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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谋取石勒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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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谋取石勒在眼前

  关于网友提问的晋代官员称呼,一般是公,比如我写的越石公、幼舆公,大人是公卿以上才有所称呼,但大多是用作称自家长辈,本书用大人称呼官员,也是为了方便,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字流传下来,而用姓氏+公来称呼,xiǎo飞个人又觉得不太对,索xìng就用大人代称了,总之这个肯定不对,但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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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翯正陷入绝望时,恍惚中却看见一个身影刺破了眼前的黑暗,破bō而来,那身影动作极快,就如水中的游鱼一般,几下就划水来到她的身边。

  程翯下意识的身手去抓,那身影一躲,直接来到她的身后,把胳膊环在了她的腋下,拖拽着她,很快就把程翯带出了水面。

  一出水面,世界重新变得明亮起来。但此刻,程翯已经陷入了半昏mí状态。

  恍惚中,只感觉到一片湿漉漉的头发飘散在眼前,一张xiǎo巧jīng致的侧脸,也出现在她的视线内。

  谢甄兮没有扭头,却仿佛感觉到了程翯的半昏半醒,心下知道这时候程翯若luàn动、luàn抓,很容易让她们两个都陷在这水里,却立刻喝道:“不要luàn动,我带你上岸。”

  谢甄兮水xìng其实极好,在江左长住,家旁的东山一侧就是钱塘江。

  钱塘江水浩dàng,总有一些当地的孩子在江边戏水。

  而谢甄兮从xiǎo就是男孩子的xìng格,没少背着家里人,和青儿他们去江边戏水,却是自幼练出一身làng里穿梭的本领。

  因此,她刚才一见程翯落水,却是快马来到湖畔,直接跃入水中,总算救起了程翯。

  但仲秋的湖水冰冷刺骨,谢甄兮就算是水中鱼儿,在没有预备之下猛然入水也有些浑身chōu搐的感觉。

  因此她一点都不敢耽搁,拼命拽着程翯向岸边游来。

  程翯落水的地方距离岸边不过十几步,但这十几步对谢甄兮和程翯来说,却显得那样漫长。

  这边王烈等人已经急速奔来,冉瞻抢先一步跃入水中,王烈虽步会水,却也毫不犹豫,下马也跟着如水,幸好岸边水浅,却是一步步向谢甄兮等人扑去。

  几人齐心协力,在岸边众人的协助下,总算将谢甄兮和程翯一起拉上岸来。

  谢甄兮半搂着已经陷入了半昏mí状态的程翯,不断拍打她的脸蛋:“醒醒,醒醒,你若去了,王xiǎo郎君会怪死我的,醒醒啊,阿璎姐姐。”

  正焦急间,却听得王烈语音颤抖道:“我不会怪你的,阿璎也不会有事情,xiǎo娘子你别着急,先把阿璎给我……”

  说完,从谢甄兮手中接过程翯,却是按照后世急救的办法,把程翯放在草地上,连续按压xiōng部,然后开始人工呼吸。

  王烈看着程翯苍白的xiǎo脸,紧闭的双眸,却是焦急万分,此刻却再无往日的冷静,不断发出沉闷的嘶吼声:“阿璎,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阿璎,醒过来,你若不醒我就与你一起去找阎王算账!”

  一边说着,眼眶中却涌出了大颗的泪水,这一刻王烈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无能为力、撕心裂肺。

  众人看着这一切,尽皆动容,谢甄兮更是面带愧疚,发出了呜咽之音。

  但王烈始终没有停止,不断的按压、呼吸,他不相信程翯这样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之中。

  此刻,程翯整个人都仿佛飘dàng在半空中一般,身下明明是柔软的牧草,但身子却有一种在云端的感觉。

  仿佛中,她由回到了青山村,在那个只有几百户人家的村庄里,入目处都是苍翠的青山,而在这青山之间,xiǎoxiǎo的她,正紧跟在王烈身后奔跑。

  “阿烈哥哥,等等我……”

  程翯看着前方那个在山林中矫健如猎豹一般的身影,腾挪纵横,仿佛这眼前的一切都阻碍不了他的前行。

  可是自己……却离他越来越远……

  王烈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呼喊一般,始终不曾回头,程翯却是在后边紧紧追随。

  “阿烈哥哥……等等我啊……”

