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桐安咖啡馆中
盼盼一进咖啡馆就看到右手边最里面的二哥,带着黑框眼镜和白色口罩,两只温润细长的手交叉着,穿着圆领白衬衫内衬外面是暗蓝色的外套静静的坐着,虽然没看到脸,光是感受到那个儒雅气质,就已经确定那是二哥。
“二哥”
盼盼十分兴奋的小跑着坐到二哥右手边上,两只手轻轻的拉住他的胳膊摇晃着,奶乎乎说着,毕竟你上一次见面已经二十几天了。
“幺儿,想哥哥了?”,辛潺用十分柔和地声音说着,然后用自己的左手脱下白口罩。
“嗯,你都不知道辛澈在家里怎么折磨我,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我写数学作业,我就不写,他还打我。有时候伸出右手打我后脑勺,有时候直接拿暑假作业敲我头,他还一直用他的手弹我脑壳,甚至还请我吃爆栗。他不仅家暴我还语言冷暴力我,每天至少要说50遍我智商很低,我的生理和心理受严重的挫折。”
盼盼十分悲惨的说着,然后两只手抱着二哥的右手,脑袋搭在他的胳膊上。
“你们关系还那样吗?一言不合就吵一架,甚至直接动手打架。”,辛潺有些好笑的说着,语气依旧温柔清淡。又伸出左手轻轻的摸了一下,盼盼的脑袋,很软乎。
“他道歉了。”,盼盼些嫌弃,他还是十分开心的说着,甚至连语调也重重的上扬,是耳朵可听的开心。
“他那么骄傲自大的人会道歉?会主动承认错误?那你们的关系是要回到小时候那么亲密吗?”,辛潺有些惊讶的扬声问着。
“他想跟我和好,但是我还没答应,我才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盼盼一下子傲娇劲也上来了,语调更加轻扬说着,感觉对方要受尽自己折磨,才能祈求到自己的原谅。
“那二哥是不是要变成跟你第二关系好的人了?”,辛潺突然肚子里升出一阵酸劲,因为有些失落说着。
“不知道,但是现在不会,现在你是跟我关系最好的人。”,盼盼十分认真的说着,毕竟小时候辛澈是她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
“你说的那个姑娘什么时候过来?我下午要拍戏。”,辛潺略微有些低落的转移话题,毕竟跟小妹妹关系最好了,之后竟然舍不得让位了,就算是自己亲弟弟也不可以,弟弟是用来打的,妹妹是用来宠的。
“我刚刚过来是11:15,等会她应该就来了。我之前没跟你说,她是初夏,你的大学同学。”,盼盼坐正身子有些忐忑地说着,毕竟早就开始安排他们见面,只是现在才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辛潺皱着眉头有些惊讶的反问着。
“她之前跟你拍过一场兄妹的戏,在你20岁的时候,跟你表白,但是你说她小就拒绝了。可是她现在还喜欢你,你们说清楚吧。”,盼盼皱着眉头,大致情况和辛潺说了一下,看二哥这个样子,估计一点都不记得。
“完全不记得。”,辛潺十分冷淡的说着,之前的温柔色也没有了。
过了几分钟后,盼盼看到咖啡馆门口推门而进一个姑娘,带着白口罩一副黑色的墨镜。耳朵上但是两个小雏菊耳钉,脖子上挂着纯白色蝴蝶结颈链,穿着荷叶边吊带,杏色修身的雪纺碎花连衣裙上面有粉小花还有暗黄树叶,脚踩复古高跟鞋,手上提着一个米白小包,链子是珍珠的。
真好看!
