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一見云輕也是微微一愣,就这么短暂的一楞,胳膊上就吃了一剑,被对手在上面划了一条長長的刀口。
云輕一見不由微微一皱眉,五指在腰间的凤吟焦尾上一划,一连串的音刃飞快的朝那十几个男子射去。
坐在马车頂上的飞林見此,不由眼中闪过一絲光芒,要知道云輕生性淡泊,不理外界的事,今番居然出手救人,这可算难得了,当下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熱闹起來。
只听砰砰之声大作,不过一个照面之间,那十几个男子砰的一声被云輕給远远的击飞了出去,众人頓时大骇,只一招就逼退他们,如此实力,当下一个对視,二话没说,來不及追杀被他们圍困的男子,屁滾尿流的看也没看云輕等人,狂飙的就逃得远远,那速度比來时候快的多了,审时度势极快。
“哼。”那被追杀的男子見此,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剑,对着居然二话不说就逃跑的众人,忿忿的怒哼一声。
云輕見此緩步走上前去,看着眼前身形高大,但是还是男孩的男子,緩緩伸手拉过男孩受伤的手臂,一边輕輕的包扎,一边溫然道:“怎么每次見你,你都如此?”
上次在秦国边境見到他,也是一身的伤,今日見此又是如此狼狽。
男孩冷哼一声,任由云輕給他包扎,嘴里却倨傲的道:“誰要你多管闲事。”
云輕見此輕輕捏了捏男孩的伤处,男孩頓时疼的扯牙咧嘴,冒火的瞪着云輕。
“要知道感思。”清清淡淡的声音傳來,云輕微微搖头的看了眼冒火的男孩。
“偏不。”男孩忿忿的瞪了云輕一眼。
云輕闻言无语的看了男孩一眼,眉眼中有責备,却包含着亲切。
“怪事。”站在不远处的小左看着云輕的模样,伸手摸着下巴,眨眼满脸稀奇的看着云輕。
“贊同。”小右酷酷的脸上也高高挑起了眉头。
‘我说,小师妹,这是誰啊?“小左扬声对着云輕就是一嗓子。
云輕听小左询问,不由一边給男孩包扎,一边抬头看了眼男孩,眼中露出询问之色。
“上宫勁。”男孩見此深深的看了云輕一眼,冷冷的扔下一句。
“不是吧,小师妹,你不认识?搞什么。”小左見云輕和那上官勁的神色,惊讶的睜大了眼,要说別人一腔热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还有可能,云輕可从來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云輕那态度,是不是他看花眼了,亲切,那是亲切和溫和,有没有搞錯,云輕出了那件事情后,整个人都淡漠的,淡得几乎什么想法和情緒起伏都没有,今日居然待一个她都不认识的人如此亲切和溫和,奇怪,奇怪啊!
坐马车上的飞林,小右,连暮霭都一脸稀奇的看着云輕,虽然他们兩个藏得深,一个不动声色,实在是不及小左如此惊讶外露。
“关你什么事。”上官勁見小左滿脸惊讶的看着他,不由脸色一沉。
“小左不理会上官勁的惡言,上上下下打量云輕和上官勁几眼,眨着眼看着云輕道:”小师妹,你不要那个……秦……那个……“
“闭嘴。”小右闻言直接端他一脚,这小左嘴里的絕对不会有好话,他可是了解他的很。
那正瞪着小左的上官勁一眼扫到马里面的白虎王,冒火的眼陡然一眯,轉头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身溫和為他包扎伤口的云輕。
“你的名字?”微微审視的看着云輕,上官勁突然开口问道。
“云輕。”云輕低头為他包扎着手臂上,肩膀上的小伤口,一絲犹豫也没有的报出名字來。
上官勁闻言眉眼一深,深深的打量了一派溫軟的云輕半响,突然眉眼一挑,大刺刺的道“这还差不多。”
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靠在她身上离开葯店,他就知道这穿着男裝的男子,其实是女子,只是没有想到几过月后再見,对方居然变成了那名扬天下,現在七国都在暗中寻找的奇女子,这一白虎可是曝露了她的身份,不过还好没騙他。
云輕听之不由湝的一笑,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就覺得这孩子看着亲切,从心底喜欢,自然不会去騙他。
“我跟我的人走散了,你跟我去找。”相当囂張的话语,上官勁很有把握的看着云輕的眼,就是很肯定云輕会陪他去。
“走散了,你确定不是起了內覓,韓国三皇子殿下。”一直在一旁没出声的暮霭,突然看着上官勁慢条斯理的道。
上宫勁闻言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暮霭道:“你是誰?”这一问无形就是承认了他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他本就无心隠藏。
“一介商人而己,賤名不足挂齿,暮霭淡淡的道。
“商人?”上官勁眉眼一轉,突然一亮,看着暮霭滿脸精光的道:“天下第一商人,暮霭?”
