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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庆恩如他所愿掌权程氏,风光无限。从他脸上看不出美夕的厉害对他有什么影响。
俊佑照例上班,一切如常,只是脸色很“庄重”。大家对此都表示理解,一朝天子一朝臣,想来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位青年才俊就会离开公司回归纨绔子弟的队伍了。
早春二月的风还很阴冷,夹杂着寒气。
劲和过了春节就回闵家住了。
京年和孝和送沈牧上学。
“妈咪,周末可以出去玩吗?”沈牧问。
“你想玩什么?”她问,眼底都是母爱的光辉。
京年透过后视镜瞥一眼舍不得收回目光。
“我想踢球,在以前的学校,我们都会踢球。”沈牧说,睫毛下是满满的期待。
“爹地周末好像要加班。”她说。
“我有空啊!”京年在前面说。
“妈咪,姑父说有空!”沈牧抱着孝和的手臂,嘟着嘴巴乞求着。
孝和伸手搭在京年的肩上拍拍:“真不会耽误你事?”
京年一偏头,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继续开车。
孝和脸腾地一下红了,没想到他会这样暧昧地回应她,又是当着沈牧的面。
“妈咪——”
“好啦,答应你了。”
沈牧抱住孝和就是左亲一下,右亲一下。
“臭小子,妄我对你这么好,就会占我老婆便宜!”京年小声嘀咕。
“姑父,你说什么?”
“在唱歌。”京年随口胡诌。
孝和低头偷笑,抱过沈牧:“你要不要唱首歌给姑父听听?”
沈牧唱歌很认真,孝和拍着手帮他打拍子,目光对上后视镜里的京年,四目含情。
看着沈牧进了学校,京年突然说:“小沈教你‘妈咪’,叫我‘姑父’,你说别人听见了会不会说我们乱伦,家庭关系复杂?”
孝和瞪他一眼。
京年摸摸鼻子“不知羞耻”地搂着她的肩回了车上。
途中。
“今天忙吗?”他问。
“部门例会,可以不参加,有事吗?”说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好像她很期待他有什么邀请似的。
“那次在图书馆外约你还记得吗?”他问。
怎么会不记得。她不说话。
京年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抓住她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再约一次!”
她不想这么痛快答应,又不想拒绝。
京年吹了声长哨,直接变道上了高架,没多久,车子已经驶在郊外的国道。
“你这样把我拐走有考虑过后果吗?”她问。
他没有回答,直接停在路边。
她疑惑地看他。
京年解开安全带,一个俯身下来,吻上她——
不容她反应,不容她思考,不容她拒绝,辗转缠绵地吻上她,或深或浅,吻到她不知不觉中开始回应他。
“我考虑过我的后果,你有考虑过跟着来的后果吗?”他问,紧逼着她的嘴唇。
孝和满脸通红,看着他眼里□□裸的欲望,说不出一句话,摇摇头又立刻慌乱地点头又立刻摇头。
京年捏着她的下巴,这样不知所措的她让他欢喜到不能自拔。
起伏的胸口被有些凌乱的衣服虚掩着。他一不小心瞄到,瞬间有了反应。
“妖精!”吻了又吻,“可以考虑一下后果,我不介意是限制级的,越深刻越好!”
他的气息就在她耳边,声音深沉磁性,让她心烦意乱。
“听到我的建议了吗?”他锲而不舍地强调追问。
孝和别过脸:“快起来,你现在像个色魔!”
京年轻笑,对着她耳蜗吹气:“是吗?谢谢这么中肯评价和暗示,一会儿一定让你满意!”
孝和紧闭着眼睛恨不得钻到路边的岩石缝里。闭着眼朝着窗外,胡乱伸出手要推开他。
吻了吻脸颊,又吻了吻脖颈,引得她忍不住喉咙发出声音。
“乖,再忍耐一会儿!”他抓住她的手调戏得很露骨。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这会儿真的不得不放开她,不然吃苦的只能是自己。
他继续开车。
她不再多话。
小木屋。
“怎么想起来这里?”
“致青春。”他说。
孝和噗嗤笑出来:“你这么严肃,我会以为你是认真的。”
“本来就是认真的!”他拨弄几下她的头发,牵起她手,“走吧。”
每次来人都不多,不明白是什么支撑着老板可以营业到现在。
京年笑她傻乎乎。
她不服。
“赚不赚钱你怎么知道,才来这么几次,也或许人家就没想过赚钱也不一定。”他说。
“倒是了。”
还是原来的位置,挨着坐。
“你到对面去坐。”她说。
“不!”他拒绝。
“你去对面坐。”她又说。
“这样挺好。”他说,故意又往她身边靠了靠。
“流氓!”狠狠剜他一眼。
京年贴着她耳朵,说:“宝贝儿别急,一会儿才流氓,好好流氓,包你满意,现在不行,这里不合适,要不……”
孝和不明白这个男的最近怎么总是精虫上脑。
她要咖啡,他不给,自作主张让服务生换成果汁:“要造人了,咖啡不能碰!自觉点!”
