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大跌,大脑陷入极度晕沉状态,六根六识全被打乱,长期处于迷幻状态,睡梦中总看见有人拿刀砍偶,让偶割肉出血,还梦见庄家纠集了一伙强人,来抢偶手上的股票……以致于更新得慢了,惭愧啊。还好,最近了悟股票也是梦幻泡影,就当给庄家打工,给财主布施,偶的神识也跟着聚回原形,咱们继续。
上文说起刘迦身形直接出现在大铁围山后的恶业火海,正待向里面走去,忽感异样,暗叫不好,以心念逼出一个临时空间,玛尔斯等人正好落了进来。
聆听刚一站稳,立时笑道:“老哥,你真是灵感啊,知道咱们到了。倘若你不逼出一块地盘来,这恶火第一时间就会毁掉这群人一半以上。”
明正天一见刘迦,再难压抑这多时以来的苦闷,直接冲上去抱住刘迦,痛哭道:“大哥啊,今后你千万不要把咱们丢下啊,这些rì子太难熬了,险些被波旬那厮给整死呢!”非所言情绪也是非常激动,但他从来都比较克制,只是在一旁笑道:“兄弟,这些rì子你都跑到何处去了,楞把大家伙忘了不是?”
刘迦笑道:“你们不是挺好的吗?看来波旬没有虐待你们啊。”
玛尔斯乐得大嘴合不拢,顺手搂过身边一人,习惯xìng地将手搭在别人肩上,笑道:“我就知道,小白脸不会忘了咱们的,他这人讲义气得很。”忽感身边之人体软温绵、悠香入鼻,却听馨红儿笑道:“战神,你高兴起来,就可以随便搂住女人不放?这倒底是真情流露呢,还是放荡纵xìng呢?”玛尔斯闻言大惊,赶紧松手,连忙陪笑道:“呵呵,不好意思啊,我以为……”转头正见玉灵子在一边颔首微笑,又道:“我以为是玉灵子仙人站在我身边呐。”馨红儿只是眨眼笑笑,并不责怪。
玛尔斯松了口气,没想到身后传来蓝沁yīn冷的笑声:“这种鬼话你都编得出来?馨红儿是女人,身软体柔、阑香嫩质,玉灵子是臭男人外加傻瓜,皮粗肉糙,气恶秽闻。难道说你的身识和鼻识所拥有的知见全没了,男女不分?香臭无差?或者说你的信愿力已经修到了坚信馨红儿是男人的地步?嗯?”玛尔斯浑身冒汗,一脸苦相,无奈摇头。
玉灵子在一旁听到蓝沁的话,心中立感不满,但又不敢面对蓝沁,当即扭头对刘迦笑道:“兄弟,你不用担心波旬老贼了,老道已经劝他不要和你为难,他多少也给老道几分薄面。”
李照夕正在他身边,听见这话,心中难受,无处宣泄,当即拿出rì记本,在书上写道:“我就算不用易理推演玉灵子的命运,也能百分百肯定,这傻道士早晚会死得永不超生。如果药师佛知道他想往生东方琉璃世界,只怕会赶紧通知琉璃世界的所有修行者立刻搬家,把那净土让给玉灵子一个人也罢。”
他却不知,玉灵子此话一出,这群人大部分都想直接送玉灵子去轮回,只是碍着刘迦的面子,不好发作。当然,也有比较善良的,像玄穹就没有那般恶毒,只是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道:“唉,但愿东方药师佛能早rì来接他,既解脱了他,也解脱了大家。”一旁小阿菜听得真切,忍不住应道:“我支持你这个想法。”李照夕却在一旁叹道:“其实我有点同情药师佛。”
反正众人一时七嘴八舌,热闹非凡,全忘了这空间外面恶火滔天。刘迦转身见达摩克利斯眉间异光微闪,放眼细察,大喜过望,对达摩克利斯笑道:“你很jīng进嘛,好好坚持修行,只要打开体内明点,身心通透,许多道理和修行真相,不解自明。”达摩克利斯一脸兴奋,只是连连点头。
瞻南山上前对刘迦道:“兄弟,这……这里已是幽冥地界,我再叫你兄弟二字,多有不便,我还是叫你……”刘迦摇摇头,乐道:“不叫我兄弟叫什么?咱们称兄道弟那么多年,你想改变这事实?嗯?”
