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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番外之聿尊 大结局是17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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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伊最擅看眼色,这会见聿尊动怒,忙扬起了笑,她亲自倒酒,把酒杯递给旁边的男子,“这位哥哥别气,是我的错,来,喝了这杯酒,您消消气。”

  “这样才乖嘛!”男子把酒杯接过去,手一垂,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罩在了莫伊的大腿上。

  她惊得差点又想挥开,莫伊这会学着放聪明,她余光瞥向旁边的聿尊。

  聿尊脑袋轻枕在沙发上,俊脸仰起,眼睛也闭着。

  他摆明是想睁只眼闭只眼,不会管她的事。莫伊暗忖,也有可能是聿尊不想得罪这男子,说不定,他们生意上有往来……

  想到此,莫伊更加不敢放肆。

  男子见状,手里的动作越发大胆,掌心在她腿上摩挲几下后,欲要往莫伊的腿根处探去。

  聿尊轻睁开眼帘,眼睛盯着头顶上方的水晶灯,他心里想的,是陌笙箫遇上这种事会怎么做?

  呵,想都不用想,她肯定会像是被掐掉一块肉似的跳脚,说不定一巴掌直接招呼到男人的脸上去了。她才不管聿尊让她怎么做。反观这一点,看,莫伊多听话。

  他让她给别人赔礼道歉,她倒是做足了戏份,这样的女人懂得见风使舵,才不会吃亏。

  莫伊还在和旁边的男子纠缠,她不想当着聿尊的面被吃豆腐,她手掌不着痕迹握住男子的手,“来,喝酒,喝酒嘛。”

  男子顺势把她的手捏在掌心内,反复搓揉,揉得她骨头都快碎了。

  这时候,她倘若一杯酒直接泼到男子的脸上,聿尊照样会罩着她,会带着她离开这虎狼之地。可是莫伊吃不准聿尊的想法,她不敢动。

  聿尊盯着天花板,他在想,陌笙箫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半个月了,她应该已经看好了喜欢的房子,也许,是座观景别墅,她肯定还买了车,还有钢琴……会不会,她有了别的男人?

  他的思绪飘出去很远,想拉都拉不回来。

  他给她足够的钱,就是想让她下辈子过的好,可是这个好,不包括她能躺在别人的怀里。聿尊手指轻按眉宇间,他真是好笑,陌笙箫现在过成怎样,和他有何关系?

  他陡然回神,包厢内这会已闹成一片,嘈杂的人心不安,他从沙发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应和着灯光,投射到门口,聿尊离开时一句话没说,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莫伊拿着酒杯的手举在半空,见他已走出去,这才立马拿起包跟上。

  “尊,尊,等等我——”

  聿尊坐进驾驶座内,莫伊好不容易赶上,拉开车门进去,“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男人视线望向远处,并不急着发动引擎,莫伊忐忑地挨过去。“尊?”

  “你回学校吧。”

  “啊?”

  “下车。”

  莫伊瞅了眼他的脸色,不敢多问,推开车门只能站到路边去。

  聿尊回到皇裔印象时,天色已晚,除了花园内的景观灯,整座别墅内漆黑一片。他下意识抬起头望向卧室的方向,那儿,再没人为他留着一盏灯。

  他打开门进去,听到钥匙转动发生的响声,平时,这个声音是微不足道的,聿尊也从不会去注意,难道人寂寞的太久,一点点动静都会令原本就静止的琴弦被拨的杂乱无章吗?

  聿尊来到客厅,一团肉球滚到他的脚边,他打开灯,看到海贝围着他正打转。

  陌笙箫走后,连海贝都不习惯。

  聿尊来到二楼,他澡都没洗,直接平躺在床上。

  依旧睡不着。

  他起身,在床沿坐了会,拉开床头柜,看到里面放着两枚戒指,那是他和陌笙箫的结婚戒指。

  笙箫走的时候,带走了他买给她的所有首饰,唯独把这颗戒指和离婚协议书留给了他。聿尊拿起戒指,他和陌笙箫结婚时目的不纯,选戒指的时候直接听了店员的意思,选贵的总没错。他从没上过心。

  只是,她都不要了,他还留着做什么?

