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我小声的问。
叶总故作沉思,微笑着摇头,“现在还不行,外面都是警察,稍微晚一点吧。”
“嗯!”我认真的点头。
叶总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我床头,“你还要继续睡吗?”
“不了。”
“那,我们来聊聊天?”叶总清澈的眸子里噙着一种淡然的笑,嘴角的弧度绅士又清朗。
因为不确定他要跟我聊什么,所以点头的时候有点迟疑。
叶总的腰身挺拔,一本正经的端坐着,长腿交叠,眸光变得柔和,“你还欠我一个问题的答案,今年年初,你有没有去过拉萨?”
“我现在是不可以拒绝回答了吗?”我反问。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我咬了咬下唇,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去过。”
他眼底迸出一片明亮,紧接着追问,“有没有遇见曾煜?”
我以为他会追问我和邱浩森的事儿,没想到是问曾煜,我继续点头,他便继续问我是不是救了他,我寻思着这个问题可能会涉及到曾煜的隐私,便保持了沉默。
叶总却是笑,“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我只是想亲口确认一下。”
我抬起头,眸色清幽的看着他,“叶总,我不知道你和曾煜的关系,可能你们是朋友,也可能你们是敌人,但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我老板,原则上我应该对你有问必答,可正因为你是我老板,这些工作之外的问题我有拒绝和你讨论的权利。”
叶总一时语结,没料到我会这么严肃,顿了一会儿,重新笑了开来,“我现在可算知道邱局长为什么会选你了,你的嘴可真是密不透风。”
叶总说早晚有一天我会心甘情愿的告诉他这一切的,或许还有那么一天,我会主动恳求他和我讨论现在这个被我拒绝的话题。
关于曾煜的话题。
我总觉得他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可我没有办法问,也打不起那个好奇心去问,便也作罢了。
距离爆炸案发生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叶总让我再睡会儿,等葡萄糖吊瓶挂完,差不多后半夜的时候,他找个机会带我去隔壁见一眼曾煜,我点头应了,然后再他的帮助下重新躺了下去。
他在电脑前坐了一会儿后便推门出去了,我安静的数着点滴,数着数着迷迷糊糊来了睡意,便闭上了眼。
依稀感觉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我本能的一惊,但整个人好像被冻结了一样,做不出任何反应。
那掌心的温度让我觉得熟悉,包括他握着我手的方式,虎口紧紧的卡在一起,将我整只手都握在他的掌心,指腹在我的手臂上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仿佛在临摹我的皮肤纹理。
曾煜?
我刚要睁开眼,一抹黑影突然俯了下来,柔软的唇瓣覆上我的眼,在我的睫毛间来回流连,那温凉的触感让我心里一阵悸动。
是曾煜。
吻完我的左眼,便转向了我的右眼,然后顺着我的鼻梁往下,最后落在我的唇瓣上,变得更加专注。
他的吻无论是霸道的狂野的,还是温柔的细腻的,都能轻而易举的撩起我全身的欲望。我本能的抬起下巴去迎合他,薄唇微张,放任他的舌头闯进来,在交错的呼吸里加深了这个吻。
起初他只是坐在床边,弯着身子吻我,随着吻的加深和节奏的加剧,感觉到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他仿佛整个人都压在了我身上。
我惊愕的睁眼,他却第一时间用手覆盖了我的视线,“笨蛋,别睁眼。”
低沉而浑厚的嗓音,透着些许沙哑,富有磁性又充满了魅惑,是曾煜的声音。
像是惩戒我的分心,他刻意在我唇角咬了一口,我吃痛闷哼一声,“唔。”
耳边是他满意的笑,浅浅的声线,能轻易地引人遐思。
他的手不安分的伸进了我的被褥,掠过我的衣服探了进去,感受到我身体的柔软,他又是一声浅笑,“还以为我再也尝不到你的味道了。”
一股暖流由他的指尖传来,席遍全身,酥麻的感觉让我不受控制的长吟出声。
他的吻变得更深,动作也变得更加有节奏,我跟随着他的呼吸,身体细细的颤抖起来。
他越是吻的纵情,我越是无法控制自己,我抬起手想要去搂他的脖子,吊针戳进了我的骨肉里,疼的我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尖。
他没躲闪,只是轻声的挤出一句话,“乖,痛就咬我。”
他说的这么暧昧,是以为我哪里痛?!
