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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无一切心 何须一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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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远处星河的另一端,另一个阵法也正在渐渐凝聚,此阵浑圆二极,随着yīn阳二阵点逐渐清晰,竟在不知觉中大现太极之形,缓缓转动之余,越来越厚重无比。

  大丑叫道:“这一拼,天玄地黄阵绝不是对手的,玄哥他们所聚能场好像远不如那太极大阵啊。”众人皆有同感,天玄地黄阵虽然极为强大,但比起眼前这聚yīn阳二气浑然一体的太极阵而言,竟立现弱势。但天玄地黄阵似乎并不在意双方力量的悬殊,只是一味地聚集能场,阵中十二个主阵位已然紫sè大展,阵内十个阵点却在紧紧收缩,众人一时不解其意。

  玛尔斯突然说道:“不对不对,玄老大并不是想和忤作秀两厮硬拼阵法的,那阵内天干十个阵点收缩完毕,东面那个寅位只怕立时就会打开。他做出一副要决斗的样子,是在吸引对手注意呢,对方大阵只要一攻击,他这天玄地黄阵立时就会把所聚能场从寅位全部倾泄出去,直接击在那黑洞星球上。”岐伯惊道:“他竟然不顾对手的攻击,不要命了?”玛尔斯叫道:“谁知道玄老大的心思,只怕他现在只想毁掉那星球,其他的不想管啦。”明正天一听,立时着急道:“那咱们还不赶快溜掉?那忤作秀收拾完那边的残局,就要来收拾咱们这些帮衬的了!”

  众人正说话间,只见星空中,一片耀眼强光闪过,太极yīn阳大阵已然在轰然雷动中,从yīn阳二极处shè出巨大光茫,直击天玄地黄阵法zhōngyāng的坤位。与此同时,天玄地黄大阵外围的十二地支构成的紫环竟刹那消失,而内中十大天干主场也突然转向,凝成庞大光团,直接飞向那黑洞星球,竟似一个人拼着全身破绽大露给对手的危险,也要愤力击中对手胸口的再所不惜。一时间天玄地黄阵已然自毁,而黑洞星球也在同一时刻粉碎,数以亿计的陨石四散飞出,大多撞在太极阵中的能场连线上,立时融化。而太极yīn阳阵所发出的攻击能场没有了天玄地黄阵的阻挡,竟直扑黄龙所在的方向而来。

  不待众人从惊呼声中回过神来,黄龙大袖挥舞,已将这群人卷入衣内,同时长臂猛然向后急速伸展,硬生生地闯过太极yīn阳阵的能场连线,将众人扔出阵外。而与此同时,对方的攻击能场已至跟前,两强相遇,黄龙单臂挥出,刹那间整个人已被能场击中,身体立时被震出大阵,径向众人一侧而去。

  众人一出大阵,立时各自稳住身形,转眼间听到非所言叫道:“快,那老和尚被击向左边去了。”众人来不及多想,已群扑而去。

  刘迦刚启动身形,突听体内小云急叫道:“别走!!别走!!”他一楞之间,也急道:“我得去救那老和尚。”小云的声音似乎更加着急,但却又有些兴奋地说道:“试试这东西,快。”刘迦正想开口问这东西是啥,手中已然多了一物,低头一看,竟是在那山洞中得到的手仗,一征之间,他不禁问道:“这是什么?怎么用?”白玉蟾大叫道:“我们也不知道,但这太极yīn阳阵的能场太过强大,搞不好能刺激此物,一试便知,如有效果的话,那困在大阵中的玄老大他们几位就有一线生机了。否则他们几位死掉,你们一群人也没能力带走老和尚的。你快用这玩意硬撞一下那太极大阵的能场连线。”

  刘迦返身闪至大阵边缘,伸出手仗触碰那能场连线,刚一接触,那手仗立时变得晶莹温暖,刘迦正在诧异,那手仗表面淡光一闪而逝,已然恢复原来的木sè,而眼前的能场连线已在恍眼间消失不见。他再傻再笨,此刻也知道忤作秀的太极阵yīn阳失效了,心中大喜之余,欢声问道:“小云,前辈,这是什么东西,太神奇了。”白玉蟾笑道:“谁知道,不过要再找到有这太极阵yīn阳如此强大的能场可不好找啊,能场太小,这玩意好像启动不起来。”转而突然高声骂道:“你还站在这儿干嘛?还不赶快跑?”

