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心大悦!
顾玖送的新年礼物,显然讨好了帝后二人。
大年三十这天,刘诏不在,顾玖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进宫。
裴皇后难得一张笑脸,拉着顾玖的话,说了不少勉励的话。
又夸几个孩子懂事知礼,夸顾玖把孩子们教得很好,免了刘诏的后顾之忧。
最后提到四轮马车。
“你送的礼物,本宫收到了。你有心了。”
顾玖抿唇一笑,“小小心意,母后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不嫌弃。”
超超超超级至尊奢华四轮马车,加宽加高加长,每一台装饰都具有明显的独特风格,却一样的奢华,令人见之心喜。
绝对是全京城全天下,唯有帝后二人拥有这个档次的四轮马车。
裴皇后的虚荣心,在收到四轮马车的那一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瞧着一众后宫嫔妃羡慕嫉妒恨的嘴脸,裴皇后就止不住的得意。
比排面,比奢华,比心意,谁能比得上顾玖送的四轮马车。
顾玖笑道:“一点心意,能得母后喜欢,儿媳就知足了。”
裴皇后高兴,赏了几个孩子不少好东西。
等到宫宴的时候,文德帝又赏了顾玖酒食。
顾玖一边谢恩,一边偷偷吐槽文德帝小气吝啬。
裴皇后好歹赏了孩子们不少贵重礼物,文德帝铁公鸡竟然一毛不拔。
区区酒食,就将她打发了。
文德帝也不光是赏赐酒食,他还惦记着远在西北的刘诏。
“老大忠君体国,朕是知道的。等他回来,朕亲自替他接风洗尘。”
此话一出,众皇子脸色变幻。
父皇何意?
莫非要立老大为储君?
众皇子心不在焉,没心思吃宫宴。
文德帝权当没看见。
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儿子们心里头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刘诏不在京城,文德帝不吝啬夸赞刘诏。
真心也罢,假意也好,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是一场耐力比赛,一场人心测量。
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顾玖给御哥儿夹菜,悄声提醒他,“你皇祖父说的话,别当真,听听就算了。”
御哥儿嗯了一声,“儿子晓得。几位叔叔都在偷偷打量娘亲。”
顾玖轻笑一声,“不用管他们。不管谁来试探你,你都装傻不回应,将问题推到娘亲身上就行。”
“儿子记住了。征大哥在朝我招手,他约我出去放烟花,可以吗?”
顾玖摇头,“不许在宫里放烟花,当心火烛。你告诉刘征,若他愿意,可到我们府上放烟花。中庭花园随便李们玩,别把房子点燃就行。”
御哥儿高兴得咧嘴一笑,“谢谢娘亲!我一会偷偷问他,他肯定愿意。”
“光他愿意还不行。还得征求你四叔四婶的意见。”
御哥儿点头应下。
顾玖好奇问道:“刘征除了进宫读书,可有别的喜好?”
御哥儿想了想,才说道:“虽说征大哥不喜欢读书,却格外喜欢看文青书局出版的快意恩仇的小说,还喜欢舞枪弄棒。正经打起来,儿子在他手下,走不过二十招。”
“竟然这么厉害。看来是个武将的料子。”
御哥儿好奇,“本朝皇孙能做武将吗?儿子翻遍了朝廷律法,祖宗家法,无论皇子还是皇孙都不能为将。”
顾玖笑了笑,“家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父亲如今就在西北领兵作战,已然打破了皇子不得插手兵事的规矩。”
御哥儿若有所思。
顾玖当即给御哥儿布置功课,“就朝廷律法,刘氏祖宗家法,写一篇心得。衡哥儿也要写。”
正在欢畅吃喝的衡哥儿一脸懵逼。
嘴巴里还含着牛肉,嘴角都是油水,他一脸生无可恋。
明明是大哥的锅,为什么要他来背。
嘤嘤嘤!
“娘亲,儿子还小。”衡哥儿可怜兮兮地说道。
他这么小,娘亲怎么舍得让他写律法家法的心得。
他连律法家法都没翻完过,写心得,好想死!
顾玖伸手,隔着御哥儿,捏捏衡哥儿肉肉的脸颊,“最近是不是又偷吃了,怎么感觉你脸圆了些?”
衡哥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儿子最近读书太用功,又在长身体,容易饿,所以就稍微多吃了一点。”
衠哥儿嘿嘿的偷笑。
一句话没说,却胜过千言万语。
衠哥儿那张圆乎乎的脸蛋,的确很有说服力的。
两兄弟是一起偷吃的吧。
衡哥儿好伤心,什么兄弟嘛!
