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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标会进行得有条不紊。
不同以往,这次招标会有点热闹,是冷热闹。
俊佑钦定的招标原则是“广开言路,开张圣听”,也就是说前来参与竞标的公司,不论规模,不论资历,更不论背景,只要有胆识竞争这摊“瓷器活”,就一律热烈欢迎。与会者太多,明显比之前收到的标书数量要多,好在大家都守规矩,凡事按行业规矩行事,风平浪静之下的暗流里才各怀心事。
大家对这一行的潜规则都心知肚明,程氏刚刚掌了实权的少总之所以会如此“不计前嫌”“不问出处”地广发英雄帖,原因只有一个,无外乎是向业界宣告自己的“势力范围”并借机“招兵买马”,培养自己的“嫡系”和“编外”站队。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几家欢喜几家愁。
个别“香饽饽”项目早已经暗地里名花有主,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当然,在这个潜规则横行的世道,这都根本算不上是个事。潜规则毕竟只能是潜规则,“香饽饽”也只是珍稀物种,还是会有很多项目是要与会者凭本事争取。最重要的是,只要等参与潜规则的公司一揭开遮挡的面纱,新的业内站队和未来走向就跟着清晰明了了。
因为程庆恩的失势,更多项目一时之间动荡无主,旧的站队将在这次招标会之后被打乱并重新组成新的站队。
商场上信奉:一,永远利益优先;二,没有永远的敌人;三,要明确自己的站队。
大公司们的站队一向是看上去泾渭分明。公司太大,头重身子沉,事发突然,一时之间不方便急转弯“跨界”。心急火燎,却只能面色红润,故作娇羞。
中等规模的公司们一直都是夹缝里求生存,瞄准了好机会尽可能将实力和质量都一股脑全压上去做筹码,只恐输在找不到门路疏通关系这一关上,唯有眼巴巴期盼着新掌权的年轻有为的少总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而不吝瞄他们一眼。听天由命。
小公司们更是抱定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竞标基本已经不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内,是想借此机会可以攀上某位咖,这样,以后自然就多了很多出路。正所谓“钓胜于鱼”。
不要说是幸分一杯羹,就是随便沾上一点残羹冷炙,对于很多做工程的芝麻小公司来说,一年的收益就相当可观了。
京年坐在前面,目不斜视。他的亲自到来让各家代表眼前一亮。
作为东道主出席的俊佑并不为此感到意外,然而却有些不太适应,因为看到京年全程冷面的态度,心里更是忖度着孝和短信里的话。
很快就到闵氏竞标的项目了,仍未见孝和出现,里里外外都是陈恩华张罗着。
不能不说,这步棋,孝和走得很好。虽说她是老总,可论及在业内的关系圈,明显是陈恩华更有优势,有他出面,既可以代表她和她的新团队,又可以代表已过世的闵国坤和老闵氏的站队,同时,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方式也更加加深了她在业内的影响力。
女人与男人毕竟始终有所不同。单凭靠美貌或者强势博得一席之地的女强人不见得真就是男人心中的“女神”。反而洁身自爱又秀外慧中的温柔乡才是男人们最想要保护和追逐的对象。
孝和考虑得很周到,话说回来,她最开始也不过是为了避开京年,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举一反三”。
孝和的有意躲避,让京年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恼怒。
正准备胡思乱想时,手机里收到了她的信息:“钥匙,我会放到客厅茶几上。这一年,给你添麻烦了。”
他回复说:“来时没拿到,走时也不用还。”
不停地看电话。可惜孝和再都没有发信息过来。
京年突然想到什么,跟身边的副总交代几句,匆忙提前离场。
孝和接到陈恩华电话,获知一切顺利。这代表着程氏南郊那块地将要起建的所有建筑物的装潢设计以及施工都有孝和去完成!
看着电脑上昨晚连夜起草修改完成的工作计划书和各种文件草稿,应该可以了。
关了电,收拾了东西,出门。
先去了小房子。简单地收拾过后,将信放到茶几上,锁门,离开。
看看时间,直接去了昔日与京年的家。
有时候,我们对于上苍安排给我们的各种错过显得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有时候,我们又可以依靠破解命运有意曝露给我们的系统漏洞来设计一场碰巧的相遇。
就像现在——
孝和以为京年应该还在招标会现场,所以开门的时候也没有多留意。直到关门时突然听见一声不痛不痒的“你回来了?”才猛地抬头,一惊。
京年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
孝和知道他又在“表演”,他是从来不屑看她那些“给不懂经济的人看的”杂志的。她想笑。
“回来拿些东西,顺便还钥匙。”她说。
“说了不用还。”他很生气。想自己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这个女人怎么就蠢到不知见好就收呢!