“虛名而巳。”暮霭一脸的淡然,居然就那么承认了。
“只要給的起价,什么生意都能做,暮宇号的暮大老板,若这是虛名,那这三皇子的名号不是更虛名了吗?”上官勁眉眼中藏着一絲銳利。
能以商人之名一眼看出他的身份,这个商人那可能是普通的商人,果然一猜就中。
暮字号,財力遍及七国,什么生意都做,只要給得起价錢,就算是皇家的消息也能拿得到手,天下无數商旅中的第一人,势力絕对不能小覷。
“说得好,天下什么不是虛的。”坐在车頂上盘膝看好戏的飞林,此时啪啪的拍了兩下手,贊道。
上官勁側眼看了飞林一眼,摸不清飞林的底細,只那么冷冷的看着。
“你有困难?”包扎好伤口后,云輕抬头看着上官勁,淡淡的问道。
上官勁見云輕询问,轉头看着云輕淡然的双眼,突然出声道:“你為什么來这里?”
“那你又為什么來这里,三皇子殿下?”上官勁的话音才一落,暮霭突然插话進來看着上官勁。
上官勁没有理会暮霭,只瞪着眼看着云輕。
云輕一边為上官勁整理狼狽的衣裝,一边微微微抬头看了眼正西的方向,那里是秦国的方向,没有一絲语言,但是这一眼巳经说明了太多的问題。
上官勁見此冷哼一声,凶巴巴的道:“我说过我欠你一次,要不要帮我,跟不跟來,隨便你。”说罢,扭头就走,那态度跟一个使性子的小孩一个模样,又囂張、又別扭、还帶着点賭气。
“跟上去,有问題。”飞林一个飞身落到云輕的身边,低声道。
“对,齐楚來赵,这个时候韓国三皇子也來赵国,韓三皇子可是韓国內定的太子人选,絕对不会无緣无故來目前混亂的赵国,來这不寻常,跟上去。”暮霭也一瞬间走到云輕身边,沉声道。
云輕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上官勁,这孩子连真实姓名都不隠瞞她,明知道只要稍微对各国皇室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的身份,却还是如此坦障喔妫梢娦某。还苷饫锩嬗忻挥形暑},她定然是要帮他的,当下众人齐齐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上官勁与他的人怎么走散的,上官勁没说,云輕也就没问,只是跟着上官勁行走。
苍茫草原,出了庐州,就是一大片草原,云輕見此,干脆不再給白虎王和小穿山甲坐马车,放了牠们出來,这偌大的草原上不怕有人看見白虎王等。
一直冷傲的上官勁一見云輕把自己的马匹让給他,骑在白虎王身上,那双眼瞬间闪亮闪亮的,盯着云輕坐下的白虎王就是不肯走。
云輕見此不由淡淡的一笑,居然伸手拉过上宫勁,一起骑在白虎王的身上,一前一后,犹如当日骑马离开那葯鋪一般无二。
上官勁一脹酷酷的小脸頓时精光亂顫,面上綳的很不乐意,可那眸子深处的兴奋却整个的出卖了他,简直像个叛逆期的小男孩模样,明明想的要死,偏偏要裝作很不在乎。
草原上的苍涼秋风吹來,兩張小脸几乎重叠在一起,那精致的眉眼,一尖銳冷酷,一淡然清雅,在秋风中纵虎奔驰,好生风姿。
小左見此不由好生不滿,他和上官勁年紀差不多嘛,大家都十二三岁,為什么他这个小师妹对那个上官勁那么好,难道就因為当初占便宜要当师兄,失敗啊,他也很想骑白虎王的说。
飞林見此似笑非笑的看了云輕和上官勁一眼,輕声道:“長得还真像。”
“我也覺得。”暮霭看了前去的兩人一白虎,应了一声。
兩人当下对視了一眼,交換过一个彼此才明白的意思,纵马跟上上官勁和云輕身后,朝茫茫大草原走去。
这厢云輕因為担心独孤絕進入了大草原,而独孤絕这厢,此时却高坐金銮,一派威严。
秦王宫正殿里,独孤絕一身墨色鑲金蠎袍端坐于正殿之上,珍珠王冠斜斜垂在額前,没有了鉄色面具,那妖艳的俊艳綻放开來,就算巳经見慣了兩个來月,王宫正殿里的群臣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的大秦曽经的翼王,曽经的杀伐之王,太妖艳了。
不过那滿身的凌厉之气,那不怒而威的震慑,那渾身犹如鋒利的剑藏于剑鞘里,隨时都可出鞘致命一击的气势,这不是他们的王是誰,这不是征服天下,让六国闻风喪胆的大秦翼王是誰,而現在这股銳利的气势,更加的沉淀了下來,越发的沉、越发的稳,越发的独霸天下。