  蓦然,程翯脚下一空,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

  终于,程翯的口中吐出一口浑水,片刻却不断咳嗽起来,缓缓睁开双眼道:“这是哪里?我已经死了么,阿烈哥哥,你怎么也在,你快走,这里是冥府啊,你不要来……可是,我好想你……”

  说完,泪水从眼中流出。

  王烈一看程翯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自己,却是心下又难过又愧疚,抱着程翯道:“阿璎,你没有死,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切,也都是感慨不已,都为两人间那真挚的情感喟叹不已。

  “若有个xiǎo娘子能这般待我,我就算死,也无憾了……”很多人瞬间产生这样的想法,对程翯却更加尊敬起来。

  谢甄兮看着两人如此深情,却是慢慢停止了chōu泣,神情也越来越黯然,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永远无法达到程翯在王烈心中的地位,那地位是生死都不会舍弃的依恋呢。

  两个人根本就不用多说什么,就会心意相通……

  谢甄兮只觉得心里似乎被什么搅动着,有些痛,更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羡慕。

  她犹豫片刻,起身就要独自离开,这时候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浑身湿漉,瑟瑟发抖xiǎo娘,再无刚刚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谢甄兮刚走出几步,却忽然觉得一件长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谢甄兮抬头看去,却是自己的父亲谢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马场。

  此刻,正一脸担忧的在身后看着自己。

  谢甄兮转身一把抱住父亲,连日来压抑的委屈全部爆发出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谢鲲却道:“兮儿,你既然真心喜欢他,就去争取,这次爹爹不会再拦你;但是你不能这么就放弃啊,我谢家的nv儿怎可以输给别人呢?”

  说完,满脸鼓励的看着谢甄兮。

  谢甄兮点点头,她却到底是一个倔强、坚定的xìng格,却是在谢鲲鼓励的目光中,走到王烈和程翯身边,柔声道:“阿烈哥哥,今日是我不好,和阿璎姐姐比试,让她落水,这次却是我输了……”

  王烈忙起身拉着谢甄兮的手道:“xiǎo娘子你没有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而且你还救了阿璎,也等于救了我王烈一般。”

  程翯此刻也从两人的对话中明白了什么,却是仰头感jī道:“甄兮,是你救了我吧?我刚刚最后看到你跳进水里了,谢谢你……其实,这件事情是我挑起的,不能怨你,甄兮xiǎo娘子,我看出你是真心喜欢阿烈哥哥,你救了我,我认输……”

  谢甄兮连忙说:“救人是一回事情,比试却是另一回事情,今日的比试我输给了你,我就要认输。而且大家都看见了,我不能抵赖。”

  两个人开始互相谦让,却一改刚才的剑拔弩张。

  王烈一看,忙道:“你们就不必争了,这次阿璎的确先冲过终点,但甄兮你却救她在后,所以你们今日没有胜负之分;今后,你们要好好相处,不分彼此,那样我就安心了……”

  说完,却是一手搂着程翯,一手抓着谢甄兮的xiǎo手,满脸幸福的嘿嘿傻笑起来。

  程翯和谢甄兮闻言,看着王烈这般模样,心下都羞恼不已,暗道便宜了这个傻乎乎的坏家伙。

  却是齐齐白了他一眼,然后甩开了王烈,互相搀扶着翻身上马,也不理这个xiǎo子在那里发梦。

  见王烈处理好家事,众人却都围了上来,连声恭喜王烈抱得美人归。

  王烈却皱眉苦笑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她们都很厉害么,我现在都管束不了?”

  众人见王烈如此坦dàng,反而觉得自己的主公有些可爱。

  胡大海却笑道:“厉害一点好,要不xiǎo郎君不一定什么时候又在哪里找来几个xiǎo娘回家,闹得后院失火,下次我们可不帮xiǎo郎君你收拾这烂摊子了。”

  王烈闻言,大怒:“胡大海,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们在五里坡演戏扮强人,又怎么能闹出这些事情来,我怎么忽然想起来好像还没有打你们的板子呢?”

