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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打赌文(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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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清高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讨论,学校里赫赫有名的校霸单枫居然从国际部转到了普高部。

  众所周知,在国际部读书的学生都是高中之后要出国留学的,而且国际部的课程和普高的也完全不一样。

  宜清的普高在s市里数一数二,要来这儿读书中考成绩得在市里前列。

  就这样轻飘飘地转来,多少让普高的学生耿耿于怀,他们都是拼了命才考上,而单枫居然可以转来。

  但是家庭的差距是这些人几辈子跨越不了的。

  但这不是最热烈的讨论,最热烈的莫过于,单枫是为了沈宁转来的。

  直接转到沈宁所在的高二一班,甚至成为了沈宁的同桌。

  女生们谈起言语之间羡慕嫉妒掺半。

  跟着单枫的兄弟们还给单枫办了一场欢送宴,不舍之情露于言表,只是心里也在琢磨,蔺言深也在普高,那现在他们是不是更容易碰见了。

  想想那个场面,都觉得头皮发麻。

  但单枫没考虑这么多,搬去普高高二一班时,班上的学生各自坐着自己的事安安静静的,连多看单枫两眼都不太敢。

  单枫把自己的书包放在了沈宁的旁边,嘴角一勾“认识下,新同桌。”

  沈宁低着头看书,只是说“单枫,你没必要做这些,为了一个赌约值得吗”

  “沈宁,你就不能睁开眼好好看看,要真是只因为一个赌约,我会做这么多”

  沈宁没说话,但她倔强的侧脸清楚显示她并不相信。

  单枫心想,他有的是时间跟沈宁耗。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蔺言深耳朵里,他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好似这条消息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只是下课后却去到了高二一班门口,把刚买的牛奶送给沈宁。

  蔺言深抬眸,对上单枫警惕且凶狠的目光,他微微笑开。

  并未说其他话,便离开了。

  沈宁接受了牛奶,蔺言深知道,她也不想要单枫好过。

  沈宁手捧着温热的牛奶,犹豫了一下,回了教室。

  单枫目光不善地盯着她手中的牛奶瓶“扔掉。”

  沈宁握紧了一点“不能浪费食物。”

  “你要多少,我给你买。”

  沈宁仍然摇头“单枫,如果你总是这样,我会找老师换位置的。”

  单枫盯着她,而沈宁避开他的目光,只是看着桌面。

  “沈宁,你是不是”

  单枫最终咽下了后半句话。

  单人的课桌,两张课桌挨在一起。

  沈宁把自己的东西收得很整齐,以免越过线。午自习睡觉的时候,她脸刻意朝向另一边,避开单枫。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下课铃声打响,沈宁依然沉沉睡着。

  单枫靠在椅子上,半侧过脸看沈宁,她睡觉的时候很乖,一点没有平时的倔强。

  周围的人似乎也受了影响,不敢大声说话,教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该上课了,单枫准备叫醒沈宁,手伸到了她脸颊上,却变成了轻轻的触碰。

  风也安静下来。

  单枫站起身,弯下腰,离沈宁的脸越来越近

  “沈宁。”门口,蔺言深的声音打破了沉静的美好。

  沈宁也被吵醒,一睁眼,便看到了单枫的脸,她吓了一跳,蹭的站起来,但趴在课桌上睡太久,脚麻了,眼看着就要倒下。

  一只手迅速揽过她的肩,还没等她站稳,便把她往外面带。

  沈宁脚下踉跄了一步,抬起头,看见了蔺言深绷紧的下颌。

  “蔺言深,放开她。”

  蔺言深仿若未闻,仍然拉着沈宁往外走。

  沈宁看向单枫“你别管我了。”

  沈宁不知道蔺言深要把她带到哪儿去,上课了,学生大多回了教室,直到走到无人的地方,沈宁才开口“可以停下了。”

  她说,但蔺言深却似乎没听到,而他走的方向,是侧校门。

  沈宁挣扎道“蔺言深,现在没有其他人了,你不用演了。”