  刘迦方才记起自已尚在危险中,那忤作秀二人既知能场被毁,哪有不找上门来狂扁这捣蛋鬼的道理?紧张之下,混元神识瞬间展开,立时发现黄龙所在方位,他心念即动,意到形至,竟顷刻出现在黄龙身边,伸手将尚在半空飘移的黄龙定住。只听到辛计然惊道:“这混元力好厉害,念起形至,这到底是哪一种修练方式?”白玉蟾支吾了半天,似乎也毫无所知。

  刘迦刚抓住黄龙身体,众人已然奔至,非所言叫道:“兄弟,你跑得好快!”话音刚落,众人耳边同时响起玄穹的声音:“双方的阵法都毁了,那两人片刻就会杀过来。黄龙受重伤了是吧?你赶快去带他离开,这里有我们断后。”

  那玄穹既毁黑洞星球,自身大阵也彻底毁掉,三人身处忤作秀的太极yīn阳大阵之中,势难逃脱,本已认命,没想到突然间太极大阵莫名消失,三人来不及多想,立时奔向黄龙所在方位。这三人刚才均知那攻击能场在毫无阻挡的情况下,直接袭向了黄龙,此老僧非死即伤,是以在第一时间赶至,yù将黄龙救下带走。没想到黄龙已然不见,三人尚未来得及探识黄龙所在方位,那忤作秀二人已然狂怒杀至,玄穹见此刻无法再逃,是以马上传音给刘迦众人,让这群人带黄龙先走,自已则在后面以死相拼,为其断后。

  刘迦众人一得玄穹号令,竟如战士听到元帅的指示一般,也不管那玄穹能不能听到,竟齐声应道:“明白!”说完后,方才互相问道:玄哥在哪儿发令啊?

  刘迦众人正yù细看黄龙,突然两个人影疾驰而至,正是铁脚散人和直虚子到了。两人进阵多时,一直不敢暴露,但其对历史过于熟悉,算准黄龙受伤后会被击至的大概方位,已在附近等候良久,yù将已受伤的黄龙带走或是就地干掉。不曾想刘迦这群人早就把心思全放在黄龙身上,此刻再得玄穹亲自下令,更是圣旨在手,理直气壮,义无反顾,势必抱回黄龙后,再返至玄穹面前以此邀功,是以两群人竟在此时此地不期而遇。

  众人眨眼间突见铁脚散人和真虚子,以为是忤作秀二人已绕至此处,大惊之下,一时不查,话不多说、返身即走,人人都yù夺路而逃,这功不邀了也罢。明正天急切中,高声叫屈:“要坏你们好事的人,是玄穹他们,我等只是在旁帮衬,你们干嘛放着主犯不抓,却先抓我等这帮凶从犯?”他却不知这群人此刻心中均作如是想法,大感忤作秀二人主次不分,冤枉我等。

  但瞻南山立时体感到此二人修为尚未高过自已,片刻已知是铁脚散人和真虚子到了。大声高呼道:“不是那两个狠的,是铁脚他们。”说完已扑至两人。

  众人一听瞻南山之语,赶忙又倒转而至,心中都不禁大叹侥幸。好在有瞻南山及时识破,否则几百万年后,那时玄哥已登至尊,论功行赏、垂名青史这等美事不仅轮不到众人了,反倒是由于不讲义气、临阵脱逃,给年轻玄哥的事业和心灵都带来深深的伤害,只怕再过几百万年也忘不了,那时秋后算帐,数罪并罚,纵天下之大,哪有我等容身之处?

  铁脚散人和真虚子乍见众人,也是一惊,再见到刘迦和瞻南山郝然其中,想都不用多想,正yù逃掉,但见这群人突然转身即走,逃得竟然比自已还快,一时大惑不解,竟又停下不走。却没想到瞻南山一语过后,众人又刹那奔回,此时面面相对,再逃已然不及,只有各自拿出法器,挥袖上阵,盼能见机而逃。

  这群人当中,明正天、袁让因、玉灵子既知瞻南山修为不低,跟在此人身后,安全是有保障的,是以三人径直扑向正与瞻南山憨战的铁脚散人。刘迦上次击败过铁脚散人,信心充满,想到这两人反正修为差不多,自已能战胜那铁脚,自然也能痛扁这真虚子,是以一手将黄龙扔给崔晓雨,另一手连下数剑,已将真虚子退路切断。这玛尔斯、岐伯、大丑、李照夕、非所言等人心思缜密,早在与铁脚二人一百多年的交往过程中,察觉这真虚子虽然修为也高于众人,但相较之下,似乎略低于那铁脚散人,就为这点点的细微差别,这六人已毫不犹豫地选择真虚子为复仇对象,大打出手。可见修行这种事情,千万来不得半点虚假,修为不够却要硬闯江湖,到时候不得不与人过招时,人xìng所至,谁都会捡那软柿子捏,岂不是无端赔上一生绵绣前程?反倒是为别人一战成名而作了嫁衣,值得乎?不值,不值。

