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哆嗦了一下,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太子这句话形容的非常贴切,因为的确就是这么回事。
他不在漠北,所以也并不知其中那么多枝节,于是也不明白为何爷出事儿的消息传过去,太子妃能淡定成那样。
最终太子爷恼怒之下,笑意温和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四下之人都清楚,太子爷这是和太子妃发生了一些家庭中的问题,应该不是他们能左右,于是都没敢吭声。这会儿,小琛子端来了一盆水,伺候太子爷净脸。
他如玉长指伸出,清洁面部。
半瞬之后,已经清洗干净,原本就极为冷艳的脸,在这般清洁之下,如同蒙尘的美玉再被揭开,透出冰山的一角,令世人窥见最美的颜色,比方才还要美上几分。
修容术,五官没有任何改变,但却转化了立体感。
曲席倪这会儿,也问出了自己纳闷了半天的问题:“殿下,对战尉迟风,您为何要用修容术”虽然他很明白,爷的事儿,他不该问就该不问,但这会儿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君惊澜净脸之后,随手将布巾扔到一边,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回答这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自己当初假扮过女人,欺骗过尉迟风的感情,所以不敢完全以真面目出现在他眼前,以至于从此名声扫地,于是便用了修容术,让尉迟风远远看着,绝对认不出来这样的话的
他不说话,曲席倪自然不敢再问。
青枫在一旁有点担忧的看着,不知道爷是不是打算收拾一下太子妃,但是看了很一会儿之后,发现他没有这方面的迹象,于是也淡定了下来,不再看了,默默的退下。
也就在这会儿,太子爷眼角的余光,在人群之中看到一个略微娇小的身影,正在慢慢后退,魅眸中幽光一闪,已然是明白了什么,看着山崖之下,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却没有出手。
任由这件事情在眼底发生,也罢,就当是给独孤城和冷子寒师父一个面子。
太子爷这次没收拾澹台凰,但心中却或多或少憋了点气,于是他其实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消息传到漠北的时候,晚了好几天。
澹台凰听从百里瑾宸的建议,唱歌,游玩到快疯了,才收获了这样一个好消息
一时间也很为自己没有的伤心哭泣而开心,同样也因为自己没有没听王兄的话,跑到北冥去添乱而自傲。然而,伴随着这个消息的,便是尉迟风在山崖之下,被巨石掩埋,就连尸体这玩意儿也没找到的消息。
这对于澹台凰来说,自然是没什么影响,不痛不痒。但对于韦凤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不日前苍昊出事,如今尉迟风也出事。
从殿下回北冥将要亲自对战尉迟风的那一天,她就已经猜到了今日。而澹台凰不日前的话,也像是一句魔咒一般,印证了如今发生的一切。
她会知道尉迟风死后,她会如何的。
夜鹰这几日也传来消息,说苍昊身亡的消息,和那把染血的剑,送到玉蔚雪面前的时候,她当即便晕了过去。随后君惊澜亲自将苍昊的剑,葬入了宗政家的陵墓,又寻了个极合理的理由,将玉蔚雪送回了玉家。可玉蔚雪从此以泪洗面,绝食了好几日,最终是玉母以死相逼,她才肯吃饭。
而她韦凤,在听闻尉迟风死讯的时候,只镇定的颤了一下指尖,随后手中的杯子滑了出去。接下来两天她没有说话,只睁着眼,坐在营帐的门口,昂首远眺,看着北冥的方向,看着尉迟风陨落的那座山的方向。
澹台凰出门的时候看见过她两次,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她终究会走,因为这时候的韦凤,就如同当初在雪山下,等着君惊澜回来的自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要用生命去烧灼的爱情。
最终她没料错,第二天的夜晚,韦凤走了。
留下了一封信,放在澹台凰的桌案上。彼时天气已经渐渐转冷,入了秋。澹台凰裹紧了披风,坐在床上看完了她的信件。
