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什么关系呀?”
瞿妙铃被打吐血后也是晕了头,顺着花璐的话就结结巴巴问了出来。
【喵呜,那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两个人可是即将要谈恋——呜呜】
花璐一把把空气猫八卦的猫嘴捂上,掏出自己手中还剩下的一块糕点,骄傲说道:
“看到没?道祖给我做的!
他是我私人厨师奴隶这样的关系哦,还要兼职给我改论文,不收钱,义务奉献的那种。
这种关系,我会乱说?”
论论,什么是论文,从来没听过啊?
“胡言乱语!”
从什么道祖是私人厨师开始,周围的人就没有一个信的。
庄长老此时更是不屑一顾,对和他说话的花璐理都不理,直接转头看向李长老:
“李长老,今日之事,你若不提,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我便放你们走,你意下如何?”
“那可不行!今日这个魔头,我杀定了!”
李长老还没来得及坑点封口钱拖延时间,瞿湘已率着一众合欢宗弟子赶到迅速出生。
随后,便是医宗的几位掌门长老也到了。
“李丹阳!
不对,我看着你刚才明明没有传过通讯,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要想在玉蝶传讯上将这些东西说清楚,以刚才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庄长老此时龇目欲裂,李长老却是揣着袖子,微微一笑:
“我是没有传过你女儿成魔的通讯哦。但我刚刚跟他们只说了三个字——
我还钱!”
“钱呢钱呢,哎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长老居然还钱了,快快快!
快快快,小心他后悔啊,赶紧上呀!”
此时,就连躺平苟着的赵掌门都已经以风一般的速度飞了过来,然而冲到前面发现不对,才突然来了这急刹车。
随后,他看了看这对峙的众人和魔头,顿时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心痛的抱紧自己灵扇:
“所以你这钱究竟还还不还了啊喂!”
事实证明,李长老欠过的钱,没有一个是白欠的。
修仙界之中,被李长老坑过的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号。这玉蝶通讯置了顶,很快,各大宗门的掌门长老便一齐欢欢喜喜冲了过来,生怕晚一步就收不到还款。
就连剑宗的一众人,都一个没落的飞到了此地。
那架势,那人数,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得知真相后,虽然知道了李长老八成不会还款十分心痛,但是一众人已顾不上了。
他们不可置信地盯着庄蔓蔓和这位资历颇深的庄长老。
瞿湘更是直接开口便问:
“谈掌门,你剑宗蓄养魔头,如今难道还有包庇不成?”
谈掌门此时看着庄蔓蔓,心中没了以前的慈爱,唯有深深的恨意:
“是你!你从医宗跑出来竟然都没带着我儿,是你害的我儿落到如此地步!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们的婚事!”
“谈掌门,你可要看清楚眼前敌人是谁!
如今我女儿即将魔道功法大成,而我也已即将飞升。你若想修为更进一步,我可告知你其中法门。
你若想救出你儿子,如今便只能靠我!
谈掌门,你可就这一个来继承剑宗的儿子,可要想清楚了。”
庄长老说到这里,谈掌门挥出剑的手,便顿了一顿。
随后,他剜了庄蔓蔓一眼暂且放下,转身看向众人,语气不愉的说道:
“此乃我剑宗内务,种田宗擅自插手已是大错。诸位也都听清楚了,本门长老即将飞升,实力非你们可比。
若是要命的便速速散去,本掌门保证不会再让庄蔓蔓做出任何杀生之事!”
“哼,你保证算个屁!刚刚还打了我女儿呢!
就她庄蔓蔓拼爹,难道我家妙玲没爹吗!”
“妙玲不要怕!大爹罩着你!”
此时一众人还未说话,瞿妙铃的十几个爹便忍不了了,急匆匆冲上前来一字排开,准备冲着谈掌门和庄长老动手:
“哼,渡劫期又如何,当我们吓大的?
女儿,你不要怕,你这声十二爹,也不是白叫我的!”
“哼,自不量力!
实话告诉你,我早已是渡劫后期修为,一直压制境界即将飞升,早已不是你们这些凡界修士可比。
既然要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大家伙,抄家伙上啦!”
砰砰砰啪啪啪——
此时,一众修士皆已抄起本命法宝,就朝着这剑宗的两人攻去。
谈掌门虽是元婴后期,可是剑宗一贯剑法强悍,更胜其他元婴期修士许多。
更何况此时那半步飞升的庄长老实力,正是碾压级别。
众人和庄长老实力差了几个大境界,就算人数再多,也根本攻不破他的防御。
“完了完了!花璐怎么办?快快快,再用你那个什么快递呀!”
