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没有现在的偷小孩的案件,孩子们出门也就找个伴就行了,交通一般靠走,因为公交车是比较奢侈的。再大点的孩子才有家长给买自行车。二胖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这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没消停过,小丽和小敏也被二胖引得像个小麻雀一样说个不停,小丽偶尔也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看高明,问他几句,高明心不在焉地一一作答,他一路只在想着他的计划。
突然,高明双手一拍,‘哈’地叫了一声,想到了刚才那个小女孩像谁,安吉丽娜茱莉!看着高明痴的样子,二胖捅了捅他说:‘干嘛呢?你丫不是吃错药了吧?’小丽和小敏也看着他。高明老脸一红,心想:这可不能让你们这些小屁孩儿知道,不然我老人家不是说不清了吗。就含糊说道:‘啊,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一从汉墓回来就烧,想是在树下打盹儿的时候着了凉。’‘切!’二胖鄙夷地撇了撇嘴,就开始向两个小mm描述那天在汉墓的情形。两个小mm听得很是认真,还不时问高明:‘是真的吗?’高明就笑着点头说是。
小丽闪烁着大眼睛忽然问:‘唉,你会不会是被那戒指弄的呀,那个戒指会不会有什么法力啊,戴到手上拿不下来,这听起来蛮奇怪的!’高明看了看小丽,心说:这个小丫头还挺有灵性的嘛,恩,孺子可教!嘴上却说:‘是啊,这也可能的吧,我要是被仙人点化了,成了仙,那也不错,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不也就跟着我受益了吗!’二胖说:‘拉倒吧你,你要是变了鬼咋办?’‘那我就先拿你们下酒。’说着,高明作势欲扑。小丽和小敏都咯咯地笑着跳开来,又跳回来伸出小手掐他的胳膊说:‘掐死你,叫你吓人!’
一路说笑,就把两个小mm送到了家,临别时,两人都是甜甜地对二胖和高明笑着说再见,看样子很是开心。把二胖高兴坏了,说过两天一定再找她们来玩,为了答谢高明的援手,二胖就把高明带到他家里去吃炸酱面。
二胖下了一斤半的挂面,酱是二胖的妈妈预先给他炸好的,二胖本来食量就极大,而高明自从被那戒指阴了后,他觉得浑身精力充沛,而且说饿就饿,食欲好得一塌糊涂,两人一个人拿着一根黄瓜,抱着个大海碗,对着眼儿,也不支声,就象两只抢食的狼一样疯狂地往嘴里扒面。无奈二胖在吃这方面的功夫显然造诣颇深,都没见他怎么嚼,一碗就没了,他满嘴塞满了面,得意地瞟了一眼高明,就又去盛了满满一碗,这一晚下去一半的时候,高明才添了第二碗。眼见着二胖吃完了第三碗,又站起了身,高明急了,霍地也站起来,心说:这哪行啊,再吃老子就没得吃了。他一个箭步抢在了那锅前,象老母鸡护着鸡窝似地拦住这个吃货,嘴里含着面说:‘你丫还说要报答我呢,这些面先都归我了,不然下次不帮你了!’二胖舔舔嘴唇上的炸酱,意犹未尽地又看了看锅里说:‘好,不过吃了面,得陪我下棋!’
二胖的象棋下得很好,前世的时候,高明一直是被二胖蹂躏,他们那时下棋是一盘一分钱的,高明都不记得他输了多少钱了。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了大学的时候,高明才从宿舍的鏖战中练就了一手过硬的棋艺,之后二胖就一直负多胜少了。所以,二胖以此为要挟,心想你吃了我的面,总得给我留下些面钱吧。高明恨恨地看着他心说:行,请老子吃面还要收赞助,待会让你把裤子输掉。就没口子答应下来,但还是跟个门神似的站在那锅面的前面,直到他把所有的面条儿都正了法。吃完了,一抹嘴儿,把碗往池子里一扔说:‘走,今天可不让你了,让你丫见识见识啥叫国手!’
二胖撇着嘴抱着三合板做的棋盘,两人就坐到楼前小院的石凳上开始厮杀,二胖家是一楼,前面带了个小院,他爸爸在里面种了些菜,还弄来了一套石桌石凳摆在那棵老槐树下,夏天正好乘凉。高明已不是原来的那个高明了,这一下午,一共下了十几盘棋,赢了二胖整整一毛钱,把二胖郁闷坏了,瞪着眼睛跟个金鱼似的看着高明心里嘀咕:这丫了个烧脑子咋就一下灵光了呢?听说过烧坏脑子的,可没听说烧聪明了的!高明看着他一脸悲愤心里暗笑,也不多说,下完一盘就斜着眼挑战似的看着他问:‘还敢来不?’
