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做梦了。他梦见宴寒冷冷地睨着他,最后消失在浓重烟雾里,再也看不见身影。他梦见自己大着肚子出现在学校里东躲西藏,试图躲避同学们怪异的视线。躺在手术室里,手腕处扎着针,滴答滴答地静脉注射液顺着软管流下。他梦见自己弓着身子躺在手术室的床上,又粗又长的针管扎入他的脊椎,冰凉的药剂注射进去。他又回忆起了锋利的手术刀割破小腹,刀口被机械扒开的感觉,手臂随之泛起密密的鸡皮疙瘩。而后是很小很小很小的豆豆,六斤六两的新生儿,被抱在奶黄色的包被里面,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眼神清澈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再后来,他的宝宝学会了对着他笑,学会了翻身,学会了在垫子上爬来爬去,学会了坐着抱住奶瓶喝奶,学会了跌跌撞撞地走路他自己,也开始学着做一个合格的父亲。画面一转间,似乎又是那个沉沉的夜。他从幼儿园填完了入园通知,兴高采烈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甚至就连坏掉的车子也没能打扰到他的兴致。路,传进幽深的小巷。
危险而凌乱的脚步声,被拽入墙角的蛮力,捂足口鼻的窒息,双手被缚起的慌乱而后是彻头彻尾的屈辱天鹅绒被里的小小身影忍不住动了动,漂亮白皙的小脸皱了起来,浓密的睫毛抖动的不停。随着一阵很小很小的开门声,床上的小美人被吓得猛然睁开了眼睛。入目是陌生的房间,欧式复古的装潢,处处大方贵气。只是窗帘隔绝了阳光,只开着头顶的一个小灯,入目到处都是阴沉沉的,隐隐透着些压抑。脚步声再度响起。美人骤然转头,对上了一张俊美非常的脸。只是在幽暗的卧室里,这张脸的主人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锐利的凤眸半笑不笑的样子,莫名显得有些邪气。姜洛洛迅速爬起身子来,倒退着往角落的方向走。一张漂亮的脸蛋布满仓皇,带着陷入陷阱的小兽一身上的衣服都被揉皱了,发丝涣乱到有些狼狈。只是这副样子也不能削减他的漂亮,反而更有美人春睡初醒的韵味。缓步进来的男人停下脚步,看着已经陷入床榻角落里的人,俊美锐利的脸庞上带着些不解:
“我们家洛洛,为什么要露出这副模样呢”
“又回家了,难道不好吗”对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蛊惑,
“这一次,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你再也不用去努力辛苦工作赚钱,再也不用冒着风吹日晒,不用窝缩在那种狭小的房子里。”
“你依旧可以做回那个。”
“我也依旧会像三年前一样,把我们家洛洛好好保护起来。”男人唇角的笑意变大,多情的凤眸也染上一抹笑,很理所当然一般:
“这样的生活,我已经憧憬很久了。”
“我们洛洛会同意的,对吗“床角的小美人一直摇头,身体紧紧的贴在墙面上,仿佛正在面对什么面目可憎的东西。
“不要。”
“你放我走,宴寒。”男人轻轻的笑了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领口,抽出了原本工整的领带。深灰色领带落在修长手指里面,又随着走路的动作飘了飘。床角的小美人脸色更白。那晚的凌辱仿佛再度浮现于眼前。样的领带缠住了他的双手,让他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对方宰割。他猛的抱起来枕头,然后朝着床下丢过来,嘴里的声音带着哭腔:
“走开!“
“不要碰我!”
“快走开!”枕头在空气中划过一条弧线,然后落在男人脚下。宴寒唇边的笑一点一点收了起来,眼底浓郁的墨色含义更甚:
“不让我碰”
“那你想让谁碰你”
“你那个妻子吗”冰冷的凤眸落在床角小美人的身上,锐利的视线冰刀一样刮过姜洛洛的身体,嘴里的话恶劣又残忍:
“她知道你的过去吗”
“知道你吗“
“知道你叫起来会带着哭腔吗”随着一句句轻飘飘的话,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床边,嗤笑一声:
“你前面那个小玩意,跟个摆设差不多,真的好用吗”825360184这种羞辱的话像是一个巴掌,姜洛洛憋屈的哑口无言,一双票亮的杏眼里面遍布泪花。宴寒真讨厌!他怎么能这么讨厌
自己以前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洛洛,你要乖一点儿。”
男人朝他伸出手,眼底笑意冰凉:
“趁我对你还有耐心,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小美人顺手又抓过来一个杯子,高高举起来做出攻击的模样,努力颤着声音大声道:
“你走开!”对方挑了挑眉,似乎是惊诧于他的动作。小美人红着眼睛,慌乱的睫毛抖动不停:
“我说的是真的!”
