷给他的回答。他并没有心爱的女子,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但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却觉得非常有道理的确,这一切对于爷来说是心甘情愿,也是应该做的,太子妃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若是知道了没有用处,只是知道,还要产生负面的心情,那何必知道
澹台凰也听得有点愣神,算起来君惊澜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年纪,放到现代,就还是个大孩子而已,可偏偏看问题的眼光,比任何人都要高远而成熟,这些与他的人生阅历,应当是脱不了关系吧
“起来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好勉强。但是你不说,我也大抵能猜到应当是上次为了帮我救楚玉璃,最终引出的问题。那过程绝对不是放了一碗血这样简单”澹台凰看着东篱的眼开口。
在看到自己这话说完,对方眼中的怔忪之时,澹台凰知道自己猜对了。其实从发现他身体状况不对,她脑中就一直回荡着他帮百里瑾宸救治那天,走出帐篷之后的句话“我们不欠他了”
当日没有多想,但是事后不得不多想。
“好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要你告诉我,他所承受的痛苦,到了什么程度就可以了”她也不蠢,楚玉璃当时伤得那么重,甚至还吃了那个什么药,百里瑾宸起初都说没把握,最终却什么事都没有,不难联想。
这个问题不算是忤逆了爷的意思,还是可以回答的于是,东篱低下头,沉寂道:“经脉俱断之痛,一旦有丝毫承受不住,将疼痛之源逼出来,就会死。”
最后一个字,叫澹台凰整个人的心跳,都凝滞了半瞬。
最后,她只听到自己的低沉暗哑的声音,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东篱十分干脆的起身,正想藏到暗处,却又听得澹台凰道:“东篱,其实你们都是很讨厌我的对吧”应该是厌恶的,要是没有她,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
有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个祸源,来到古代之后,她什么事都没有,却好像所有的灾难都被转移到他身上了一样,还有楚玉璃也和他一样倒霉八成遇见自己就是倒霉催的,然后她很绝望的发现自己有点像扫把星
东篱背影一僵,随即十分诚恳的笑道:“太子妃,起初是有些的尤其是从爷那日从望天崖回来之后但后来,没有了。因为从遇见您的那一天起,爷每天都是很开心的”
从初遇,因为第一次有了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爷当时虽然生气要抓她,但是他能看出来,爷心情很好。有了新的可以征服的猎物到后来,慢慢的,几乎每天在爷的脸上,他都能看见笑容,不再是从前那般,笑也是没有温度的模样。
夫人有时候行为虽然离谱到让人无语,但她有一句话说的很没错:人一辈子,不在乎活多久,不在乎日子过得是不是十分优渥,而在于活着的每一日,是不是都开心快乐。
所以,他们虽然也很赞叹太子妃的连累人的本事,却并不讨厌
“我明白了。”澹台凰点头,这话她如果问纳兰止,一定会得到让她吐血的答案,但是问东篱,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于是她心中十分阴暗的想,纳兰止说不定深深的爱慕着楚玉璃,所以
咳咳
阴暗的揣度完毕,纳兰止退下。澹台凰便开始认真的照顾着那切腹之后的某人,过一会儿便拿起一旁的毛巾为他擦汗,嘴角一直微微勾起。
选择这个人,是很幸福的,不仅仅他的付出,还有他身边的人都让她很舒服,没有人因为她总是连累他,而对她产生厌恶。
那不是因为她没有到让人厌恶的地步,而是他和他身边的人,总是愿意给她宽容。
约莫两个多时辰之后,他终于有了点动静,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微微颤动了几下,狭长的丹凤眼也随之睁开,涣散的眸光几乎是转瞬就变得十分清明,短短几秒钟,便恢复了最好的防御性精神状态