  他当时做的那般决绝,不就是想和陌笙箫从此一刀两断吗?谁离了谁,不能过?

  聿尊攥紧手里的戒指,大步来到浴室,手掌一松,看着那两枚镶着钻石的戒指掉入抽水马桶内,聿尊望了一眼,神色溢出连他都分不明的哀戚。若陌笙箫不和他闹的话,他想和她好好过下去,突然发现身边缺少了一个人,孤单的难受。

  丢开后,又莫名的不舍。

  可是再想拾起,更不可能。

  “轰——”急促的水流冲走了那两枚戒指,聿尊垂在裤腿边的手掌慢慢收拢。

  陌笙箫,别再让我看到你,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聿尊轻念,他回到洗手盆前,掬起冰冷的水扑到脸上,冷水凉的刺骨,他感觉整张脸僵硬麻木的再也扯不出别的表情来,聿尊两手撑住池沿,慢慢抬起了头。

  镜子里映射出一张绝美的脸,神色有些冷,眼里的落寞,蜇得他自己都在发疼。他用手掌拂去脸上的水渍,脚步趔趄地回到卧室。

  莫伊像块牛皮糖一样整天粘着,聿尊对她始终不冷不热,逐渐,开始厌倦。

  半年过去了。

  春暖了,花也开了。

  时光如梭,挡不住季节的变化,挡不住流年老逝,能挡住的,却是聿尊和陌笙箫之间的距离。

  他们分开时,都那么的坚决,誓死不相往来。

  聿尊觉得拉不下那脸,他不可能主动去调查陌笙箫的事,好像……他多么地放不下她似的。

  一个简单的饭局,却有人在他面前提及。

  那人给他敬酒,“聿少,还记得你之前的那女人吗?噢,不,是前妻。”

  聿尊拿着酒杯的手掌紧握,“提她做什么?”

  “也没什么,我上次去临水镇出差看到她了,我一眼就认出她,当时走得挺急,也没过去打招呼。”

  临水镇?

  聿尊以为,她会选个适合定居的城市,哪怕离开白沙市,但也不至于,去那种地方。

  旁边有人起哄,“那是聿少的前妻,你怎么就能一眼认出她?看错了吧?”

  男子倒也没争辩,“那倒也是,当初打了个照面,还没细看呢,我一回头,她就走远了。”

  这次的话,谁也没放在心上。

  聿尊却不知不觉把车开去了临水镇。

  这儿是个小镇,不少建筑都有些年限了,生活节奏明显缓慢,但到了傍晚,却异常热闹,花园的广场上到处是人。

  聿尊倚着车窗而立,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来到临水镇。

  他漫无目的地开车乱兜,他放下车窗,还减了速,特别是经过路口的地方,他有时候都会踩着刹车。说不定,就会有那么个人冲出来,一脸惊讶地对他说,“聿尊,你怎么会在这?”

  聿尊拧起剑眉,那他该怎么回答?

  对,就说他出差,路过这个地方。但是接下来呢?陌笙箫和他没了关系,必定要走,那他要怎么留住她?

  对,就说,陌笙箫你陪我吃顿饭吧,看在以前的情分上。

  聿尊两手放在方向盘上,脸枕在臂弯间,笙箫都恨死他了,凭什么要看以前的情分?

  想到此,聿尊忍不住再度懊恼,他来这鬼地方做什么?

  半年了吧,是要有半年没见到笙箫了。

  不觉间,车子绕进一条小巷,这地儿真的不好,到处是马路陷阱。聿尊索性下车,他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一个路边摊。

  他想起,陌笙箫似乎在上学的时候经常吃这种东西。

  他轻步走去,小摊生意很好,老板娘随意招呼他入座,“要吃些什么?”

  “有些什么?”

