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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梦境·过往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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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一听这名字脸上的神情就变了,把药放下,接过那份资料看了起来。

  李书意的父亲死了,姑姑死了,他姑姑怀着的孩子也没了,母亲江曼青更是不知行踪,不知道被秦光志藏在了什么地方。

  这事现在最棘手的是找不出证据,李文卓被打死的那个巷子没有监控,身上的财物都没了,查也是往抢劫行凶那个方向查,到不了秦光志头上。李文英呢,最后定案是她去找别人麻烦,自己没站稳,才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三条人命血淋淋摆在那里,可是秦家一手遮天,李书意根本毫无办法。

  白敬皱眉问:“他被抓进去了?”

  助理答:“是的少爷。”说着摇了摇头,“听说他在里面很不好过,怕是出不来了。”

  白敬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白伟堂,面色凝重道:“爷爷,我想救人。”

  白老爷子的表情并不意外,挥了挥手让周围的人都出去,只留下了白敬。

  然后,祖孙俩谈了很久。

  白家并不如秦家那般势大,可是也有自己的人脉。且这事,如果白家一直咬着不放,到底秦光志沾了人命,闹大了对秦家没有任何好处。

  白伟堂老爷子出手,李书意当天晚上就被放了,只是人是站着进去的,最后却是被抬出来的。

  白敬派去的人告诉他,李书意被打得全身没一块好地方,不用走近,都能闻到身上一股呛鼻的血腥味。

  他在医院整整昏迷了两天。

  等他醒来,白敬和他交谈后,其实是有些心惊的。

  以前的李书意虽然孤僻,但还不能完全掩饰好自己。会生气,会烦躁,会忧虑,也会高兴,一双眼睛里全是傲气。

  可是现在的这个,没有想象中的哭闹挣扎,平静到甚至有几分诡异,像个被绝望和仇恨拼凑起来的傀儡。

  这种变化对白敬并没什么影响。他救李书意,是因为看到了对方的潜力,假以时日,李书意必然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最重要的是,背负着这样的血仇,白敬永远不用担心李书意会背叛自己,这才是他最信任和看重的地方。

  可话虽如此,真正面对面那一刻,还是会感到有些惋惜。一夜之间,一场变故,这人的人生从此就不在自己的手上了。

  李书意伤好出院后和白敬一起回了学校,开始帮着处理白家公司里的事。他没让白敬失望,工作上手得很快。只是当时他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出现了严重的幻觉,不得不接受治疗,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不然的话,其实在回国前他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等两人毕业回到金海城,刚刚才进入公司没多久,白家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白伟堂过世了。

  白敬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他母亲走时他还小,还不太懂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白正元呢,从小跟他都不亲,白敬未曾在他身上找寻过温情,也就谈不上失望难过。

  白老爷子对他的教育极为严苛,可是却也极疼爱他,只要是白敬想要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会满足他。

  老爷子为了自己走后,白敬不被人制肘,早早就给他铺好了路。遗嘱也立得清清楚楚,他的东西都是白敬的,没有人可以拿走一分一毫。至于为了安抚其他人从指缝里漏出来的些许利益,跟白敬相比,不提也罢。

  除此之外,家族里的几个大家长先前也从他那里得过嘱咐。他们这些老兄弟感情都好,白伟堂又是真正把白氏家族推上来的人,很受敬重,他们自然遵从他的遗愿,护着白敬。

  所以并没有什么争夺家产权力的腥风血雨,一切都很平静,可是这平静,却是白伟堂老爷子对白敬最后的保护和疼爱。

  老爷子是在冬天走的,葬礼的声势很浩大,来吊唁的人很多。

  白敬穿着黑西装,头发全被发蜡固定在脑后,面容沉静肃穆,不见一丝颓唐。

  他不可以颓唐。

  不能有一丝一毫失礼的地方。

  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他不会给他爷爷丢脸,让人嘲笑老爷子带大的人也不过如此。

  李书意同样一身黑西装,始终跟在白敬身边,只是神情更为冷冽。有不怀好意来打探的,全部被他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

  后来葬礼结束了,白敬和李书意走在一起,还没出墓园,他突然道:“我去那边走走。”

  李书意“嗯”了一声,保镖们要跟,他伸手拦住了。

  地上的积雪很厚,顺着白敬的脚步,留下了一个个脚印。

  天空里轻轻飘下雪花,落在白敬的黑色大衣上,很快又消融不见。

  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李书意看着白敬停在了一颗光秃秃的树下,看他伸手撑着树,手指一点点收紧,慢慢低下头。

  被白雪覆盖的墓园很安静,却突然蔓延起一股浓重哀伤。

  李书意移开目光,眨了眨眼,眨掉了眼睛里的湿意。

  葬礼过后,白敬和李书意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白敬掌权,李书意也不再只是做些助理的工作,开始独立处理一些事情,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

  跟所有人想的不一样,他并没有因为白敬救过自己就感恩戴德,唯白敬马首是瞻。

  工作上跟白敬有分歧时,他不会轻易让步。

  有一次争执起来,话说得太重,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动的手,两人居然打了一架。

  白敬生在这样的大家族,为了保护自己,是从小练到大的,身手不比那些专业的保镖差,李书意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李书意打架是不要命的狠,白敬又怕真伤了他刻意收了力道,所以最后打了个平手,两人都挂了彩。

  架打完了,冷静下来,白敬脸都黑了。他真是不敢相信,他年少最冲动时都没跟人动过手,现在二十多了,居然像个小毛孩一样打架?