偏头一看,便见她坐在自己的床边,当即便是低声一笑:“不生气了”
“生气”澹台凰很不给面子,又白了他一眼,开口吐槽道,“人家切腹自尽,一般都能死,你怎么还活着”
这混蛋有必要用苦肉计么刀子捅在他身上是没有痛感的是吗
看出她恶毒言语之下掩藏的焦虑和担心,他当即死皮赖脸的伸手环住她的腰,枕在她腿上,似乎委屈又似乎郁闷的道:“这不能怪爷,一切都是因为刀太钝了,爷刺了一下,竟然都没有穿透”
他潋滟如画的面容上,写着关于那把刀的四个大字很不满意
因为刀太钝
“你”澹台凰一下子被他逗得哭笑不得明明就是作秀,让她心软原谅,所以不可能真的扎死自己,结果这不要脸的居然能说出刀太钝这样诡异的理由,“我说,你说话从来都不顾及合理性吗我看那刀倒是挺锋利的”
“爷肌肉太硬,轻易无法刺穿”贱人又懒懒的回答,笑得春光明媚,眉间朱砂也似在一瞬之间点亮,美艳不可方物。
澹台凰白了他一眼,已经懒得辩驳了。却沉声警告:“你下次如果再用这种苦肉计,我就亲自给你开膛破肚看看那刀到底是真钝还是假钝”
说这话,自然是因为不想他再这般自伤。
但是太子爷听了这话,颇为不豫的笑看向她,握住她的手,凉凉开口:“太子妃,你忽然这么说,是不是因为在外头有人了爷死了,你好改嫁”
澹台凰嘴角一抽,无语的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我在外面有鬼了”
还有人光一个他就够让人受不了了,还有人
她这般一说,他似乎终于放心,又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再次握着她的手,十分认真的开口嘱咐道:“太子妃,你在外头,什么都可以偷,就是不能偷人知道么”
“偷你妹”澹台凰毫不留情呼了他一巴掌个贱人
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因为太愤怒,又没注意到贱人的银色头冠,于是反而戳痛了自己的手咬牙憋屈的瞪着他,贱人总算还没有丧心病狂,不管她,将她的手抓过去,很是温柔的吹吹,又接着犯贱道:“太子妃,这说明家暴是不对的,容易遭报应”
“君惊澜”澹台凰开始磨牙,开始想把他从船上扔下去
看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终于不再犯贱,却开始撒娇耍无赖,很是惨淡的哼唧:“太子妃,好痛”
她也算是了解他的了,若是真的很痛,他决计不会说出来,定然是一声不吭的忍着,若是鬼叫鬼叫的,反而是没什么大碍,故意叫她揪心。
但是了解不代表就能完全不顾及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问:“哪里痛还要上药吗东篱手上有止血愈合的药,但是没有止疼的药”
“太子妃给吹吹就不疼了”太子爷十分傲娇的说完,又似乎害羞的道,“如果沿着腹部吹吹,再往下,再往下一些吹吹,应该不但不疼,还非常舒服”
然后,澹台凰的脸黑了
她不知道是贱人故意的,还是她自己太不纯洁,所以想歪了虎着一张脸看了他很久,他终于轻笑了声:“好了,别生气了炎玉是下人们放进去的,爷根本不知道,那些个下人也都处置了你若还是不能消气,那剑还在那里,捅爷几刀,何时消气,何时收手如何反正剑很钝,多捅几刀也不会死”
澹台凰一时间被他说的哭笑不得,但心底那点小别扭到底是散了,冷声警告道:“怎么样都好,总之以后不准用苦肉计,否则我就我就”
“如何”看她似乎为难,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他便含笑一问。
这一问,她马上找到了答案,笑容满面的开口:“我就偷人”
于是,太子爷的脸色瞬间有点发沉,觉得自己刚才那番嘱咐,根本就是在给她提建议伸手一扯,将她锁在双臂之间,困在榻上,凝视着她的凤眸,凉凉道:“太子妃,爷想做到你没心思偷人”
澹台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身上有伤,你行么”
“行不行,试过就知道”他说着,便俯首,欲扯开她的衣衫。
可也就在这会儿,“砰”的一声,整个船身都晃荡了一下他薄唇微扯,似乎有凉意,拢了衣衫起身,含笑道:“终于来了”
终于来了,什么来了
澹台凰也跟着起身,见他扯过外衫,飞速穿上,随后握着她的手,一起出了船舱。
