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推波助澜
张大毛将李老实的家砸了个昏天地黑,最后指着他的鼻道:“这事儿咱们没完,如意有什么三长两短,老要你家破人亡!”
张大毛说完以后,领着本族的老少爷们扬长而去,李老实的院里只剩下一片狼藉不堪的战场。
李老实从始至终都没动,苦着脸缩在墙角吧嗒吧嗒抽烟。
她的女人现张大毛走了,跟上了条的闹钟那样,来了精神,往地上一坐,哭天抹泪嚎啕起来:“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啊——这日没法过了,老天劈死张大毛这个天煞的吧——。”
李老实烦得不行,一拍膝盖怒道:“你给我闭嘴!”
男人一声暴喝,女人的哭声停止了:“你冲我吼啥?有本事去跟张大毛拼命啊,你个窝囊废!”
李老实气得嘴唇哆嗦:“你……你,都是你!不是你个败家娘们,人家也不会登门闹事!
你个大人跟个孩生什么气?更不该踢人家一脚,原装的零件,踢坏了算谁的?有钱没地方配去!现在踢出祸端来了,人家出出气那是应该的。”
女人怒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你还想咋着?难不成真要跟人去拼命?咱们输了理,就该付出代价!”
按照李老实的意思,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如意受了伤,张大毛也将自己家砸了个鸡飞狗跳,杀人不过头点地,难到还让他李家的人抵命不成?
再说如意的伤又不是不能好,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东西没那么脆弱。
所以李老实咬咬牙忍了。
但这件事并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祸事一桩接着一桩,真正的报应当天晚上就来了。
张李两家生的事儿,都被张二狗看在了眼里,二狗觉得机会来了。
一个恶毒的妙计从他的心里油然而起。
那天,他亲眼看着李老实的女人踹了如意一脚,亲眼看着张拐将如意背回了王庆祥的医馆。
也亲眼看着张大毛跟张拐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将李老实家砸了个稀巴烂。
大梁山的仇恨之火已经怒烧起来。
但张二狗觉得这场火烧得还不够,自己应该给他们加一把柴,让烈火烧得更旺。
最好将整个大梁山五大姓氏的人全都拉进仇恨的漩涡,让他们自相残杀,多死几个才好呢。
张二狗终于出手了,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然是雷霆手段,而且是四两拨千斤。
他的目标一下瞄准了李老实的儿,就是那个大癞。
大癞已经六岁了,是个胖墩,也是李老实家的独苗。
李老实担心儿被张大毛那帮人斩草除根,事的当晚就风尘仆仆将儿送到了丈人家。
他的丈人家住在孙家庄,跟李家庄只有一沟之隔。
就是说李家庄跟孙家庄是邻村,两个村的分割线是一道山沟。
山沟的这边是李家庄,翻过山沟就是孙家庄。距离不过二里地。
两个村中间的山沟很大,也很长,从前夏季雨水大的时候,山沟里常常存水,但每年的秋天,沟里的水就流尽了。
山沟的沟岸上有村民开了荒,种植了庄稼,图的是浇水方便。
那些田地一块一块,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梯田,当地人叫八卦田。
八卦田里种植的是水稻,在田地与田地之间,有几条小路,那小路歪歪扭扭,一路向下。
从李家庄这边下去,两百米的距离就进了沟底,沟底是一马平川,然后翻上沟那边,就是孙家庄的八卦田了。上去八卦田,就是孙家庄的住户。
两个村隔沟相望,这边放个屁那边都听得见。
晚上,张二狗行动了,偷偷潜伏到了孙家庄,找到了李老实丈人的家。
张二狗手臂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但是他的左手很灵巧,临走的时候拿了一把割谷刀。
李老实的丈人家就在山沟的沟岸上,家里没有院墙,只有一道篱笆墙。
篱笆墙非常低矮,抬腿就能跨过去。
张二狗临走的时候做了准备,特意带上了一个肉包,肉包里掺和了老鼠药,为的是对付李老实丈人家的狗。
暗夜里,张二狗的身影就像一条鬼魅,嗖地一声埋伏在了山沟的八卦田里,死死盯着李老实丈人的家。
他知道,李老实的儿就住在这儿,有姥爷跟姥姥保护。
张二狗的眼睛跟狗一样敏锐,一下看到了那条家狗。
那家狗非常大,耳朵特别聪慧,张二狗扑进田地的时候,狗的两只耳朵就直楞起来。
它的耳朵一竖,立刻开始警觉,嘴巴里呜呜一声,从狗窝里站起了身。
张二狗早就做好了准备,远远地,他将肉包冲狗窝的方向仍了过去。
那只狗现有个东西扑过来,快如闪电扑向了肉包。
俗话说肉包打狗有去无回,那条狗闻到了肉包的香气,将包一口吞下。
吃完以后感到回味无穷,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摇摇尾巴,眼神里闪出了期待。