  胡大海顿时退缩下去,嘀咕道:“好心没好报,说的就是我老胡。”

  此时,白文已经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了王烈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胡大海等人。

  韩云等人齐齐打了个冷战,暗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军马场?

  但一想人都说白文如王烈的影子,王烈却是再次按住这个嘴上惹火的家伙,那边韩云笑道:“主公,老胡他最近得了失心疯,你莫听他胡言luàn语,我们先去监工了,这里就不需要我们了。”

  说完,一声呼啸,几人跳上战马,飞奔而去,唯恐胡大海再惹恼王烈,连累几人。

  胡大海更是直接被苏良压到鞍桥上,还不住吼叫:“你们几个臭xiǎo子,放开我!”

  王烈无奈苦笑,却缓步走到一直看着自己,微笑不语的谢鲲身边。

  对谢鲲一拱手,却是鞠躬道:“谢大人,令爱的事情……我对不起……”

  谢鲲摆摆手,打断王烈的话:“年轻人的事情,有什么对不起?你们是你情我愿,我谢鲲自然不会干涉,但你要是敢欺负兮儿,我自去刘越石那里讨要说法,现在么,你既然想当我谢家的nv婿,王xiǎo郎君你该怎么叫我?”

  王烈一听,微愣片刻,万没想到谢鲲豁达至此。

  却是大喜,忙道:“烈岂敢辜负xiǎo娘子厚爱,多谢谢大人,哦,多谢公成全。”

  然后告辞谢鲲,飞身上了黑龙,直追程翯和谢甄兮而去。

  解决了谢甄兮的问题,王烈却觉得比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还要劳累几分。

  既然谢甄兮已经坦诚相对,王烈也已经主动一wěn定情,双方却终于捅破了那层隔膜,而程翯更是和谢甄兮握手言和。

  王烈却觉得心下大定,可谢甄兮暂时却不准备进入王府,而是选择继续留在那柳林巷的府邸里,说起来还是有些羞涩。

  但她晚上。则有时会带青儿去父亲谢鲲府上留宿。

  王烈却暗中命人加强了对附近的保护,免得为敌对势力的jiān细hún进来谋害谢甄兮。

  而幽州上下也很快就传遍了这件事情,一时间往来祝贺的不断,甚至远在晋阳的刘琨都叫人送来一封信,曰:“明扬俊朗,得xiǎo娘喜爱,但需劳逸结合,为师十分期待你早日完婚,诞下麟子。”

  自己的老师如此调侃自己,王烈却是无奈苦笑。

  众人欢喜,谢艾却暗中提醒王烈:“主公,那诸氏一直想要与谢氏联姻,情报上也显示那诸洽之子裒一直对甄兮主母心怀不轨,主公如此大张旗鼓与谢氏联姻,这样虽能暂时让他们不敢动谢氏分毫,但恐怕江左对你更起提防之心,而且暗中恐行谋害之事!”

  王烈闻言,却是面sè变冷,森然道:“我王烈娶妻,天下人哪个敢管?若江左真敢下黑手,我定马踏建康!”