苍昊前来禀报:“爷,是海盗但是属下认为,那不是海盗”
这话说的很矛盾,但是君惊澜和澹台凰都能听懂,是海盗又不是海盗,那么就该是打着海盗幌子的另一群人物了澹台凰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认为是谁派来的人”
他不甚在意的笑笑,因为方才切腹的行为,导致面色极为苍白,略微有些疲惫的道:“是谁派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爷要他们有来无回”
以他们的身份,想对他们不利,然后嫁祸给其他人的人实在是太多所以来的是谁的人,都是有可能的。
澹台凰点头,开口建议道:“如果你不舒服,就躺下休息,我去应对就好”
他闻言,没做声。只是笑着牵着她出去。
而这般反应澹台凰早已料到,这货有时候的确是犯贱的很,但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不会让她独自应敌,更不会躲在她身后。跟不放心她的能力没有关系,跟男人的自尊很有关系
出门船舱,站在甲板上。
他迎风而立,风华绝世,浩淼人间,无人可及。澹台凰站在他身边,容色冷然,如惊天之凤,赤焰高燃。
对面的船上,站着几个海盗打扮模样的人,他们粗声开口:“这片海域,是我们的统辖范围,识相的,就留下所有的银钱,马上滚回去不识相的,就不要怪我们的刀不长眼”
他话音一落,周围很快出现数十条大船,将他们包围起来。
但,澹台凰和君惊澜都在他这话中听出了一个讯息,对方前来的目的不在杀人,而在干他们回去若是他们不回去,对方才会动手
翸鄀大陆究竟有什么,以至于有人不希望他们出现,并且插手
这般想法一出,澹台凰的容色严肃了不少,那边她熟识的人很多,谁出事都不是她希望的,原本就一定要去,现下更是非去不可了
敌方人马这般一叫,却没有听到这边人的回答,于是他冷笑了一声,十分不耐道:“老子再说一遍,识相的就”
“啪”
君惊澜袖袍一甩,隔着几十米海水的海盗头子,就这么被一道五指般的虚化内力,打到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直直的将他的牙都打落了几颗,一口血水从嘴里吐了出来
旋而,太子爷懒洋洋的环胸,往船沿上一靠,慢悠悠的道:“你的主子没有告诉过你,爷不喜欢有人在爷面前如此嚣张”
这话一出,那原本准备发怒的海盗头子,眸中闪过一道惊惧的光芒
他们明明装得很像,至少他自己不认为自己露出了破绽,那么是怎么被看出来幕后有人的这
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终而冷声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们不是真正的海盗,那你们也应该能猜到,我们的目的不是取你们的性命阁下若是现下就回去,这一巴掌,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这话一出,君惊澜又是笑,三分温和,七分冷冽。
悠然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爷的路,不是那么好挡的”
他话音一落,对方茫然不知所以然,随后,他如玉长指伸出,抬起,然后,十分悠闲的打了一个响指
这下莫说是对方了,就连澹台凰也很有点不明其意君惊澜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淡蓝色的海域中,忽然有黑色的点飞过,密密麻麻,很多。但仔细一看之后,便知道那不是黑点,而是潜水很深的人
他们以光速散开,像是某种浮游生物一样,一个一个,慢慢的攀附上了敌军的船只
敌军登时大惊,以为他们是要上船,赶紧高声道:“快快防御不能让他们上来”
说着,便飞快的将手中的长戟往水下捅但,待到他们捅下去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一切已经晚了因为那些黑点开始急速后退,随后
“轰”
“轰”
几声巨响,他们的船受力而晃动巨大的爆炸轰鸣之声,叫所有人胆寒,脚下震动,船几乎要翻了去是火药
但是火药怎么可能在水底点燃这不是太离谱了吗
可,事实摆在眼前,的确就是在水里点燃了,还轰炸了他们的船只
他们的船,没有被炸毁,却开始飞速下沉这让他们心中更加疑惑,明明有能力炸毁,为什么不炸