“女皇陛下,韦凤自知自己是错,断然不该前往。但我不信他已死,所以实在忍不住,想要去看看。我与他之间,原就是一场不该有的孽缘,如今一步走错,却无论如何不能回头。韦凤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女皇原谅,不论最终能否找到他,韦凤都将告知陛下韦凤的最终落脚处,任由陛下处置”
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照在这信纸之上,澹台凰一字一句的将信件看完。随后,她有点无奈的发现,自己身边的人,似乎都散了。
成雅,绝决而激烈的离开。凌燕动了情,看如今这样子,也终将随着独孤城离开。韫慧将为人妻,以后当跟着炎昭,也不再能随着她四处拼杀。绝樱和半城魁回了东瀛,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再见。独孤渺弃她而去,走得干脆,还带着恨意。如今,就连韦凤也走了。
那些在最初就跟在身边的人,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从自己身边离开,徒留下自己一人品味孤独。她大抵明白了什么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人一生能遇见的人很多很多,相持相守的人,也很多很多,但能长久陪伴的人,太少太少。
她咳嗽了一声,似染了点轻微的风寒,这个秋天也的确有些寒凉。
东篱看了她一眼,弯腰开口道:“太子妃,如果现下派人去追韦凤的话,一定能追上您看呢”
澹台凰摇了摇头,轻笑道:“不必了,由她去吧”
也许她唯一能庆幸的是,这些人离开她,大多都奔向了幸福的归处,比如绝樱,比如凌燕,比如韫慧,甚至能比如如今的韦凤。大家都过得好,也就足够了。
东篱看了她一眼,隐隐是觉得她的情绪似乎是有点低落,于是便想着,是不是通知一下爷。但最终还是作罢了,如今韦凤走了,若是爷知道了,一个生气将韦凤抓回来,那
澹台凰拢了袖口,从帐篷出去。看着草原之外的白杨树上,一片一片枯黄的叶子的散落,掉落在脚边。
她每天都这样出来看了一会儿,有时候发呆,有时候想点事情,关于以前种种,关于前世今生。但这养胎的日子,过得很悠闲,澹台戟也没有再让她上战场。
就这般日日看落叶,听秋风,于是一晃,四个月就过去了。
飘飞的落叶,变成了皑皑白雪。这四个月,战争依旧在继续,但谁都能看到,慕容馥已经败在眼前,君惊澜虽然因为自己“死了”,澹台凰竟然还有心思玩乐而生气,但到底那气也只是一瞬就过了。
这几个月,他们一直都在以海东青传书,就那样长而悠远的联系着。尉迟风死后,他便要横扫残军,还有北冥朝堂上的动乱,而她肚子越发大了起来,也经不起再长途跋涉,所以只能留在漠北。
一行书,一行雁。那都是飘飞的思念。
这些日子,漠北军营也并不平静,因为那两位可爱的公主,每天都乐此不疲的上演着偷袭百里瑾宸的帐篷,然后被轩辕无丢出去的戏码。
就这样丢着丢着,如澹台凰当初所料,轩辕无和楚梦云,真的丢出了感情。两人时常在军营门口,毫无形象,脸红脖子粗的吵架,吵着吵着偶尔还动手,动手动手,不知怎地就
但两人毕竟身份悬殊,一个是楚国国君楚玉璃的胞妹,一个只是跟在百里瑾宸身边的暗卫,这段感情想走到幸福的终点,似乎有点难。
于是澹台凰修书一封,给了楚玉璃,想为他们求下这个姻缘来。
也就在她的信件前脚送出去,后脚就收到了韦凤的回信。四个月,这丫头终于是有了音讯,澹台凰其实也早就知道了她的下落。那一次,韦凤的确是找到了尉迟风,那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再晚一步,就真的没救的。
韦凤救了他,而这四个月一直是在帮他养伤。直到他完全无碍,她方才写信给澹台凰,告知她自己下落。
澹台凰展开信件,却有两封,澹台凰拿着端详了一会儿,才发现有一封是尉迟风的。
她狐疑的先打开了韦凤的那一封,上面写着:“女皇陛下,我救了尉迟风,如今我们在北冥祁连山脉之下,他的伤已经养好,魏凤再无牵挂,任凭女皇陛下处置至于尉迟风,他是尉迟风也好,是墨风也罢,我一生都不会原谅他,即便照顾他,救他,也永不改变这初衷魏凤是罪人,已经没有面目再回陛下身边,惟愿陛下一切安好。等候陛下处置”