虽然都不是她亲爹,但是好歹叫了这么久的爹,瞿妙铃此时也叫出了些感情来。
但花璐看着这近身战在一团的场面,皱了皱眉摇摇头:
“不行啊,都挤在一起了,我这样怎么用快递?
除非等到这些人都被打败,散开的一瞬,庄长老懈怠的时候,我再打出这个快递来。”
花璐和瞿妙铃心下着急,可是却也只能远远看着这么一群人打的难分伯仲。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间头顶乌云聚集,隐隐有那电闪雷鸣的趋势。
“是雷劫!是这庄长老要渡雷劫飞升了!”
看着那天空方圆几十里都是密布的乌云,暮霭沉沉简直如同要压下来一样。
电闪雷鸣前的雷劫之气,就直接压的众人都快喘不上气来。
不愧是渡劫期飞升的雷劫!
若非即将飞升的仙君,旁人人挨上一下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一众人不敢恋战,心生犹豫且战且退,瞬间就被庄长老和谈掌门等人抓住时机,一下子打飞了好几个。
这样下去不行啊!
瞿妙铃心焦的不行,正提起剑打算不要命的冲上前去,忽然间一旁的庄蔓蔓猛然用出魔气,直接朝她打去:
“瞿妙铃!你受死吧!”
“妙玲姐!”
“女儿!”
庄蔓蔓的速度奇快,花璐等人措手不及,眼看着庄蔓蔓偷袭而去,那掌风就要落在瞿妙铃心口时,忽然之间,一道金光闪过。
那金光带着无比强大的仙泽之气,瞬间就把庄蔓蔓一下掀翻了好几米,逼的庄蔓蔓动弹不得,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
“哼,敢对本仙君的女儿动手!
你们这几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原来是月华仙君来了。
原来他说的要给自家女儿一个惊喜,就是留在这里放大招啊!
看到月华仙君来了,花璐顿时就松了口气。想起当初仙界摆地摊他还买过自己榴莲的情意,甚至还拍了拍他肩膀:
“早说要来呀,吓死我们了!”
而此时,其他一众人则全都惊呆了,正在打架的,都呆呆愣愣忘了出手。
就连瞿妙铃都是看着眼前的月华仙君,打量了半天这位仙君的气泽后,结结巴巴说道:
“你你你,刚才你说你是…”
“女儿!我是你爹啊,我是你亲爹!不是那群假货爹!”
说到这里,月华仙君急急上前几步,近距离看着自己那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儿,顿时,又感受到身后几十道怒目而瞪的视线,立马开口补充:
“其他那些爹都是仿冒的,只有我是你真爹!
女儿啊,爹可想你想的好苦啊!如今可总算让爹见到你了。”
李长老/赵掌门等人:……
这个瞿妙铃,怎么又又又又冒出来一个爹啊?
饶是已经经历过爹来爹往、认为他们全都习惯麻了的一众掌门和长老,此时看着这千里认爹的场景,还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瞿妙铃这下可是大发了啊!
十几个干爹都是元婴期大佬,如今来一个真爹,居然是个仙君?
谁说合欢宗没落了,这才叫深藏不露啊啧啧啧。”
“难道这就是修合欢心法的好处?
四处海王四处留爹?几十年后就可以壮大宗门了?”
一众掌门长老正在兀自感慨、没想到壮大宗门还有这种方法,唯独李长老在一旁都快羡慕哭了:
“投胎的投得真好啊,我怎么就没赶上十几个这么有钱又厉害的爹呢?
给我一个也行啊!”
不像他师父居然,都飞升上界了,非旦不给他留灵石钱,居然还要他攒钱上去孝敬?
“啊呸!又是哪里来的臭不要脸的,居然还敢认爹,告诉你,十二个爹的名额已经满了!没位置!”
“对!满了!就算你是仙君如今加塞也加不进来!
先来后到,仙君也得遵守!”
管他是不是仙君,总之,一听这位很可能也是个爹,干爹大佬们此时心中发慌,又气得失了智,连仙君都敢顶了。
“呵,女儿啊,你看好了。
你这群干爹不行,关键时候还是我这位亲爹才能给你做主,你说是不是。
女儿啊,还不快叫爹?”
然而,平时和十几个爹终于打成一片踩好钢丝的瞿妙铃,一看这十几个爹伤心不已的眼神,这一声爹就卡在喉咙里,出不去又咽不下。
“你是瞿妙铃的爹?