盼盼内心轻轻的赞叹,目光一直定在初夏的身上,然后伸出右手轻轻的招呼了几下,示意这边。
初夏从刚进门,内心就扑通扑通的开始跳动,然后目光紧紧的定在辛潺脸上,念念不忘了八年的男人,依旧儒雅端庄的坐在桌子上。初夏微抿双唇,脸色有些发白,连拿包的手都在轻轻颤抖,接下来她不敢想下去。
“初夏姐,你们先聊,我出去溜达溜达。”,盼盼十分灿烂的说着,然后从咖啡店咖啡色的沙发上起身,内心也有些紧张的开溜了,直接溜到咖啡店门口的木质板凳上坐着。
咖啡地整体是棕色的,微黄的灯光带着疲倦感,因为夏天开了空调,阵阵凉风吹来,一阵一阵像是波浪,推来推去。
“初夏,刚点的美式,我觉得我们需要时间来聊一下。”,辛潺两只手轻轻的搭在深棕色原木桌上,嘴角带着柔和的笑容,眼神温和。
“嗯。”,初夏光是坐在辛潺面前,脸已经红透了。然后有些不大愿意的卸下自己的口罩和墨镜,上齿咬着下唇有些害怕的说着。
“可以先说一下你的想法吗?”
辛潺抬起右手拿着咖啡勺,轻轻的搅动着自己的摩卡咖啡,左手轻轻的倒进那杯奶,十分淡定。语气极轻柔,却具有压迫感。
“辛潺,我们之前合作过一部电影《萤火虫小巷》,我十二岁,你二十岁,剧组杀青那天我找你表白,你说我太小了,长大后再说,我现在20岁了,应该算长大了,而且我现在也跟你上一所大学同班同学,是演员。”
初夏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紧紧的攥在一起,低着头声音发颤着说道。
我拍过那个戏吗?应该是幺儿之前三天没理自己的那个戏,因为对里面妹妹角色的小演员很好,幺儿一吃醋回家都不喊他哥哥了。
辛潺表面依旧提着温和的笑容,可是内心已经在疯狂回忆当时发生了什么,然后轻柔说:“初夏,我当时是演你的亲哥是吗?”
“嗯。”,初夏有些惊喜,他竟然还记得,本以为他连这部戏都会忘了。
“初夏你现在20岁,我已经28岁了,再过几个月,我就29了。所以我需要找到一个门当户对,年纪相当的另一半进行稳定的家庭生活。因为演员职业特殊性,聚少离多。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辛潺依旧语气温柔的说着,不带有任何一丝的锋芒毕露,像是水一般波澜不惊,让人挑不出刺来,可是却平淡的让人心寒。
“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你20岁到28岁,你成为我追寻目标。因为你,我选择成为演员,很幸运的是我大学和你同班。我现在长大了,你还是嫌我小吗?”,初夏声音哽咽回答着,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桌子上落下了。
辛潺轻轻吸了一口气,伸出左手抽了一张纸递给初夏,按流程般熟练又温和地再次说着:“初夏,我是班上年龄最大的,因为我在演艺圈一直演戏,后来觉得需要大学文凭才重新高考进入电影学院,不然像我这个年纪应该已经进入结婚生子阶段了。你才20岁,不需要考虑结婚等一系列麻烦的事情,只是喜欢一个人,想要谈恋爱。”
初夏右手捏着纸巾,左手垂在自己的裙子上,不断的耸泣着,眼泪依旧像是落下的雨点不断打在桌面上,觉得无能无助,然后哽咽着声音继续问:“可是盼盼说你没有喜欢的人,从20岁开始就没有,那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呢?难道结婚的前提不是喜欢吗?”
“初夏,我确实一直都没有喜欢过人,可能在演艺圈见过黑暗脏乱,所以演员对我来说只是一份工作。我对演戏投入百分之百的专注,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但是我不会入戏深,因戏深情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我需要一个圈外伴侣支持事业和生活。”
辛潺不露锋芒的开始使用钝刀子一步一步的割开初夏的心。初夏已经感觉快要窒息了,那种被拒绝的麻木感以及不甘心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平息,既而又再次问到:“我可以退出圈子,回归家庭。为什么连试一试都不可以呢?”