我抓着他的手,想要从我眼睛上挪开,可他就是不肯松手,我有些急,“我想看你。”
他的吻转向我的耳垂,“看我哪里?”
“你的脸。”我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低到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
“我知道我的脸很好看,但现在我只想你用心的吻我。”他低哑的声音在我耳边一字一句,“顾晚,吻我!”
像是感受到了神秘力量的召唤,我遵从了自己的内心,用近乎他的力度和深度认真地与他拥吻。
他的手终于从我眼睛上挪开,但我此刻却着实不想睁眼了,只想沉溺在这份甜蜜的美好里,但愿永醉不醒。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门外响起了不重不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原本要深入的动作。
“顾小姐,我们是贵川市局分队的,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
是警察!
我惊愕的睁开眼,曾煜却眼明手快重新捂住了我的眼睛,但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的脸,虽然只是个模糊的轮廓,脸上的纱布白的那么刺目,我扒拉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别挡了,我已经看见了。”
无非是脸上也受伤了,怕我看到他缠了纱布的样子。
他却是不肯,就是不愿松手,声音有些隐忍,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不。”
我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对你的脸很有自信吗?”
他却是不说话了,直接在我嘴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痛的我喊不出声音只能闷在嗓子里小声的呜咽着。
“顾小姐,我们可以进来吗?”外面的警察提高了声音问道。
糟了!
我将曾煜从我身上推开,脱离我唇瓣之际,他飞快的在我耳边说,“等我走了你再开门。”
等他走?从哪走?只有一个门啊,门外就是警察,虽然是贵川市局的,但曾煜半夜闯进我病房,给他们知道了,是肯定会传到邱浩森耳里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上的重量瞬间消失,遮挡我视线的手也迅速抽离了,一睁眼就看见曾煜冲向了阳台,攀着护栏纵身一跃,消失在我视线里。
我还没来得及惊恐,阳台上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我知道他的身手很好,可这里是十几层的高楼,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尤其身上还带着伤的情况下这样的动作未免太危险了吧。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拔掉了吊针,大步过去开了门,走廊的灯光刺激了我的眼,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两位民警礼貌的站在门口,“这么晚打扰顾小姐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隔壁房间……”
“怎么?有事?”低沉的声音,这一次是从旁边响起。
“曾煜?”一位民警惊讶的开口,“你怎么从房间里出来了?刚才……刚才明明没有人……”
我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曾煜靠着门,露出一只胳膊的,他扬了扬手里的烟,清冷的回答:“我只是去阳台抽根烟。”
“阳台?!”两个民警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从他们的眼神里不难看出根本是不相信的曾煜的,他们一旦发现曾煜不见了,一定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不过他们只是小警察,并没有要计较的意思,他们负责守着曾煜,只要曾煜人在就行,别的对他们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我往外走了一步,企图看一眼曾煜的脸,可灵敏如他,第一时间就往后躲闪了,然后沉沉的开口,“你们没事的话,我就继续睡觉了,明天还得出院回上海。”
他最后一句刻意扬高了音调,像是有意说给我听。
“没,没事……”两位民警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曾煜随手关上了门,民警又转而向我道歉,我简单的说了句没事儿也关门回了房间。
吊针被拔了,干脆就推向了一边,看了一眼阳台,门还是拉开的,晚风吹动着门帘,我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将门打开到最大,看了一眼隔壁病房,阳台上空无一人,隔着门帘也看不见里面。
重新回到病床,我了无睡意,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一看是曾煜的短信。
“明天跟我一起回上海?”短短的一句话,虽然是问句,我却能想象到他霸道的口吻。
“你不怕我看见你的脸?”我故意回道,握着手机抿唇微笑。
很快他的短信回了过来,“我对自己的脸有信心,即使落了疤也照样帅的惨绝人寰!”
“……”我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原本扬起的笑容在嘴角僵硬,因为我忽然想到,当他滚进灌木林的那一刻,身上的皮肤被刺条割裂的瞬间,究竟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