仙君,可别被这个瞿湘骗了!她一贯最会骗人——”
还没有听到女儿认爹求得妻子原谅,结果就听到庄长老还在一旁裹乱。
月华仙君顿时一挥袖子,一道比那雷劫还要粗壮的五雷便轰在了庄长老身上。
只一下就把庄长老轰得口吐鲜血,跪倒在原地,半天都动弹不得。
“哼,你什么意思!你是看不惯我做湘儿的夫君吗?
我和湘儿情比金坚,迟早都是要做她正夫的人,你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开玩笑,湘儿还生他气呢,妻子女儿都没人回他,这人居然还在这里给他扯后腿!
月华仙君忍无可忍,直接将庄蔓蔓和庄长老都打了个半死。
“啊?你是不是见不得我认女儿,见不得我有妻子!我这好几百年都一直在失恋买醉容易吗我!
你竟然还在一旁裹乱?好啊,不是渡天雷吗?一个地仙都不是的东西,还敢跟我一个仙君叫板!”
一旁众人还没从这是第几个爹的震惊中回过神,就看着这个疑似瞿妙铃的亲爹仙君发火,将几人打的无力还手吐血倒地。
随后给几人各扎了一针透骨钉,废去仙骨,从此之后便只能沦为一个体弱多病的凡人。
这几人多行不义,即便此时不杀了他们,日后寻仇的怕是也不知多少。
战战兢兢的活得如同蝼蚁一样,让他们从高处跌落体会他们瞧不起的凡人之苦,或许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看到这几人再也无力抵抗,花璐等人顿时松了口气。
李长老这才拉过花璐来,问道:
“唉,道祖和你究竟怎么回事?什么关系啊?”
花璐还没开口,李长老便上下打量了这个只知道吃和种田的丫头,摇了摇头:
“啧啧啧,肯定是你瞎编的了,算了算了,不问你了。
但是这灵气和魔气究竟怎么产生的?
你赶紧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啊,这可是要紧之事。”
正好,看着眼前各个宗门的掌门和长老都在,也不用再将人叫来,花璐也不废话,立刻说道:
“不错,不仅如此,我还知道究竟该怎样让灵气魔气平衡,催生灵气,抑制魔气的产生。”
“什么?花宗主你真的知道了,你可别开玩笑啊?”
“真的如此?这可是困扰了我修仙界几千年来的大事啊!
不愧是种田宗的宗主,果然非同反响,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如今他们虽已将魔族全都困住,可是这修仙界的魔气,却依旧没有减缓的趋势,灵气也越发衰竭。
所有修士在修行之时,都有种力不从心之感。众人的心里无一不是惶恐的。
听着花璐如此确定,一众人心头一喜,早已没把她当做一个普通金丹期的修士来看,反而纷纷开口请教,认真聆听。
见此,花璐立刻说道:
“好,只要大家信我,那我就说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要感谢道祖。若不是他当年以身饲魔,我也决计不会知道,其实这魔气的来源就是——”
咔嚓
轰隆隆——
忽然之间,花璐话音还未落,便被一阵阵电闪雷鸣淹没。
众人看着天上雷劫劈下赶紧散开。
一道雷劈在花璐身前不远处时,众人既是不解,又是大骇。
“这怎么回事啊?明明这要飞升的雷劫已过,庄长老也已经被制服成了一个凡人。
照理说这雷劫应该消散了啊?”
“对呀,这么强烈的雷劫,看着比刚才还可怕!”
“难道是这天雷劈错人了?”
“花璐,难道你一步从金丹要飞升了?你也太变/态了吧?”
轰隆隆——
第二道雷劫劈下时,花璐险险避过要害。然而胳膊上还是直接擦了出一大片血出来。
顾不上伤口,花璐直接冲着这天雷竖了个中指:
“淦哦!不是我变/态,是这天雷变/态了!
他们生怕我说出这天道的秘密!想要杀人灭口!”
正好就趁着庄长老这雷劫还没轰散的时候,直接朝她劈下。
天道虽说应该遵循规律法门,但若是从中偷梁换柱,天地规则也发现不了,正好方便了神君故意为之。
“这下可怎么办啊!这雷劫我等一众修士根本扛不住啊!”
“爹爹,你快去救救花璐妹妹啊,你是仙君应该救得了吧?”
这次的雷击远胜上次。
毕竟是渡劫期飞升的雷劫,九九八十一道再加七七四十九道,威力一道胜过一道。
一个金丹期的女娃子,怎么可能抵得住?