“还是还给你比较好。”她说。
京年狠狠地翻着杂志,发出纸张撕裂的声音。
孝和有点怕,站在那里不敢动。
“我的意思是说我会换锁,不劳你跑一趟。”京年瞬间恢复毒舌模式,这标志着彻底他生气了。
孝和也生气了,还以为他有多好心,原来不过是在耍她!掏出钥匙环就要开始拆钥匙。
京年丢开杂志,大步过去抢下钥匙环塞回她包里,连同包一并丢到地上,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咬着后槽牙问:“就这么急于跟我撇清关系吗?”
孝和没办法说话,不住地摇头。
“他就那么好吗?他做的饭就那么好吃吗?”京年瞪着眼睛问,慢慢逼向她的脸,“跟他在一起就那么快活吗?以至于值得你不惜在电话里对自己老公说谎来求得与情人的一夜快活!”
她想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被他钳着,根本开不了口。
京年的瞳孔里都是冷厉的怒火,越压越低,就要贴上她的嘴唇:“你这么需要男人干,为什么不叫你老公帮你?难道他比你老公还能让你满足吗?”
孝和一脸闷热,从里到外红个透彻。
“哦,对,是我忘记了!”京年一脸的豁然开朗,伴着深不可测的坏笑,“你跟你老公上过床,却没做过爱!怎么可能知道他能不能满足你呢?”
孝和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已经被京年拦腰抱起大步走去了房间。
门也没关,直接将她放到床上,甚至没有给她一个调整姿势的时间就压了上去,吻住她因为微微惊恐而微张的唇,手顺势握住她胸前的滚圆。
没有温柔地描摹唇线,也没有轻拂地吮吸,一开始就纵情地啃咬,舌头伸过去引逗着她的小舌……
孝和快没有办法呼吸了,两只手抓着他的肩膀,推又推不开,只能用力地晃头,发出“唔唔”的鼻息。
京年并不理会,沿着脸颊吻上耳朵,舌尖不停地拨弄着耳垂,不时地对着耳蜗呼吸。
孝和不由自主地发出模糊不清的鼻音,说不清是在欢迎还是在拒绝。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京年听来,这些都是她背叛自己的证据。满脑子想到的都是她在俊佑身下被一次次撞击时的□□。
想着,更加用力地捏住她的胸。疼得孝和一声:“啊——”
沿着脖颈吻下去,毫不留情地撕开她的衬衫,将内衣推上去,舌尖舔着□□,看着它变得越来越挺立,又换另一边的吸吮,一手毫无阻拦地揉捏着她娇弱的乳,一手顺着腰线摸下去解她裤子的拉链。
嘴唇所过之处皆是一阵酥。
这种感觉,孝和从未经历过,早已忘记了自己应该要拒绝,向上挺着身子渴望承欢更多……
“舒服吗?”京年问。显然,她的表现,他很满意。
仿佛是梦醒一样,孝和用力地推京年,口里喃喃地请求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京年才听不进去,反而变本加厉。如同品尝珍馐佳肴一样,舌尖在她的一对乳上轻拢慢挑,或吸吮,或浅吻,或留下各种印记……
拉锁在后面,他抱着她一起翻身,想借机解开并褪下她的裤子。没有经验的孝和明显不够“配合”。这下又惹怒了他。也不管那么多,强行将手从裤腰伸了进去。
“求你!”孝和呼吸急促,声音凄凄婉,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阻止。
京年从她胸前抬起头,看着她,略带嘲讽地问:“求我这样?”手指隔着底裤用力按了两下她最私密的地方。
孝和倒抽一口气!
