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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夕,”孟桥转眼去看明阳,“你可要考虑仔细,要拿回孟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明阳有些迟疑。
温雨瓷冲回他身边,猛的晃了下他的胳膊,“我不许你签那份鬼协议,你听到没有?你是不是不听我话了?你是想看我生气,还是想看我伤心?”
“不是,”明阳看着她气的青白的脸,和红的眼圈儿,软声说:“瓷瓷,你别生气,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不签好了!”
“你给我听好,如果你敢去做什么肝移植的破手术,我就哭给你看,哭上三天三夜,天天在你耳边哭!”温雨瓷红着眼睛,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明阳疼的皱眉,却站着不动,很乖顺的点头,“我听瓷瓷的,不签协议,不做手术。”
孟桥眼见着到了嘴边的鸭子要飞了,几乎气的晕厥,一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明阳质问:“孟夕,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签?”
“他当然不签,你死了这条心好了!”温雨瓷挡住明阳半个身子,愤怒的瞪着孟桥,“孟桥,你找医生咨询过没有?如果给孟真做手术,明阳九死一生,用你大儿子的命,换你小儿子的命,午夜梦回,难道你不会做噩梦?”
“什么?”明阳失声轻喃:“九死一生?”
温雨瓷回头看他,“难道那个老混蛋没和你说?你刚经历了一场车祸,好好休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如果现在做手术,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九死一生……”明阳茫然的重复了两遍,眼睛移到孟桥的脸上,目光凄然,“为什么?为什么?爸爸,这是为什么?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要我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说对了,”眼见换肝无望,愤怒绝望之下,孟桥忽然冰冷阴森的笑了起来,“你确实不是我儿子,你是你妈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我和你妈结婚八个月就生下了你,医生和我说什么早产,哈!鬼才相信!”
“什么?”明阳的脸色一下惨白,温雨瓷却嗤笑起来。
“你说什么?明阳不是你儿子,是他妈妈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温雨瓷毫不客气的大声嘲笑,“呵!孟桥,你可真逗!既然明阳不是你儿子,那你为什么眼巴巴让明阳和孟真做配型?如果明阳不是你儿子,如果他和孟真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俩,他们两个的配型又怎么会成功?还有,孟桥,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国法律明文规定,非亲属之间,不许进行肝脏移植,如果明阳和孟真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你以为凭樊清予的专业素养,他会给明阳和孟真做配型吗?”
“当然不会,”樊清予忽然推门进来,清清冷冷看着回头看他的孟桥,“明阳当然是你儿子,他和孟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俩,配型才会成功,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巧,连你都配型失败了,偏偏明阳配型成功?”
“你说什么?”孟桥难以置信的退后几步,惨白着脸色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做过dna鉴定,明阳不是我儿子,他不是……”
“哈!”温雨瓷又是一声嗤笑,“dna鉴定?知道什么叫宫心计吗?知道什么叫狸猫换太子吗?人民币都能造假,何况是什么dna鉴定!”
“你是说……当年我拿到的dna鉴定,是假的?”孟桥踉跄的倒退几步,猛地跌坐在墙边的沙上,“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哈,”温雨瓷讥讽的看着他,再次出声嘲笑,“你还真有意思,宁肯相信自己戴了绿帽子,做了乌龟,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你是做绿壳王八上瘾吗?”