  老板娘忙得热火朝天,一边招呼别的客人,一边答道,“炒饭,炒面,麻辣烫,炒菜也有……”

  “炒饭吧。”

  “炒饭一份6号桌。”

  一盘炒得黄澄澄的炒饭端上桌,来这的大多是打工者和学生,聿尊望了眼,一点都没有食欲,他掏出支烟,“给我拿个烟灰缸过来。”

  老板娘忙着收钱,脸色紧跟着不耐,“没有,你直接丢地上就好,待会我们会扫地。”

  “给我拿个烟灰缸。”聿尊再度重复,说着,把一张百元大钞丢在桌上。

  “好好,您等着——”老板娘眉开眼笑,立马把他想要的东西呈上。

  聿尊点了烟,仍旧一口没吸,把香烟卡在了烟灰缸边沿。

  这时,有人走过来,“请问,那边巷子内的车是谁停的?不好意思,麻烦挪一下,我们想过去。”

  那人见是辆豪车,说话便很客气。

  聿尊站起身,往巷子的方向走去。

  那人瞅了眼,晕,这么有钱的人来这种地方吃饭?难道是来体验生活?

  聿尊走后没多久,一男一女紧跟着来到小摊前。

  “两碗炒饭,谢谢。”

  陌笙箫环顾四周,见只有6号桌空着,她拉着陶宸走过去,“老板娘,这儿有人吗?”

  老板娘伸出脖子瞅了眼,见那客人不在,“没人,坐吧。”

  陌笙箫面露犹疑,桌上的炒饭很明显一口未动,她坐定后,视线不觉落到那个烟灰缸上,连烟,也是一口都没有抽。

  这个习惯……

  她忍不住自嘲,原来有相同习惯的人还真多,简直是浪费钱。

  聿尊把车挪开,他没有食欲,所以没再回到小摊上。

  临水镇到了晚上,车辆并不多,不像白沙市,出门就会堵。

  聿尊依旧漫无目的地把车开在马路上,那位玩伴所说的偶遇,他兜了一整天都没能撞到。可能人和人之间是真的需要缘分的,不想见的时候,偏偏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想见的时候……

  他在想,是不是要回去,还是继续?

  可,他为何要继续?

  肚子内饥肠辘辘,聿尊莫名地心烦气躁起来,他就像个傻子似的在外面乱兜,可陌笙箫这会在做什么?

  他越想,心里越气,乱的像一团棉花似的,真想一拳挥出去发泄,可根本找不到那个能够发泄的点,心里积压着越来越重的郁结,他感觉车子不是行驶在路上,而是架在了一座独木桥上,只要他有何偏差,便会栽入冰冷的水底,万劫不复。

  街角的灯光洋洋洒洒飘落,期间被夜色掩去了光华,洒在引擎盖上,只有那一簇微乎其微的橘黄色。

  聿尊把车开得飞快,顶端的敞篷张扬地收起,尽管这会天暖了,但晚间呼啸的冷风还是顺着四肢百骸灌入,男人古铜色的手背冻得发出铁青色,他凛冽的短发刮在脸上,犹如一把把利刃,撕拉的肌肤似要划出一道道深刻的口子。

  一百码,两百码——

  再加速。

  街上很少有人,也很少车。

  三岔路口,一束强灯猛地打过来,刺眼的光束直射聿尊面部,他俊目眯起,急忙打了个方向盘。车子犹如脱缰的野马,只听得刹车摩擦过地面的声音震破这个清冽的夜,“砰——”

  旁边正好是一座水泥桥,跑车始料未及地与它相撞,车头正好卡在两根水泥栏杆之间,安全气囊已经弹出,等于半辆车都悬空架在水面上。

  冲击力度如果再大些的话,车子直接撞过栏杆,而聿尊的头部,正好会撞到顶层的水泥柱。

  他卡在驾驶座内,眼睛盯着前方死寂一般的湖面。

  那个卡车司机吓得连番尖叫,又不敢逃逸,只得大着胆子凑上前,直到看聿尊没事,他才扶住旁边的栏杆使劲呼气,“你,你没事吧?”

  因为那一点分神,他差点血溅当场。

  聿尊把头埋入安全气囊内。

  那司机落定的心再度悬起,扯开嗓门开始喊,“救命啊,救命——”

  “你鬼叫什么?”聿尊抬起头,“滚。”

  司机望着那辆严重变形的豪车,他没听错吧?让他滚?尽管口气差了些,但总比赔钱好。

  “你真没事?”

