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芹!”姓杜的一声惊呼,企图制止白芹,可他慢了一拍,门已然被推开了。
曾煜一身黑白出现在门口,看到开门的是白芹明显顿了一下,紧接着扫视了一圈房间内,幽冷的眸光在我脸上辗转了一番才移至杜局脸上,随即一顿,“舅舅?”
舅舅?
我和白芹目瞪口呆!
既然没能阻止,杜局索性坦然,他起身,走到房间中央站定,下巴朝我扬了扬,沉声问曾煜,“这就是你小女友?”
曾煜还没搞清楚眼下的状况,神色有些许茫然,他绕过白芹径直走向我,点头说是。
杜局了然的点头,又饶有意味的反问,“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
曾煜眸色微敛,“知道。”
“知道你还跟她在一起?”杜局的口气明显有些不满意。
“为什么不能?你现在是连我的感情也要干涉吗?”曾煜出言嘲讽,从他们的话语里不难听出他们的关系并不和善。
杜局冷笑,“你跟个小姐谈感情?”
曾煜眼神坚定。
杜局继续说,“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她现在已经躺在我的床上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情?”
杜局的字里行间不仅充斥着对曾煜的冷嘲热讽,还有对我的侮辱和嘲弄。
曾煜登时将冷冽的目光转移到我脸上,我下意识的摇头,接着他便握住了我的手,复又转向杜局,“怕是你想多了,如果她真的想要跟你上床,又何必通知我过来。舅舅莫不是被算计了也不自知?”
听到算计两个字,杜局眸光一凛,冷冷的瞟了愣在门口的白芹一眼,白芹这会儿怂的跟乌龟似的,缩了缩脖子将脸扭向了一边。
见杜局没了言语,曾煜拉着我的手往外走,白芹往后退了一步,给我们让出道来,朝我扁了扁嘴,曾煜忽然停下步子,转身笑道,“没想到舅舅也有这种特殊爱好,注意身体啊,少吃点肉!”
见我们要走,白芹麻溜的拿起她的包,曾煜刚把我拽出来,就听到杜局一声冷呵:“站住!”
我回头看了白芹一眼,白芹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硬生生退了回去,关上了门。
我被曾煜一路拉到电梯门口,电梯门一打开,他就将我推了进去,我缩进了电梯的角落里,紧跟着他就欺身笼了过来。
“对,对不起。”我想解释,可是话一出口就成了道歉。
“对不起?”低沉的声音明显透着不悦,“需要我给你个解释的机会吗?”
我连忙摇头,“不,不用。”
他那个语气明显是反话,我敢解释一句试试的意思。
“说说看,你们找上杜恒有什么目的?”曾煜用他健硕的身躯将我禁锢在狭窄的角落里,两手插兜,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我。
“我,没什么目的。”我依旧闪烁其词。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曾煜重新抓起我的手,保持着一手插兜的姿势带着我往外走。我以为他是带我下楼,没想到是直接将我带到了楼上的行政办公室。
关门落锁后,他转身将我抵在了办公桌边缘,质疑我之前的话,“没目的?我现在把你脱光了,然后说我没目的,你会信吗?”
这不是一个概念,我自然是摇头。
“很好。”曾煜挑眉,“那就老实交代,你们找杜恒做什么?”
在他的威逼色诱下,我只好承认找杜恒是想让他帮忙查我现在所住房子的房东信息,曾煜似信非信,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我没说谎,才笑着开口,“这么简单的事情至于你去出卖身体?顾晚,你有那个心思,不妨来问我,把我伺候好了,还怕得不到你想要的?”
“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俯身,凑我更近,“那要看你伺候的我满不满意了。”
我本能的想要推开他,“你怎么永远都是一副流氓相儿?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他是,邱浩森也是,就因为我红尘出身,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只是个小姐。
连白芹都说,如果他有一天能够走近曾煜,她希望不是以小姐的身份。
我也一样。
尽管知道是奢想,我还是希望,如果一定要做曾煜的女人,可不可以不再是情妇的身份。
曾煜意识到我情绪的波动,慢慢直起了腰身,“好,给你个好好说话的机会。”
没了他的侵犯,我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我问他那房子是不是他的,他说不是。
我有些惊讶,“不是你的,那你为什么那样跟邱浩森说?”
“我怎么说是我的事,关你屁事!”曾煜口气不悦,言带不满!