  这似乎点醒了蔺言深,他转过头看沈宁,手却还死死掐住她的手腕。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眸中一片冷意。

  “你弄疼我了,放手。”

  蔺言深垂眸,沈宁的手腕上已经一圈红印,他目光一闪,反倒加大了力气,一瞬之后放开。

  沈宁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随意垂下,说“你今天是不是演得太用力了”

  蔺言深回忆起方才看到的一幕,单枫弯腰低头,马上就要吻上毫无知觉的沈宁。

  他心中一瞬间涌起强烈的不适,那样的情绪迫使他做出了此后一系列行为。

  蔺言深冷哼一声“沈宁,你是不是想和单枫和好了”

  沈宁歪着头,挺好奇,但说“关你什么事”

  “蔺言深,你今天的行为我很不喜欢。”她说,“我们当时约法三章,你不用在无人的地方也演戏。”

  蔺言深向她靠近一步,渐渐逼近,说“沈宁,游戏是你开始的,但不是由你喊结束。”

  “你管太多了。”沈宁说。

  她又抬起头,看着蔺言深的神色,他们挨得很近,近到沈宁可以透过镜片,清楚地看到蔺言深漆黑的瞳孔,以及里面深埋的情绪。

  她忽然弯起嘴角“还是”

  “蔺言深你喜欢上我了”

  “砰”蔺言深猛地推开她。

  男生的下颌绷得紧紧,一张脸的表情全是不容侵犯的冷漠“沈宁你未免太有自信了。”

  他转身离开。

  沈宁噗嗤笑了一声。

  可是,她都没有想过勾引蔺言深呢,她分得清清楚楚,和蔺言深只是合作共赢,互不亏欠。

  一月的城市,温度已经很低,学校里的常青树也不免萎靡下来。

  蔺言深沉着脸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清楚知道,他失控了。

  不应该这样,他才是应该把控全局的人,和沈宁演戏不过是想看单枫痛苦。

  蔺言深没有上晚自习,在下午放学后就回了家,只是临进门时,忽然听到一声猫叫。

  路旁的灌木丛中,一只小猫看着他,弱声弱气地叫了一声。

  蔺言深认出了这是沈宁用蛋糕喂过的猫,好像猫认出了他,居然大着胆子蹭到他脚边,又叫了几声。

  蔺言深面色无波澜,抬脚走过,关上了门。

  沈宁说,我和你不一样。

  他们或许的确不一样。

  蔺言深甚至都没换校服,直直地走向了地下室。

  再次出来时,少年浑身被汗水润湿,汗水顺着完美的下颌线滴落,他仿若不觉。

  消耗完全身的力气,这让蔺言深清醒了一些。他要把脱轨的情绪掰回正道。

  第二天,蔺言深一如既往,给沈宁带早餐,但在拿牛奶时,却拿了一盒纯牛奶。

  给沈宁时,沈宁轻皱了下眉“我不喜欢这牛奶。”

  “你不喜欢可以扔掉。”蔺言深说。

  沈宁看了他一眼,接过。

  然后当着他的面,把纯牛奶扔进垃圾桶。

  蔺言深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沈宁亦是,最后是蔺言深先离开。

  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心里却有些怪异,不应该做这样无聊的事情,他和沈宁在一起只是为了让单枫痛苦,但他今天的行为却和他的目标相违背。

  上午下课,蔺言深按照往常一样去找沈宁,这应该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一起吃饭。

  只是蔺言深看到了单枫,堵在门口,拦住要出门的沈宁。

  “沈宁,你不喜欢蔺言深,跟我走吧。”

  蔺言深心头冷冷一笑,只问沈宁“你要跟谁走”

  沈宁愣在原地,纠结犹豫,最后选择了他。

  蔺言深刻意揽着沈宁的肩,离开时他看了一眼单枫。

  对方似乎陷入了痛苦的情绪难拔,蔺言深却一片愉悦,这样的愉悦比以往更甚。

  只是,在下了楼之后,沈宁却冷冷甩开他的手“蔺言深,我说了不要在单枫面前让我做选择。”