“如此舉动,必然是齐楚趙三国巳然联合,陛下,我们大秦应该谨慎对待。”左相參着手中的折子道。
独孤絕看了眼递上來的折子,冷冷道:“左相,你知道的太晚了。”
左相闻言立时恭跪与前,惶恐道:“微臣无能。”
独孤絕冷眸一扫,沉声道:“我大秦以并吞天下為宗旨,若是连第一手消息都不知道,何谈并吞,你们給寡人记住,若是对我大秦无用,寡人不会如上代秦王宅心仁厚,无用之人,寡人絕不会留。”
“是,臣等明白。”众朝臣立刻躬身齐齐应道。
独孤絕闻言緩緩的嗯了一声,沉沉的点了点头。
“有事早奏,无事散朝。”立于独孤絕身前的楚云,扫了一眼朝中的仌臣,滿脸严肅的道。
以左相為首的文臣,此时对視了一眼,掌管礼部的上大夫,昂首抬步上前,躬身跪于朝堂之上,高声道:“臣有一事。”
“讲。”独孤絕袖袍一揮,沉声命道。
“今我王登基以兩月,后宫虛悬,乃我大秦几百年未見,帝王主外,帝后主內,乃是規矩,请陛下册立妃嫔,以充后宫。”
独孤絕一听頓时眉头一皱,面色瞬间沉了下來,无形的壓力立刻笼罩了整个正殿,高高的台阶下,一众文臣不由齐齐低下了头來。
“陛下,礼部上大夫说的对,陛下是该充实后宫了。”吏部上大夫出列,低头敬声道。
“臣等附议。”一众文臣立时齐齐上前,恭恭敬敬站于大殿之中。
另一边一众武將以墨銀、墨离、墨之,三人為首,此时三人对視一眼,齐齐低头,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保持着雕像的造型,那跟隨着身下的一众武將们,見他们的將軍都不说话,頓时也都齐齐不做声,哑然着,与一众文臣完全相反。
“这是寡人自己的事。”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的正中,独孤絕微微眯了眯眼。
“陛下的事就是国家大事,陛下,祖宗有規矩……”
是啊,立后納妃乃是从古至今的規矩……“
“陛下,该納妃了……”
总总言论,瞬间沖充斥在大殿中,立后,納妃,等等字眼,飘荡在空气中,包圍着高座上的独孤絕。
独孤絕耳里听着一众文臣的規劝,眉眼越來越沉,越來越沉,一股肅杀之气,整个的笼罩在大殿中,殿上的群臣,无不微微一寒,不过却不怕死的谏言上奏。
站在独孤絕身边的楚云見此,不由暗自微微的搖了搖头,扬了扬眉头。
“規矩,什么是規矩,寡人的话就是規矩。”一声大喝骤然炸响在正殿之中,把一众規劝上奏之声齐齐堵死在一众文臣的嘴里。
“寡人说立就立,寡人说不就不,寡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來做決定,嗯。”重重的一个低音,大殿中的气溫瞬间低了几度。
独孤絕的脾性,大殿中的人誰人不知道,那可是冷酷肅杀出了名的。
“你们給寡人听着,你们站在这里,是為了跟寡人一起打天下,一起統一六国,一起名流千古,寡人仰仗们的头腦,仰仗你们來帮寡人出谋獻策,治理国家,而不是仰仗你们过问寡人的后宫,誰要是本未倒置,不知道站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寡人就帮他想起。”
冷冽的话飘荡在正殿上,一众文臣刹那什么话都不敢说,低头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独孤絕的暴喝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反驳。
“那……那,陛下,燕国…魏国等国的公主,我们难道送回去,这个时候齐楚赵显然是联合了起來对付我们大秦,我们如能得燕,魏等的支持,也不怕……”
“一个女人能改变什么?我大秦立国之本,难道要靠娶这些女人才能继续下去?和亲,我大秦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是你们认為寡人要靠拉拢这些女人,才能安坐于上?”
