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这种时候,似乎要表白的吧,大家努力啊哈哈哈
“我干你娘!”这是下午三点钟的南昌,周大福愤怒的奔出了自家那间小铺子,然后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大喊,早就钻到巷子里的张德利遥遥的听到这一声独具特色的喊声之后,和马成空相视一笑,然后狠狠的拍了一把依旧满脸憨笑的二十八,说道:“小子,做的不错啊,连人家家门钥匙都没放过啊!”
“俺不知道啥值钱,就都拿了。”二十八搓着手,傻乎乎的笑了笑,然后将兜里那些东西献宝一般的捧了出来,他这一场搜刮做的的确彻底,先是周大福藏在柜子里的一千多零散钞票被他毫不犹豫的塞到了裤兜里,然后便是手机,钱包,钥匙,甚至还有一包周大福拿来下酒的猪耳朵…
“装,装,装,让你装吧,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心思!”张德利狠狠的给了傻子一般模样的二十八一个脑门,然后面色古怪的看着燕大胖子说道:“老燕子,你,到底是干嘛的啊?”
“我就是个狗仔啊,拍点照片弄点钱,养活一帮孩子啥的,我小时候没机会读书,天天在街上捡垃圾,现在有点钱了,看见这帮孩子,可不能让他们走我的老路啊。”燕大胖子嘿嘿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半张脸,见马成空脸上有些敬佩的模样,赶忙摆着手说道:“这没什么的,我就是心软,看不得人家受苦。”
“仗义每多屠狗辈啊!”张德利叹息一声,看了一眼燕大胖子,见他的眼睛真挚而坦诚,脸色也是正常,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心中那分莫名的古怪终于放轻了一点,摇摇头,说了一句:“你手下这帮孩子,要都跟这个二十八一样,这天下,就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了。”
“这话说的,要是都跟二十八一样的,那我也不用活了。”燕大胖子一摊手,苦笑道:“他这种傻子,连活都做不好,大包扛不得,筐子编不好,让他跟着九姑做吧,还老是搞砸,还是小强子好,是个能担当的,要是都有小强子一半好,那我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你这人,有点意思。”张德利哈哈一笑,拍了拍燕大胖子的肩膀,不再多说,指着前面一辆出租说道:“走吧,去看看你那房子。”
一路上自然是些闲话,燕大胖子说了几句本地的土著新闻,南昌本来就是个不大的地方,不过几句哈哈的功夫,一行四人就到了燕大胖子那间小房子的边上,张德利抬头一看,忍不住就摇起了头,马成空的脸色也是有些尴尬,他吹牛吹出个一百万的价格虽然有点依据,可那还是靠着对北京房价的了解,在北京那种地方,随随便便一个地方卖出去一百万都是小意思,可这里,是南昌,北京那套,用不上的。
而且这房子,的确是难卖啊,燕大胖子购置的这处房产,严格来说,是属于贫民区的棚户房,格局就是个两间大屋加个院子,破破烂烂摇摇欲坠不说,周围还堆满了垃圾,一句脏乱差已经是好听的,难听的嘛,那用垃圾场来说也不为过,一大片黑压压的小房子看过去,别说卖出去给人长住,就是路过看上一眼也会觉得人生无望,赶紧离开算了,这种地方,也就是燕大胖子傻不拉几的才会掏钱买下来。
至于开发的事情,那还是省省吧。开发,都是有周期的,这种周期出现的频率,那常常是以十年为单位来计算的,虽然贫民区,棚户区往往是市政关注的热点,然而体制里的事情,也就是嘴巴上说说而已,真正要花钱的时候,还得看能不能忽悠到有钱的金主,这样一来,开发,就变成了漫长的等待,二十年三十年也不长,慢慢等着就是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左近街对过的那片地方,已经被开发了,这就意味着,能够筹集的资金已经用了出去,想要再来一票把燕大胖子这块开发出来,还要重新搞钱。
所以如今的这条长街,就变的极为有趣,南边是滚滚烟尘的工地,一块块开发区示意图无不标志着这里是未来的美好天堂,精英商圈,而作为对过的北街,则是黑压压的一片脏乱差小房子,一片生机勃勃,一片死气沉沉,以长街为界,泾渭分明,最过分的是,就在南街那里和燕大胖子那间小院子正对过的地方,一块高档住宅楼的广告牌已经立了起来,三米大的字写的清清楚楚:“一百五,大三居,仅售一百一十万!”
