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不曾说话的季风摇了摇头道:“唉,我们都是南岳的子民,本王自然不希望看到我们自相残杀,而且皇上也没有下令一定要剿灭你们,你们且退回北境,剩下的事情再说吧。快快下去准备,大军要到了!”
季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北翼军的将领们心中大大感动,连忙应下。
果然,摄政王就是摄政王,就算明知道他们各为其主,还是愿意用如此宽广的胸襟包容他们,着实不易啊!
一众将领们一边对季风躬身道谢一边下去布局,气得北静王呲牙咧嘴。
季双和季五等人看得嘴角直抽,这就叫做被人坑了还要帮人数钱。
王爷真不愧是大小姐的爹爹,这心黑的,真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
南岳大军的将军一路驱兵直上,心中对北翼军的忽然撤退猜测不已。
心中有着忐忑,更加有不安,毕竟北翼军在此盘踞已久,说不定已经在什么地方设下了埋伏,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然而,三王爷却有令,如果接不回他们,定不可后退!
他生怕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让全军覆没,却又不得不迎击而上,这样的感觉快让这将军心脏都跳出来了。
忽然,身边的副将大喝道:“将军不好,北翼军停下来了!”
“什么?”将军大喝一声,急忙抬头看去,此时浩浩荡荡的大军正集结在前方,那黑压压的一片气势惊人!
初步看去,人数之多竟然是他们的两三倍?!
该死,这么多的私兵,他们怎么赢得了?
所以现在,是准备硬碰硬么?
“将军,你快看!那北翼大军缓缓推开了,中间好像有人退出来了。”
有人?
将军立刻希冀的看去,只见北翼军自动向两边退去,一群明显身穿不一样服饰的人从中走了出来,那为首之人,不是季风还能是谁?!
“太好了,是摄政王!”一旁的副将欢呼起来,而一说到摄政王的名字,整个南岳大军就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样,纷纷气势大涨!
“你们看,摄政王的手中还禁锢着一个人!那人好像是北静王?”副将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状况。
那大将心中巨喜,难怪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北翼军忽然间要撤退,原来是摄政王擒下了北静王!
“太好了!众将士听令,在此等候!庞正,你和本将军上去看一看!”大将吩咐道,随后两人挥着马鞭向前走去。
另一边,北翼军也随着季风等人的缓缓后退,一路跟随出了两人,正是北翼军的将军和副将。
直至季风压着北静王退到了对垒两军的正中间,南岳大将才和几人接应而上,一看到受伤昏迷的慕容谦,那大将军立刻脸色一白,唤道:“三王爷!”
季风冷冷道:“现将三王爷保护起来!”
大将立刻道:“是!”
此时,被季风压制的北静王冷笑道:“季风,你以为压制着本王就能够逃过一劫么?本王可是有三十万大军,你赢不了的!”
这番话犹如重锤一样,狠狠敲打在了南岳大将和副将的心中。
三十万大军,这么多?
三王爷又受了伤,这场仗怎么打?
南岳将军扶着慕容谦,整个人焦虑不易,而就在此时,一直昏迷的慕容谦也悠悠转醒了,但是一清醒就看到了一望无垠的北翼大军,饶是他都忍不住身体僵了僵。
很快他就分析除了原因,向来是自己受伤之后,摄政王挟持北静王他们才能安全退至此处。
慕容谦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火辣辣的疼痛,浑身更是软绵无力,别说指导战争了,哪怕是站起来都要非礼。
那个暗器里面,绝对有毒!
季风眯了眯眼担忧的看了慕容谦一眼,又看了看对面气势凌人的大军,冷冷看着北静王道:“三十万大军的确不少,但是本来率领将士征战以来,以少胜多的例子数不胜数。”
这番话就像是定心丸一样安了南岳降临和慕容谦的心,有季风在,就有希望。
“哼!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你们军队人数少,地理环境不熟悉,跋山涉水而来必定体力不支,还要保护一个中了毒的慕容谦,你真认为你可以他逃得掉?”北境王毫不示弱,甚至有点咄咄逼人。
季风浑身气势冷凝的可怕,那刀锋逼近了一分:“那北静王大可一试!”