  他还在那儿生闷气,李书意从地上爬起来,踩过那些飞得到处都是的文件,走到他身边轻踹了他一下:“起来。”

  白敬抬起头,李书意道:“去吃饭。”

  白敬冷笑一声,要不是为了他最后的那点教养和风度,他真想喊,吃饭?我他妈嘴角都被你打青了,还吃个屁的饭!

  果然第二天,所有人看见白敬都跟见了鬼似的,可也没人敢问,只能小心翼翼地不断偷瞄他。白敬心头一阵窝火,可下次李书意惹了他,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吵吵打打的,时光就这么一晃而过。

  秦家倒台后,白敬和李书意都没闲着。

  隐忍多年,放了这么久的线,最后一一收拢,秦氏这块蛋糕他们分得很是痛快。

  秦家老大被收押的那天,李书意也不见了。白敬让人查,才知道他带人堵秦光志去了。

  白敬很忙,家族里几个堂叔都在等着他开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推迟时间,先去找李书意。

  这人做事很有分寸,但江曼青和秦光志是他的死穴,一碰就失控,白敬怕他会出事。

  果然到了目的地,整个地板上全是血,秦光志和江曼青倒在血泊中,也不知是死是活。李书意呢,呆呆地站在桌子前,看着李文卓和李文英的照片,丢了魂一样。

  白敬觉得他不对劲,让人把他带走,自己留下来善后。完了又再回公司,开了两个小时的会,饭都没顾上吃一口。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李书意却生了一场大病。持续低烧了一个多星期,饭也吃不下,每天昏睡,总是说胡话。

  有一天白敬去看他,坐了一会儿,正准备走,听到他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以为他醒了,走过去看,才发现他眼睛闭着,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嘴里却喃喃了好几声“白敬”。

  白敬怔住,回神后轻抚了下他的头,然后才离开了。

  他并没有多想。李书意跟着他这么些年,两人朝夕相对,虽不怎么亲近,但在彼此的生活中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记。李书意做梦了,梦到工作,梦到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后来李书意好了,白敬却觉得他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上班都不愿意跟他多说几句话,现在却是有空就约他吃饭,偶尔遇上什么节日,还会准备个小礼物。

  虽然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疏离。

  甚至连左铭远都打趣:“我怎么觉得李书意像在追你?哈哈哈……”笑着笑着,声音在白敬的目光下卡在了喉咙里。

  还没等白敬觉出个所以然来,他和李书意的关系就彻底发生了转变。

  那天白敬在饭局上喝多了,李书意送他回的家,第二天一早醒来时,他发现两人都光着躺在床上。

  白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他从没想过和李书意走到这一步。他向来公私分明,跟那些喜欢玩秘书玩下属的人不一样,极其厌恶把个人生活带到工作中来。

  李书意是他的左膀右臂,跟他上床算怎么回事?

  白敬正在满心烦躁地想昨晚发生了什么,李书意却醒了。

  他跟白敬不一样,半点惊讶也没有,扫了白敬一眼,话都不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他这一动,白敬就看到了他身上的印记,还有床单上几丝血迹。

  “李书意,我们昨晚怎么回事?”白敬皱眉问。他隐隐记起了一些,但画面很模糊,没有太多实感。

  李书意脚落地时身体明显颤了一下,站稳后往浴室走,声音里没半点情绪:“喝醉打了一炮,还能怎么回事。”

  白敬脸色变冷:“我喝醉了没错,你也醉了?不会把我推开?”如果说是他醉了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李书意可没醉,他要是不愿意,白敬不相信自己能做到最后一步。

  李书意走得很慢。昨晚白敬醉了,哪可能耐心润滑,他下身有些撕裂,走动间很是难受。听了对方的话,他停下脚步,转头嗤笑道:“我想跟你上床,为什么要把你推开?”

  说完了,他也不去看白敬惊愕的表情,进了浴室。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白敬对李书意的心情却变得很复杂。

  他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弃用李书意,可也无法再像以前那般对他。李书意虽然只说过一句“想跟你上床”这么模棱两可的话,他却不得不有所防备。

  他一点也不想跟李书意有任何感情牵扯。就像他那些床伴,不管开始时怎么乖巧听话,时间一长,就变得贪心起来,妄图走进他的生活。如果不依,他们就吵闹哭诉,说他们有多爱他,他却伤了他们的心。

  可是,爱?这东西他可从来没跟他们要过,他不想和李书意最后也变得如此难堪。

  白敬做了决定,对李书意也就渐渐疏远,除非必要,连看也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李书意对他的变化没多大反应,就在白敬以为两人的关系会重新走上正轨时,他新的那个床伴,连床都还没上过一次的人,不见了。

  这种情况此前从没发生过。白敬让人去找,再联系上时,对方只战战兢兢回了他一句“白总您找别人吧”就挂了电话。

  一次这样,两次还是这样,白敬又不傻,约了李书意见面。

  到了李书意家,他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书意回他:“你想要床伴,我也可以。”

  白敬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说了半天没谈拢,两个人又打了一架。

  这次白敬没留情,李书意重重挨了一拳,嘴角都破了。

  白敬看他流了血,愣了下,就这么一下,李书意抓住机会把他压在墙上,抬头就吻了上去。

  他吻得毫无章法,抵开白敬的唇在里面乱搅一通,缠着白敬的舌头用力吮吸,动作凶狠又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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