瞻南山一脸涨红,道:“我在冥界多年,一直以来,对佛祖菩萨极为敬重,深知那功高我慢的危害,自我抬高级别,无疑于自强我执,那……”刘迦见他说得认真,拍着他的肩,笑道:“敬重佛祖菩萨是好事一桩,有所敬,才有所舍;有所舍,才有所得。不如把你的敬重放得更广一些,敬重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上至佛祖菩萨,下至天人饿鬼,以万物为师,以慈悲为念,心量岂不是更大?”
瞻南山闻言恍然,如醍醐灌顶,立时拜倒,至心称谢道:“多谢菩萨为我指点迷津!”刘迦拉起他来,笑道:“瞧瞧,你又来了不是?我自万劫修行以为,不知遇到了多少人的帮助,不知受了多少善知识的恩惠,不知受了多少佛祖菩萨的指点,一个顶礼是万万无法报恩的,总须得自己成就,才能上报佛恩,下报众生呢。”
齐巴鲁呵呵笑道:“度人这种事是佛祖菩萨负责的,咱们自己都没度,哪能度人?大家伙跟着小白脸旅游便是,游着游着,也就被他给度了。”
刘迦笑道:“瞎说呢。我在《大般若经》看到过这样一段话‘自未得度先度他是,故我礼初发心。初发已为人天师,胜出声闻及缘觉。如是发心过三界,是故得名最无上’,可见未度自己而先度人,才是真正发智慧心呢。那《楞严经》中,不是也说‘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菩萨发心’,难道说得不是这个理?”
齐巴鲁奇道:“这是怎么说?我自己都没得度,就像……就像人陷在淤泥里面,自身难保,哪来的力量帮助别人?”
刘迦笑道:“倘若你明知自己身陷淤泥,却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反而全力将别人托起来,让别人借着你的肩膀爬上去,以己之死换他人之活,让他人免遭于难,那时必己弃掉我执,我执一去,菩提心生,何愁不悟?万千法门纵然说得天花乱坠,哪有那一刻舍我而有的无量胸怀?”
众人闻言尽皆惊叹,大感菩萨发心非比常人,没有大舍之心,何来大得之果?却不知常人习惯的是,先我好,再帮别人好,只此一念,已落下层;而发菩萨心者,却是我好不好都无所谓,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咦,这多像一句歌词啊,写此歌词者,多是菩萨心肠呢。
齐巴鲁把头扭来扭去,奇道:“咦,我现在才注意到,岐僵尸和干美女不见了哩。”
此话一出口,就像打开了天地最大的是非口,众人立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猜两人已被波旬整死了的,有猜两人为情私奔的,玛尔斯疑道:“这两人是不是感情太好,以至终于怀上了小僵尸,不好意思再面对大家伙?干脆找个地方安家立业了?”蓝沁与玛尔斯一般,属于好事者,立时笑道:“如果他俩生了小僵尸,咱们可全升级啦,一大群干爹干妈。”
刘迦摆摆手,苦笑着叫道:“别瞎猜了,他们二位在小云那儿呐,你们刚才说的话,他们可全听见了。”众人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由于刚才兴奋,竟犯了背后说人坏话的恶习,想起干玉的脾气,不知道此时干玉的脸sè有多难看。
刘迦笑道:“大家还是到小云那儿去吧,里面安全得很,我这临时空间也撑不了多久,这恶业火海可是共业所致。”
众人当即跃入小云宇宙内,正见干玉和岐伯双手叉在胸前,恶狠狠地盯着大家。这群人赶紧道歉,如玛尔斯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xìng格,干脆当着两人的面,自掴耳光,同时骂道:“看你小子还当着别人的面说是非不?要说人是非也得弄清楚别人在不在场啊!”岐伯和干玉看得哈哈大笑,不再为难这群人。
刘迦见欣悦禅、戈帛、达摩克利斯和瞻南山、临将臣依然留在身边,奇道:“你们不进去?”