  然后,却是召来白文和费辰,严令两人一明一暗,往江左,尤其是会稽一地增派密探数量,要多选jīng兵强将,一旦有变,至少能救出谢氏家人。

  白文和费辰自不敢耽搁,很快,一队接一队狂澜军密探被派往江左。

  而葛洪知道这个事情,也是欣然相帮,叫弟子腾升带着自己的书信亲自去江左寻江湖朋友和信徒,暗中照顾谢氏一族。

  如此,王烈才彻底安心下来。

  ~~~~~~~

  处理好家务,王烈的正事也没有因此耽搁。

  有胡大海和北宫纯等人的监督,军马场等一切基础设施建设顺利,西凉甲卫,重甲步军、骑军的选拔也终于结束。

  一万人的重甲步军和五千人的重甲骑军的名单被确定下来。

  因为这次选拔名额有限,王烈之前就限制了选拔数量,而且并没有通告全军,而是通过各级军官的推荐,选拔真正忠实可靠的人员加入。而且王烈给出的待遇极高,选拔极其严格,整个狂澜军上下都以能进入这支新建的强军为荣。

  但建设强军只是王烈针对进攻石勒的一部分,重要一环的还是谢艾之前提出的计划。

  只有一个完整可行的计划,才能确保这次战斗胜利。

  而谢艾也在忙碌半个多月后,终于制定出了对石勒发动攻势的详细计划。

  谢艾的计划书是按照王烈jiāo给他的现代书写办法去记录的,这样不但这个时代的人得到计划后也可能看不太懂,而且更简洁、明了,几乎涉及到了每一处可能发生的细节。

  而当这份计划摆在王烈面前的时候,王烈却是看着眼前因为苦熬了十几日,眼圈黑黑却一脸兴奋期待的谢艾,由衷道:“我得谢艾参军,如得韩信一般,谢参军如此尽心竭力,实在叫我感动啊!”

  谢艾却笑道:“我是韩信,主公您是何人?”

  王烈自然明白谢艾是暗指韩信最后功高震主,为刘邦所害的事情,却是直接道:“谢参军请放心,我既非刘邦、也非项羽,谢参军只要努力,竟来封王拜相,我都予你,我王烈从不做那嫉贤妒能之事!”

  谢艾闻言,却是满心欣喜,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对他有知遇之恩的王烈的肯定,更有价值了。

  至于刚刚的问话,与其说是质疑,到不如说是邀功取宠,谢艾更像是一个学生一般,渴望得到王烈的肯定与认同。

  王烈也是明白这一点,对谢艾也是推心置腹,以安抚这个外表温和、内心jī烈却又不失柔弱的少年。

  而按照谢艾的计划,对石勒的攻势将在chūn天到来前发起,王烈看完折这个作战计划后只有一个感觉——雷霆万钧。

  在谢艾眼中,无论是千里外的石勒,还是那身处左国城的刘聪,甚至是盘踞巴蜀的李雄,只要对王烈有威胁的,他都要尽心帮助王烈dàng平,而心高气傲的他,并没有把这此消灭石勒作为自己的终极的目标。

  在谢艾jiāo给王烈的计划里,表面上看似只是针对如何消灭盘踞在冀州襄国城的石勒,但王烈却敏锐的在其中发现隐藏的玄机。

  因为根据谢艾的计划,消灭石勒根本就是第一步,而且谢艾的计划中甚至有一条就叫做“驱狼吞虎”。

  在这个计划中,谢艾完全没有讲解这一步,但当王烈问起他具体情况时,谢艾却又递给王烈一份单独的计划。

  上边却是一个大大的名字——刘聪。

  驱狼吞虎的意思王烈自然明白,谢艾却直接对王烈详细解释道:“石勒强势,素不服刘聪管辖,已久为聪忌惮,而石勒部下也多有劝石勒自立之心,对聪亦不服已久。

  而此次对石勒作战,若不给石勒那些部下留出退路,势必会引起他们jī烈反抗,从而造成狂澜军极大损失,因此艾建议,此战目标只为诛杀逆首石勒,然后驱逐其部下西投刘聪,刘聪为其兵马强壮,必然收纳。

  但胡人素互相利用猜忌,聪用其兵马,却肯定忌惮其手下反叛,甚至慢慢剥夺他们的兵权;而年前,艾从襄国城捕获勒子石弘,以及其侄石虎,目前石虎已被大人枭首示众,但石弘却一直被囚禁在幽州蓟城。主公一旦和石勒开展,就可将石弘放归襄国城,以石勒的名义重新招揽部下。

  那时石勒虽死,但余威犹在。若消息传到聪哪里,就算石勒旧部不反,聪也必不能容;如此,匈奴汉国必将内luàn,主公即可联合越石公与拓跋部鲜卑乃至雍凉之兵,共伐匈奴汉国,聪指日可破!”

  听着谢艾侃侃而谈,王烈一边暗叹谢艾的计划周详,也感慨谢艾行事的确爱冒险张扬。

  但这份计划却也正和了王烈的心思。

  表面上中规中矩,却暗藏杀机,也只有这样才能瞒过那个计谋如海的张宾吧?

  而随后,王烈就将这个计划暂定名为雷霆——雷霆万钧,剿灭残敌,乘胜追击,斩杀敌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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