“谁要造人了,不要脸!”瞪他一眼。
“老婆同意造人,老公不要脸也行!”他说得大义凛然。
孝和乖乖闭嘴,越说越吃亏。
远处的山上还有残雪,湖面静静的,隔着玻璃感觉不到风,只看见树枝在动,寒冷的阳光也变得温柔多情。
“美夕走了。”她说。
“嗯。”他应。
“算起来,她跟你也不算短。”她说。
“是吃醋吗?”他问,心里意识到什么。
“如果我说‘有点’,你会骄傲吗?”
“除了自豪,其他都不会!”他说。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贫!”她娇嗔。
“注意措辞,容我提醒你,你现在所有的不当措辞都会在晚上得到‘回报’!”他说,自然而然,面色无异。
孝和跟他对视几秒以后,猝不及防地用手肘拐了他一下。
“你谋杀亲夫啊!”
“别臭美,才不嫁给你!”
“不嫁吗?今晚就收了你!”
发觉今天他总是绕着那些事转来转去,三句不离口,让她的心每一刻安稳。
“你还没回答刚才的事,别想岔开话题。那么久,你对她——”
“听实话还是假话?”他一本正经地问。
“实话。”
“我不吃窝边草,你是特例。”他说。
这句算不上回答的回答一点营养都没有。
“可是你们一起那么久,怎么可能……”声音很小,到最后成了自言自语的抱怨。
京年想笑,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又笑不出来,叹了口气,搂过她的肩膀,下巴抵着她的头:“傻瓜,我坦白,我有过生理反应,但我发誓我没上过她!”
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为什么?”
“第一,她是老狐狸的人,我不想自找麻烦;第二,我怕有一天落你口实。够坦白吧。”吻吻她的头发,“年轻时难免要面子,犯个错,有些场面上的事,老婆别往心里去。”说得避重就轻,很注意措辞。
孝和什么都明白,其实也没想追究,可是美夕,不问,心里总是有块石头。
“老婆——”京年一脸苦兮兮的模样,“要罚回床上再罚,怎么罚都行,不要不开心!”
哭笑不得。
“在德国的时候,看着小沈扑到你怀里叫你‘妈咪’,突然觉得有个家很不错,我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放你离开,问过自己无数次。你去非洲时候,我每天都提心吊胆,不停地看非洲那边的新闻,每次电话震动我都很怕是劲和告诉我不好的消息。我承认看到你留在公寓里的那封信时,我还犹豫过到底是爱你还是习惯了你还是愧疚于你还是责任于你还是赌气,但是上次在你包里发现避孕药,我气到要发疯,冷静以后明白,如果这都不算是爱,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生活里很多事总说不清,很多无奈,很多身不由己,过去了就过去吧,你大人有大量,嗯?”
他的坦诚让她想哭,看着远处的山,眨眨眼,她决定不说俊佑和美夕的事,也许就这样,也很美好了。
“美夕的孩子你见过吗?”
“没有。”他说。
“很可爱。”她说。
“我们很快也会有!”他说。
“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她吧。”她说。
“你开心就好。”他说。
“以前,我想都不敢想,会有一天可以这样跟你这样坐着,安静地享受时间。”她说,“总是无端端地就吵架。”
“傻瓜!”他将她的头按在他的颈窝里,宠溺地哄着,“没吵过架怎么算是爱情。”
“真的吗?”轻轻问。
“真的!”轻轻答。
轻轻吻。
所有的经历都是一种成长,成长就会有痛苦和快乐。
“记不记得上次钓鱼的事?”他问。
“你今天真的是来致青春的啊?”她说。
他笑:“去湖边走走怎么样?”
枯枝上停落着喜鹊。
孝和用手遮挡着阳光抬头看,出来透透气果然是对的,整个人都通爽了。
石子铺就的小路上布满了落叶,踩在上面发出绵绵的声音,软软的,孝和对这个很感兴趣,挣脱了京年的手,来来回回走着,或快或慢,或蹦或跳……
京年用手机给她拍照,先是偷拍,接着抓拍,然后摆拍,后来两个人自拍,仿佛照片连同他们的笑声和呢喃也一并存下了。
偷偷拣了一张她迎着阳光微微仰头的侧面发了朋友圈,配着文字:写什么都是多余
标点更是多余,省了。
京年十天半月也不更新一次的朋友圈里第一次出现女人照片,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明确地向外界宣布所有权!
很快便是一堆点赞和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