“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有试错的机会了。而且我现在处于事业的高峰期,稍有不慎,直接跌下去,我负责不起。所以对我来说,谈恋爱然后结婚时间成本太高。”
辛潺不断的解释着用自己的原因来消灭初夏不切实际的想法,语气依旧很温柔。右手轻轻的搅动着杯摩卡,一口没喝。
初夏被堵的哑口无言,没有想到辛潺考虑的并不是喜欢这个问题,而是合适。只是有些绝望问:“喜欢难道不是慢慢培养的吗?直接结婚对双方都不负责。”
“确实是这样,但是我的这个年纪已经不能让我选择慢慢谈恋爱,可能幺儿没跟你说,我家有辛氏集团,我现在更多考虑是集团联姻,房地产南宫家二小姐南宫曛可能跟我更加合适,年龄家世职业都很合适,而且我们从小认识,知根知底。曛儿从小喜欢我,如果选择的话,我会优先选择她。
初夏,因为我家里有小12岁的小妹妹,而拍戏很忙,我很少见到亲妹妹,所以这么多年在剧组我可能会格外照顾和幺儿年纪相仿的女孩。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很抱歉。
所以,很感谢你对我八年以来的喜欢,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尝试的勇气和成本。先这样,我下午还要拍戏,就不一起吃饭了,再见。”
辛潺十分温和的说完这句话,甚至冲着初夏温柔地笑了一下,然后左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和白色口罩便下了位子,买着大跨步准备离开,可是从余光中瞥见盼盼没有走,蹲在他们坐的咖啡桌旁边。
盼盼咬着下唇不动声色的从咖啡桌椅子边上爬起来,耷拉着脑袋,有些低落的牵着二哥的右手,跟着他走出了咖啡厅。
走出去好远一段距离后,盼盼才停下来,有些低落地问:“二哥,对不起,我刚刚好奇,就蹲在角落里听你们说话,都听到了。”
“我知道。”,辛潺轻柔说着。
“要不是你是我亲哥,凭我跟初夏姐的交情,我可能直接冲上去揍你两拳。话不露锋芒,字字都扎心。不给人一点希望,直接拒绝。”,盼盼低着头,十分怨气说着,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人前笑面虎,人后冷面佛。温柔实在是一种太高级的力量,伤人无形,杀人无情。
“犹犹豫豫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根基不稳,还不如直接让人放弃幻想。初夏对我就是执念,因为投入了时间成本便希望得到回报。一厢情愿就怨不得满盘皆输,我需要的是势均力敌的婚姻,不是步步皆退的爱情。”
辛潺淡淡说着,又十分宠溺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摸了一下盼盼的脑袋。
“那你为什么把曛儿姐姐都搬出来?她喜欢你?初夏姐真的很好,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就是职业跟你一样,家世差了点。辛家有钱,不需要把家世作为选女朋友的标准吧?”
盼盼内心里憋着一股怨气,低着脑袋愤愤说着,真的想锤辛潺,真的太狠了。
“要是喜欢那个人的话,家世什么东西都不考虑。但是哥哥现在没有喜欢上人,所以什么都得考虑。”,辛潺用盼盼能听懂的话解释着,右手轻轻的撩起盼盼的刘海,让里面的皮肤吹吹风,不然太热了。
“你就是嫌她小。”,盼盼十分低落的说出这一句话,满满的都是怨恨,不仅替初夏说出来,而且替自己说出来。
“有点,差八岁,这估计都有代沟了。”,辛潺难得没有转圈圈的直接说出来。
“我们还差12岁,有代沟吗?你就是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别人,从一开始就否定。你等会自己回剧组,我在这里陪初夏姐。”,盼盼已经懒得说话了,心里已经画个圈圈诅咒辛潺了。
“要是像幺儿这样的女孩跟我表白,差十二岁也行,我可能直接拿上户口本跟她一块儿去领证了。”,辛潺温柔地开着玩笑,右手轻轻的给盼盼整理头发,盼盼已经气到脸发红。
“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树叶,没有人跟我是一样的,你找我这样的概率为零。初夏姐跟我性格很相似,你为什么就不给她点机会呢?谈几个星期,又不会少几块肉。”
盼盼抬起头,睁着无辜黑眸子,十分怨愤地说着,可是脸上已经被二哥给说红了。
“我不想丢工作,一旦谈恋爱,粉丝变少,资源变少,商业价值降低。没有钱,怎么养四脚吞金兽?”