  这群人中,崔晓雨和齐巴鲁接住黄龙,但见黄龙脸sè发黑,浑身上下沾满鲜血,一条手臂在强行将众人送出大阵时,已被能场连线毁掉。反倒是他被太极阵的能场击出大阵时,由于速度太快,虽然也穿过能场连线,可身体居然只是多了十几个血流如注的孔洞,并未彻底粉粹。此刻黄龙呼吸尚在,但已细若游丝,齐巴鲁体感之下,立知其被太极阵的能场冲击后,金刚禅已彻底崩溃,正在散功,心中大惊。想起自已一生求佛,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活佛,谁知此人不仅没有成佛,此刻竟要先逝去了,急切间抱住黄龙叫道:“佛爷爷,不是说您老成佛了吗?可现在这个样子,如何能成佛啊?你这一死,我……我又要到何处去求师拜佛啊……”心中悲苦之极,一时间竟仰天大哭起来。崔晓雨见到黄龙此状,本已焦急万分,再见齐巴鲁失声痛哭,手足无措之下,心中暗暗叫苦。

  这边众人分作两团,正在激战。那真虚子本就不如铁脚,而刘迦此刻体内混元力已大胜往昔之真元力,只是由于他尚不会运用,是以加上玛尔斯等人,虽然立刻便把真虚子逼至绝境,可你来我往中,却是迟迟不能将其彻底拿下。这真虚子没想到这次遇见的刘迦,似比上次所见,更为生猛,再加上岐伯、大丑众人复仇心切,一阵猛攻狠打,他左支右挡、手脚大乱,眼看就要被众人搞定,他急中生智,对着众人背后高叫道:“忤作兄,你们终于来了。”

  这群人一听忤作秀这名字,都是大为震惊,立时向一旁远远退开,这铁脚散人和真虚子得此空闲,立时从乾坤袋中放出混沌牒,随着混沌牒一声高呼长叫:“谁来救救我?”两人已然消失不见。

  众人眼见再次被两人愚弄,一时间群情激愤,骂骂咧咧,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刘迦来到黄龙身边,混元力探识之下,发现其元神已然微弱之极,不禁心中叫苦,大叹道:“我们废了这么大的劲,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个样子,黄龙大师只怕没救了。”正叹息间,突然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传来:“黄龙小儿还没死尽?”众人一听这声音,浑身巨震,正要逃跑,忏作秀与真虚子已然闪至,张开乾坤大袋已将众人一举装了进去。

  众人刚被装进口袋,就发现这袋中已装了不少人,仔细一看,竟是玄穹三人和二十八宿人等,原来就在众人扑救黄龙并大战铁脚两人的时候,忤作秀和况泽雄耳已然结束战斗,将玄穹等人一网打尽,全都装进乾坤袋了。

  此刻众人乍见玄穹,惊讶之余,想到忤作秀两人如此修为,双方既没有了阵法对抗,以玄哥此时的功力是不可能打过忤作秀两人的,也就释然。再想到玄哥此时落难,正是需要安慰之时,这群人大多阅历丰富,深知此刻“雪中送碳”所留下的恩情远远大于“锦上添花”的陪衬,现在对落难的玄哥表示忠勇和义气,他rì飞升至仙界后,玄哥必会对曾经共患难的哥们儿另眼相看。是以众人哪会错过如此良机,个个都上前作礼,竟相问候,仿佛玄穹未曾落难,倒似是已荣登大宝一般。

  玄穹等人被忤作秀装进乾坤袋,已知大难临头,不曾想这群人一见他面,不仅没有因他落难而失去对他的尊敬和信任,反倒是更显殷勤,一时间大有知已之感,连声叹道:“玄穹交上这等讲义气的朋友,足慰平生,难得难得。”在众人的安慰与鼓励下,竟又豪气重生,渐渐忘了被摛之辱,心下稍定。转眼间,看到黄龙已然被极度重创,试着救了一下他,立时便知黄龙除了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外,生命已快丧失殆尽,只怕再过半会儿,就会彻底死掉,一时间大叹不已,甚是伤感。