欣悦禅自找到他后,心情一直不错,立在一旁,柔声道:“我在冥界呆的时间不少,这火一时半会儿伤不了我。”
自从刘迦在他化自在天,公然讨好她后,她便认定这汉子回心转意了,失而复得的爱情,让她开心无比,宁愿与情人共赴生死而无怨无悔。却不知刘迦是因为我执积习渐少,自尊与我慢的xìng情越来越不明显了,才有此举动。不要说是讨好她,就算是讨好众生每个人,随顺每一个众生的心意愿望,他也乐得其所。
戈、达二人上前笑道:“咱们也在冥界折腾过,愿随宫主再闯冥界。”刘迦乐道:“闯冥界?这叫啥话?我又不是来做英雄的,闯什么闯?我来这里,只是想弄清从前的一些事而已。”
那干玉在小云宇宙内,听见此话,遥指着戈、达二人,对岐伯叹道:“这两个爱出风头的,他们死要面子的不进来,如果我一个人呆在这里面,又要落个临阵逃脱的罪名了。”言罢闪身而出。
那岐伯和她相处甚久,两人嘻笑打闹早是习已为常,一时见她离开,心中忽感失落,忍不住在原地发愣。大丑在他身旁笑道:“你也没来过冥界吧?听说这里可怕得很呢。”见岐伯呆立无语,他又笑道:“瞧你,咱们还没进去呢,你就已经被吓住了?”但见岐伯仍然在原地出神,他叹道:“我虽然也有些害怕,可我也没怕到你这种地步呢。”说完话,摇摇头,竟走开了,全然不明白岐伯哪是害怕什么冥界呢,纯粹是心思被干玉给牵走了。
干玉人落在欣悦禅身边,尚未开口说话,那欣悦禅已然感觉不对,用余光看了看她,淡淡地问道:“什么时候变僵尸的?”
临将臣在刘迦身后一直不说话,此时听欣悦禅问起,立时笑道:“干美女现在算是老夫半个徒弟,大家伙可别小看了她。”干玉扬扬眉,笑道:“咱们还是有些不同,我的血来自华藏世界香水海,‘香水海’这名字,一听就是咱们女人的地盘。”
岐伯正在小云内听外面的干玉说话,忽闻此语,似觉好笑,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说法不错,香水海,一听就知道是女人的地盘。”猛然想起自己的血液和干玉同质,脸上一红,唾骂道:“这算啥说法?这女人说话全不动脑子!我……我讨厌变态女僵尸!”
那瞻南山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此时上前道:“兄弟,我对这里面熟得很,做个向导,应该算称职的。”戈帛上前笑道:“瞻老弟,自你出来以后,冥界发生那么多事,波旬也做了不少怪,只怕你这个向导也会不识路了吧?”
瞻南山沉吟不语,想起崔晓雨手上的冥界摄魂牌有呼唤本部同仁的作用,但又不好意思向崔晓雨要,毕竟找人索要已经送出去的礼物,未免显得太小气。
正在捉摸不定,忽见崔晓雨已从小云宇宙内跃然而出,将摄魂牌放在他手心,笑道:“瞻大哥,你先拿着用,别管我。”说罢,对刘迦甩下一句:“哥,你们自己先忙。”竟闪身又回到赌桌,与明正天等人继续玩乐起来。
刘迦暗道:“瞻大哥的念头起落只在瞬间,晓雨竟然在小云的宇宙内已然清清楚楚,同时她分心还在打麻将……她这修为进阶得好快。”不禁大叹,所谓修行,只在去妄存真,了然见xìng,倘若息心,又何必需要那么多复杂法门的cāo作手段?天下法门,无非是让人平息那燥动不安的红尘执着而已。崔晓雨心思纯粹,杂妄淡少,比那普通人一天到晚地竭思惮虑、打坐参禅,进步反而快得多。
看看四周压力越来越大,他心识渐难稳定这个空间,赶紧圈住几人,向火海的另一端移去。四人落在一片海滩之上。
他刚撤去心力,正见眼前海水沸腾,滔天巨浪轰然大作,到处都是多头多足、龇牙裂嘴的飞行怪物驰于海上。那海水中间或有各种恶兽扑起落下。海水上空更有密密麻麻的种种异光从此空间外飞速入海。
干玉和临将臣没见这种场面,看得心惊,面面相觑。瞻南山在一旁解释道:“这是业海,上面的飞行怪是夜叉,水中的怪兽也是一种生命。”他指着不断入海的光流,又道:“那些全是轮回的生命。人死后,最长可有四十七天的中yīn身,这四十七天内神识属于半模糊状态,此时若得外力相助,或可在一定范围内选择轮回方向。或无外力相助,又无法自助,便直接通过中yīn区进入各自业识所相配的空间层次了。”
正说话间,忽见眼前金光闪动,一个黑面瘦削、身材矮小的人出现在从人面前,对着刘迦恭身道:“菩萨从何处?因为什么因缘到得此处?”