“我只有两只脚,总是把我当借口,你谈恋爱不会怎么样的,大哥不是很有钱吗?可以养我的。”,盼盼脸上燥的通红。
“大哥最近在考虑与允澜婚事,你之后不就给我养了吗?上次你炸了化学实验室,赔了10万。如果我商业价值降低,集团代言人就要换,又要增加一大笔代言费用。”
辛潺十分淡然的解释着已经熟练了,毕竟四脚吞金兽是真吞金,各种各样的都要赔钱。
“虽然我没有不良烧钱嗜好,但是总是会闯祸赔钱,真的有点像四角吞金兽。顾允澜家里的酒店产业不是很好吗?她如果嫁到辛家,我手机又能绑一个卡了。而且我每次闯祸都要刷允澜姐的钱。把我大哥抢走了,刷她点钱能怎样?我甚至会培养各种烧钱爱好,把她钱烧完。”
盼盼肚子里憋着一肚子气,越说越气,甚至到后来已经不是正常的语调了。
“嗯,去安慰初夏吧,不认识路就待在原地给辛澈打电话,我下午要拍几场戏,没时间接你。”,辛潺轻柔地说着,然后撩开盼盼额前刘海,俯下身轻轻的印下一个离别吻。
盼盼已经习惯似的点头,然后便转身回到咖啡馆,幸好初夏姐还在。盼盼轻轻坐到初夏的边上,伸出右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可以感受到初夏现在趴在桌子上哭,身体在发生轻微颤抖。
“初夏姐,我是盼盼,别哭了。只要我哥没有女朋友,你就有机会,哭一点都没有用,还不如想想怎么让我哥喜欢你。”,盼盼同样无奈的安慰着初夏,毕竟也是头一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不可能喜欢我,我家就是正常的家庭,我爸是小公司朝九晚五的小职员,我妈开了间小卖铺。八年前我被选中做演员,只是因为我妈搭公交送我去学芭蕾舞,刚好被坐公交车的制片人发现,因为有钱赚,我妈就让我演戏。我家没有背景。
本来我就是跟着他的步伐去了演艺圈,知道这个圈子脏乱,有人为了资源主动靠潜规则上位。也知道圈内人一般不找同行业的,可是我不进圈子,连平等见他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他八年前嫌我小,八年后依旧嫌我小,因为我们就是差八岁,八岁改变不了。”
初夏趴在桌子上,脑袋埋在两只胳膊里,语气哽咽的说着,甚至连一句完整清晰的话都不能再说出来。
盼盼瞬间暴脾气就上来了,哭真的没用,然后特别生气说:“初夏,你别哭了,哭真没用。你不惨,没有我惨。
昨天晚上蓝晚弋跟那个两个字圈外可能性为零的姑娘表白了,听原轶说,还搞了一身伤回来,我比你惨多了,我哥没有喜欢的人,蓝晚弋有喜欢的人。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跟我二哥之间隔的纱比较多,跟蓝晚弋之间不仅隔了纱,还隔了一个人。我还没哭呢。”
初夏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从桌子上趴了起来。
盼盼见状连忙伸出左手从桌子上抽了一把纸给初夏,然后右手依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断安慰:“你喜欢我二哥,就要对他有信心。我哥跟我说只要喜欢上,一些家世等外在因素都可以不考虑。
我家也不会考虑这些外在因素,一切都是喜欢为前提。我父母很早去世,现在都是大哥当家做主,他32岁,能理解的。所以集团联姻不会轮到我二哥,顶多我大哥牺牲。”
“可我只是喜欢辛潺,不是想嫁进豪门,我也不是图你家钱。你家有辛氏集团,世界人民都知道。”,初夏一边醒鼻涕一边哽咽着说着,眼泪不止往下流。
“事实上,我家集团股份都在我大哥那里,我二哥身上只有他演戏赚来的钱,你想图我家钱都不行。”,盼盼十分淡定的说出来,表情特别正常,右手也不断轻轻拍着初夏的背。
初夏一时间哭笑不得,也停住哽咽声,只是不知如何,手足无措。
“所以我的家世不会给你压力,喜欢就去追,死皮赖脸的追。虽然我二哥说考虑婚姻,他比较老成稳重,在二十岁也说过。”,盼盼用自己尚不成熟的经验来指导一个比她大四岁的20岁姑娘。
“真的?”,出现有些惊奇的说着鹅蛋脸上的还挂着眼痕。
“嗯,我会帮你的。我帮你跟我哥创造机会,但是我不能帮你清理其他情敌,因为她们实力真的太强。比如南宫曛,顶级高定设计师,家里搞房地产的,长相很高级,身材特棒,有时候直接穿自己设计的衣服t台走秀,我上次出国时还去看了。”
盼盼有些无奈的解释着,现在觉得自己接了一个大烂摊子,为什么要撮合他哥和初夏,难度太大。
“我知道她,女星走红毯拿到她设计的高定,就是整个红毯的亮点,所以我才觉得和辛潺不可能。因为他说要考虑南宫曛。”,初夏有些哽咽说着,带着无能无助感。不断用两只手抽纸巾,给自己擦眼泪。
“初夏姐,你知道桐海市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的。今天是请假没拍戏吗?”
