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盼盼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连见惯了场面的警察同志心头也紧了几分,连忙轻声安慰道:“不哭了,警察叔叔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谢谢警察叔叔。”,辛盼盼一直抽泣着,泪水也止不住的往下流,这受惊吓的小鹿模样,谁见谁不心疼啊?
“可能还要去警局一趟,记录一下情况,然后喊家长过来领一下就可以走了。”,警察的公平之秤偏爱的往盼盼这狠狠地偏去。
看着这相亲相爱的军民鱼水一家亲的场面,“受害者”的油腻男也不禁愣在原地,手足无措,皲裂流血的嘴唇不断张合,但是都没有憋出一句话。
什么叫惊呆在原地?我就是!什么叫有嘴说不清?我就是!什么叫第一排观众?我就是!
油腻男一脸愤慨,满肚子怒火的被警察铐着手铐拉进警车里。辛盼盼则是被警察叔叔轻声安慰,哄进警车里。还让她坐副驾驶座,一路上不断的哄着抽泣不止的盼盼。
警局里。
耀眼的白色节能灯光倾洒在辛盼盼白皙细嫩的脸上,衬的她愈发清冷弱小。
女警察们全都母爱泛滥的围在辛盼盼边上,一边心疼的安慰着,一边执行公事般无可奈何做着笔录。
这边“加害者”辛盼盼受宠的坐在警察中间,那边“受害者”油腻男被关进监狱,一道铁窗拦着,无语的看着辛盼盼,一脸愤愤不平。
辛盼盼虽说此时哭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可是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跟二哥辛潺解释,刚才警察同事要了家长电话,辛盼盼迫不得已给出了辛潺的电话号码。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走来一个警察说着:“小妹妹,可以走了,监护人来接你了。”
辛盼盼忍住满眼的泪,朝着那位警察莞尔一笑,跟警察姐姐们道谢之后,便欲离开警局了。
铁窗那边的油腻男见状连忙嘶哑着声音,大声喊道:“为什么我这个受害者走不了?他这个施暴者却离开了”
一个女警板着冷脸朝他飞出一个眼刀,一脸不屑的回道:“你是受害者你看你的头发全都是绿的,一个月进几次警局,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另一个女警也无语的持续补刀:“别喊了,一个社会混混,人家小妹妹会害怕的。”
辛盼盼听到女警们都在为他撑腰,便回头冲他们感激一笑。在转头的瞬间朝铁窗那边的油腻男阴冷一瞥,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像鹰般的桀骜不驯。
油腻男被这冷笑弄得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吓出一身冷汗,然后声音颤抖的问:“你这手段哪个社会团伙学的?到底是什么人?”
辛盼盼收了下面部的阴狠,然后可爱的笑着说:“大叔,我没有手段哦。我只不过是共青团优秀团员,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每周一都要学习青年大学习哦。”,眼下的卧蚕很深,颜色也有淡淡的淤青,像是经常熬夜的样子。
油腻男:“。。。”
一心果然不能二用,回头说话便不能放心往前走。辛盼盼说完话后还没回过神来,便直直的撞入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很高,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栀子花香味,在这燥热的警局,像是一股清流流入,沁人心脾。
辛盼盼一下子被撞懵了,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纠结是说“对不起”还是说“抱歉”,于是便自动合成了一句“道歉”。这两个字还特别有气势,仿佛被撞的是她一样。
下一秒突然注意到说错了,便连忙准备解释,还没说呢,便听见对方低沉干净的一声“对不起”,像是秋霜,更像寒冰。
盼盼脸颊瞬间升红,然后便擦着那人的手臂快速离开了。还没走几步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干净好听的男声:“小孩,等一下”
他喊我干嘛?辛盼盼拧着眉回头看过去。
那男孩很高,目测一米九几,两条笔直细长的大长腿和着警局格格不入。白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好看清新。皮肤颜色是自然的冷白,鼻梁高挺,嘴唇细薄红润,一双桃花眼深邃。奇怪的是,他居然有浅蓝色的瞳仁。这张脸真的融合了东西方的优点,表面上有西方人雕塑般的深刻挺拔,骨子里却又透着东方人的俊秀。
“你是?”,辛盼盼不被这逆天外貌蛊惑,小心警惕的问道。眉头紧皱,一脸怀疑与不信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大帅逼。
“辛潺说他在其他地方拍戏赶不过来,叫我来捞你,顺便让我送你回家。”,那人嘴角好像有丝若有若无的轻笑,可是声音却平的像是深夜里的深湖,没有一丝波澜。
“你和我哥什么关系?”,辛盼盼更加警惕的反问道,连一整张白皙的小脸也拧在一块。
“朋友。”
辛盼盼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那男孩眼里的两汪海水轻漾,好像有点温柔的感觉。便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蜀河区……”
地址准确无误,辛盼盼放心的点了下头,语调平静道:“那走吧!别想拐卖我,我才17岁,还未成年呢,小心警察把你逮起来。”
那男孩听到后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大跨步的朝着辛盼盼走去,没几步就走到了。
果然,大长腿具有一种压迫感。虽然我穿四厘米厚底板鞋后有167,但他这起步一米九的身高还是碾压我!我走五步,他只要两步就到我边上了!
