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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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内,闻听王烈的疑问,刘琨一愣:“是啊,自己杀了拓跋郁律又能得到什么?拓跋猗卢会因为这个给自己更大的帮助么?自己能保存住并州这一番基业么?”
王烈一撇嘴:“老师答应他的时候,可有其他人在场?”
刘琨苦涩一笑:“有,高乔、令狐盛、徐润当时在侧。$$”
王烈笑了:“这就好办了,高乔已昏厥,他再说什么都是失心疯话,不会有人信他;令狐盛对老师您忠心耿耿,只要是对您有利的事情他肯定不会乱讲;至于徐润大人,他更不会出卖您吧?”
刘琨嘴中有些发干:“如此不信之事,天知地知……”
王烈叹息一声:“老师,天地若有眼,可曾挽救我那惨被胡虏涂炭的大晋百姓?”
刘琨闻言,半响无语。
王烈趁热打铁:“老师,拓跋郁律如今就侯在府外,如果您想杀他,他绝对不会反抗,但请您听他一言,如何?”
刘琨点点头,命令手下将早就等候在自己府邸外的拓跋郁律唤了进来。
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个西域商人穆萨和。
“这位不是白日送我粮草的先生么,快请坐。泡-书_吧()”刘琨一见穆萨和,想起了他是谁,却也一拱手。
穆萨和忙跪倒行礼,站到一旁。
拓跋郁律一见刘琨却是拜倒,行了个子侄之礼:“小侄拓跋郁律见过刘叔父。”
拓跋猗卢是他伯父,而拓跋猗卢又与刘琨是平等的盟友,所以他称刘琨为叔父,虽然有套近乎的嫌疑,但也说得过去。
刘琨道:“拓跋郁律,你先不忙称我为叔父,我却问你,我可以不杀你,但你伯父知道后必然怨我无信,我岂不是失去一个助力?”
拓跋郁律却是早就胸有成竹:“大人,我能给您的比他更多!”
刘琨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王烈:“你这位拓跋族的兄弟比你的口气还要大。”
王烈尴尬苦笑,该教的他事先都教给给拓跋郁律了。具体怎么说服刘琨,就要看拓跋郁律自己的发挥。
拓跋郁律见刘琨言语中多有不信,却朗声道:“大人,我伯父年事已高,且我两个堂哥拓跋六修和拓跋比延为争汗位内斗不断,现在他操劳家事,根本无力帮你,而我要成为可汗,一定会发尽族内精兵,帮助大人您征战。至于我伯父让您杀我,只是卖我堂哥,鲜卑南部汗拓跋普根面子,想我那堂哥野心磅礴,一直想当草原上最大的汗,所以才压我在襄国城为质子,我伯父岂能不知道其中缘由,只是因为没有实力完全消灭他才装聋作哑,更要你杀我,以安其心?所以,你若放我回去,我若能取代我堂哥重为索头部可汗,我伯父只会高兴,又怎么可能怨你?”
刘琨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你伯父和拓跋普根有野心,难道你就没有么,我放你回去,如纵虎归山,你将来若危害我怎么办?”
拓跋郁律苦笑一声,看了王烈一眼,王烈却是点了点头。
拓跋郁律咬咬牙,毅然道:“大人,我听王首领说过: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今日若在此说未来一定不会危及大人利益,那是在诓骗大人;但我能保证回去后,若成功取得汗位,将即刻与大人结盟,王首领可以为这个中间人,而且我还会提供给大人两万精锐骑兵,永归大人指挥。”
刘琨闻言,微微动容,点点头:“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算你老实,你若刚才立刻起誓说永不负我,那么你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说完一挥手,只见房屋四周一阵响动,透过院外的灯光照出的影子细细看去,竟然是暗藏了不下百人的刀斧手。
拓跋郁律后背一阵发凉,就连王烈也是暗暗咂舌。
慷慨豁达如刘琨,也留有自己的后手,看来自己还是太轻视这天下英雄了。
拓跋郁律的事情算是暂时被刘琨认同,刘琨又问那老实站在一边的穆萨和:“先生一起跟进来,却要做什么?”
穆萨和实在不是一个善言的人,官话说的又实在不好,加之如此近距离见大晋高官,多少有些紧张,因此吭哧半天也没讲明白自己的来意。
王烈索性替他把来大晋的前因后果,以及为什么要拜见刘琨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之前刘琨其实已经从王烈口中和自己派出的探子那里知道了一二,但此刻听来却依然有些啼笑皆非:“阿烈,你这个人情答应的可太草率了,我现在手上的兵马不过两万,还基本上都是步军,如何万里迢迢帮助他去对抗鄯善?更何况现在朝廷自顾不暇,就算我修书一封,引他去洛阳拜见尊上,谁又肯出兵帮他?”
王烈笑眯眯的一指拓跋郁律:“他可相帮?”
刘琨有了兴趣:“哦,你是怎么个计划,说来听听。”
“这需要老师你先派一支人马,跟随我们一起去盛乐,帮拓跋郁律恢复祖业,而且请老师手书一封,以您西晋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领匈奴中郎将这个身份,承认拓跋郁律的鲜卑南部可汗之位,并将上报京都,相信以老师在京都的分量,当可求下这册封。只要有了您的手书,再有精兵护佑,拓跋郁律此行就能顺利登上汗位,那么拓跋部、至少是整个鲜卑南部的三万多骑兵都将归他调遣,到时候,他不但可以先给老师您一万精骑,更可出兵奔袭,去救车师。这就叫借鸡生蛋,却不用老师您付出多少。”
“恩,不错,现在石勒正和王彭祖作战,刘聪又忙于征兵,我这边到时可以抽出数千人马帮他,只是兵马太少能取胜拓跋普根的骑兵么?”
“拓跋普根不足畏惧,他的部下很多都是我父亲的老臣,只要安排得当,直奔他的汗帐,将他擒下,再有大人你的手书,众人当可归降。”
拓跋郁律忙道。
刘琨点点头,又问:“可是此战由谁统军为好?”
“老师,愚以为令狐盛将军勇武过人,忠义刚猛,可为统兵之将。”
刘琨立刻摇头:“令狐盛乃我手下大将,如今高乔新去,我正准备命其为太原郡太守,岂可轻动。”
“那另有一人。”
“何人?”
“令狐盛之子令狐泥,为人勇武、比其父更善谋略。”
“恩,那小子是比他父亲讨人喜欢,处事也得体,只是他年刚及冠,又不过是幢主之衔,没有什么战功,如何统军?”
“可比武夺帅,以立其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