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迦以原力运转地藏十轮中的顿心拔苦后,面带微笑,恬静安然地坐在原地,似乎在享受那绵绵若存的心意,又似在恍惚中洞察着那新的世界。众人虽不明白他在干嘛,但从其体外波动所触,人人都大感快意之极。不知那波动是何种属xìng的能场,刹那即在众人之间游走脉动,所有的人都感到轻松惬意,连玉灵子口中所念的东方药师佛的咒语都利落了不少。
阿提婆心下雪亮,缓过心神,对刘迦笑道:“恭喜恭喜,你现在已经算是梵天的人了,不过……”他心中疑虑颇多,只是见刘迦尚未出定,因此不便细问。
刘迦深吸一口气,暗暗体察神识根处,却见那噪动与不安平静了许多,凭添一丝宁静与详和,他知道自己理解无误,已成功走过地藏十轮中的第一轮,心下甚喜,当即一跃而起。见阿提婆正在向自己道喜,他一脸阳光,开心地笑道:“没想到这样也能看到梵天世界,这法门奇妙得很。”
话音一落,只见众人都张大着嘴盯着自己,他奇道:“你们看着我干嘛?难道我比以前更帅了不成?。”当一个人毫不惊诧地承认自己比从前更帅时,其修为定然又向上增加了不少,特别是脸皮的修为。玄穹微微一笑,指着他双眉之间说道:“兄弟,你额处怎么多了一只眼睛出来?”刘迦闻言一怔,神识返照,这才发现自己额前玄关处,一个金sè眼形正忽隐忽现地微微闪烁着。他一时不解,自言自语道:“咦,我怎么长得像二郎神一般了?这是怎么回事?”玄穹乐道:“二郎神的眼睛和你这眼睛可不同,他只是内视功能外现,可你的境界要远高于他啊,怎么可能和他一样?”
刘迦奇道:“啊?还真有二郎神这角sè?”玄穹莞尔道:“他的确是我外甥,人间的传说也没错啊。”刘迦嘻嘻笑道:“玄哥,你的私人秘密还不少啊……”小阿菜笑骂道:“先说清楚你这只眼睛是怎么回事,再说玄穹外甥的事,别又跑题了。”玛尔斯跑过来,伸手在刘迦额前摸了几下,乐道:“瞧瞧,这只眼睛有意思,没有触感,就像是一个影子似的。”齐巴鲁也走过来摸了几下,呵呵笑道:“再练下去,会不会有更多的眼睛出来?”岐伯上前,也摸了摸,笑道:“倒像是小孩子点在眉心的朱砂记一般,只不过这不是赤sè的,像是个泉眼。”
说话间,其余众人一一上前,大有集体观摩的样子,刘迦双手大摇,苦笑道:“别老在我脸上摸来摸去的,你们当我是塑在庙里面的泥菩萨啊?我可是活人一个。”却见眼前金光闪过,李照夕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相机,一边自言自语道:“将第三只眼修出形来这种事,以前只在书上看过,现在遇到活物了,得留影纪念,正好给我的rì记配张图。”
众人先前曾有过集体合影的经验,当即话不多说,人人站在刘迦身旁,整肃衣冠,等待留影。如欣悦禅等,虽不合群,但在玛尔斯死拉活扯之下,也终于与大家站在一起;阿提婆与玄穹、安若微等不知留影为何物,但修行高人毕竟与众不同,见众人齐齐聚拢,想来多是需要大家集体配合之事,也就自动与刘迦站在一起;破禅锋自己仗在刘迦手中,横剑而立,聆听则在夜猫子三个怪物的簇拥下蹲在前排。
李照夕将相机定在半空中,走过来与众人站在一端。明正天不忘问道:“大哥,总得题个字吧?你那只眼睛叫啥名?”不待刘迦回答,破禅锋已笑道:“那是法眼,法眼。”明正天大笔挥舞,在众人身后上方留下“地藏显化小白脸修成法眼处”几个金字。李照夕凌空虚点,金光再次闪过。
刘迦拿着照片,看了半晌,见照片中妖魔神怪、大仙小丑各各俱全,浩浩荡荡二三十人,也算颇有气势,不由得笑道:“不知不觉,咱们这群人也越来越多了呢。”玄穹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多好办事,修为提高得也快。”玛尔斯点头道:“人多不怕挨打,群欧起来,对手也多三分恐惧。”