“嗯,请了一天假。”,初夏轻轻解释的。
“蓝晚弋今天请假了吗?”,盼盼有些好奇的问着,心砰砰直跳。
“没有,只是他的眼球布满红血丝,脖子上还绑着纱布,说是剧情设计需要,不过很奇怪。”,初夏吸一口气,面无表情说着,然后把手上的纸都扔在边上的垃圾桶。
“你看我多么乐观,喜欢的男的被别人拒绝,我居然没哭。”,盼盼已经气的牙痒痒,从牙缝里蹦出这些字来,然后又深呼吸几口,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气。解释了几句:“要是我知道那两个字的女孩是谁,我把她一顿暴揍,还敢拒绝蓝晚弋。”
初夏破涕为笑,然后站起来轻轻的说:“谢谢你,盼盼。”
“没事,我们是朋友,就算我二哥拒绝你,但我们永远都是。”,盼盼轻轻说着,然后站起来搂住初夏,用自己不熟练的安慰轻轻地拥抱着初夏。
“嗯”,初夏也顺手搂住,比自己矮的小朋友。
“初夏姐,我想去网吧。”,盼盼有些低落的说着。
“未成年人网吧进不去。”,初夏十分淡定的解释着,将脑袋轻轻的靠在盼盼的右肩上,鼻子轻轻的嗅着盼盼头发上的味道,很奇怪,仔细辨别是一种栀子花的味道,跟蓝晚弋身上的一模一样。
“好吧,ktv,蹦迪舞厅,还有酒吧我都要去。”,盼盼有些低落的说出这一大串东西,因为来的时候她在手机上搜了失恋了就去这些地方,她算失恋了,因为蓝晚弋。
“这些未成年人去不了,我送你回去,然后我自己一个人去酒吧。”
初夏松开盼盼的怀抱,然后右手拿起桌上的包,垂眸看着盼盼。
“你去过酒吧?”,盼盼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问着。
“成年人都去过,一醉解千愁,心情不好我就去里,我现在心情就不好。”,初夏从刚刚被拒绝开始就没效果了,就算是道谢也是面无表情。
“一个人去很危险的,我陪你一起去,我学过功夫,可以保护你,顺便去喝雪碧。”,盼盼轻轻的说着,被嫌小的人居然也嫌弃她小。
“也行。”,初夏没有多想,便直接答应着。
槐夏一梦清吧中
“初夏姐,这酒吧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酒吧不是很黑的地方吗?各种disco跳舞,dj放音乐。这里跟个茶馆似的,有轻音乐,还挺亮堂的。”,盼盼特别好奇地问着,两只眼睛到处乱瞟,一路上右手紧紧牵着初夏姐的手,怕自己走丢了。
“清吧,很安静,我经常来。”
初夏牵着盼盼来到吧台处,等两个人都坐在吧台高脚凳上时,初夏对着吧台老板说:“槐生,一杯纯牛奶,一杯玛格丽特。”
“好,这是?”
