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出院了,本来以他的伤势来看是要住上三五个月的,但我嫌医院条件不好,那种药水的气味太让人窒息了,还不如在家里舒服,要是找医生,一个电话就行了,爹爹的一个好朋友就是我们的家庭医生,技术很棒呢。
陪秦佑的期间我去学校参加了小升初的考试,一大早爹爹和海叔叔就把我送到了考试地点,校长和教导主任已经在门口迎接了,看到我们来,立刻堆起笑脸上来寒暄。
教导主任带着我去找考场和座位,在教室门口却被拦了下来,监考老师说这是考场,小孩子不能在这里玩。我笑了,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
教导主任给他解释,说我就是来考试的考生,那监考老师一点都不相信,“就她?你别开玩笑了,她才几岁呀。”明显的怀疑。
“没开玩笑,是这样的-----”教导主任慌忙拉过那个老师,小声的解释着,似乎还把我的一些资料拿给他看了。
“你进去吧!”监考老师看我的目光还是不相信,迟疑了一会才让我进去,全教室的学生看到我的表情让我很开心,有疑惑,有好奇,还有的长大嘴巴,似乎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真的很好玩啊。
先考的是数学,这对我来说很轻松,不到二十分钟我就做好了一半,抬头往我旁边撇了一眼,他才做完第一大题呢,这时有人敲敲我的桌子,是监考老师,“认真做!”我伸下舌头,故意把试卷翻给他看,一边飞快的写着,计算着,我甚至不在草稿纸上演算,低头稍一思考就毫不犹疑的把得数写了出来。
监考老师一直在我身边站着,有半个小时,我做完了所有的题目,又检查了一遍,他还是没走,我想一开始他肯定没把我当回事,现在一定是非常吃惊,我可以确保我的试卷能拿满分。
我抬头,很天真的看着他,“老师,我可以交卷了吗?”
“可以!”监考老师点头,看我的眼神有着震惊,所以他没有为难我,就放行了。
走出学校大门就看到爹爹和海叔叔站在太阳底下,一人拿着毛巾,一人抱着水瓶,特别滑稽,我的眼睛不由一热,爹爹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还在外面等我呢。我想我在里面考试,爹爹一定比我还紧张吧,你看他见我出来忙得又是擦脸又是倒水的,生怕我热着了,而他自己早满头大汗了。这就是亲人吧,可以为你无条件的牵挂和付出。
爹爹没有问我考得怎么样,而是问我热了吧,想吃点什么,我摇头:“我想回家。”
“对,回家,还是家里舒服,家里还冰着西瓜呢。”爹爹忙让海叔叔去开车。
走在路上的时候,海叔叔终于忍不住了,“大小姐啊,人家都说今年一中的题目可难了,你才做了不到一小时,能行吗?”
我笑了,这个海叔叔,就是爱杞人忧天,我把下巴一扬,无比骄傲的样子:“海叔叔你就等着吧,我一定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那是那是,咱大小姐那是聪明!”大家都笑了。
下午考语文,我早一点去了,还没有进考场,大家都在教室外面,三三两两的围成一堆,议论着什么。我又没有认识的人,就远远地站在一边。
我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到我,而且还走过来和我说话,那是个男生,个子高高的,有点瘦,长得很清秀,看着特别舒服,他说:“你就是秦初见吧。”
“嗯,你有事吗?”我确信我不认识他。
“我也是一小的哦,早就听说你了,上午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第一个交卷的呢,真是太厉害了。”男孩子的语气里非常崇拜,我倒不好意思了,从来没被小孩子夸奖过,我觉得受之有愧。
正当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进场的铃声解救了我,我冲他抱歉地笑笑就一起进了考场。
语文不比数学,若是没复习,即使你再聪明也拿不了满分的,幸亏我陪秦佑复习功课的时候顺带着瞄了几眼,居然还都派上了用场。
最后的作文题目是写我的一位亲人,可以是爸爸妈妈,也可以是爷爷奶奶,我当然选择了写我的爹爹,选择的都是些小事,却从中折射出爹爹对我的关怀。
考完了我就不再管了,反正我也没想着要去上学。秦佑恢复的不错,原本按医生的话说是没救了的,我想这和爹爹大把的砸钱有关系,请专家都动用的专机,那得找多少关系,花多少钱啊。
我每天推着秦佑在院子里晒太阳,这个小孩真是酷,每每我讲得口干舌燥,他才很不情愿的哼一声,让我非常挫败,大多数的时候,他就看着天空,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真是别扭的小孩,还以为他接受了我呢,看来还有很遥远的路要走呢。
人有的时候就是犯贱,好,你不理我,我就是要和你讲话,就是要烦你,烦到你理我为止。我就乐此不疲的玩着这样的游戏,缠着秦佑说话,但在爹爹面前从不表露一点。
一个星期后我家居然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是一小的校长,我都毕业了,我想不到我和一小还有什么关系。
原来校长是来送成绩的,我居然考了全市唯一的满分,是状元呢!看得出爹爹很开心,心情很好的和校长说着话,但也要求了绝对不可透漏我的信息,还是爹爹想到周到,出名固然好,但我讨厌出名带来的一系列的麻烦。
晚上,家里给我开了一个很隆重的庆祝会,爹爹和海叔叔都喝了不少的酒,笑得很开心,海叔叔还冲我竖大拇指:“咱大小姐真是状元呢,这叫虎父无犬女!”只有秦佑的表情怪怪的,似乎在说:“你小丫头有这么聪明?真是个天才?”我冲他做鬼脸,“对,我就是聪明!”他居然笑了,我没看错吧,那个小鬼,那个不爱理人的小鬼也会笑?一定是我看花眼了。
第二天我再推秦佑出去的时候,发现他手里拿了一本书,是四年级的数学书,整个上午我看到他想和我说些什么,又很为难的样子,我就很想笑,猜我也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一定是想让我帮他辅导功课,而又不好意思开口,一定是这样。
我故意不去看他的表情,净说些题外话,我倒要看看你说是不是。
最后秦佑似乎是忍不住了,憋得脸通红才别别扭扭问了一句“你帮我辅导功课行吗”,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答应了,见他大松一口气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的很好笑的,秦佑脸上的表情真是可爱,这才像个孩子嘛,之前都闷得像小老头。
“你,你-----”别扭的小孩都说不出话了。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嘴上说着,可心里还是想笑,憋得我好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