快吃晚饭时,二胖才垂头丧气地放高明回家,临走还咬牙切齿地说改日再战,高明晃晃手里的钱说随时奉陪,就哼着小曲儿回家了,留下二胖在身后心疼地摸着裤兜儿呼呼地喘着粗气,然后疯了似的翻箱倒柜地把老爸的那些棋谱翻腾出来研读,誓要雪耻。
高明走到家时,老爸已经下班回来了,高明的老爸叫高建国,今年才四十一,原来也是部队上的,后来转业到地方,现在公安局当副局长。晚饭是老妈做的高明最爱吃的红烧肉,红彤彤装满了一个大盘,里面还有好多已经被焖得酥软了的土豆,端上来后酱香四溢,高明看着就流口水。另外还上了一个白菜炒豆腐,也是他非常爱吃的,再有一盘炸花生米就是主要给高建明下酒的了。刚刚出锅的热菜和开着盖一小锅的米饭摆在那张老式的木制方桌上,屋子热气腾腾,嘘得桌子上面的那盏黄色的老式吊灯的灯罩上尽是些水雾。还是老屋子,家具也都是老家具,爸妈还是几十年前的爸妈,高明心里顿觉极其温暖,一下找回了已经生疏了许久的少年时代家的感觉。
高建明照例先是倒了一两散装的白酒,就着花生米滋滋有味地一小口一小口喝了起来。高明则端起碗就风卷残云,吃了冒尖的三大碗饭。高建明笑眯眯地咂着白酒看着儿子的吃相,满眼慈爱,老妈也不断地一边给他加肉一边让他慢点吃。高建明虽然是军人,但不像大部分军人那样简单粗暴,更像个儒将,对高明从小并不打骂。两口子饭量都不大,就只是一小碗的量,那一锅米饭被高明干掉了大半。吃饱了,高明满足地抚着鼓起的肚子,对老妈说:‘妈,这简直太好吃了,老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可太幸福了!’老妈乐得嘴也合不上了,摸着高明的小*平头说:‘乖儿子,爱吃妈还给你做!’
吃了饭,老妈收拾碗筷,高明跑到沙上挨着老爸坐下,先是跟老爸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然后切入正题:‘爸,刘叔叔是不是很厉害啊,我能不能跟他学武啊?’‘哪个刘叔叔啊?’‘刑警队那个呗,不是说他是全军的擒敌高手吗?’刘叔叔叫刘大鹏,沧州武术世家,侦察兵出身,79年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回来后复原到市公安局刑警队,现在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高建国抽着烟看着儿子,吐了一口烟柱,迟疑地说:‘怎么想起学武了?学武可是苦啊,你能坚持?’高明忙不迭地点头说:‘能能能,我能啊,您的儿子还能是孬种?’这时候老妈走过来说:‘学什么武啊,小孩子家的,好好读书才对。’高明马上信誓旦旦:‘那不耽误读书啊,我向**保证两个都不耽误!’高建国笑着摸了摸高明的小*平头说:‘好啊,咱们儿子长大啦,有志向啦,好,翠萍啊,我看就依了他吧,小孩子多练练身体也是好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再说了,人家小刘还未必看得上咱家明明呢,人家可是门槛儿高啊。’
林翠萍一般也不太拿主意,见丈夫赞同也就没有其他意见了。高建国对高明说:‘那好,明天我带你过去问问,但收不收你这个徒弟还是人家说了算。不过咱们说好了,要是人家真的收了你,你可不能吃苦怕累,给你爸丢人现眼。’高明忙不迭地称是。
林翠萍又问:‘老高啊,这个刘大鹏是个什么来路?’高建国说:‘退役的侦察兵,参加过自卫反击战,是战斗英雄,去年来到刑警队的,功夫可是厉害的很!据说,刚来的时候,街上的小混混都不认识他,在跟市场里的摊主收保护费的时候被他撞见,一个人把十几都打趴下了,没一个能跑掉的。从此以后,他的名声就传开了,那些小流氓见到他就跟耗子见到猫一样,要么就是望风而逃,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引颈受戮。后来还有不服的约了好手来伏击他,又被他三下五除二放倒在地,跑都跑不掉。经过几次在他手底下吃瘪,现在只要一提他,这帮小流氓就哆嗦。’
林翠萍一听也来了精神,就说:‘这么厉害啊,咱们明明要是能和人家学个一招半式的那也好,有了一技傍身省得万一受欺负。’说着又转头嘱咐高明说:‘明明,那你可得好好学啊,可不敢偷懒!’高明见到老妈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按以往的经验得从a说道b,一直说道z,象唐僧一样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重新抖落出来再絮叨一遍,就赶忙打住说:‘知道了,妈,你们慢慢聊,我那啥,先出去玩会儿哈!’话音未落就冲了出去。林翠萍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大叫道:‘唉,妈妈还没说完哪,你这孩子,……早点回来,别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