“小妹妹。”,初夏淡淡的解释着,面无表情。
盼盼从刚才的乱瞟中回归出来,然后盯着面前的老板,有些疑惑的脑袋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我叫盼盼,初夏姐的朋友。”
“小妹妹,你好,我叫段槐生,这家店老板,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还早呢。”,盼盼有些怨气但十分无奈的解释着。自己真的看起来很小吗?为什么第一面就问暑假作业写完了没。
不过酒吧的老板好年轻,一点都不像酒吧混的不良青年,反而像文艺青年。内搭一件白t恤,外面的竖格条纹暗蓝衬衣,衣袖轻轻卷在胳膊肘处,特别精神的侧分发型,头发微微发卷,说话眼睛会轻轻弯成月牙状,很好看。说话的声音很温和,但是没有二哥的那种成熟感,反而有着少年薄荷音。
“别理他,他高中学习太差,没考上大学,就在家里开酒吧,开了4年了,他家在我家小卖部旁边,从小就到我家混吃混喝。每天不务正业,才22岁,就浑浑噩噩度日。”
“我这也不算浑浑噩噩度日,酒吧驻唱歌手也算是一个职业。”,段槐生微扬唇角,轻声说着。两只手不停的拿着杯子摇晃着,没会儿就把两杯饮料递到吧台前面。
盼盼有些尴尬,然后好奇地看他们斗嘴。左手拿过高脚鸡尾酒杯,右手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上面,将自己的唇凑进那个红色的吸管上,小口小口的喝牛奶。
“初夏,今天怎么了?跟吃了炮仗一样,逮到谁怼谁。”,段槐生轻声问着。
“还能怎么了?刚刚表白被拒绝了。”,初夏闷了一大口玛丽格特,十分怨气的说着。
“辛潺?”,段槐生淡声说着,然后单手撑着脑袋,半搭着眼皮看着初夏,眼里有些无奈,还有失落感。
初夏没有说话,只是又闷了一口玛丽格特,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小朋友在,可以说吧。”,段槐生轻声问着,面露无奈。
“可以。”,初夏脑袋整个重量搭在棕色木桌上,淡淡说着。两只手垂在自己的裙子上,脚搭在吧台的凳子脚上。
我怎么又是小朋友?卧槽!盼盼已经无语了,只是假装没有听到的继续喝牛奶,不断吮吸着。
“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那个辛潺是你一直幻想出来的最完美角色,因为你和他合作的那部戏主要是讲兄妹情的,那上面的他形象非常好,满足了你所有的幻想,所以你对他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少女心想法。
经过时间的沉淀,所有东西都绕在雾气中,更加朦胧完美。你被拒绝,难道你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吗?这不是我认识的你。我认识中的你受到巨大的心理打击后,直接回家躲房间里哭,谁敲门都不行。
你现在对他的喜欢是长时间执念还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你自己还分的清楚吗?”
盼盼已经停下来喝牛奶的嘴巴,坐在吧台高脚凳上。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担心初夏会被气死,要是到医院,她还要去陪同。
“不知道,只是喜欢他成为一种习惯,就像每天都需要喝水一样,一天都停不下来。”,初夏语气淡淡的说着,有些自嘲的勾起一抹笑容。然后提起眼皮看着段槐生。然后把那杯已经喝完的玛丽格特推回原处,用眼神示意他重来一杯。
“你现在什么感受?”,段槐生跟心理医生一样循循善诱,不断的淡淡说话,然后右手拿过那个杯子,低着头,又开始给她做一杯。
“脑袋发空,做不了任何事。”
初夏趴在吧台桌上,头埋在胳膊里,嘴巴轻轻囔囔说着。
盼盼皱着眉头抬起右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可是眼里却都是失望,只是内心不断的反问自己,对蓝晚弋的喜欢也是明星光圈下的正常的好感吗?是正常的少女情绪吗?