辛盼盼想了这几句话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抬头问边上的超级大帅逼:“你叫什么名字啊?”
“蓝晚弋。”,男孩没有低头看她,便声音冰冷的回道。
辛盼盼着迷似的看着蓝晚弋的完美侧脸,心中啧啧赞叹。冷不丁的被他的话给钉在了原地,内心一阵莫名的怒火中烧:这大帅逼怎么这么凶?
看着蓝晚弋的背影,辛盼盼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追了上去。
“蓝晚弋,你明天有时间吗?”,辛盼盼期待的眨了几下自己大大圆圆的杏眼。
“没有”,蓝晚弋听到后深蹙着眉,神色依旧冷漠平淡。
辛盼盼也不管蓝晚弋的冰冷的回答,便单枪直入道:“蓝晚弋,是这样的,学校要请家长,我准备让二哥过来,你刚刚说了他不在。”
“所以”,蓝晚弋终于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俯下身低头凝视着辛盼盼漆黑的眼眸。
辛盼盼被着这深情的蓝眸子凝视着,难得磕磕绊绊的低头害羞的解释,“就是、就是,你…不能…送佛送到西吗?”,边说还边抠自己剪的整整齐齐的手指甲。
“小孩,我为什么要去呢?”,辛盼盼的头顶传来那人平淡的话。
是啊,他为什么要去呢?我又有理由让他去呢?
辛盼盼低着头抠着手指甲欲抠欲发厉害,原本整齐的食指指甲被抠的像是被地上的小石子磨过一样,高低不齐。然后她小心试探的问:“你帮我一次,我以后会还你的,可以吗?蓝晚弋。”
蓝晚弋轻声一笑,看着辛盼盼莫名熟悉的纠结小可爱模样,连语调微微上扬,“蓝晚弋?”
辛盼盼咬着唇,像是明白什么似的,被逼无奈的小声呢喃出那两个羞耻的字。
“哥哥”
蓝晚弋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却含糊不清的说:“有时间就去。”
有时间就去他在耍我吧
辛盼盼紧紧的攥起拳头,忍住想揍他的冲动,咬牙切齿的微微一笑,又僵硬的喊了一句:“哥哥~”
说出这两个字后,辛盼盼羞敕的在心中怒骂自己,恶心死了,我怎么这么恶心?太丢人了!啊——
正在辛盼盼忏悔的时候,蓝晚弋冷不丁的轻声说了一句:“先送你回去。”
辛盼盼憋着一肚子怒火,没有回答他,只是拳头攥得更紧了。
蓝晚弋仿佛深谙读心术似的,只轻轻一瞥,便知道小气包肚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然后又细声敷衍地说道:“明天会去你学校。”
辛盼盼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吐了一口气,内心里却气呼呼恶狠狠的想:算你识相,不然那个油腻男就是你的下场,哼!敢惹小爷我!
辛盼盼的家是一座别墅,虽没有青山绿水环绕,但是在这片闹市中,却是独一份的清净。
“我回去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包括我二哥。”,辛盼盼说完话后没等蓝晚弋回答,便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了。
蓝晚弋在原地站着,将淡淡如海般的目光投进辛盼盼的背影中。看着辛盼盼着急忙慌的跑回家后,便低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手机联系人辛潺。电话那头的辛潺声音很轻很温柔的问着:“蓝晚弋,我家老幺怎么样了?”