  聿尊一个厉色丢过去,司机立马逃之夭夭。

  他没报警,也没立即从车里面出来,凉风灌入领口,这会该是夜深了吧?他在车内坐了许久,一直到凌晨,这才招了辆的士车回到白沙市。

  他没再找下去,也许,是那个玩伴真的看错了。

  男子的一句不经意,他却当了真。

  回到皇裔印象,何姨睡了,空气沉闷的,感觉也像是睡着了一样。

  聿尊来到卧室,他没有开灯,而是打开了电视。

  屏幕内闪出的彩光打在男人冷毅的脸上,他坐在床沿,这幅样子若是被人看见,肯定会把对方吓个半死。

  他看到电视剧内的男主角疯狂地摇着女人的肩膀,“你难道还不懂吗?你不在的时候,我想着你,总想你能出现在我面前多好,我说的那些话,包括做的所有事情,哪怕真的伤害到你,可那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啊!你不懂吗?”

  咆哮出来的字语,一个一个钉到聿尊心里的最深处去,他怔怔出神,那他疯狂地开到临水镇去,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相信,他会爱上谁。

  陌笙箫也不会稀罕他的爱。聿尊觉得,爱就是最最廉价的东西,他拿起遥控器,想将电视关掉。可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电源掐掉,他猛地一个甩手,听到遥控器砸到电视机屏幕上发出的剧烈响声,“闭嘴,闭嘴!”

  电视剧仍旧在继续,一闪一闪的荧光罩住他的全身,聿尊十指深深嵌入发丝内,他这样子,真是可笑而又狼狈。

  他打开床头的灯,来到衣柜前。

  从里面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拿出来,协议书上,陌笙箫的签字显得很别扭,因为当时她的右手受了伤。聿尊哪怕是真的离婚,也不会再和别人去结婚,一段婚姻,真的太累,太累。

  笙箫,远走高飞了。

  却不知,那根绑住她的线头还握在聿尊的手里,他没去办理离婚,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他给自己的理由是,反正办不办都一样,虽然连他听着都觉得牵强,但至少,成功说服了他。

  聿尊把那份离婚协议书锁到了保险柜内。

  他要想查到陌笙箫的近况,并不难,可他宁可哪天在路上偶然间遇到,也不要刻意让人去查。

  那样的话,显得他好像多在意她是的。

  没了她,他不也好好地过了大半年吗?

  直到,他再次听到临水镇这三个字。

  这个项目本来不用他亲自跟进,但鬼使神差的,聿尊却率领了大批精英团队亲自赶往临水镇。

  为了什么,可能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站在跃华大厦的门口,他看到一名穿着紫色荷叶领衬衣的女子正疾步走来,她脑袋垂的很低,聿尊瞅了眼,身形和陌笙箫有几分相似,但对方是短发。

  他没再多看一眼,把目光投向前方。

  他那次在临水镇逗留了整整一天都没遇到陌笙箫,他是万万想不到,在毫无准备的时候,会遇见的。

  他继续向前走,忽然,一张A4纸飘到他的脚底下,不期然踩上去,聿尊没放在心上,他提起了脚步。

  “喂,站住!”

  聿尊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女音,他只觉,异常的熟悉,那声音尽管隔了那么久,却仍旧像是天天在他耳边响起那般,他熟悉到,不用眼睛去看,就能想到说这话是人是谁。

  脚步声紧接着追赶而来,聿尊有些懊恼,他方才怎么没把她认出来?

  他想,陌笙箫定是先看到了他,这才让他站住。

  他没再动,等待着那一声声急促赶过来的脚步,他听得出来,笙箫走得很急,聿尊轻扬起嘴角,连眼里都溢满笑意。

  直到他们正面相逢,他却在陌笙箫的眼里,第一眼看到了入骨的恨意。

  尽管她很快掩藏起来,但聿尊看得真切。

  他心底一沉。

  他张张嘴,喉咙口有种血腥的苦涩,那个名字绕了几圈后,总算喊出来,“笙箫……”

  这两字,落定在尘埃里。

  聿尊望着眼前的这张脸,他知道,他是放不开了,哪怕她恨也好,就算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拴在他身边也罢,哪怕他们到最后,会把对方折磨至死,他也无所谓了。

  笙箫,你别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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