砰的一掌拍上玉石鑲金王位,独孤絕怒了。
“臣等不敢。”一众文臣刹那被吓得齐齐跪伏于地,齐齐顫声道。
一瞬间,大殿中一片死寂,肅杀之气狂飙。
“陛下,礼部上大夫,左相等也是為陛下着想,虽然是管得过了点,但是用意还是好的。”溫润的声音响起,楚云躬身朝暴怒的独孤絕道。
独孤絕眉眼含威,冷冷的扫了一眼底下瑟瑟发抖的群臣,滿今威严的道:“以后為寡人着想就着想在朝政上,只要是為我大秦好,寡人絕不怪責,但是誰再提寡人后宫之事,就別怪寡人无情,退朝。”墨色的寬袖一揮,独孤絕唰的立起,轉身大步而去。
楚云見此连忙快步跟上,正殿中一众文臣額角冒汗,站在原也不敢动弹。
墨銀見此搖搖头道:“各位大人下去做事吧,若是為大秦着想,秦王纵然发怒,却也不会怪責,只是以后最好明白,我们現在的秦王,可不是个能拿規矩就能壓制的人。”说罢轉身与墨离、墨之朝后殿走去。
大殿中的众文臣不由長長于了一口气,面面相覷一眼,揮去額角上的汗,各自搖其头的退下,以后这后宫之事,他们絕不敢过问了。
進入后殿,朝內宫走去,独孤絕一边走一边头也没回的沉声道:“人找到了没有?”
跟上來的墨銀、墨离、墨之对視一眼,齐齐看向一旁的楚云,同时搖头。
楚云見此揉了揉眉头,尽量把语速放的平緩道:“陛下,还有消息。”
“飯桶。”独孤絕唰的一声轉过头來,怒目瞪着墨之、墨銀、墨离三人。
墨离見此低着头道:“当时太混亂,我们没有注意云姑娘的行踪,現下,实在是有点不好找啊,齐楚那边都没有消息傳过來,应该不在齐国和楚国,这个……”
这天下这么大,云輕要存心不让人找到,这就不好办,秦国虽然有无數的奸細隠于六国,但是那都在皇室里,誰在民间安排奸細,这没在齐楚等国的皇室,又没听見有什么民间消息,如何找啊?
独孤絕闻言面色鉄青,一拳狠狠的击上身旁的假山,假山頓时被直直击飞半边,轰然一声倒下,碎成几块。
墨銀、墨离、墨之見上暗自对視一眼,齐齐低头。
楚云見此咳嗽一声看着独孤絕道:“陛下,这事墨潜既然在做,絕对不会有始无終,我们那时候没注意,他不可能没注意,不如去天牢问问他,也许……”
“墨潜、墨潜。”独孤絕咬牙切齿的念了兩声,轉身就走,楚云,墨离、墨銀、墨之等見此,立刻对視一眼,快步跟上。
秋风蕭瑟,秦靠近西部,那深秋的气氛到还不怎么濃重,不比相对靠近此面的趙国草原來的秋寒峭壁。
苍茫草原,此时滿原的秋黃,本來碧綠的草地,現下巳经凋零,不見生机,反生蕭索之气,放眼荒涼。
“过了前面的土衣坡,就到了与長城外接壤的呼嘯草原了。”暮霭纵马走在荒涼的苍茫草原上,指点着前面的去处。
巳经在这苍茫草原上走了七八天了,如此直接草原,不走腹地城鎮,直綫至靠近長城的地界,虽然不知道上官勁与他失散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才能会合,但是却也没有影响他们本來預定的路程。
“嗚嗚……”暮霭的话音才落,一阵号角声突然响起,几乎就在耳边众頓时大骇,齐齐勒马停住,什么意思,如此激昂的号角声,是進攻的号角,誰在这里开战?
几人对視一眼,小心翼翼翻越前方起伏的高坡,高高在上的看去。
只見高坡下方黑壓壓的鉄色盔甲泛着阴森的光芒,正闪烁在这片草原上,无數的人,一眼看去几乎看不到边际,正嗚嗚的号角声中,激烈的厮杀着,疯狂的混战着,一地鮮血,一地杀戮。
“楚国的粮草队伍。”飞林高坐马上看着下方身着鉄黑色盔甲的队伍,微微惊讶的道。
但見被圍困在中间的楚国軍队,队伍里面有很多马車,牛羊,托运着大量的粮草,这是楚軍的補給,整支队伍怕没有上万之众,这该是补給楚国十万大軍的粮草后备队伍。
“这是誰,居然断楚軍的粮草,如此手段?”暮霭看清楚后万分的惊讶,要知道是在趙国的腹部,在里面纵横的除了齐楚是趙国的军队,都是自家人,怎么会突然出現这样厉害的对手。
而看阵势对方显然是有备而來,**强大而犀利,手段极狠辣。
要知道行军打仗,粮草先行,这一个万人粮草队,押运的可是十万人的粮食,要是把补給楚军的一万粮草全部折断下來,不用上阵杀敵,就可以叫他们全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