临将臣乐道:“这小家伙灵xìng,你怎么就认得出来小白脸是菩萨?有本事啊。”
那人看了看临将臣,倒吸一口凉气,又看了看干玉,也是一惊,再看到欣悦禅,忍不住叫起来:“你是那个逃出无乐天的女魔头!我在通缉令在见过你!”
欣悦禅扬扬眉,盯着他道:“那又怎么样?你有本事捉我回去领赏?”那人被她的气势唬住,不敢直面相对。
瞻南山赶紧上前道:“这位鬼王可是无毒部的?”那人点点头,疑道:“咦,你像是冥界护法,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你怎么和僵尸魔头混在一起?”
刘迦上前笑道:“哎,这位无毒鬼王,你还没说呢,你刚才为什么那样称呼我?你以前见过我?”
那无毒鬼王见他面善,大感亲切,便道:“此处是大铁围山西面第一重海,能来这里的,要么就是因为业力所致,轮回至此;要么就是有大神通的。我…我刚才在远处见你们忽然进来,好像又没用什么法器,这神通可不小。所以我上来招呼一下,顺便结个缘嘛。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有僵尸。”
临将臣上前拍着无毒鬼王的肩笑道:“放心,我不会吸你的血。”无毒鬼王大感轻松,连声道:“你真是个好僵尸。”临将臣摇头道:“不,我是瞧着你一身黑乎乎的样,太丑,恶心。”
无毒鬼王干笑无语,暗道:“你的模样似乎比我更丑呢。”
他转头见瞻南山手上摆弄着摄魂牌,立时笑道:“你那玩意儿过时了,冥界护法的摄魂牌早升级了,我已经好久没见人用过这般落后的东西了。”
瞻南山脸上一红,笑道:“难怪刚才联系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回应。出去这么些年,冥界变化挺大的。”
无毒鬼王点点头,yù言又止,稍后转头对刘迦道:“各位都是高人,想来应该知道业力不可思议,千万别为一念之差向业力挑战,到时候后悔莫及。”说罢转身一阵风似的去了。
临将臣乐道:“这厮本来是想赶咱们出去的,但自觉本事有限,所以说些话来恐吓咱们。”瞻南山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冥界对外来高手的进入,一般都是比较欢迎的,毕竟高人境界不同,常常能帮助许多生灵化解业力呢。除非……。”
临将臣见他yù言又止,察颜辨sè,知其所想,笑道:“除非像我这样的恶人,就不受欢迎了?”瞻南山正是此意,但想起欣悦禅也属于不受欢迎的类型,他不愿直承,只是道:“比如像波旬那样的,大家就不是很欢迎他。”
刘迦转头对欣悦禅和戈达二人问道:“你们以前来冥界的时候,从此业海经过吗?”三人摇摇头,戈帛笑道:“冥界结构复杂得很,我们进来只是瞎闯。”欣悦禅说道:“我当年进来,是波旬陪我进来的,走得路好像不是这一条。”
瞻南山上前道:“兄弟,咱们最好赶紧离开此地,业海的力量极不可思议,以前冥煞护法也很少来这些地方。”
刘迦看了看惊滔骇浪的海水,知道那海水深渊处,尽是为恶业所缠的众生,心中升起一股悲凉,暗叹道:“不知他们何时才能解脱?”
谁知此念一起,忽感一阵熏风飘过,戈、达二人立刻晕眩yù吐,干玉退了半步,勉力压制住内心的烦燥。瞻南山和欣悦禅似对这熏风比较适应,只是微微皱眉而已。临将臣唾了一口,全无所谓。
却见怪风过后,那海水隐隐见涨,阵阵浪cháo已淹过几人的脚边。达摩克利斯奇道:“这海水开始涨cháo了?”瞻南山忽然指着远处,叫道:“你们看!”