“我真的会丢到你身上的!”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区丽俊美的脸庞浮现零星笑意:
"姜洛洛,你用这种东西威胁我,还不如说
男人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缓缓下移,一寸寸从他身上滑过。757350405
“还不如说,让我死在你身上,更有威慑力一些。”姜洛洛被他气的一张小脸通红,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眼泪都快气出来了。宴寒轻轻笑了笑,顺手把领带舌在地上,散上的领口开始脱自己的衬衫。眼中爱与欲浓重到让人心惊。然后又是一声轻响,衬衫也被丢到了地上。姜洛洛被这点声音吓得眼皮跳了跳,仿佛危险正在逼近,整个人跟着紧绷起来。
“这几年,我在国外有好好健身。”
男人掀了掀眼皮,眼底带着点儿逗弄的笑:
“一会肯定会让我们洛洛满意的。”小美人脸色一白,举着杯子丢了过来:
“闭嘴。”
“你快闭嘴。”水晶玻璃杯“嘭”地一声掉在地面上,碎玻璃片溅了满地,尖锐的棱角闪着寒光。宴寒偏了偏眼睛,眼底的温度一点点凉了下来,声音干涩道:
“原来,你真的要为了别人而伤害我。”
他抬起眼皮,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心底满是悲凉:
“所以这三年,留在原地的只有我,对吗”
“姜洛洛,你倒是娇妻爱子活得精彩。”
“你也有想过我吗”空气中又是一阵冷笑,身形高大的男人扑了过来,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美人拽到怀里,冷声问道:
“姜洛洛,你就这样三心二意吗”
“招惹了我又不要我。”
“你觉得我就会一直顺着你,对吗”小美人在他怀里扭动挣扎,嘴里反反复复重复着“走开”仿佛在他心里,这就是最难听的脏话了。只是这次的宴寒没有顺着他,捏住他的脸颊钳制着他的双手,重重吻了上去。带有水渍的声响在卧室里响起,还有含糊不清的反抗声。
血腥的气息在口腔蔓延,宴寒直起身子,擦了擦自己的唇角。
“姜洛洛,你还真是好的很啊!都学会咬人了!”小美人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胸口,瞪着大大的眼睛,愤愤不平的看着他。两个人对峙的瞬间,外面走廊似乎传来跑动的声音,还有小朋友的哭喊声。姜洛洛脸色一变。为宴寒只是绑走了自己。没想到他丧心病狂,竟然把豆豆也绑来了!他不顾自己的害怕,两只小手拽着宴寒的胳膊,一脸的紧张:
“我要见豆豆!“
“你把他怎么了!“
“你说啊,你到底把他怎么了!”宴寒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觉得呢”
“一个你和别的女人生的野种,我会怎么他”
“我怎么会留下他呢”
“打一顿,然后卖掉也很正常吧。”
“你疯了!”小美人脸上浮现难以置信的神情,两只手掐着宴寒的胳膊,指甲在上面留下几个月牙的痕迹,声音格外着急:
“豆豆是你的孩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忽然弯了弯:
“姜洛洛,别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了。”
“我的孩子我怎么生的他"
他忽然倾了倾身子,周身的压迫感格外明显。
“还是说,是你这个男人生的他”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宴寒目光幽幽:
“姜洛洛,你应该庆幸你是个男人。”
“不然,你现在就该被我锁在家里大着肚子,一窝一窝地给我生孩子。”
“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洛呼吸一窒,继续解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宴寒疯成这个样子,他真的会这样做的!他要真的知道自己能生孩子,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他不仅不会让自己带着豆豆离开,还会制造出更多新的牵绊。这么多牵绊纠葛在一起,分都分不开。自己一辈子都别想逃离他的掌控脖颈的痛意传来,姜洛洛回过神来。对方冰凉的嘴角吻在他颈侧,漫不经心地说道:
“姜洛洛,想留下那个小孽种,也没必要说这种信口开河的谎话。”
“他能不能好好地留下,不就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