“送到家了,就是变态尾随你妹妹,被你的妹妹打进警局了。”,像是想到那句无辜脸说出来的“共青团”好笑样子,蓝晚弋冷着脸却轻声嗤然一笑。
辛潺闻言在电话那头也轻声笑了几下,然后解释着:“盼盼八岁之前是个小白花,哥哥很忙就疏忽了她在学校的情况,也不知道她在学校受别人欺负。
有一次被几个小孩欺负的时候,一个路过的学生,也就是江郁救了她,江郁还教她各种各样的方法对付别人。
我们因此还给她报了个格斗班。盼盼从此就变成小霸王了,谁欺负她,她就十倍揍回去。”
蓝晚弋听到“被欺负”,“八岁”,“盼盼”这几个字时心就往下沉了几分。原来莫名熟悉的熟悉感是真的,她好像就那个“小垃圾”。
“辛潺,是‘泮’三点水加半?”,蓝晚弋强忍住发颤的声音,认真地问。
“现在改名后是目分盼,之前是三点水偏旁的泮,因为想让她满怀希望。怎么突然问这了?”,辛潺有些疑惑地问。
“没事,就这样”
是她,我终于等到了她。
蓝晚弋不自觉弯了唇角,可是眼底却氤氲着厚厚一层蓝波。
黄昏早就溜得没了影,只留下老旧的路灯下投下了暗黄的阴影。整个街道像是喝醉酒的醉汉似的,死气沉沉,安静骇人。
辛盼盼从蓝晚弋身边飞速逃到家里去,走到门边的鞋橱,随意的把自己脚上的鞋子扔在一边,找到自己的拖鞋后便换上,虚脱似的摔在沙发上,慵懒的横躺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占了小哥辛澈的“专座”。直到——
“小鬼”,小哥辛澈冷冷的声音直直的砸在盼盼的脑袋上,惊的盼盼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迅速将自己挪到其他沙发上,给小哥腾出他的“专座”。
辛盼盼张着嘴打了个哈切,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眼神迷离的看着坐在“专座”上一脸心满意足的小哥,一阵无语的感觉在脑中蔓延开来。
小哥的“专座”据他自己说是在整个房间的通风中心,不暖不热。正对着电视,可以最舒服的抬头看电视。而且距离自己的房间最近。处于拐角处,玩手机的时候具有较强私密性……
辛盼盼正在入神的想着小哥的奇葩理由,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咔哒”的指纹解锁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大哥辛瀚低沉严肃的声音:“盼盼,鞋放好。”
空气中满是沉默。辛盼盼愣了一秒后,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直直的冲到鞋橱旁,整齐的放好自己的鞋子。然后朝着大哥尴尬一笑。
大哥辛瀚从小到大在盼盼的印象中就是家规的人形化,大大小小的家规从他口中出来的,一共有2324条。这些已经躺在家规册子里面17年了,刚好辛盼盼现在17岁,仿佛这2000多条家规专门为她制定的。
更令人发狂的是,这2000多条家规盼盼根本记不清楚,每时每刻都要提醒。就比如刚刚鞋子要放好,就被大哥冷声提醒了。
辛瀚看着在鞋柜旁尴尬的盼盼,一边低头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下来搭在自己的小手臂上,一边转移话题的问道:“要期末考试了吧?高三了,要补习了吧?让辛澈教你吧。”
辛盼盼想到小时候一直被小哥辛澈嘲笑智商低,简直头皮发麻,正想着怎么拒绝大哥的提议呢,沙发那边传来辛澈无比嫌弃的回答:“她太笨了,我教不来……”
“笨”,这个字在盼盼的脑子里反复回荡,之前压制下去的怒火便猛地喷发出来,盼盼恶狠狠的冲那边瞪了一眼,然后一脸气呼呼的大声吼道:“你才笨!”
说小哥辛澈很笨,这真的是盼盼气急后的一句不过脑子的废话。
毕竟他们可是双胞胎,谁能想到?一个还在上高二,一个已经当了计算机科学领域的知名天才教授了。
盼盼还没来得及心虚,沙发那边又传来了小哥欠揍的声音,“嗯,我是很笨的,所以我14岁就被破格提拔为正教授。”
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