那业海深处,不知何时已聚起万丈巨浪,夹杂着震耳yù聋的嘶吼,正缓缓向此处移动。临将臣笑道:“这海cháo好怪,那么高的cháo头,却移动得这么慢。”但转眼他也惊道:“哎哟,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说话的瞬间,那cháo头已在数米开外,不知哪里来的刺耳惊炸,竟直钻入众人耳根,就像千万钢针齐齐插入耳鼓膜,人人颤栗。一时整个空间都像是被扭曲了一般,各种异光凭空而起。
欣悦禅体内的塍能狱火本身出自冥界,后经刘迦助力,去其害而增之益,运转更加自如,因此依然在原地不动,只是心中的恐惧却渐渐充盈。瞻南山口中念着古怪的咒语,勉强与这逼压相抗,但双脚已忍不住连连后退。戈、达二人双手抱头,难耐这钻心刺骨的逼迫,终被干玉伸手提起,扔进小云宇宙去了。
那干玉自己也难受得要命,但每次难受到极点,体内莫名生出一股力道,化恶为善、化毒为清,竟连连将外境刺激及时解掉,她修行经历极为丰富,凝神细思,已知是那生命之水在起作用,暗暗奇道:“这华藏世界香水海的水,竟有这等奇效?下次遇到这所谓的香水海,非得多喝几口才是。”
临将臣仰头看着cháo尖处,刚才的夜叉与怪兽似乎已隐没于海水深处,而轮回所现的光痕,也不再是从上而下,直是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尽向浪cháo中汇聚而来。他暗中盘算,知道这业海之力与任何力量都不一样,那是无法用单纯的能场大小去抵抗的。这海水一旦淹没众人,自己就算不死,那修为也得损失大半,转头对刘迦骂道:“小白脸,咱们是走是留,你也赶紧下个指示,老子这护法神要陪掉半条命了!”
却见刘迦不知何时已安坐于地,神情详和寂静,似乎在等待什么。听得临将臣的话,他淡淡说道:“业海众生无恶意,求助而已。”他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念已入业海,触动那生命的求生本能,也不管这海边的人有没有救他们的能力,尽是下意识地向此地涌来。
那业浪来势汹湧,但逼到刘迦跟前,却并未顺势淹没过去,只是高高地立在刘迦身前一米开外,似乎在试探着什么,也好像在等待着刘迦的回应。
刘迦与那业浪感应强烈之极,只觉世间种种心念、种种烦恼、种种痛苦、种种哀愁、种种生死困惑全都汇聚过来,交织成万千苦网,尽在心中流淌。
他莫名感到一股悲怜,暗道:“虽然我尚未走入至境,可修行之事,倘若以一己解脱的私念为重,自古以来的佛祖又何必示现万种身相、说亿种法门,给众生留下解脱之路呢?倘若没有前人开道,没有人作众生的不请之友,像我这样的人,又从哪里知道人生背后的真相呢?眼前这些生命向我哀求,又何异于我在无量劫以前向别人求道呢?”