  蔺言深笑“你不想看到他痛苦”

  “那只是你的想法。”

  “沈宁你什么意思”

  沈宁目光冷漠,看了他一眼,抬步离开。

  “沈宁你站住。”

  但沈宁没理他。

  蔺言深一个人站在原地,稍作冷静,他指腹合在一起,轻轻摩挲,蔺言深轻闭了下眼。

  再次,失控了。

  不应该如此,既然沈宁只是他的工具,那应该发挥出最大的用处,他刚才的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

  蔺言深缓步离开,他再次清楚地意识到,他自己并非可控。

  蔺言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当行为和目标背道而驰。他选择了按兵不动,刻意地减少和沈宁的接触。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似乎有所好转。

  沈宁也没有主动联系他,当蔺言深再一次看到沈宁时,是在操场上。

  一个陌生的男生扶着一瘸一拐的沈宁,男生脖子都红了,这一切落在蔺言深眼中,他无法克制自己情绪,大步朝两人走去。

  把沈宁抢了回来“你怎么了”

  沈宁说“我脚崴了,是这位同学愿意送我去医务室。”

  男生脸红得更厉害了,连连摆手“小事。”

  蔺言深揽过沈宁的肩“谢谢。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了,我会送我女朋友去医院。”

  他垂眸冷眼看着男生,像在看小丑。

  男生尴尬的挠挠头,走了,只是还回过头看了沈宁一眼。

  蔺言深侧身挡在前面,拦住了男生的目光。

  “你坏了我的好事。”沈宁说。

  蔺言深轻嗤一声“怎么,还想去勾引谁有我还不够”

  沈宁抬起头看他,几秒后,笑靥如花“我以为我们的合作结束了。”

  蔺言深揽住她肩膀的手一紧“你单方面结束”

  “不是啊。”沈宁身体靠在他身上,声音轻轻,“你这几天没来找我,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蔺言深很快意识到了,沈宁以为他们结束了,所以她去找了别的人。

  “不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做了回答。

  “但是。”沈宁说,“我不想和你一起玩了。”

  分明此刻依偎在他身边,但却说着完全相反的,冷漠至极的话。

  “你不负责任,我不想跟你玩。”

  蔺言深抓住她的手,在一瞬间,他明白了沈宁的想法,他用几秒的时间理清思路,他分析着自己对于沈宁的优势,完整地说了出来。

  “沈宁,我是最优选择。”

  “你一开始会选择我,也是因为我是单枫的朋友对不对况且你前男友是单枫,学校里有多少人敢陪你玩这场游戏”

  沈宁笑着看他,手指微蜷缩,虚虚抓住他胸前的衣裳“你确定吗我随便找个人,也不会被拒绝。”

  蔺言深深吸一口气,他当然相信。

  这世上的人对美貌的追求无止境,就比如刚才那条狗,恶心地用手扶住沈宁,目光粘腻让人作呕。

  “我信,但我是最合适的。”

  蔺言深直直地看着沈宁,沈宁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杏眼清纯,她眼中也跟含了一汪水似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荡漾开来。迷人极了。

  但蔺言深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有一个完美的皮囊。

  但他们又不完全相同。

  他被这同与不同吸引之后,才清楚知道,他并非不可或缺,沈宁有很多替代品。

  蔺言深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束手就擒几个字,拒绝不了就接受,以合作名义,他也会一直站在沈宁身边。

  就算沈宁聪明心机美丽,可是她有致命的缺点。

  她毫无背景,她没有亲人。

  而蔺言深不一样,他父亲会在半个月后死去,到时,他会继承蔺家全部的资产。

  财富权势,终究是这个社会最大的依恃。

  沈宁抬眸看着蔺言深,男生的目光如炬,眼瞳极黑,把情绪包裹得一丝一毫都不泄露。

  她说“好呀,蔺言深,我选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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