天上掉下来的肉包,让家狗欣喜异常。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再也没有第二个肉包掉下来,家狗非常扫兴。
短短几分钟以后,家狗就意识到不妙,眼神迷离,嘴角流羼,身体摇摇欲坠……它的毒性作了,狂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最后,家狗终于一下瘫倒,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张二狗看到奸计得逞,嘴角上流出一股漠视的冷笑。
现在是初夏,天气非常炎热,张二狗半夜赶来,就是要祸害大癞。
他要把祸害大癞的责任全部推到张大毛的身上。
这样,推波助澜,张家跟李家的仇恨就会越积越深,而且会大打出手。整个大梁山都会天翻地覆。
二狗在等一个机会,就是大癞半夜出来撒尿的机会。
只要那小敢冒头,老就割了他的小公鸡。
事情巧的很,大癞后半夜果然出来撒尿了,
孩睡在姥姥跟姥爷的中间,被一泡尿憋醒了,吭吭哧哧说:“姥姥,姥爷,俺要撒尿。”
李老实的丈人跟丈母娘都还年轻,白天要在地里忙活,晚上两口还要忙活,本来就腰酸背痛,懒得睁眼。
外孙要撒尿,女人不耐烦地说声:“尿吧,出去尿……”
于是,屋里点着了一盏油灯。
大癞从炕上爬了起来,揉着眼睛,半睡半醒,拉开了屋门,准备走下门台撒尿。
乡下就这样,很多人半夜下炕懒得上厕所,一般都是冲着大树根,或者院里的花草撒尿。
这样的好处是节省时间,节省距离,还可以给大树或者花草施肥。
大人都懒得上厕所,孩就更加不必,所以大癞走下姥姥家的门台,挥舞着手里的小麻雀,努力飞出一条长龙。
他还没睡醒,眼睛都睁不开。
张二狗在不远处瞅得明明白白,一看机会来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
只一闪,就跳进了庄户园里,那只受伤的右手从背面一下揽住了大癞的脖。
然后左手一挥,割谷刀直奔大癞的小麻雀削了过去。
他的准头很好,黑灯瞎火的,大癞也没看清楚是谁。
孩刚要尖叫,只觉得下面传来一阵剧痛,那个小鸟端端正正就被割谷刀削了下去。
“啊——!”大癞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叫,一下滚倒在了地上,
张二狗的身影一闪,忽九就不见了,窜向了沟里的八卦田。
外孙在外面一声惨叫,把屋里的老两口吓得花儿一紧,虎躯一震。
他们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有狼进了村。
两个人一声大叫:“俺的孙啊,出什么事儿了?”
衣服也顾不得穿起,立刻窜出屋门查看。
这一看,他们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外孙倒在血泊里,满地打滚,孩的小雀不见了。
“我的天啊!这是……咋回事啊?”
李老实的丈人跟丈母娘差点晕死过去,一下扑了过去,抱住了外孙。
大癞哭的声音都变调了,脸色苍白,浑身的冷汗。
“孩,是谁?是谁祸害你的?姥爷跟他拼命!!说啊。”
大癞痛苦地说:“姥爷……俺不知道啊,疼,疼啊……。”
女人在旁边怒道:“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送孩到医馆去?快呀!!”
男人这才如梦方醒,一下将外孙抱了起来,两口屋门也顾不得关上,直奔山沟,准备到疙瘩坡找王庆祥求救。
整个大梁山也就王庆祥一个老中医。所有的人患病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老两口浑身是血,一口气跑进了疙瘩坡,三更半夜拍响了王庆祥的家门。
啪啪啪,啪啪,“庆祥老哥!救命啊,救命——求求你开门啊——!”
李老实的丈人跟丈母娘赶到的时候,王庆祥刚刚躺下没多久。
还没有合上眼,家门响了。王庆祥一下睁开了眼。
医生的家门,但凡半夜被人拍响,那就是有病人,而且是重病号。
王庆祥的身影从土炕上弹跳起来,立刻点上了油灯,穿起了衣服。
海亮娘问:“他爹,三更半夜这是谁?”
王庆祥说:“一定是有人得了急症,他娘,快起来帮忙。”
两口着急忙活过去开门,屋门打开,李老实的丈人跟丈母娘撞进了院里。
扑通一声,两口冲王庆祥跪了下去,早已泣不成声:“庆祥老哥,救命啊,看看俺孙,他咋了?”
王庆祥赶紧将他们两个搀扶了起来,一下抢过了大癞,将孩抱进了屋里的土炕。
拿过油灯这么一看,王庆祥大吃一惊。
这是有多大的仇啊?谁这么狠心,竟然把孩的小麻雀给削了。
王庆祥不敢怠慢,冲自己女人喊道:“快,拿我的家伙,立刻给孩疗伤。”
海亮娘拿过了男人吃饭的家伙,里面是王庆祥的工具。
他先拉出一副皮囊,皮囊里是一串钢针。
王庆祥手一挥,几十枚钢针已经被他捏在了手里,在孩的身上轻轻一抹,那些钢针准确无误刺在了孩的穴道上,鲜血立刻不流了。
然后他拿出最好的金疮药,帮着孩上了药。
李老实的丈人问:“老哥,我外孙怎么样?”
王庆祥摇摇头说:“多亏来的及时,命是保住了,但这孩长大以后,不可能生儿育女了。”
“啊?”两个人一听,蹬蹬后退两步,双双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