衠哥儿看起来憨憨的,他就是扮猪吃老虎,比妞妞还要精。
妞妞看着厉害,其实就是个傻大妞。
妞妞不高兴。
她很聪明,夫子都夸她聪明。
她写字比衠哥儿写得好,背书也背得快,凭什么说她不如衠哥儿。
衠哥儿就是个懒小子,就知道吃。
衠哥儿傻乎乎的笑,继续吃!
你们吵你们的,我就当吃瓜群众。
三兄妹齐齐盯着最小的衠哥儿,纷纷伸出魔爪,捏着衠哥儿的脸颊。
衠哥儿委屈坏了,他不哭,他就是眼眶里含泪。
睁大一双眼睛特别无辜,特别可怜。
顾玖一看,心软得一塌糊涂。赶紧将衠哥儿拥在怀里。
衡哥儿擦擦嘴角,“娘亲,儿子也很伤心,要抱抱。”
顾玖伸出手,戳戳衡哥儿的额头,“记得写心得体会。”
衡哥儿欲哭无泪,果然长大了,待遇直线降低。
好心酸哦!
他可怜兮兮地说道:“可不可以换个题目。儿子没看过律法,家法也不熟悉。”
顾玖笑了起来,“正因为你不熟悉,更要写心得体会。御哥儿在你这个年龄,功课比你多了一倍。”
御哥儿连连点头:弟弟,你就乖乖认命吧。不要反抗啦!
律法背下来,家法背下来,统统背下来。
律法家法,你值得拥有。
衡哥儿张大嘴巴,好想哭。顿时没了食欲。
反正他已经吃到九分饱,没食欲也不觉着饿。
顾玖哭笑不得,却没有改变决定。
衡哥儿必须学会责任,学着承担。
……
时间来到文德十一年。
刚开年,前线就传来战报。
三方小规模开战数次,各有胜败。
目前主要是斥候战,打的是信息和后勤补给。
不过,这个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大会战很可能会在春末夏初。
从东北到西北,整个边防,都在积极备战。
京营分批开拔前线。
物资随同开拔的军队,源源不断的送往前线。
大战一触即发。
兵部又下了五千两特种四轮马车订单。
去的时候运送物资,回程的时候则负责运送伤员。
小规模的战争,伤员一样很多。
大都督府联合三和快递,在草原修建的数座堡垒,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不仅为大规模野战储备了大量的物资,更是阻断了西凉和北荣的及时联系。
以至于西凉和北荣,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用于联络沟通。
信使在路上的危险,也大大增加。
大都督府主持修建的堡垒,可不是修来好看,而是要对草原部落进行强有力的打击。
边关一带,坚壁清野,以防北荣西凉通过劫掠获取物资。
大量的边关难民涌入京城。
城北难民营,刚过完正月,人数就突破了二十万大关。
官道上,还有源源不断的难民涌来。
相信用不了多久,难民人数将突破三十万,四十万,甚至是五十万。
顾玖将新的预算交给户部,并且要求户部补上去年的拖欠。
户部欠了难民营几十万斤粮食,还有近十万两救济款。
欠的钱粮,户部休想蒙混过去。
看着预算报告,还有追债通知书,户部上下官员,一个个头大如牛。
户部尚书赵大人心累。
他老了,胡子都白了。
每日都在为钱粮操心。
再多的钱,都能花光。
户部的税收总是不够用。
每次税收有增加,还没高兴两天,又有新的开支项目,而且还是不得不开支的项目。
户部尚书无数次都想骂一句MMP。
其他部门都跟吸血鬼似的,整日趴在户部身上吸血。
但凡户部有一点余粮,都恨不得扒光。
他揉着眉头,对下属说道:“回复诏夫人,户部暂时拿不出钱粮。前线在打仗,户部仓库里每一文钱,每一粒粮食,都送到了西北大都督府。等到秋收,户部有了收入,定会补上钱粮。若是诏夫人等不及,不如问问少府。少府理应承担起救助难民的重任。”
下属问道:“大人,这样回复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你就照着老夫的原话回复诏夫人。这个时候,是该让少府出出血。”
下属领命而去。
顾玖收到户部尚书的回复,止不住的冷笑。
“你们户部,都快成老赖。当初商量好的事情,全都不作数,是吗?”
“夫人误会了。实在是户部拿不出钱粮啊!”
顾玖吹着茶水,浅饮一口,“尚书大人叫本夫人找少府要钱,敢情他自己啃不动少府,就想让本夫人替他冲锋陷阵。”
“我家大人绝没有此意。我家大人也是替城外几十万难民着急。”
顾玖嗤笑道:“别和本夫人扯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告诉你家尚书大人,想办法撤销禁酒令,我以后都不烦他。”
咦?
户部官员诧异,“禁酒令名存实亡,夫人为何还要求撤销禁酒令?”
“名存实亡不等于没这条律法。本夫人可是守法之人,你尽管将我的要求转告尚书大人,他自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