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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宁第一个站起,这车站压迫感太强了,就算是她都有点心里发慌。
其他三人都在看着她,祝宁最抗造,此时警惕地穿过闸机,像是踏过了某条线,还以为自己会被切成碎块儿。
但危险没有发生,好像穿过闸机是很简单的事儿,但她走过之后,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一位乘客跟她擦肩而过,无形之间的开关打开,祝宁一时间看到无数双脚,车站里突然多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就在自己四周。
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反而祝宁站在原地显得很格格不入。
那些人看上去都像是正常人类的长相,既没有骇人的面孔,也没多长出章鱼的触手,但因为太过正常此时显得很不正常。
祝宁愣了一瞬才想到问题所在,没人说话,这些人仿佛都是哑巴,或者说话会带来什么厄运。
怪不得祝宁他们进站之后就沉默了,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压力迫使他们低头。
看来除了写在车票上的规则,还有其他隐形的规则。
他们是走进污染物的肚子里,污染物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他们同化,这一趟一定很危险。
其他三人也穿过了闸机,这次所有人都看见了,银山车站上车的乘客从头到尾就不止他们四个。
裴书皱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这辆车肯定比之前乘坐过的大巴要更凶险。
祝宁其实现在有点后悔,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果然,一辆绿皮火车已经停下。
车身上不知道是红色铁锈还是血迹,显得很斑驳。
突然出现的人群已经上车,熟练地寻找自己的座位,他们四个不得不跟上。
祝宁打算先送林晓风上车,她跟裴书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到时候看一下林晓风。
裴书打个手势,意思说自己知道了,他们几个没人说话,只能通过手势交流,每个人探索下自己所在车厢的规则和信息,火车最中间的9号就是餐车。
他们相约安顿好了在餐车见。
祝宁从15车上车的,车厢内尤其拥挤,连空调都没有,只有电扇。
车内夹杂着一股恶心的烟味儿和消毒水味儿,祝宁找到了林晓风的床位,这里一间睡六个人,上下床,中间横着一张桌子,没有门,拥挤到抬手就可以碰到隔壁床铺。
林晓风所在的床位还是最上铺,她需要从走廊的铁架子爬上去,路过两张床铺才能走到自己的位置。
祝宁到的时候其他乘客已经躺好了,他们一句话都不说,静静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因为已经入夜,火车熄灯了,祝宁甚至看不清他们的长相,感觉每个人都很模糊。
这种车型太古老,在祝宁那个年代高铁都已经很普及,很少有人去坐真正的绿皮火车。
林晓风没脱鞋,在墙外,全包裹防护服还是更安全。她在祝宁的注视下顺着铁杆子往上爬,她本来想表现得很独立,但在路过中铺时看到一双脚。
那人盖着白色被子,一双灰白色的脚露出来,林晓风也算是看过死人和怪物,此时莫名盯着一双陌生人的脚,竟然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双脚就正对着她。
她差点被吓得一哆嗦从楼梯上滑下来,她吞了下唾沫,想让祝宁放心,硬着头皮往上爬。
终于她爬上了最上铺,这么小的空间做成三层床铺实在是太逼仄了,她一个小孩儿在上铺都无法完全坐直身体,只能维持着躺下的姿势。
她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好像躺在一口狭窄的棺材里。
林晓风适应了一会儿,还好她没有幽闭恐惧症,她想让祝宁赶紧走,车票上显示必须对号入座,祝宁停留在这里可能会违背规则。
林晓风想探出头跟祝宁说自己安顿好了,一转身,突然看到对面男人的眼睛。
他的脑袋露在外面,白色被子整齐地盖在脖子中央,僵硬地转过脖子,脸色发紫,眼球像是要掉出来,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半米,只要一伸手就能把人薅下来。
林晓风心脏狂跳,那人眼睛一眨不眨,她闭上眼深呼吸,过了好久才伸出手对祝宁比了个ok的手势。
祝宁离开时确定其他人都很安静,虽然很诡异但也只能先走,祝宁没带头盔,用口型说我等会儿回来。
祝宁说完就走了,林晓风听着她的脚步声,感觉自己仿佛被人遗弃,埋葬在深深的坟墓里。
林晓风无法忽略对面床铺的眼睛,只好转身面对着墙壁,突然她瞳孔一缩,在墙壁缝隙中看到了粉红色的卵。
祝宁去了一趟16车,裴书在下铺早就安顿好,祝宁又跟他嘱咐了一遍才去自己的车厢。
她的位置最远,在18车,床铺最差,中铺,又没有下铺宽敞,也没有上铺私密。
她这边没睡满,只有祝宁一个乘客。
祝宁爬上自己的床位,她刚躺下来,车厢猛地摇晃了一下,然后听到一阵轰鸣声,已经到了12点整,车门关闭,归乡号启动了。
祝宁躺在床上,中铺可以从车窗上看到外界,很快银山车站的招牌就被抛在身后,慢慢驶出银山城。
祝宁之前坐过的一号线末班车说是在驾驶,其实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但归乡号真的在行驶,咣当咣当的响声中,他们的位置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