“人家有钱加十万去买新房了,咱们这次,不大好办啊!”马成空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那广告牌,小声对张德利说道:“要不,咱们拖拖,慢慢想想办法,一时之间,一百万,没这么容易啊。”
“听过一个笑话吗?”张德利嘿嘿一笑,抬起头来,缓缓的对着三人说道:“有个卖衣服的,在口袋里装了二十块钱,然后把那衣服提高了四十块钱卖给了个沾小便宜的女人,这种事情,卖衣服的做得,我们,为什么做不得?”
“可那也只是笑话而已,还是冷笑话…”张德利这话可没引起马成空的共鸣,他摇摇头,发愁的说道:“买房子,可不是买衣服啊。”
“在北京潘家园的时候,有个老小子,在集邮市场边上卖古书,那书印的半真半假,可一本却能卖到好几百,你知道为什么吗?”张德利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那是因为,他在里面夹了张假猴票,看书的人,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花几百块钱买本破书就能得一张上万的邮票,还有,你不要忘了,那个姓贺的,在金隅岛做的事情!”
“你是,想照着来一次?”一提金隅岛,马成空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点着头说道:“要是这样,那这房子,可真不愁卖了。”
“老燕子,这个局,简单!”张德利嘿嘿低笑了两声,然后极为自信的指着那片棚户区说道:“这房子我看也有年头了,你给我说说,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这个得五几年吧,反正我生下来的时候,这片就有了,听人说就是五几年的时候起来的,以前是片荒地,乱坟头什么的。”燕大胖子也不是傻子,他一听张德利说的那个小故事,就大体有了点主意,认真的点着头说道:“要是说编造点历史,说什么古墓之类的,还真有可能,以前这是郊区,死人都埋在外面,只是乱风岗的话,怕是挖不出什么好东西来,要不埋点金子也行,放消息出去说这有财宝,我手底下这些孩子,原来都是街头上消息最灵通的,他们出面,一定可以!”
“那就用古玩,这东西高仿的我有路子,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先买点真货拿出去忽悠,然后把假货埋在院子里,之后咱们就找几个孩子拿几件小真货到处走街串巷的说道说道,一准能吸引个大黄鱼!”张德利一不做二不朽,干脆把贺旗那套直接搬了过来,至于埋金子这种事情,他是想都没想过的,原因就在于,黄金虽好,可家庭妇女什么的都能认出真假,真不如古玩好用一点,上一次的时候,贺旗在金隅岛弄出不少假货来,好奇之下,张德利就留了个心眼,结果在淘宝上找到不少钻石信誉的河南兄弟。
这些河南兄弟说起来,倒也十分好玩,一番交谈之下,张德利总算摸清了他们的底细,这帮子人,本来就是他的同行,只不过如今的人家,可算是洗白了,说起骗术这个圈子,大体也是有地域的区别的,正所谓,北京做干部,深圳玩鬼子,四川卖儿女,福建高科技,湖南挖金子,河南造古玩,说的正是这些地方的一些特征,北京的同行们,喜欢装大人物,一张口就是中央领导家的亲戚,而且是亲的不能再亲的那种,深圳外贸云集,那边的同行,最爱说鸟语,动不动就是几万吨的集装箱,四川人喜欢拐卖妇女儿童,这个自然不用多说,福建出来骗人的都是农民,卖相实在比不了北京的大官同行们,所以,就喜欢用电话网络这种不用见面的高科技,一般来电话给你说中奖的,基本都是福建的,他要是说自己是广东的,你就可以女内为撒一句问候他老母了。
湖南的同行,说起来和河南的同行还是有点相像之处,湖南的同行们喜欢装作农民的样子拿着个金元宝到处贩卖,土里土气的像二十八一样憨笑着说一句:“大姐,这是地里挖出来的元宝,一百块钱就卖你了。”
而河南的同行,虽然也是从土里刨食,可他们的手段,就高明了许多,河南自古就是王侯将相陵墓的所在,每年都有不计其数的古玩出土,可这里面,真正能古起来的,一百件里能有一件,那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他们做的,正是仿造古玩,张德利在淘宝上找到的这批人,正是洗白上岸之后,将所谓的假货当做高仿工艺品光明正大的贩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