他心中微微有过的犹豫,正是自己修为不够,怕那“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毕竟与业力相抗,除了智慧之外,别无他法,而他现在的修为显然离最根本的智慧差之甚远。
但此时对他人痛苦的体验,却让他猛然体会到那句“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无边深义,这一念之舍,顿生无量之勇。当下再不徘徊,分出一股力道,微微将欣悦禅等人向后荡开,把小云化作一个光点,移出体外,对众人道:“如果我陷入业海而不能自拔,小云有能力带你们出去,各位珍重。”
说完话,他抬起头,直视业海深处,渐渐放开自xìng光茫,化有为无、化实为虚,一片纯净光茫直透业海浪心。
众人忽然不见了他的身影,反听得那业海深处,有一个沉重而安详的声音冲破层层巨浪,在空中响起,正是刘迦在其中以心念说道:“三界火宅,幻有轮回,有求皆苦,无yù解脱。”
他的声音在惊滔骇浪之中,忽隐忽现,随着那cháo起cháo落,总不湮灭。
那明正天等人在小云宇宙内,看见刘迦将小云置于身外,不禁急道:“咱们这空间离开大哥的肚皮,可就相当于不设防了!”小云嗔道:“有我在这里,谁能把咱们怎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是留是去,毕竟外面更加凶险,一时没人能拿主意,却见玉灵子缓步走了出来,开口笑道:“以老道之见……”话才半句,已被蓝沁点晕过去。
但众人依然对明正天的话带有隐忧,稍作权衡,再也不管这业主小云的个人感受,赶紧蜂涌而出,崔晓雨微有犹豫,明正天在一旁劝道:“晓雨妹妹,你一个人留在里面,打起麻将来,就算有小云作陪,也是四缺二呢。你难道和她玩二十一点?”当下拉上崔晓雨一跃而出,拉把小云气得顿足不已。
其实这群人想得倒也简单,在没有刘迦的情况下,跟着小云,不如跟着临将臣。临将臣的名号起码可以吓走一大群人,可谁认识“小云”?毕竟在江湖上,小云的名号太不显眼了一些。
崔晓雨心地善良,怕小云难过,跳出来后,伸手将小云接在掌心,轻声笑道:“小云,你可别生气,我陪着你哦。”小云转怒为喜,正想赞崔晓雨两句,忽然醒悟,大吃一惊道:“晓雨,你你你……你怎么也能将我置于你的掌心??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有这般本事的?”
崔晓雨把食指放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眨眨眼,笑了笑,将小云从指尖收入体内,安静地站在众人一旁。任那小云独自在她体内如抓狂般地疑道:“这崔晓雨到底是什么角sè???她到底是谁?”崔晓雨听得好笑,只是不理她。林思音眼尖,在一旁看得直吐舌头,一时竟忘了问崔晓雨这本事从何而来。
那临将臣对着业海看了半晌,忽然扭头对瞻南山道:“老夫虽没来过此地,可以前曾听人说过,冥界的空间结构与其他层次的空间结构大不相同,这是真的?”
瞻南山点点头,一脸忧sè道:“是这样,就连卞城王他们,在冥界活动也非常谨慎,太过随意,很容易自找死路的。”
身后齐巴鲁忽然笑道:“这个说法老齐倒是知道,说是一个器世界毁坏时,所有众生都会应着各种因缘上升至光音天而暂息,但唯独这里面的生命,并不随着器世界的毁灭而上升至光音天,却会自动转移到另一个世界中,在与此相同的环境下继续生存。想来,这里面的环境特殊,和这里的生命状态特殊,在道理上是一样的吧。”
玛尔斯惊喜道:“胖仔,你最近大现灵光啊,连说话都斯文了不少,这道理是如何想出来的?”齐巴鲁呵呵乐道:“因为知道小白脸和地藏菩萨大有渊源,老齐最近也猛看了一下地藏菩萨本愿经,也算和菩萨多亲近一下。”
大丑面对这样的场合,很少说话,但听得几人所聊内容,忍不住插嘴道:“临顾问,我曾经研究过,这冥界的空间确实有些怪异,僵尸界的科研小组曾做过理论推演,冥界可能和传说中的零空间很近。”
众人闻言,齐声道:“零空间?是什么东西?”
大丑难得被人重视,一时又不好意思起来,干咳两声,尴尬笑道:“这是我们以研究的结论,无法证实,当不得真。我们研究时,发现空间结构的形成过程中,可能出现一种没有时间、没有物质、没有方位、没有……”他一时觉得难以描述,竟说不下去了。
玄穹倒吸一口气凉气,在一旁说道:“你是不是想说,存在一种没有任何相对观念能定义的空间??”大丑闻言大喜,上前对玄穹赞道:“玄哥修为果然比咱们厉害,这一句话反倒让我自己明白了不少,我想表达的内容,正是玄哥所说的这个意思。”
众人听得诧异,倘若一个空间无法用任何相对的观念来描述,它又如何存在呢?又存在于何处呢?一时间大感头痛,似乎那佛经上所说的“不可思议”四个字,正是大境界下的生命,面对众生愚昧而无知的世界观,唯一能用来表达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