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凰这话,是没办法驳斥的,尤其她的身份,其实只要她开口反对,便可以根本不用接受搜查,但是既然她无条件接受了这个有些侮辱性的要求,那若是要搜,自然应该配合她。
整个院子都搜查。
青阳城主把眼神放到了君惊澜的身上,迟疑道:“殿下您看”
“就依太子妃的意思”君惊澜斜睨了他一眼,随后垂眸,满不在乎的收回了眸光。
紧接着,青阳城主道:“那就请殿下先随臣到内堂歇息,一起等待结果”
“嗯”他这话一出,君惊澜应了声,便牵着澹台凰入了内堂,其他的大人们也全部跟上,因为搜查房间,自然也包括他们的,而这么大的事,他们也想跟着看看。
入了内堂之后,所有人个个面色冷肃,气氛也冷凝的厉害,足见厌胜之术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影响和恐怖性。
那女人原本还在嘤嘤啜泣,这会儿在如此冷凝的气氛之下,她也不敢哭了。而城主的其他妾室们看着这排场,也从叽叽喳喳的状态,转化到噤若寒蝉,不敢轻易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君惊澜坐在上首,澹台凰在他旁边,其他人依次坐在下面,包括有官职的凌燕,也排了个位置。她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看向城主怀中那可怜兮兮的女人不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怎么样
正当所有人眸色阴郁的等着,等到哈欠都快来了的时候,搜查的士兵们终于匆匆忙忙的回来了,手上果真拿着一个娃娃,那上头扎满了针,看得司马清一个失态,竟忍不住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
不仅仅他,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而那长着八字胡的道士,这会儿也正摸着自己那两撇小胡子其中的一撇,十分深沉的走上前去。
二话不说,就从那士兵手中,将那娃娃拿过来,抓到自己手上,凝眸一看。他在看,其他人也都在看,上面写的竟然不是人的名字,更没有谁的生辰八字,但上面写了“北冥”两个字,还有北冥的建国时间。
道士双眸瞪大,似乎是受了莫大的惊吓,随后马上便弯下腰,看向君惊澜的方向,跪下道:“启禀太子殿下,这的确是巫蛊,诅咒的不是任何一个人,而是我北冥一旦此番诅咒成功,我北冥将士们在战场上,将会节节失利,最终溃不成军,后果极为严重”
澹台凰嘴角一抽,有没有这么夸张就是骗人陷害也请稍微专业一点好伐啥时候厌胜之术和一个小人几根针,已经足够诅咒一个国家了坑爹呢
反正她长这么大,看过小说电视剧无数,是从来没听说过厌胜之术是可以诅咒国家的看着那女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已经瞟了过来,澹台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于是觉得自己不帮她说几句话,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她一脸“惊恐”的道:“这么严重这不就是一个小人吗后果怎么会这般夸张这是开玩笑的吧”
这话一出,除了君惊澜和凌燕,所有人充满指责的齐齐看着她,尤其司马清没忍住,冷着一张脸站出来道:“太子妃,我国条律上写得清清楚楚,以厌胜之术害人,要处以极刑。因为这已然等于是谋害他人性命,不可轻纵更匡仑还是在兵临城下的时候,诅咒我北冥,岂是玩笑二字,就可以轻轻带过的”
司马清这话一出,其他大人们也纷纷站起身表示赞同,一片附和之声,全部表示应该将行此狠毒之术的人,凌迟处死以告慰这些日子,不少死在战场上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就这么一会儿,他们就把将士们的死亡,都归结到那个小人的身上了。思想跳跃的弧度快到令人咂舌
澹台凰成功的通过几句话,使得群情激奋,让他们全部站起来,声势浩大的表示要杀了弄出巫蛊事件的人,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澹台凰的目的达到,随后笑了笑,道:“你们知道的,在我漠北并没有什么厌胜之术,所以朕对这个也不太了解。既然大人们都认为此事情节严重,甚至其罪当诛,朕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各位秉公执法就好了”
澹台凰这般说词,显然是能让人民群众感到满意的,于是激愤的群情,就这样淡定了下来,众人一同用眼神看着那士兵,道:“这是从哪里搜查出来的”
士兵有点犹豫的抬头,竟怯怯的看了那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城主妾室一眼,开口道:“是,是”
这番情态一出,那刚刚才得意起来的城主妾室,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也微微苍白了起来,她飞快的扭头看了澹台凰一眼,见澹台凰此刻也笑望着她,那是一种似乎早已将一切看透的神情,而且看着自己的眸光之中,竟隐隐带着不怀好意的同情。
不好
她这不妙的念头一出,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城主那半个愣头青,见士兵看向自己,便当即皱着眉头呵斥道:“看本城主做什么问你话就快点说”
那女人就跟在他身边,这样一眼看去,的确像是在看他。
那士兵哆嗦了一下,开口道:“这东西,是是在五夫人的房间里搜到的”
五夫人
这下,城主的妾室们,全部把眼神放到了他怀中那满面泪水的女人身上,一人冷哼道:“呦呵,我就说妹妹怎么好端端的撞了鬼,原来果然是你在做亏心事弄个什么厌胜之术,还想诅咒我北冥,我看是老爷把你宠得无法无天,让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竟然这种事都敢做,东窗事发之后,你自己死了不要紧,可不要连累我们全府的人啊”
这番尖酸刻薄的话一出,谁是“五夫人”就摆在眼前了于是,众人的眼神也都放到了那五夫人的身上,眼神一个赛一个的阴森恐怖。
那五夫人听完这些话,心中的猜想被落实,那脸色全白了,看向澹台凰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怨毒,也更像是活见鬼了一般早就知道能做成女皇的人,不会那么好对付,如今果然应征了这一猜想
