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郡的治地是山阴县,距离诸暨县有着三天路程,周昕接到命令后,便带着亲兵马不停蹄的赶回山阴。
周昕未曾回府歇息,直接带着早已整备好的兵马赶往余暨。
大军刚刚行至二十里处,迎面碰到从余暨溃败下来的军士,询问后周昕大惊失色,急忙率军赶奔余暨,想要夺回城池。
作为现代人,刘基深知军情能够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所以在攻下余暨之后,便四面派出众多探子。
周昕的大军距离余暨尚有三十里处时,刘基便已经得到消息,急忙召集众将商讨。
鲁肃说道“从时间上来看,此军是准备增军余暨的,应该是在半路得知余暨陷落,欲要夺回。”
太史慈出列抱拳说道“请公子给我两千兵马,必将来敌击溃。”
周泰也抱拳说道“我愿与子义同往,一举击败敌军。”
刘基抬手止住二人,沉声说道“不记得我先前之言了吗?用兵之道,谋在前,动在后,与敌硬拼那是匹夫之勇。”
二人脸一红纷纷退下。
鲁肃笑道“两位将军勇气可嘉,若是与敌硬拼就算胜了也会有所损失。”
刘基问道“子敬可有主意?”
鲁肃道“以逸待劳,敌军夺城心切,远来疲惫,可命幼平,子义各领一军,埋伏在城外两侧,在敌军赶至城下之时,两下齐出,我们再由城内出击,三面夹击,可大破敌军。”
诸将听的纷纷点头,刘基拍案说道“就按子敬之计行事,子义,幼平你二人各领军一千,埋伏于城外道路两旁,其他诸将点齐军马准备出城破敌。”
“诺”诸将抱拳领命。
周昕率军匆匆赶至余暨,心中想着“敌军刚刚攻城不久,一来已经劳累,二来不会想到援军这么快赶来,必无防备。所以此次只要动作快,应该可以夺回城池。”
到了城池前,凝神观察城上动静,发现果然如其所料,城墙上士兵松散,并无多少守军,急忙挥军而上。
大军行至城前一箭之地时,忽然前面城门大开,从城内杀出一支兵马,而后两边纷纷涌出众多伏兵,喊杀震天。
周泰,太史慈,凌操诸将三个方向挥军直冲周昕大军。
周昕暗道一声“坏了,有埋伏。”急忙领军向后撤退。
三路大军在后掩杀,一直杀出十里外,才被刘基止住,命大军撤回城内。
这一阵杀的周昕肝胆破碎,带来的三千兵马,只剩下不到四百余人,其余的不是被斩杀、投降,便是溃逃它处。
周昕领着败军退回山阴,回报王朗。
王朗听后大惊失色,而后大怒道“难道你不知强弩之末的道理吗,竟敢擅自冒然进军,折损诸多人马,来人啊,将周昕推出去斩了,已正军法。”
周昕听后连忙磕头求饶,旁边许昭,虞翻亦上前求情,虞翻说道“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何况周将军也是夺城心切,才误中敌军埋伏,其情可免。”
其实王朗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手下本无良将,只有周昕勉强能领军出征,怎么可能杀他?
王朗平复下怒气,说道“看在仲翔、许昭二人为你求请的份上,便饶了你这一次,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周昕急忙说道“谢大人宽恕,末将来日定当戴罪立功,以恕今日之过。”
“嗯,你起来下去吧,回营好好操练兵卒,以待来日迎敌。”王朗挥手说道
周昕起来后,不忘感激的看了眼虞翻和许昭,而后转身回军营。
王朗长叹一声,对虞翻说道“不想刘正礼有如此佳儿,其锋难挡啊。”
虞翻也是无任何办法,他长于政事,更何况会稽缺兵短将,就算孙武在世若是无有兵将,也只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旁边许昭沉思片刻说道“不如派人前去那刘基处请和,一来两家并无仇怨,二来大人与其父也有私交,想来其不会逼迫太甚,等到曲阿刘刺史回信,也许事情会有所转机。”
虞翻也说道“许昭此言在理,按说以两家关系,刘刺史不会如此妄动兵戈,想来是那刘基擅自行事,不如再书信一封,将此事告知刘刺史,我们再派人去刘基处拖延一段时日,一来整备兵马,二来静等刘刺史回信。”
王朗别无他法也只能如此,遂又书信一封,言辞颇为诚恳,命人速速送往曲阿。
至于何人前去请和,王朗有些为难了,许昭能力不足以胜任,只有虞翻适合,但是若出现意外,可怎么办,虞翻可是自己臂膀,不能有任何闪失。
虞翻也知道眼下只有自己能胜任,况且他也很想见一下刘基,这个年未满二十,便能在短短数月间击败严白虎,奇袭余暨,将江东格局打乱的少年。
遂拱手说道“不如就由我前去请和吧。”
王朗见虞翻自告奋勇,无奈下温声说道“仲翔此去要多加小心,事可成便罢,不成也勿要强求,安然回来便可。”
虞翻心中感动,抱拳说道“大人放心,听说那刘基颇有善名,想来不会做出违背道义之事,大人抓紧时间招募兵士才是此间要事。”
初占余暨,有很多事需要安排,处理,刘基整整忙了近七天。
这一日,刘基正坐在大厅内,安抚新归顺的富春,余杭两位县令,严舆和于景二人果然不负刘基所望,将两县劝降。
刘基很是高兴,好言宽慰了两个县令后,便令于景三人回守三县。
当下战事还未结束,所以刘基暂时还不打算撤换几人,更何况手底下人才匮乏,也无人可用。
目前吴郡只剩下乌程一地苟延残喘,刘基反而不急了。
他现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平定会稽郡,只要收复会稽,稳定了自家后院,那么自己就能腾出手来安心收拾丹阳郡和豫章郡了。
而且算算日子,陶谦也快病逝了,到时曹操,刘备,吕布,袁术四家混战,自己怎么说也得从中取些好处,不然自己这金手指不是白长了吗?