果然,没两下花璐身上到处都是裂开的伤口,只把瞿妙铃看得着急的不行。
然而此时,月华仙君却是根本顾不上女儿叫他的这声爹了。
他望了望天上,似乎盯住了某处,随后看着那浑身带血的花璐,遗憾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救不了。这是天道在殊死一搏啊。”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神君的意志在。
越接近天道真相,越是想要逆反他,这天道自然不会允许自己消散于这天地间。
哪怕违反法则劈错人会带来些许反噬,也顾不上许多了。
那毕竟是神君和天道,世间最厉害的存在,别说是花璐了,就算是他上去,只怕也要粉身碎骨灰飞烟灭,就连魂魄都被劈个魂飞魄散。
“不!怎么会这样呢,花璐妹妹!”
“花璐!你一定要撑住啊!”
众人听到月华仙君这样说,皆是提心吊胆起来,担忧的看向花璐。
唯独此时,已经被雷劫密密麻麻包围在其中的花璐,却是抹去脸上的一抹血渍,冲着瞿妙铃笑了笑:
“放心,我没事。”
“来吧,不是想劈死我吗?就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能耐?
你以为我会害怕吗?”
轰隆隆轰隆隆——
此时,天上又一道电光闪过,雷劫即将而下,花璐却是仰着头,不避不闪。
同样是这雷劫,她想起上次小白挡在她身前,又想起沈霖为她此时重伤,心脏停止器官衰竭。
眼前是一众人担忧的神色,而背后是整个云国都在等她好好回去。她的亲朋好友,所有人都在等着她!
上一次,天雷落下的时候,她怕疼怕死,只想躲开不想修仙变强。
然而这一次,花璐却再也不会后退了。她紧紧握拳,坚定说道:
“来吧,我不怕你!
我已悟道!”
轰隆一声,天雷已至!
这强悍的天雷一下将花璐劈出老远,花璐正面挨了一击,金丹乍然碎裂!
境界直直跌落到了筑基期,一下便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花璐!不要啊!”
这就是天雷对忤逆者的威力吗?
当年沈霖飞升的时候,究竟又承受了多少?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在一片电闪雷鸣,浑身剧痛的花璐躺在原地。
恍然间,又看到了刚刚她在吃那几块点心时,脑海中看到的景象。
第一次吃到的时候她便发觉了。那几块点心不仅仅是普通的点心,里面蕴含了沈霖的气泽。
每吃一块,便能看到一片沈霖曾经的回忆。
轰隆隆——
一片尘土飞扬中,花璐被天雷打的全身发麻,已然感受不到身体上的任何痛感。
闭目间,魂魄似乎离体而出,死生之瞬,周围景物恍然惊变。
一瞬间,花璐已置身于那一千多年前的剑宗。
晨钟暮鼓夕阳下,花璐见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青年面庞。
他周身气息冷持,手中一把无情剑斩妖除魔,同辈之中再无敌手,羡煞众人。
然而此时,他却是在山之巅上盘腿而坐,紧蹙眉头似乎被什么事困扰至深。
“徒儿啊,你的境界为何百年间止步不前?
明明你的修为能入渡劫,再过百年或许便能直接飞升,成为我们这片修仙界第一个凡人飞升的传奇。或许就连师父也追不上你。”
“师父,徒儿不解,无情剑道,究竟道在何处?”
“无心无情,无欲无爱,方能专于本心,修成大道。”
“可是师父,是人皆有心,有情有欲,有爱亦有恨。”
眼前的青年露出迷茫的神色,他看了看手中剑,说道:
“就像我看到百姓饿死,我会悲伤,看到魅魔残害生灵我会愤怒,此为仁心为人情。
若将人的情和欲剔除,还能称之为人吗?
仙便是如此吗?那这些仙活着,有什么意义?”
说道这里,不带师尊开口,青年低头,恍惚间已经顺着那山脉看到了千重山之外:
“蝗灾瘟疫,大旱洪水,颗粒无收。
食不果腹,妖魔横行,修仙界的凡人能活到三十已是极少。多的是饿的皮包骨头,卖儿卖女挣扎在那一碗饭间。
逢年大灾,便是饿瓢便也哀鸿一片。若天上神仙当真开眼,便当让他们活出个人样来。
若天上神仙便是如此无情,道人如蝼蚁,这样的天道又有为什么存在呢?”