在他们心中十分困惑之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懒洋洋的看着他们,闲闲笑了声,算是解答着他们的疑惑:“看在你们的目的,只是挡路的份上,爷留你们一命至于这船沉了,你们有没有本事游回去,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游回去
这会儿别说是敌军了,就连澹台凰的表情都很有点同情,这么遥远,他们要是游到翸鄀大陆,得两天,不脱力死了才怪要是游到煌墷大陆再坐船回翸鄀,也得三个时辰,同样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
君惊澜这貌似是放了他们一命,也似乎是没放,总之是给了他们所有人,为自己的生命做最后一搏的机会。随后,轻轻一挥手,开口道:“出发吧”
这下,敌人没法追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澹台凰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开口道:“火药在水里爆炸”
简直不可思议即便在现代,也只有鱼雷而已,火药在水中爆炸,根本就是不合理的。尤其,那些潜伏在水下的人,根本没在船上,也没办法到外面来,那就说明他们没有办法在氧气中点火,那就只能是因为身上一直带着火种,可,一直在水里带着火种,这怎么可能呢
见她疑惑,太子爷偏头看她,好整以暇的笑道:“亲爷一口,爷就告诉你”
澹台凰没有亲,只是默默的挥舞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给他看了一眼他自己亲笔写下的检讨书。
太子爷嘴角一抽,无奈一叹,只得老老实实的开口,解答她的疑惑:“五年前开始,爷就在想办法,在水中取火而约莫在遇见你的前一个月,爷研究出来一种粉末,与黄磷混合,可以在水中点燃,于是便让能工巧匠,想法子使炸药在水中也不被损毁,然后用琉璃盏携带含有粉末的水入海,在需要点火的时候,将黄磷抛进去”
粉末
澹台凰挑眉,随即瞳孔瞪大,瞬间扭过头,几乎有点崇拜又疑惑的看着君惊澜开口问:“这两种东西刚开始混合的时候,是不是会冒白烟,然后才会燃烧有时候处理不好,甚至会爆炸”
“你怎么知道”听她这样一问,他反而有些诧异。
这下,澹台凰几乎是完全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了,水在火中燃烧,却不是自燃的白磷,因为白磷不好控制而人力可控,并且能与黄磷混合后燃烧,那粉末一定是氯化钾在现代提炼这种东西不难,但是在古代研究根本难如登天,他居然能弄出来从来都只知道他善于上攻伐谋,政场战场无所不精,今日才知道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化学天才
见她眸中崇拜之色越发明显,他缓声轻笑:“至于么”
“很至于”澹台凰点头,点头完毕忽然面色一变,皱眉道,“但是你研究这个做什么难道五年之前,你就准备”
将北冥的国土,扩展到翸鄀大陆
话没问完,他便已然点头,坦然承认。他是一个政客,自然也是一个野心家,尤其他的能力可以支撑起自己的野心,想要翸鄀大陆,没什么不对。他的心思,她想知道,他亦不会隐瞒。
于是,澹台凰不说话了,只是笑。他的任何决定,她都会支持。
这一出海盗事件之后,苍昊便去查翸鄀大陆的消息了。接下来的几天,倒算是平静,没有再出任何人来捣乱,刺杀,或是想让他们回去。
澹台凰的想法是因为他们人品爆发,所以安然无虞。事实的真相是这一出海上爆炸,看似小事一桩,实则已经动荡了两块大陆大家也都在想办法研究这件事情,也是顾忌君惊澜手下掌握着这样的破坏性力量,让他们不敢贸然动手。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很平静
在他们登上翸鄀海岸,大楚国境的这一天,终于收到了来自苍昊的传书:今日楚国早朝之时,楚皇以楚玉璃在漠北数月不归,不遵王命为由,废其太子之位,责令闭门思过,并以重兵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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