刘基看了下天色,已经过了午时,肚子有些饿了,遂命亲兵端来一些饭菜,并倒了碗酒。
三国的酒,度数太低,刘基每次吃饭都会喝一大碗,凑合着当饮料喝,偶尔被下属看到,都会渍渍称奇。
一名亲兵进堂后,抱拳说道“启禀主公,门外来了一些人,自称是从山阴而来的,有事求见主公。”
“山阴?难不成是王朗派来的使者?”刘基颇为感兴趣,古代使者会是怎样谈判的呢?遂开口说道“带他们进来吧,记住莫要失礼。”
时间不大,从大堂外走进一位年近三十的男子,面容端正,有威严,步伐不急不缓,到了堂前,微一拱手说道“会稽郡功曹,虞翻,见过刘公子。”
刘基见此人气度,便知其不凡,但却未曾想到会是虞翻,“我的乖乖,这可是三国大学问家啊,也是位直臣。”
刘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拱手回礼道“不想仲翔先生来此,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虞翻没想到刘基会如此客气,竟知道自己的表字,疑惑的问道“公子何以知我?”
刘基微笑着说道“先生之名,当然从家父口中而知,少时不好读书,家父便以先生为例,训斥于我,所以先生之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了。”
即便虞翻再刚直,被这家常话似的言语,侧面夸赞了一番,也是心情舒悦,脸色微红。
刘基命亲兵搬来软垫,放在自己下首,紧挨着刘基。
刘基端起陶琬,对虞翻笑道“先生来的....所以...呵呵,请见谅,待我用完,便与先生细聊。”
虞翻倒是洒然一笑,拱手说道“无妨,只怪我突然冒昧来访,公子慢用便可。”
刘基细嚼慢咽的吃着眼前饭菜,这是他前世的生活习惯,无论有多着急的事,吃饭的时候都会慢慢吃,以免生病。
虞翻在刘基吃饭时,在旁边不停的打量,见刘基面如冠玉,两道剑眉下,双眼漆黑如辰,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此时不住的蠕动着,虽是一身朴素的儒服,却遮掩不住其身上散发出的儒雅之气。心中不由的暗赞一声。
微微低头,发现刘基所用皆是粗食淡饭,而其吃的却是津津有味,心中不禁叹道“怪不得如此年少,便在吴郡民望颇高,只此一点便让人心生敬佩。”
刘基在虞翻内心感叹中,终于用完了饭菜,最后见到案上掉落的米粒,不忘拾起添入嘴中。
虞翻一皱眉,这一幕似乎有些做作,其性刚直,见到如此事情,不免忘记眼下自己身份,开口颇为恼怒道“刘公子何以这般勤俭,却是有些过头了吧?”
刘基被呵斥的莫名其妙,转念一想,明白过来,“以为我是装的啊?嘿,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身为四有好青年,这点勤俭节约的品德还没有吗?”
刘基也不理会他,端起旁边酒杯饮了一口,口中吟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虞翻听后霎时如遭雷击,本待张口继续训斥,此时却双口大张,无话而出。
刘基眼角余光看到虞翻此般模样,心中不禁暗自嘀咕一声“真是找虐”
虞翻惊呆片刻后,起身整理衣裳,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口中说道“公子俭德另仲翔敬佩。”
刘基连忙扶起,自谦道“其实我也想吃珍食美味,只不过,吃这些粗食淡饭,能让自己不忘百姓疾苦,时刻鞭挞自己。”
虞翻暗暗点头,“看来此子是可成大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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