  刘迦心中抱定瞻南山所说的这黄龙最后必将忤作秀二人扔进冥界,是以明知黄龙此刻已在垂死边缘,内心难过之余,却仍不放弃,他蹲在黄龙身旁,混元力缓缓透入黄龙体内,但黄龙禅功既失,已无法将这真力稳固,这边输进去,那边散出来,刘迦的混元力只是将其昏迷神识稍稍震醒而已。

  黄龙神识点点清醒,半睁双眼,看着刘迦,声音极为细弱,微微笑道:“小兄弟,不必为老僧浪费体力啦,这大限既到,也是因果报应,该走的就要走的,不必劳神费力了。”刘迦心中略有悲苦,哽咽道:“老和尚,你是为了救我们大家才被那忤作秀的能场击中的,我哪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这……你不是成佛了吗?这却又是怎么回事?”他心中烦乱之极,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黄龙眼神黯淡,脸sè苍白无气,但依然苦苦支撑,呵呵笑道:“成佛?呵呵,哪有那么容易,诸贤为求佛法,历经千难万苦,尚未见得一定成功,老衲既无先贤之勤勉,又非根器锋利之人,要成就无上智慧,自是更加艰难啊。”说话间,他的声音竟若有若无,似已经走到最后一刹。他转眼看到齐巴鲁,轻声说道:“小和尚,我这就要去了,帮我念念经文,看看能不能助我死后往生净土,继续修行,否则无尽轮回,只怕再难有见佛法之rì了。”

  齐巴鲁早已泪涌如注,无法言语,此刻听黄龙这么一说,立时一本经书在手,他一生所学甚杂,别人融炼进元神的都是各种法宝,他却融炼了千万经书,是以随取随出者必是一本佛门经典。

  黄龙双眼微闭,勉力提声道:“是何经典?”齐巴鲁哽咽着说:“《佛说无量寿经》。”黄龙点点头:“好经,好经,我一生修持,万般法门皆倒背如流,用心良苦,没想到这心修来修去,最后竟修向轮回死路,今rì……唉,念吧。”说完他恍惚中看见齐巴鲁所持经书的封面处似还有一些字,不禁问道:“是谁注解的?”齐巴鲁一楞,立时明白他定是以后那些小字写的是注解者名号,于是摇头道:“没有注解的人,多半是印此书的人在上面留下的四言禅偈。”黄龙神识已然游走不定,长叹一声,随口道:“念来听听。”众人均知此刻是他最后弥留之际,叹息之余,都暗自神伤,这里的人都是一生修行,为的就是一朝成道,永离轮回,这和尚本来修为尚高于众人,此刻却要散尽一生功力而重入轮回,一时间尽皆嗟叹不已,不仅为他惋惜,同时也不由自自主地用他的命运来揣度自身的前途。刘迦心中暗道:我虽然修行不久,可如果修行也是这样朝生暮死,修行又有何用?只是延长几天生命罢了。念及此,心中甚为感伤。他体内白玉蟾也兀自叹道:“唉,这老和尚的修为与人品都是极高的,可惜他佛门修行与我等大异,否则也和老夫一样修这无体元神,大家聚在一起,倒甚是有趣,可惜,可惜。”

  齐巴鲁抹掉眼泪,提高声音说道:“那禅偈是这样写的: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须一切法。”说完问道:“佛爷爷,你听见了吗?”黄龙本已寂然无息,此刻突然双眼微抬,颤声道:“什么?再念!再念!”齐巴鲁点点头,继续念道:“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须一切法。”黄龙眼神似猛然一震,嘴唇微动,众人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尽皆放出神识,努力倾听,隐约中似乎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在说:“我无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须一切法,如果我本无心,何须法来修心呢,心是什么,法是什么?”众人一听,更感神伤,均想:一个人遇如此生死叠变,只怕到头来谁都会怀疑自已一生所修行是对了还是错了,这一修上千年、数万年,倘若最后发现你竟完全修错了,那又是何等毁天灭地的痛苦?一时间均感世事无常,心中难受之极。

  这黄龙一边念叨着这几句话,一边缓缓寂息,到后来竟再无任何生命迹像,软软地躺在齐巴鲁怀中,似已彻底离开。众人此刻均在叹息,一时间整个袋中安静无比。

  刘迦想起一事,向瞻南山问道:“瞻大哥,你是冥界的人,老和尚如果去了冥界,你能帮帮他吗?”虽然他自已也说不清要这瞻南山如何帮黄龙,但总希望这老和尚死后也有两个朋友,不必独自寂寞无聊。