但是
城主一听这话,当即吓得脸色白了白,怜香惜玉是一回儿事儿,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为了美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赶紧一把将自己身边的女人推开,推到大殿中央,随后他也飞快的跪到大殿中央,开口道:“启禀殿下,臣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干的,跟臣没有半点关系,臣请殿下明察”
青阳城主很忠心,惜命是一回事,更多也是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诅咒北冥的国祚,这根本就该被千刀万剐,如此行径,即便是自己新纳的爱妾也不能容忍
君惊澜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如玉长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看着那五夫人的眼神带了一丝玩味,他是真的很好奇,这女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找凰儿的麻烦。
君惊澜不发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话,那女人倒也不怕,就那般顺势跪在在大殿中央,看向澹台凰的眼神中带着点森冷的笑意。
这眼神让澹台凰心里咯噔一下,顿生了不好的预感,看这女人的表情,难不成还有后招这般一想,她很快的将眼神看向凌燕,示意她过去。
凌燕上前,将耳朵凑到她跟前,这时候有话没有直接说,而叫她过来,显然就是有悄悄话要说了。公众宴会上,说点私密的话,其实也挺正常,是以大家也没太在意。
“房间搜干净了吗是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还是东西搜到之后,直接就拿走了送到她房中了”看这女人的样子,明显是做了二手准备。
凌燕面色一僵,听澹台凰这一问才知道自己大意了,于是表情也变得僵直了起来。
她这表情一出,不必再回答,澹台凰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摇了摇头示意她下去。
凌燕表情中满是郁闷与纠结,颇恼火的下去了,都怪她大意了,不知道这女人暗中还使了什么手脚这个贱人不管这手脚最终会不会害到女皇,她待会儿都要弄死她
她恼怒之间,自是恨不能上去将那女人砍死,心下也暗恨自己居然大意,如今弄成这样,现下可怎么办
方才她们两人这一番对话,声音虽然极小,但君惊澜自然也是听到了。他偏头看了澹台凰一眼,眼神中带着淡淡询问,似在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闹到这一步,若是那女人真的还藏了什么,那必然要君惊澜帮忙说话,才能安然渡过,不至于被他手下的大臣们批驳,于是她点点头,表示的确是出了状况。
这头刚刚点下来,便又有一名士兵进来,手中同样拿着一个小人进来,他进来之后,几个大步走到君惊澜的跟前,跪在大殿的中央,青阳城主的身边,随后对着君惊澜开口道:“殿下,我们还搜到了这个,这个是在太子妃的寝宫发现的”
这般说着,他将手中拿着的小人举了起来,举过头顶。这一次,大家看得清楚,上面写着的是君惊澜的名字,还有他的生辰八字
这下子,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巫蛊事件,竟然牵扯出来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太子妃但是他们不明白,这样做对太子妃能有何好处
这人属于一个不卑不亢的,发现了什么,进来之后就直说。也不需要去看谁的脸色,那道士发现情况有点不对,脑门上已经顶了汗水,这会儿看见似乎有转机,于是赶紧上前去,将那小人接了过去。
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会儿之后,道:“这巫蛊,显然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上面已经布满了四十八根针,显然这人做法也已经有四十八天,而到了第七七四十九天,将最后一根针插在心口处,太子殿下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这话说完之后,他眯着眼睛,偷偷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君惊澜的脸色,通常情况下,人在知道有人想谋害自己。而且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的时候,便会犹为愤怒,但是太子殿下并不是一般人,欺骗他是有风险的,所以他才忍不住偷瞄。
“是吗”太子爷轻飘飘的问了一声,这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半分情绪,愉悦或是不悦,全然听不出。
这让那道士心里开始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但是话都说出来了,现下他也没有办法再收回,只得硬着头皮点头道:“是,小的不敢有半句虚言”
这下子,大臣们看澹台凰的眼神就开始不友善起来,除了独孤城稍稍沉着,低下头在思索之外,其他人都堪称群情激奋,尤其炎昭那个火爆脾气,表情难看到了极致,司马清的眼神极不友善。
他上前一步,站在中央道:“爷,臣认为,青阳城主的五夫人,这个贱妇竟敢诅咒北冥,应当将她千刀万剐,以告慰将士们的在天之灵而至于漠北女皇她身份高贵,自然不是我们能处置的,但若真是如此,我们便该怀疑漠北与我北冥合作的诚意而且臣下认为,若是如此,殿下绝对不能再取此女为妃”
这话一出,除了独孤城之外,其他人都站出来,齐齐开口道:“殿下,臣等以为,绝不能再娶此女为妃”
就这么一会儿,那五夫人就被定下一个凌迟处死,而澹台凰就被纳为了北冥的拒绝往来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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