“你……”北静王气得脸色一边,似乎被季风慑人的气魄死死压住了一般。
一时之间,双方胶着不下,更叫慕容谦和南岳将军担忧不已,北静王说的极对,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个不占,一旦开战,绝对是南岳军处于劣势。
然而季风却不能退,一旦季风退,就代表着朝廷退,这谈判的结果,还是要基于季风的影响力。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而双方大军都在静候结果,晚霞染满了天空,眼看夜幕就要降临,最终,一声无奈的叹息传来,是北静王。
“季风!本王敬重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这样愚忠于朝廷,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季风斩钉截铁道:“季风效忠之心日月可鉴,就不劳烦北静王费心了。”
“你真不会后悔?”
“绝不!”
“好!”北静王狠狠一咬牙,像是下定决心般道,“既然你决议如此,本王也不多说什么,本王失策被你所擒,今日你放过本王,本王就带着大兵撤回北境,如何?”
南岳将领闻言心中巨喜,激动得身躯都颤栗不止。
他就知道,以摄政王在南岳的威望,就算是北静王都要退避三分!这就是季风啊,他们南岳的骄傲!
而慕容谦也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有季风在,北静王一时三刻也不敢轻举妄动,今日这放虎归山虽然后患无穷,然而比起南岳发生内乱让别国有机可乘,这已是上上之策了。
北静王退回去,让南岳有时间可以好好部署。
“这佩城可是本王爱女的封邑!”季风心中满意,面上眉头一皱得寸进尺要求。
北静王吐血,却不得不咬牙道:“哼,本王保证,绝不损害佩城之利益,至于本王和皇上之间的事情,就不用摄政王你操心了。”
北静王的言下之意,他和南岳帝之间是战是和,还要看南岳帝的意思。
的确,在场的都是南岳子民,自然不希望南岳内乱,然而这已经超过了他们管辖的范畴,必须要南岳帝决定。
“好!一言为定!”季风点头,随后对南岳大将等人道,“快,带着王爷后退!”
“是!”
那大将将慕容谦保护起来,随后又看了看身穿红裳的季舒容,知晓这定然就是摄政王的爱女季舒容,建议道:“庞正,将你的马让给大小姐。”
季舒容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对季风道:“爹爹,你多加小心。”
随后连看都没看慕容谦一眼,带着凤箫、季双和季五以及云卫们向着南岳军的方向走去。
南岳将军不敢耽搁,急忙跟了上去。北翼军的大将也识趣的向后退去,转眼间双方大军对峙的忠心就只剩下季风和北静王两人。
季风放开了手中长剑,笑道:“北静王失礼了。”
北静王冷冷哼了一声,伸手抚了抚长袍,咬牙:“哼,季风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以为这是安全么?这只是暂时的,慕容冲那个心胸狭窄的人,终有一天会容不下你!”
季风又何尝不止,他点头道:“谢王爷的关心了。”
北静王怒气值差点爆表,直接骂骂咧咧道:“谁他妈想要关心你,只是被你们如此坑了一把,着实不悦。”
一说起自己女儿的计谋,季风就骄傲的眉头一扬,笑道:“呵呵,王爷还是想想如何和南岳帝谈判吧。”
“谢摄政王提点了。”北静王咬牙切齿道。
季风满意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眼底划过一道流光,缓缓道:“见王爷帮了本王这么大一个忙,本王也告诉你一件事情,本王的眼线传来消息,此次将王爷屯兵一事告知南岳帝的人,是西楚。”
北静王隐隐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听季风一说,心中愈加愤怒。
果然是西楚,特意寻来天花瘟疫,就是为了对付他的北翼军,见瘟疫不奏效,就想着让他和南岳帝鹬蚌相争,而自己在后面渔翁得利么?哼,蝇营狗苟之辈!
