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范天德锤头丧气的来到了西苑。
“老……呦,瞧我这张嘴,下官见过礼泉伯。”
旗手卫指挥使窦聪,从指挥使衙门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范天德,当即笑着调侃了一句。
范天德没好气道:“滚蛋!”
“老范,可是嫂夫人昨晚没让你上床?”
窦聪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是凑到了范天德的跟前,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范天德显然没有和他斗嘴的兴趣,挥了挥手,一脸晦气的进了衙门点卯。
张庆臻昨日刚升官儿,心情正是大好的时候,看到范天德的样子,当即笑问道:“怎么了这是?昨日刚刚封爵,不在家里招呼着,怎的来衙门了?”
“伯爷,下官是来当值的。”
“当值?”
张庆臻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就明白过来。
走到桌案前,从上面拿出一份文书,递给范天德,面色严肃道:“那正好儿,你带人去一趟山东吧。”
“陛下命亲军都指挥使司,从兖州和青州两地招募一些人手,填补各营,这件差事,本官就交给你了。”
范天德接过文书,有些不解的看向张庆臻。
“夯货,出去躲躲吧,老子看你也是个惧内的。”
听张庆臻这么说,范天德顿觉有些尴尬,但还是拱手领命道:“下官这就起行。”
……
另一边,刑部已经按照朱由检的意思,在英烈祠前,准备好了刑场。
范文程、宁完我、王可就、李永芳父子,以及其他一些投靠建奴的汉人,全都被带到了刑场。
此时的英烈祠前,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军民百姓。
相比那些建奴,这些汉奸明显更讨人恨。
百姓们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还有人不知从哪里捡来石头,砸向范文程他们。
刑部尚书薛国观,北镇抚司镇抚使王献章,东厂提督王承恩,三人皆是冷眼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说话。
待十几人被押解到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百姓们这才停止。
薛国观看了眼,跪在那里的范文程等人,眼中满是厌恶。
“罪囚李永芳,本属我大明辽东都司……”
薛国观将这些人的罪名,一一诵读了一遍,最后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对此数典忘宗,背弃祖宗之人,当行以凌迟之刑,以为后来者戒!”
“凌迟!”
“凌迟!”
“凌迟!”
……
周围观刑的百姓们,也都大声的喊了起来。
巨大的声势,加上对凌迟的恐惧,李永芳等人皆是瘫倒在地。
甚至,有人所在地方,地上已经湿了一片。
抬头看了眼一旁的日晷,薛国观转头对王献章和王承恩问道:“二位,时辰差不多了。”
“您是主审,我二人看着就是。”
王承恩没有越俎代庖的意思,笑着回了一句。
王献章更加不会有什么意见,这件事本来和他锦衣卫就没什么关系。
薛国观微微颔首,转身面向李永芳等人,大声道:“时辰到,行刑!”
几名刽子手,依次登上了高台。
最先受刑的,同样也是最先投靠建奴的,正是额驸李永芳。
只见几名锦衣校尉,先是将李永芳给脱了个精光,然后用一张渔网,将之紧紧的缠了起来。
这样一来,身上的肉也就被勒成了一块块的,正好方便行刑。
毕竟,大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凌迟了,极度缺乏这方面的人才,只能用这种讨巧的方式。
几名锦衣校尉将渔网绷紧后,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才将之绑在一根粗壮的柱子上,嘴里的花椒木又用力怼了两下,保证不会被其吐出来,或者是咬舌自尽。
按照朱由检的旨意,像李永芳和范文程两人,那都是要凌迟3357刀的,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周围的百姓们,也都安静的看着台上的人操作,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场景,日后可以吹牛的资本。
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做好后,一名中年人和一名青年,提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
青年从木盒中取出一柄小巧的利刃将之递给中年人。
后者用左手大拇指试了试刀刃,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的送您上路。”
“这柄刀是小的请大光明殿的道长们,用上好的精钢打造,锋利的很,断不会让您遭太多罪。”
中年人先是恭敬的,对不断挣扎的李永芳施了一礼,然后用自己手里的小刀,将李永芳的左眼皮削了下来,手一扬就扔向了天空。
这是规矩,凌迟的第一刀要祭天。
一刀下去,李永芳的左眼,就只剩一层皮还蒙在上面。
看到中年人精湛的手艺,距离近的一些百姓甚至大声叫好起来。
中年人也不为所动,接着又是右眼。
很快,十刀完成。
青年从木盒中取出金疮药,开始为李永芳上药。
这才是第一波,可不能让他死了,不然衙门里可不好交代。
而此时的李永芳,已经浑身是血,因为嘴里塞着木塞,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从嗓子中发出呜咽的声音。
范文程、宁完我,以及李永芳的长子李延庚、次子李延龄等人,这个时候已经是屎尿俱下。
稍稍让李永芳歇了歇,中年人再次开始行刑。
同时,也有人开始掏钱购买割下来的人肉,用来当所谓的药引子。
场面一时很是怪异。
时间来到下午,李永芳已经成了一个血葫芦。
中年人也浑身是汗。
几名锦衣卫上前,将李永芳从柱子上解下来,为其上药后,又喂了一晚参汤,这才将之带回诏狱。
今天就到这里了,明日继续。
朱由检在宫里听王承恩说完后,面色平静道:“薛国观说得不错,朕之所以用此酷刑,就是要警示其他人,勿要重蹈覆辙。”
“此事要刊登在抵报上,让整个大明都知道。”
王承恩躬身领命道:“臣遵旨。”
说完行刑的事儿,王承恩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朱由检眉头一皱。
“有话就说。”
王承恩小心道:“皇爷,奴酋皇太极的大福晋,被惠安伯退回了锦衣卫,锦衣卫现在也很为难,不知如何处置,还有她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