话音落下,一旁的师尊沉默了许久。
在那暮鼓终于落下最后一声之际,师尊才叹了口气说道:
“你又何苦?
我等修真人士能为他们斩妖除魔便算功成。天下之人千千万万,你一己之身又怎么救得过来呢?
你一人,就算再强,又怎么救得完这世间人呢?故此,我辈才当修无情之道,专注己身。”
说完这话,师尊拂袖而去,唯独留着沈霖一人,孤寂的坐在山顶。
他望着那新月出,望着那日辉落,直到露水沾湿了衣袖,太阳再次日出,他才恍然睁眼,说道:
“不,你错了。”
万物有灵,凭什么他们便要把弱者视为无关紧要的蝼蚁。
他如今能修到如此境界,只是天赋高是幸运罢了。可是他在那仙君眼里,或许又是另外一种蝼蚁罢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万物如刍狗,刍狗如万物,道应是为冷眼旁观,众生皆一致,皆平等。
若是仙界也以一力压一力,不过是另外一种独断专行。”
沈霖看着剑尖的血迹,又恍惚想起,昨晚在山脚下除魔的那一幕。
一个妇人抱着新生的死去孩儿,绝望的哭泣,他想救,然而下一瞬,年轻的母亲却也眼睁睁饿死在他的眼前。
眼前仿佛是那河流洪水冲刷而过,瞬间淹没整个村庄,又是那蝗灾过境,霎那间一年的粮食收成只沦为一片带血的哭嚎…
而他身边的修真者,匆匆御剑而过,为法宝,为修行,对此从来都不屑看一眼。
这样的道,如何称得上是大道?
若此道为天道,那便是天道不公!
忽然之间,如同刚刚花璐看到的阴云密布一般,一道天雷劈下。
沈霖不查,一下被这天雷打的口吐鲜血,即便奋力抵抗,最终还是难以抵抗。
在奄奄一息之际,沈霖瞬间将自己手中的宝剑击碎,从此,堕道。引周围魔气入体:
“修士如何?魔又如何?我便当看看,这世间之魔究竟是何物?
你不让我觉得你不公,我便要偏要逆你而为!
总有一日,我会逆了这天道!天下苍生,再不会受你的压制而活!”
最被人看好的剑宗年轻一辈修士沈霖,此刻,一瞬入魔。
师长师兄师弟皆怨,皆追杀喊打,反目成仇。
沈霖一人伤痕累累入了魔界。周身魔气侵蚀心智,恍然之间,灵台之中涌起的,是那魔气里带着的哭嚎与怨憎。
在那极致的痛苦和沉沦中,沈霖一剑捅向自身心脏。
瞬间,魔气散开,灵台清明。
他恍然睁眼,擦掉嘴角的血迹,浑身伤痕累累,却忽然倒在地上,大笑出声。
这魔气,从不会无缘无故而生。那是人死离体一顺,最深沉的愤、怨、恨!
魂魄离体,意识转瞬即逝,唯独这份被生人死前记住的愤怒悲痛不甘,久久不散。
最终盘旋而起,形成魔气,滋生魅魔,存于天地中,再不能消散。
由心而发,由死而成,此为魔!
轰隆隆——
时光流转,恍惚间,再一道天雷劈向千年前的沈霖。
那时,沈霖持剑站于魔界之上。他以魔道之身封印魔界,以悟道之心重入人间。
历经天雷,悟道成神,从此,被人称之为,道祖。
然而,花璐却看到了他飞升时,那茫然的神色。
那么灵气呢?灵气又为何来?
灵气魔气本就互生互克,由心而发,愤怨恨为魔,喜乐爱为灵。
人死之后,若爱人子女伴于身侧,此时怀着一颗满足的心而死去的人,在意识消散的一刹,一生的喜悦快乐便会由此生发,形成滋养世间万物的灵气。
灵之气,由此而生,此为世间道之源。
乍然间一道雷劫落下,沈霖悟道,飞升。
同时,一道雷劫落在眼前,花璐乍然睁眼,拔剑而出,斩向天雷。
“我明白了,天道若不公,人为蝼蚁,自然灵气衰弱,魔气四散!
就算再怎么倾泻,一样是亡羊补牢!”
傲天剑那刚烈的剑气,竟将这九天之雷截成两段!
以筑基期的修为硬生生斩天雷,周围一众人,皆是看的瞠目结舌,一时间鸦雀无声。
“呵,你就算悟道又如何?”