“谢摄政王!”北静王从鼻子里面不情不愿哼出一声。
双方又对视了片刻,不约而同转身,向着自己的大军方向走去。
远远看到两王最终和平退场,双方将领兵士们都纷纷松了一口气,每一个人对季风的感激、尊敬之情均在节节攀升。
南岳军是庆幸有摄政王在,先是深入敌营勇擒北静王,又以气势夺人生生逼退了北翼大军,保全了他们和三王爷,真不愧是他南岳国的守护神!
而北翼军是感激摄政王慈悲为怀,并没有趁着他们虚弱无力之时对他们赶尽杀绝,这样的宽容之心,真不愧是爱民如子的摄政王!
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在,真真是南岳之福啊!
就这样,一触即发的战役在双方大军对摄政王季风无与伦比的感激中落幕,危机暂时解除,南岳军退回驻地,北翼军退回北境。
剩下的,就是北静王和南岳帝之间的权衡博弈了。
慕容谦中毒颇深,并未随着南岳军一同返回,不得不留在佩城中疗伤。
双方大军在佩城远处交战的事情早就传入了佩城居民的耳中,他们生怕战火一旦燃起祸害佩城,没想转眼间这场恐怖的内乱之战停止了。
佩城中的官吏和居民皆是好奇,却没有一人知道各种原因。
在看到一队兵马向佩城行来的时候,在佩城刺史空缺的情况下,长史带领城中的官吏与卓玛一同在城门口等待一队兵马靠近。
他们心中很是不安,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而佩城的命运又是如何。
直到兵马行至城门之下,季五才运气高喊道:“南岳三王爷,摄政王以及佩城城主到!还不速速开门相应!”
躲在城墙上方的长史闻言立刻身躯一颤,急忙命令道:“快!快开门去!”
“是!”那兵士一听是摄政王也差点没把魂吓掉,急急忙忙打开了大门。
此时佩城两侧的街道上早就围满了观看的群众,只见为首的男子一袭黑衣,气势慑人,跨骑赤龙宝驹,姿态提拔若松,只一眼就知晓不凡!
季风迎着众人目光,将自己的四爪金龙令牌亮出,佩城长史立刻吓得在地,高声下跪喊了起来。
“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
长史一跪,一种官吏也紧跟着下跪,城民们更加如此,整个佩城都充斥着激动的大喊。
“摄政王千岁!”
“摄政王千岁!”
……
他们总算知道为何一放大军忽然撤退了,原来是摄政王来了啊!
季风伸手一挥,不耐道:“三王爷受伤了,你们且将王爷安置好。”
“是,王爷!”
立刻有人过来想要将重伤的慕容谦引向了刺史府,却被慕容谦拒绝了,他皱眉道:“无妨,王爷不是还有圣旨要宣读么?”
说完,慕容谦还面容复杂的看了季舒容一眼。
见慕容谦不愿意,季风也没多说,而是转头看向季舒容,她立刻会意,命季五将南岳帝给她的上任圣旨拿出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之女季舒容医术超然,一举拔除朕之顽疾,朕甚是欣慰,特将封邑佩城,以示隆恩浩荡!钦此!”
众人闻言无不愣在了原地,皇上竟然将佩城赐给了摄政王之女作为封邑?
苍天大地,这可是佩城啊!
如此重要的城镇竟然封邑了出去,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怎么?不见过你们城主?”季风见所有人都是呆愣愣的跪在原地,并没有表示,顿时心生不悦。
这可是他宝贝的城镇,如果这些官员不知好歹,他不介意把他们全部换掉。
长史第一个回过神来,坐在马车上一袭红衣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以后自己就跟这个女子汇报了啊,他们就不直接归朝廷管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来不及多想,那长史率先叩首道:“佩城长史郑周见过季城主!”
“见过季城主!”
……
又是一番叩拜之音,只是听那声音就知道,这些佩城城民心底对她的敷衍和不屑,像是很不满季舒容这个从天而降的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