“有没有心里的大石头落地的坦然感?之前都是明知会失败,而不断给自己洗脑。就像魔法暂停,一个落在半空中的杯子。如果重启按键杯子会坠落,可是不重启杯子永远在半空中。你现在是杯子坠落之后。”
段槐生淡淡说着,然后递过去一杯蜂蜜水,上面轻轻飘着几个薄荷叶,特别好看,琥珀深绿相结合。
“可能吧。”,初夏感受到自己胳膊肘上推来一个杯子,然后便抬起头来伸伸出右手。叫那个杯子凑到自己的唇边,小口的喝了起来。
盼盼拍着初夏的背,感受到初夏衣服上涤纶布条摩挲着自己的手,有些粗糙的颗粒感,她的身体发热,透过布传送到自己的手上。初夏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槐花香味,很轻,就像是为今天的约会特地准备的一样,可是却没有发挥任何用处。
“老板,给我一杯长岛冰茶打包,给我小哥的。”,盼盼看到摆放的立架上面有一个茶,没有犹豫就随口说着,小哥喜欢蜜桃乌龙茶,冰茶也是茶,应该差不多。
“叫段哥就行,这样显得我更加成熟,有一种大哥大的气势。”,段槐生轻笑着说着,然后两只手就开始准备长岛冰茶。
过一会儿,长岛冰茶就准备好,盼盼考虑到槐生和初夏很早就认识,便自己给小哥打电话就走了。
盼盼站在路边上的亭子里避阳,有些疑惑的拎起自己右手上塑料袋,里面装的有红茶色泽的长岛冰茶,里面放着冰块,还有深绿色的薄荷,真的好好看啊。盼盼没忍住便凑上去,喝了一大口,因为天气热,反正小哥已经把他排除在洁癖范围之外了。
几秒之后,盼盼感觉自己脑子都迷糊了,然后踉跄了几步后,扶着亭子木桩。
“小鬼,这么娇贵,晒两步太阳就晕了吗?”,辛澈微眯着眼睛,有些嘲笑的说着。然后背靠着盼盼扶的那个深棕栏杆,低着头垂眸浅笑,唇角的小白花绽放。
“别闹。”,盼盼晕乎乎眯着眼睛说出这两个字。
“怎么了?”,辛澈皱着眉头两只手扶着盼盼的肩膀,把她转到自己正对面,弓着腰有些着急的问。
盼盼抬起右手上的杯子,两只眼睛眯着,有些沉重的解释:“你不是喜欢喝蜜桃乌龙茶吗?我给你带了长岛冰茶,我渴了,就喝了一口,就晕乎了。”
“小智障,长岛冰茶是酒,四十几度。”,辛澈有些好笑的说着。
“不会吧?我真是一杯倒?”,盼盼强撑着想要倒下去的欲望,用虚弱的声音说着带着颤抖感。然后又甜糯的说:“哥哥,抱抱。”
“裙子不方便,我背你。”,辛澈皱着眉头,淡淡的说着,瞥了一眼盼盼今天的蝴蝶裙子,真的是个娇贵的小公主。
盼盼伸出两只手,从背后搂住辛澈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脑袋靠在他的右颈上,两只脚搭在他的腰间,脑子晕乎,十分黏糊说:“哥哥,我好想你啊。”
“闭嘴,我是辛澈。”,辛澈两只手托住盼盼的腿,顺着路边落下来乔木阴凉的地方,迈着小步伐背着盼盼走。
“辛澈,我好想你。”,盼盼黏糊糊说着,现在脑子就是一条直线,有什么想法直接脱口而出,不在脑子里停留。
“我给你的钙片怎么不认真吃?更加脑残了。”,辛澈压低声音十分冷漠说着。
“grumpyyouare”,盼盼有些委屈的说着,脑袋枕在辛澈的右颈间,可以闻到辛澈的身上有薰衣草的味道,就跟洗衣粉味道一模一样。
“这叫凶吗?那我打你的时候,应该叫残暴了。”,辛澈淡淡的说着两只手托着盼盼的腿,盼盼皮肤就是很软,从小就是的,像一个小奶包。
高大的热带乔木投下阵阵阴影,已经被晒化了的柏油路获得久违的安静,因为离繁华地区比较偏远,这边的车辆比较少,时不时有车辆路过,发出滴滴的鸣笛声。远处传来大海波浪翻腾的声音,真正的海风吹来,又热又湿,吹的脖子痒痒。
“哥哥,你那七年为什么不理我?我真的好想你啊,你以后能不打我了吗?你小时候虽然嫌弃我笨,都没打过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拿拖鞋扇我,虐待我,暴力倾向。”,盼盼十分委屈的说着,语气也慢慢哽咽着。
“再多说半个字,我回酒店就开始打你,然后回家再打一顿。”,辛澈脸色阴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然后淡淡说着,有些狠厉。