前一秒还笑嘻嘻的他瞬间就黑着脸,语气都沉了许多,说话的口气简直可以用刻薄来形容。
“这就是所谓的‘好好说话’?”
“我跟别人都是这么说话的,怎么,又不满意?”他冷冷的睨着我。
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办公室内陷入了尴尬的僵持。
“依我看,还是别说了,好好说话不如好好疼你。”曾煜大手一挥,一把将我捞进他的怀里,低下头就要吻我,我别过脸,他以为我在赌气,也不介意,吻哪里都是吻,干脆就咬住了我的耳朵,舌尖在我的脖子快速的扫过。
仅仅一个动作,就足够使我血脉喷张。
趁着我失神,他快速的捉住我的唇舌,肆意而贪婪的吮吻。
手机铃声适时的响了起来,我以为是白芹给我打的,连忙伸手去摸,连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都没看,直接在耳边接起,隔开了我和曾煜。
“你不在家?你在哪里?!”邱浩森的声音使我蓦然一惊,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塞回了包里。
“谁的电话?”曾煜蹙眉,似有怀疑。
“打错的。”我当即扯了个谎。
曾煜明显是不信,抓过我的包,翻出了手机,强行逮着我的手指解了锁。
以前邱浩森在我的通讯录里是有备注的,第一次去浅水湾那天之后我便删了他的号码,现在显示的通话记录自然就是陌生号码。
“打错?”曾煜紧紧的盯着那串号码,狐疑的开口。
我不敢点头,眼睁睁看着他给那个号码回了过去,我怕极了,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手机,他则冷嘲,“打错而已,你紧张什么?”
“邱浩森!”我咬牙说了实话,“是邱浩森打的。”
曾煜微眯着眸子,在电话刚好接通的时候再次挂断,然后像玩他的打火机一样玩着我的手机,“我不是给你时间和他了结了吗?怎么?还没断?”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我违心的回答,但我心里清楚,那次分手根本就不奏效。
“分手了他还给你打电话?骚扰你啊?来,我帮你报警。”他笑的很轻,却透着满满的威胁和警告。
“别!”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最后恳求,“再给我最后一天。”
曾煜手里的动作霍然停止,信手将手机丢在了一边,扣着我的肩膀冷声开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机会是有限的,你一次又一次的浪费是在透支我对你的信任,顾晚,别逼我像邱浩森那样对待你。”
像邱浩森那样无时无刻的监视我吗?!
我咬牙,“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真的是最后一次!”
在回上海之前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还没来得及。即便曾煜不逼我,我也会主动找邱浩森划清界限。
“如果你这一次再让我失望,我不介意亲自出面,帮你结束这段关系!”曾煜反握住我的手腕,加大了力道,捏的我骨骼生疼。
“我知道了。”点头之后,他便松开了我的手,往窗户边走了几步,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夹在指间。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便问他杜恒是他的亲舅舅吗。
他冷哼了一声。
“他结婚了吗?”我又问。
曾煜在身上摸着打火机遍寻不着,回头睨我,“你又想打什么注意?”
我连忙摇头,“他和白芹……”我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曾煜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摸出了一盒火柴盒,嗤的一声火柴盒擦燃的特殊声音,“他孩子都打酱油了,你说他结没结婚?”
“他有孩子?”我有些惊讶,“他不是性……”
意识到话不得体,我连忙咽了下去。
“性什么?”曾煜特擅长捕捉这些敏感信息,几乎是一瞬间脱口而出,“性无能?”
我尴尬的抿着唇,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曾煜饶有意味的笑着,“他跟你们说的?”
“不是,白芹这么跟我说的。”至于白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杜恒每一次都依赖工作,从不亲自上阵,所以才会让白芹这么认为。
“既然他‘性无能’,那他和白芹的关系是怎么维持的?”曾煜颇有意味的询问。
我怎么好意思回答,如果是别人就算了,杜恒可是曾煜的舅舅啊,我根本没办法说出口。
“我和他交情不深,你但说无妨。”曾煜看穿了我的顾虑,如是开口。
可是亲戚关系哪有交情不深的说法,我刚要拒绝,曾煜作势就要去灭烟,“看来是需要我帮你开口。”
“别别,我说。”我在心里默默的鄙视白芹一万遍之后,糯糯的说了两个字,“工具。”
“……”
“有意思。”曾煜笑的更深,停顿了一秒之后,一种复杂的眼神倏然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