这信件看完,澹台凰扯了扯唇畔,韦凤,不,魏凤的确不能再回她身边了,她当初就那样跑了,其实也就等于逃兵,王兄和其他的将士,都是不能容忍她再回来的。不过这样也好,其实严格说来,也算是她和心上人一起隐居了不是
随后,澹台凰又展开了尉迟风的信件,上头的字,原本苍劲有力,却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际遇,笔风没了锋利,反而多了一丝柔和。
“漠北女皇陛下,此信是我趁韦凤不注意,偷偷装进来的。愿表诚心,韦凤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救我,若陛下要惩处她,我愿代她一死同样想告知陛下,那个一生忠君爱国的尉迟风已死,我已为西武舍了一次性命,如今这条命是韦凤给的,那么这世上便不再有尉迟风,只有一个爱着她的墨风。君子一诺,绝不反悔她一生不愿意原谅,我便一生赎罪。此生不再相负,只望陛下对韦凤手下留情,墨风愿承担所有罪责”
两封信都看完,澹台凰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尉迟风既然都说了天下不再有尉迟风,而只有墨风,那便一定不会反悔,君子一诺,这一点她倒是信得过只是他们这两人已经成了一场冤孽,不知是否能开解。
最终她将韦凤的信件烧了,而尉迟风的那一封,她让东篱悄悄的拿去,送给韦凤,不让尉迟风知晓。
希望这封信韦凤看见,或者能原谅尉迟风一二彼时他是敌人,他有自己作为将军的责任和立场,当初所做的一切,也未必是他有意戏耍韦凤。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便也已经没有理由继续作对下去。这世上相爱却没有在一起的那么多,她不希望韦凤也会变成其中一个。
东篱领了命,派人去做这件事。
而这时候,又传来了一个消息,楚玉璃和南齐的联军,已经覆灭了东晋可,在楚玉璃按照事先约定所言,和南齐两分东晋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给南齐下了战书
小皇帝正在高兴的时候,既然被楚玉璃来这一出,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行军备战
但澹台凰心里明白的很,东晋灭了,南齐离灭国也就不远了现如今,就看楚玉璃肯不肯卖给她一个面子,成全轩辕无和楚梦云。
天下局势,都已经慢慢明朗化,而钟离苏在听到东晋出事的消息,也已经顾不得百里瑾宸,也忘记了自己这个月的“矮油”、“讨厌”以及各种追逐,匆匆忙忙奔走,预备回国。
这下子,百里瑾宸才算是彻底清净了。以至于他这两天看所有的人的眼神,虽然淡薄如故,但到底是友善了不少,不像往常那样,似乎总是十分凄然,饱受着命运的捉弄。
澹台凰如今已经怀孕七个月,而眼见,马上就要到接翠花回来的日子了,不知道那狐狸生了个啥出来,是像翠花还是像小星星。只是如今大着肚子,两块大陆也都不平静,不知道她到时候有没有时间亲自去接,不行就只能派人前往了。
楚国皇宫之中,楚玉璃正在处理政务,却忽然暗卫在耳边禀报,澹台凰的信件,隔着千山万水送了过来。
他听罢,一贯从容的面上,当即绽开闻言的笑容,若一副水墨画卷铺开,美到让人不敢亵渎。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伸出,示意下人将信件递给他。
臣下们也并不知道是什么消息,于是只得等着。
展开信件,他凝眸一扫,是她的字迹。却并未有一句是关于他的,于是那双朗眸中的晶亮之光,也慢慢的黯淡下来。
她从来如此,有什么事情,惯于直切中心,从来不会虚以委蛇,说些客套之言。于是这信件,便也只有关于梦云和轩辕无的内容,并未有关于他们之间一句。
然而即便如此,这封信,他还是反复端详着,一字一句,看了好几遍。他和她,已经快半年没有见面了,时光一错,竟匆匆忙流淌得如此之快,不知她现下可好,黑发都生出来没有,孩子是不是也快出生了
他端详看着,便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一旁的大臣们看着他发呆,也不敢说话。
足足半盏茶之后,他终于抬头,温雅从容的声线,似乎有些沉痛,道:“云公主回南海途中,不幸遭遇风暴,尸骨未存”
这话一出,大臣们皆一愣,一下子就“明白了”楚玉璃方才的失神是为何。
大臣们都深深俯跪在地,开口道:“皇上节哀”