  瞻南山摇摇头,叹了口气,安慰刘迦道:“兄弟,你不知冥界有多大,而且冥界也并非世俗的管理方式,很难查到一个人的。而且以此老僧的修行,也许死前灵台清明,未见得就入冥界去轮回,搞不好去其他净土的机率更要高些。”众人听他如此说,心中都感振奋,毕竟这黄龙和蔼慈祥,大家都愿意与他相处,此时听瞻南山所说,倒是人人都希望他终能轮回至一个净土世界,继续修行。刘迦对生命境界有诸多不懂,不禁问道:“去什么净土?”齐巴鲁叹道:“小白脸,你有所不知,这天下诸界多得难以尽述,我们所说的三千世界都还小了,只怕尚有亿万三千世界,无尽无边,这里面有环境恶劣的,有环境优美良善的,各种各样的数不数胜,连佛都不知该用什么数字来计量,所以才会说无量三千世界。所谓净土,说的就是其中那些环境适合修行、没有烦恼、甚至是可免堕轮回的地方。”

  刘迦正要继续问下去,突然听到忤作秀的声音在外面说道:“出来吧。”刹那间,口袋倒转,众人皆滚落而出。刚一落地,即见忤作秀和况泽雄耳在众人面前站着,表情甚是冷酷。玄穹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众人身后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呵呵笑道:“进去吧。”话音刚落,忤作秀二人脸上表情已惊讶无比,随着两人惨呼声大作,瞬间消失不见,乾坤袋轻轻落在地上。

  众人转身一看,尽皆“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个个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一时间尽皆抬手指向此人,一时间惊讶莫名。忽然间,玄穹从地上跃然而起,走上去抱着这人的双臂,惊喜道:“黄龙兄,你彻悟了?”此人正是刚才已然寂灭的黄龙。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乾坤袋已出现在黄龙手中,他看了看袋子,望着众人笑道:“怎么?没见过老和尚?呵呵。”他转头看着玄穹,拍拍玄穹的肩,点点头,仰天笑道:“我无一切心,何须一切法,哈哈哈哈哈。”此等人中,以玄穹、青华、紫微三人修为最高,既临此境,立知其意,一时间相视而笑,双手合什,满脸欢喜地说道:“恭喜尊者顿悟成功,竟得无上智慧。”四人相对开怀畅笑,再无言语。玄穹三人修为甚高,刹那间已明白这黄龙已在临终那一刹,因《无量寿经》封面上那一禅偈而顿悟成佛,虽然三人不修佛法,但上百万年的见识还少了?那佛门禅境甚是奇异,因一句话、一首诗、一瞥眼神、一个故事、甚至是一场梦境而顿悟成佛的比比皆是,更别说那六祖慧能更是个中奇人,不读书、不识字,就于路边听人诵《金刚经》而顿悟成就一代佛祖。此时黄龙既顿悟成道,于那真空妙有之境浑然一体,便是随手化一个三千世界出来,也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化一个身体出来?

  众人的嘴巴一个比一个大,尽皆不知发生何事,这黄龙刚才已然死掉,何以此刻不仅活了过来,似比前时活得更自在、更活泼了一般。玛尔斯结结巴巴地叫道:“老和尚,你诈死么?”话音刚落,齐巴鲁已一脚将他踢飞,同时扑过去紧紧抱住黄龙,又哭又笑道:“佛爷爷,你果然是我的佛爷爷啊。”他个子甚高,将黄龙抱在怀中,竟似抱着一个小孩子一般,众人乍见此事,本已大感怪异,再见齐巴鲁又哭又笑,竟如颠狂,一时间皆不知该作何反应。

  刘迦站起来走到黄龙身边,有些紧张地问道:“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你不是那个……已经没气了吗?而且身体烂得千疮百孔,怎么突然又活得这么好,就好像没受伤一般,咦,你不是手臂断了吗?这只手又从哪儿来的?”黄龙呵呵笑道:“万境皆空,无生无死,大梦一场,梦醒就好,梦醒就好。”说完他看了看刘迦,脸露赞许之sè,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家缘分未了,今后必有再聚之期,好好用心,念念回首处,缘起xìng空,当可觉悟。”继而转身对齐巴鲁笑道:“虽然法门万般,却也因心而有之,无所用心者,佛法亦空,不必啥都学。”说完作势要走。

  齐巴鲁一把抓住他,急道:“佛爷爷要到哪里去?何不带上弟子?”黄龙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手中乾坤袋,笑着说道:“我把这两个恶人扔到冥界去。嗯,你也不必跟着我,我受你助缘而成就,他rì你也定有因缘际会之时,那时咱们再见。”说完,看了看众人,留下一句:“各位珍重。”已如清风淡然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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