“不不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孟桥被雷劈中一般,失魂落魄的躺在沙上,喃喃自语。
他和妻子杨素云的结合,源于一场宿醉。
当年,杨素云是云城备受追捧的千金大小姐,而他只是杨素云身边,一个普普通通的特别助理。
杨素云出身豪富,性情恬雅,温柔貌美,不知多少云城公子为之倾心。
他也喜欢杨素云,那样漂亮又那样温柔善良的女人,每天朝夕相处,没几个男人能不动心。
可他深知,出身寒门,一无所有的他,与杨素云之间,云泥之别,他从没敢肖想过可以得到她。
他虽然出身寒门,但长得英俊帅气,亦聪明有能力,杨素云对他颇为倚重。
在杨氏,他是杨素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在他看来,已经足够。
能和那个光芒耀眼又温柔善良的女孩儿成为朋友,已经是他最大的福气。
杨素云是他见过最好的女人,只可惜,人好,命不好。
杨素云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和杨素云门当户对,感情亲厚,杨素云与她的未婚夫站在一起,珠联璧合,是人人欣羡的一对。
可是,就是那样一个衣着光鲜,五官俊朗的男人,背地里却做下了龌龊的事情,和一个女人厮混时,被杨素云堵在了床上。
杨素云悲痛欲绝,喝醉了酒,抱着他不放。
抱着喜欢了很久的女人,他意乱情迷,等他再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要了杨素云清白的身子。
看着床上的落红,他跪在杨素云脚下狠狠抽打自己的耳光。
那时,他无地自容,宰了自己的心都有。
杨素云最信任他,他却在杨素云最伤心无助的时候,要了杨素云清白的身体,他和一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杨素云没有为难他,穿衣离去。
那天后,杨素云大病一场,没去公司,他每天帮杨素云料理着公司的事务,忐忑不已。
一个月后,杨素云销假上班,对过去之事,只字不提。
杨素云的未婚夫,上门摊牌,他喜欢那个和他厮混在一起的女人很久了,只是怕伤害杨素云,不知道怎样和杨素云启齿。
既然杨素云撞破,那两人和平分手,以后做朋友。
杨素云盯着她的未婚夫看了一会儿,一句话未说,沉默点头。
她的未婚夫出门时,背对着杨素云说了句:“素素,其实你早就现,你不爱我了,你爱上了别的男人,只是你怕伤害我,不敢和我明说,我们两个之间,虽然是我的身体先背叛,但实际上,先背叛的人是你,你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对吧?”
杨素云低着头,一言未。
有一个月后,四下无人时,杨素云对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又惊又喜。
惊喜过后,就是忐忑和恐惧。
他怕杨素云把孩子打掉。
他爱杨素云,如果杨素云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做梦都要笑醒。
可是堂堂杨家千金大小姐杨素云,怎么会为他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生孩子?
看着他彷徨无措的目光,杨素云低着头说:“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就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你不愿意娶我,就陪我去把他打掉,医院那边,需要……你的签字。”
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偷偷爱了那么久的女人,忽然对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她想嫁给他,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美妙的事情吗?
他猛的一把抱起杨素云,抱着她在空中转圈儿,又哭又笑。
他不敢相信,命运居然会这般厚待他,他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
而且,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拿出所有积蓄,为杨素云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作为杨氏企业的特助,说是一无所有,只是相对杨家的财富而言,拿出几十万办一场豪华婚礼,对他来说,丝毫不成问题。
只是,他没婚房,杨素云是独女,又有了身孕,结婚之后,两人就住在杨家别墅。
杨素云的父亲杨友德,是个霁月清风,德容宽厚的老人,并不嫌弃他出身贫寒,待他如子。
虽然形式上他有些像上门女婿,但杨家上上下下对他恭谨有加,没有丝毫蔑视。
很美好,一切很美好。
岳父宽厚,妻子温柔,虽然两人是阴差阳错在一起,可杨素云看他的目光总是含情脉脉,让他总有种他的妻子很爱他、很爱他的错觉。
他徜徉在幸福里,几乎忘了今夕何夕。
几个月后,杨素云在家养胎,他取代了杨素云的职位,在杨氏企业渐渐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一日,他正在酒店宴请宾客,忽然接到家中打来的电话,说杨素云肚子疼,见了血,已经送往医院。
他扔下满桌宾客跑出去,下楼时慌的一脚踩空,摔的满头满脸的鲜血。
手破了,腿肿了,脚踝崴了。
他不管不顾,带着一身的伤一身的血,用最快的度赶到医院。
等到找到杨素云的病房时,孩子已经出生了。
医生说是早产,不过孩子大概是在孕期育的好,并没什么早产的迹象,像足月的产儿一样白胖健康。
他来不及换衣服,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