楚玉璃将信件收入袖中,虽然沉声道:“追封楚梦云为怡熙公主,着衣冠冢,葬入皇陵”
“是”众臣下们领命,其实他们原本想劝谏皇上是否决定选秀,为空荡荡的后宫选几个女主人,但惊闻了这个消息,自然也不能劝了,哪有在皇帝死了妹妹的时候,建议他娶后纳妃的于是他们便也决定集体憋一憋。
楚玉璃敛了双眸,随后温声吩咐:“退下吧,朕想静一静”
“是”礼部侍郎,很快便下去张罗这件事情了,其他也都跟着下去。
楚梦云和轩辕无的事情来的突兀,如今与南齐大战在即,不宜横生枝节,若是惹得那些个老古董又躁动起来,又是一场麻烦。但既然是她所求,他自然不能不应,便也只能用了这折中的法子。楚梦云死了,那么轩辕无娶的是谁,跟楚国便也没有关系了,大臣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他想着,从袖中信纸掏出来,又极珍惜的看了一遍,更不由得苦笑。她竟是连一句问他过得好不好的慰问,也吝惜给。
最终那信纸,在火焰的跳跃之下,化为灰烬,尽管舍不得烧,却不得不烧。若是留着,被旁人看见,便又是一场麻烦。
信纸刚刚变为灰烬,门口便有下人来禀报:“皇上,梦姑娘在找您”
这话一出,楚玉璃便微微蹙了眉,随后起身,大步往殿外而去,远远的。看见梦子汐赤着脚,在他宫门前的长廊四处跑着,看着他出来,却也似乎没认出来,只晶亮着双眸,傻呆呆的问:“玉璃哥哥呢玉璃哥哥呢”
她在跳,在笑,只是那些在他眼前跳跃的光影,却在此刻慢慢汇聚,一点一点的打入骨髓,最终成了他一生唯一的亏欠
他看着她,不知是该自嘲,还是苦笑。
这个这世上唯一一个,用生命来待他,爱他的女子,被他逼疯了。
他此刻并不觉得后悔,却是彻骨蚀心的歉疚。
那朗眸中的疼痛,看得人触目惊心。梦子汐似终于认出他来,蹦蹦跳跳到他跟前,笑道:“玉璃哥哥,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楚玉璃伸手,极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开口问:“天这么凉,为什么又不穿鞋子”
梦子汐抓头:“穿鞋子是什么”
那眸中懵懂,像是初生的婴儿。楚玉璃听着,眸色微疼,见着宫人提着她的鞋跑来,他白皙的手伸出,将之接过,随即蹲在她脚边。
龙袍拖曳在地上,那是世上最尊贵的颜色。他却似乎丝毫不觉,极专注的给她穿鞋。
一旁的宫人,看得眼眶泛红。
皇上和梦姑娘之间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只是他们大多都以为,这两个人是相爱的,因为中间隔着一个杀父之仇,所以走到如今这一步。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一个如此关心对方,一个如此依赖对方,却偏偏不能在一起。
鞋子穿好之后,他温柔的笑笑,抬头看她,温声道:“不要再乱跑知道吗”
梦子汐又抓了一下自己已经凌乱的发,看着他,懵懂的点头,然后更懵懂的问:“我如果再乱跑,玉璃哥哥会生气吗”
这一问,他浅笑着站起身,极认真地道:“不会,玉璃哥哥永远都不会生子汐的气”
梦子汐听完这话,似乎终于满意,蹦蹦跳跳的笑着,走了。
走了很远,楚玉璃目送了很久,终于才收回眸光,回了殿内。
去回澹台凰这一封信,他提了笔,顿了良久,不知写一句什么,或者是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她说,可这几张薄薄的纸,根本说不完。
他募然想起,她的孩子似乎要出生了,便也浅笑着,想着是不是写下一句,孩子若出生,便认他做干爹,但最终笔端还是顿住,这般话写了,若是君惊澜对此不悦,也不过给他们徒增不快罢了
最终,千言万语,却只化成了一个字:“好”
她问他,成全楚梦云和轩辕无好不好。
他回答,好
就这么简单,他们之间,似乎已经不能再说更多的话了。因为说什么,都是错。
卷好了信件,他出门,扬起手,亲自放出了金丝鸽。
随后,便站在宫墙之旁,眺望远方。袖中摩擦着,是她当初给他的木簪。他沉思之间,宫人来报:“皇上,旭王殿下求见”
旭王,楚长歌,他的皇兄不,应当是皇弟。
在那个雨夜,一切真相揭开之后,他们兄弟之间,再也没有从前的剑拔弩张。相反,起初还有些别扭,但如今关系很好。
“请”楚玉璃头也不会,温声吩咐。
不一会儿,楚长歌便到了他身边,依旧是一把玉骨扇,依旧是风流纨绔,笑意融融,摇着扇子,到他身边询问:“梦云是真的死了”