一路上盼盼只是委屈的哭着,没有敢说话了,直到回到酒店房间里。
“你打我啊!”,盼盼刚被放到地上就作死的开始挑战小哥的极限,乱乱悄悄的走了几步后,然后又往门边上靠着,因为没有门的支撑,他会立马从z轴姿势变成x轴或者y轴。
辛澈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左手撑住门,面无表情垂眸看着面红耳赤的盼盼。
“还凶我吗?”,盼盼眼神有些迷离地抬着,睫毛上湿漉漉的,像是清晨山间奔跑小鹿的眼睛,眼睫毛上沾着露珠,很亮很可爱。
辛澈没有说话,只是心跳莫名加快速度,好像接受最纯真审视一般,他被正义的光芒照的愧不成军,然后强加镇定,面无表情的起右手轻轻地替盼盼他眼泪。
“哥哥,为什么?”,盼盼更加可怜的说着。
“没有为什么。”,辛澈咬着牙轻轻说着,面色平淡。连平时骄傲不逊,骄傲自大的感觉也没有了,只是有些卑微。
“抱抱。”,盼盼轻叹一口气,然后跳过这个话题,伸出两只手把手上的长岛冰茶和手机都扔地上,专心致志地求抱。
“男女授受不亲。”,辛澈没有动,只是左手依旧扶着门,俯下身,低头看着盼盼的大眼睛,和他同款的漆黑眼睛,就像一块镜面一样,光照上去会反光。
“我才不要呢。”,盼盼十分生气说出来,然后踮起脚尖一下子跳到辛澈身上,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
辛澈有些无奈,然后伸出两只手搂住她的腰,看来这个娇贵的小公主已经醉糊涂了。轻轻的搂着他,准备把她放到床上睡午觉,等清醒之后,直接坐飞机回家。
“我不要睡觉。”,盼盼紧紧的挂在辛澈身上,就不到床上睡觉。
“你再不睡觉,等你醒了我就打你,拿拖鞋扇你背。”,辛澈面无表情的说着,只是语气没有狠厉之色,反而是无奈。
“themermaidprincess,哥哥你好久没给我读睡前小美人鱼了,还记得吗?”,盼盼语调轻扬,可是声音十分哽咽说着。
“themermaidprincess,inthedeep,seapalace,therelivedamermaidprincesswhenevershesangasongwithherbeautifulvoice,everyoneenviedherhowever,theogototheoutsideworld……”
盼盼听到久违的声音之后,眼眶里立马萦绕着一圈眼泪,然后乖乖的被放在床上着眼睛睡觉,只是眼角流出泪水。小哥从小就会说英文,很小的时候说英文比中文还熟练,盼盼看中文安徒生童话腻了,就让小哥给她读英文的。小哥的声音平时是骄傲不逊,很欠揍的轻扬感觉,可是真的认真起来,却很温柔。就像一头狮子变成了一个小橘猫,特别可爱。
辛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把盼盼的被子盖好,又将唇凑在盼盼额头上印下一个很轻柔的吻。然后坐在白色被子床沿边上,又自嘲般无可奈何地说:“被永远怨恨也是一种好。”
“辛澈,哥哥,我一直都不恨你的,真的,我只是生气,明明我们之前是彼此在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如果你还愿意的话,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人,唯一的。”
“蓝晚弋算个屁,居然不喜欢小爷我,虽然我比较丑,但是我家有钱啊,不是一般有钱,是首富级别。”
盼盼闭着听到小哥的回答有些难受,后来又想到蓝晚弋,更加气愤,说到后来语调直接上扬,声音都变大了一点。然后更加疲惫的昏死过去。
辛澈有些无奈的提起笑容,只是坐在床边轻轻抬起左手,给盼盼整理额前散落的头发,脸上完全没有了嫌弃,或者是目中无人的神色,只是又怂又卑微说:“计算机科学可以抽象宇宙的一切,成为电脑屏幕上无数个单调的黑白符号。可是唯独你,是我想永远留住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