没吃过猪肉不一定没见过猪跑。虽然自己还是完璧女儿身,但对于男欢女爱之事却不至于懵懂。上大学的时候就见室友们常常跟着男朋友留宿外面,起初大家还为了“保护”孝和的“天真无知”不好大张旗鼓,后来见孝和虽然“传统”却不“排新”,于是每到夜里“卧谈会”的时候干脆就互相交流起自己男朋友。哪个喜欢胸大,哪个又粗又长,哪个喜欢传教式,哪个喜欢玩花样,哪个做的长时间,哪个在□□的时候有特别嗜好……时间久了,也会直言不讳且无比细致地描绘自己的感受彼此分享。
久而久之,孝和也几乎成了半个“学术专家”。
此时此刻,他的手指就放在她那个神秘的地方,每一次轻微地蠕动都引来她浑身上下一阵惊颤……
“还是等不及了?”京年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指间挑开底裤的边缘伸进去,洞口一阵温热袭来,毛发之间湿润温暖,“真是等不及了呢,”他笑她。
“别这样,京年,求你!”孝和握住他的手想让他拿出来,可是那种感觉又让她沉迷。半迷半醒之间,声音也变得慵懒妩媚。
“别这样?是别停下?还快点进一步?”京年问。
随着他指间的力道加重,一股酥麻由下直往上冲。
“啊——”孝和禁不住□□出声。
京年嘲笑她:“这么渴望?渴望就大声叫出来!老公满足你!有求必应!”
孝和夹紧双腿,不料也夹紧了京年的手指。湿滑黏润的指腹捏着她的花瓣,更多的汁液渐渐浸润了四周。
在一起时一本正经,相敬如宾;离了婚,反倒“坦诚相见”。
京年一边挑逗着她,一边俯下身子继续吻她,一边脱去自己身上的衬衫,拉开裤链……
感受到他下身传来的一阵坚硬而有力地顶撞,孝和脑子里一片空白。
有多少次,她偷偷做着少女的春梦,想象着自己和京年的第一次:在一个不能再浪漫的地方,不能再奢侈的夜里,他轻轻地亲吻她,柔柔地抚摸她,悄悄地褪去他们的衣裳……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千幻万想,偏偏没有算到会是在这种误会的前提下把自己的第一次如此匆忙地给他,更没想过自己该拒绝的时候竟然会犹豫!
想着,想着,孝和脱口而出:“你误会我跟俊佑了。”
正埋头在她胸口的京年一愣,她敢在这个时候跟他提起那个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的男人,简直就是火上浇油!随口说:“是不是误会,验过货就知道了!”说完,用力扯着她的裤子,已经没什么耐心的他想要强行扯去裤子。
孝和按住他的手,别过脸去,说:“我自己来。”
这让京年很意外,从她身上翻下去,看着她背对着他坐,先脱了刚才被他撕破的衬衫,再褪下内衣,站起来,手绕到后面拉开裤链……
他说,验过货就知道了!究竟是他不肯信任她到如此地步,还是她的贞洁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笔等待交易的货物?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不堪!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那好吧,给你,都给你,如此一来,我这么多年来一厢情愿的感情也就圆满了。她想。
不多时,她已身无寸缕,转过身对着他,深埋着头,不敢抬眼,上床,帮他脱下已经拉开裤链的长裤。
她的顺从让京年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刚脱去长裤,没等她继续帮他脱最后蔽体的一件,他便翻身再次将她压到身下。
“你就这么缺男人?”他压着嗓子质问。
“是。”她回答。轻巧,确定,毫不犹豫。双手主动攀上他的肩膀。
“好,我成全你!”京年重重吻下去。
嘴唇,鼻尖,脸颊,眼睑……
有点咸——
惊!
孝和的眼泪顺着眼角涌出。
京年盯着她半晌,心里阵阵抽痛,是为她的不反抗,还是为她无言的抗拒,抑或其他,说不清。
“你走。”他说,起身背对着她坐,摸过床头的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
“你现在想要验货,我现在需要男人,为什么要走?”她说,强作镇定。
京年握着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床,几乎是低吼道:“滚!”
孝和没做声。
“滚!”他又说,这回,是真的吼出来的。然后去了洗手间,没有看她一眼。
孝和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褶皱的床单,满地的衣服,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红斑……
默默地,下床,回去她以前的房间,匆忙换了衣服,出去捡起门口的包,离开。
她只要快点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有魔力的男人!
匆忙之中,忘记了将钥匙留下来。半路上想起这事,又想起他说会换锁,于是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回了闵家老宅,四下静悄悄的。张嫂他们因为想买点东西带回老家所以提前出发了。孝和洗干净了身子,换了衣服,给闵国坤上了一炷香,拖着行李箱,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
“去机场。”她对司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