他跟楚梦云,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兄妹情谊,不过是来找楚玉璃,顺便问上一句。
楚玉璃浅淡一笑,似朦胧烟雨,轻声道:“梦云死没死,难道皇兄猜不到”虽然真相已经揭开,自己才是长子,但毕竟不能公诸世人,所以这称呼还是未变。
楚长歌摇了摇扇子,一派风流的笑道:“恐怕是她的意思,也从来只有她能左右你”
这话,楚玉璃倒是没有反驳,却偏头对楚长歌,温声劝道:“皇兄,听朕一句劝,早日怜取眼前人”楚长歌和皇甫灵萱之间,他是一直看着的,尤其上一次他来皇宫赴死,皇甫灵萱却愿意同生共死,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尤其,楚长歌应该也是在意皇甫灵萱的,只是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楚长歌听了这话,顿时感觉心口一阵烦闷,皇甫灵萱,楚玉璃不提,他心里也是有数的。从半年前那件事情之后,他依旧醉卧花丛,她依旧跟在他身边,但是他待她到底也有了不同。只是他并不觉得自己会爱上,所以对楚玉璃的说法,自然也是嗤之以鼻。
却笑道:“恐怕真正应该娶妻的,是皇上怜取眼前人,这句话在皇上面前,也应该一样适用,不是吗”
这话,自然是指梦子汐。
终而楚玉璃浅笑,看着他道:“楚玉璃这一生不会娶妻,如果不是她,谁都不娶”
这么做,似乎蠢了点,但蠢得甘愿。
楚长歌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也终于明白,自己跟他是不一样的。在自己看来,娶不到心上人,娶谁都是一样。他却是娶不到心上人,谁都不娶。
他的决定,楚长歌自然不会干涉,却传达了一个好消息:“过几天你或许能见到她,长风在百里家求亲,已经成功的,婚礼会在楚国办,想必长风马上也会向你请旨夜幕山庄的婚事,天下不会有一个国君敢轻易出手搅合,加上南宫锦和北冥太子的关系,这一次澹台凰应该会来”
夜幕山庄势力太大,好在虽然跟北冥关系匪浅,却从来不参与红尘之战。此番举行婚礼,若是哪个国家搅合了,被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盯上,问题绝对不小。所以这一场婚事,两块大陆都会有几日平静。
这的确是好的好消息,楚玉璃温雅的嘴角也勾了勾。会来吗那他便等着她吧。
楚长歌说完之后,又想起点什么,开口道:“对了,我们两个作为皇兄,可一定要准备大礼,这个你千万不要忘记,不然那个南宫锦”
说起南宫锦,楚玉璃的嘴角也抽了抽。
那女人可有名的很,不仅仅因为她二十年前的威名。也因为她是公认的天下最为贪财之人,也是天下最为抠门之人,但也是十分好面子之人
他们忽然开始好奇,这场婚事会被她办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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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文快两百万。忍不住想谈几句,到如今,哥写文已两年多,五百多万字,从悍妃和劫财持续万更,到如今更新越来越慢,其实不是哥变懒了,是真的更不动了。
我想结文之后,我或许会挖个新坑,休息很久再回来填。也或许就此封笔,一去不返。却倾向前者,因为纵然恶意的潮水无数,却到底舍不得善意的你们。
偶尔也有人提文的不足,可一直以来,我真的用尽全力在写,也许终究不够完美,但我问心无愧
我曾洒脱的说不在意榜单名次,因为我们赢过,也输过,于是明白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我们向同一个目标一起努力的过程。
接下来九月,我会努力万更下去,直到请假写大结局,以答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扶持。这一路荣誉与共,感谢你们相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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