忽然之间,神君的声音从那天上响起,散开的雷劫乍然重新凝聚,更有比刚刚更加猛烈而强悍的趋势。
神君未露面,然而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压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天下何曾有过公平?
弱肉强食乃万物规律。世上总是强者生,弱者死。
就算你能让人人都修仙,那照样有强弱高低、势强凌弱,这,便是人之本性!
只要有仙法在,有灵气在,人便势必要分个高低死活。难道你为了公平,要把这天下千万人都杀尽吗?
正如今天本君要杀你,天道灭你,皆是源于强者之境,你就算知道了灵气之源,本君亦可击杀你!”
神君虽被封在殿中未曾露面,然而他的意识却与天道融为一体,话音落下,忽然之间那七七四十九道雷劫比原来的威力增强了一倍,乍然朝着花璐打去!
“世上从没有公平,唯有强者才能带给这世间秩序!”
话音随着雷落一下,只瞬息的功夫,众人只觉得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
再抬眼时,瞿妙铃便顿时红了眼眶,惊呼出声。
她想要上前,却被旁边的月华仙君死死拉住。
“花璐!花璐!不要死啊!”
只见此时,那雷劫打在地表,花岗岩都打出了个大坑,花璐身上如同刮了千百刀一般,全是细碎的伤口与血渍。
就连那身粉色的衣服都变成了红衣。
此时,灵台碎裂,筑基境界跌为练气。
身上灵气耗竭,金丹灵台全碎,花璐只觉得全身经脉一阵阵的剧痛。
她忍痛坐起身来,却是乍然间笑了起来:
“不,神君你错了。
你现在所谓的天道并非天道,真正的天道,乃这世间之法!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万物无论是强是弱,但凡以法束缚,有恃强凌弱者,便以天雷劈之,只要有法度,这世上便有公平!”
此时,花璐才终于明白,当年沈霖飞升时眼中的困惑为何。
千年之前,这世上曾有过皇帝,后来又由修真者统治这世间,一直便是以强者为王。
然而千年都无解的天道之局,却在千年之后的另一番天地世界里才得到解答。
那便是,即便是在末世之中,也坚守本心,坚持法与平等,从来没有放弃过一个人的的云国啊!
即便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异能者恃强凌弱,然而唯有云国依旧讲求法治,依旧以法作为衡量和裁决都标准。
法治之下,人人平等。
这不当是仅仅存在于一个基地的规则,而该是这世间万事万物运行的规则。
此之道,才为天之道!
想通这一点的一瞬,忽然间,周围的灵气便形成了实质的光点,如同萤火虫一般弥漫在花璐四周。
随后,这些灵气疯狂的涌进花璐身体,先是皮肤再是灵台,再是金丹
这灵气霎时间将花璐的伤口重新修补,如同锻造筋骨一般,只一瞬间的功夫,花璐便又从练气筑基回到金丹。
再加刚刚雷劫已劈。瞬间,一步入元婴!
“天啊!我这是收了个修仙奇才!”
“果然,不愧是五大宗的宗主啊,这花宗主名不虚传!”
旁边一众修士全都看傻了,算着花璐才短短几年便直接入了元婴期,一个个又是看得羡慕,又是提心吊胆,生怕这神君再找麻烦。
轰隆隆轰隆隆——
神君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雷劫再起,夹杂着天道和神君最后的威慑直直劈下!
而这次的雷劫,可以想象,便是这旧天道的意志,为了维护己身所做的最后挣扎。
还未批下,便已让人浑身发颤,足以见其实力之恐怖。
然而花璐却是不闪不避,大大方方的仰头说道:
“错便是错了,天道若只是如此,最终会带着自己和这世界一起毁灭。
唯独重新轮换,以公平为道,以律法为规则,才能千年万载,长久存在。
神君,你和前面统治世间诸神的神识所为的天道,根本就不是天道!
现在我看到的这个,只不过是那些羽化的强者,曾经存在的神识罢了!”
轰隆隆——
大片大片的乌云团聚而成,似是诸位神君曾统治过世间的神识被道破后,乍然间被激怒,咆哮翻滚起来。
此时,形成那一大团乌云般的实体之气,朝着花璐猛然吞噬而去,似是想把她也彻彻底底,融入其中。
【喵呜喵呜!铲屎的小心啊!
哎救命喵!本喵怎么飞起来了?】
此时,正缩在花璐袖子里的空气猫惊恐地瞪大猫眼,看着自己如同一只充气的皮球一样,忽然越变越大。
随后整只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起飞到半空中。
咕噜噜咕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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