李照夕却在一旁暗暗摇头,心道:“人多了,我写rì记也比从前更累了,凡事总要多写几个人,总要多花些笔墨和心思呢。而且对我写rì记不满意的人,也跟着增多了,换句话来说,就是我被人揍的机率又提高了……唉,当写手真不容易,文笔好不好尚在其次,那身心强健、能挨善躲,却是做写手必不可少的素质啊。”念及此,心中黯然许多:“古人云,文章总是在千锤百练中出得jīng品,现在我明白了,所谓千锤,应该是提手旁的捶;所谓百练,应该是火字旁的炼。大概就是说,一个写手总要被人狠捶猛揍千百次、甚至被人炼化而浴火重生以后,才能写出好文章。”
阿提婆在旁疑道:“那个……地藏老大……”刘迦乐道:“叫我小白脸吧。”阿提婆笑了笑,又道:“行,这名称平易近人,韬光养晦。嗯……小白脸,一般说来,只有具备了梵天修行者实力的人才可进入梵天界,而且就算梵天的人,也未必有你刚才的本事,可以在界外直接看到梵天。我曾听说过,佛门修行法中,确有这样的途径,可以让人不必进入某一界,而直接观照那一界的情况,难道这便是刚才破禅锋说的法眼?”
刘迦转头对破禅锋问道:“哎,这问题也正是我想问的,破禅锋,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破禅锋笑道:“呵呵,这道理是这样的……你以前的修行路子是顺着逐级次第上来的,其实说穿了就是不断地改变身体的结构,实现从普通人修真、修仙,甚至是向更高层次迁移。你想过没有,不管你如何捣腾,什么服气啊、走经过脉啊等等,真正改变的还是你对世界的认知。呵呵,咱们现在用的这个法子,是直接改变你的心境,心境一变,六识也跟着变,你的眼、耳、鼻、舌、身、意所感知的世界也会发生变化,这就是为什么佛经道理讲了一大堆,但归根到底,却告诉你一句话: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是唯心所现,唯识所变。心生则种种境生,心灭则种种境灭。随着地藏十轮的修练,你的眼识正在逐渐被打破,那无数前生往世积留的关于眼见的惯xìng,也正在一点点改变。天眼是最基本的,只要神识能够延展,谁都有这神通,可法眼却要改变心灵深处的积习后,才能出现的。稍过一些rì子,待你修为稳定之后,那法眼也会收放自如,不会老显在额前一晃一晃的,像个傻瓜。”
刘迦适才身临其境,对那心境转换所带来的感触体会极深,但苦于不知如何表达,一时皱眉道:“哎,我好像明白一些了,但总是说不出来。”破禅锋笑道:“呵呵,你现在的境界离大智慧尚远,当然说不出来,慢慢就会好起来的。”小阿菜闻言不悦,对着破禅锋骂道:“他妈的,这样可苦了我。老子一直盼着这小白脸一步步修上去,早晚会对我极有帮助,现在他这个样子,什么体会都说不出来,老子一点好处也得不到,你你……这破剑简直就是个自私鬼!”
破禅锋苦笑道:“天王莫怒,我还没说完呐。有一本经书,全面论述天下种种修行法门之根本,看了以后,或许对大家的帮助都是极大呢。我老哥想说而说不出来的话,上面全都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阿菜闻言更怒,恶骂道:“啊?天下有这般好书?既有这般好书,你干嘛藏着不拿给大伙看?”破禅锋无奈道:“一直就没人问过我嘛……。”
他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怒目而视。破禅锋尴尬笑道:“我并非想把好东xīzàng起来,只是那经书讲的东西太过jīng微深邃,一般人看了以后,很容易陷入其中,倘若见解不对,走上邪道,那可麻烦了。”见众人冷冷相向,他终于不再坚持,叹道:“好吧,我知道你们没人会承认自己是一般人,个个都是聪明绝顶的奇人。那经的名字……叫《楞严经》。”
齐巴鲁忽然疑道:“楞严经?我也有啊。”刘迦想起前事,也点头道:“不错,当年多多给万年老妖念经时,老齐曾告诉过我那是《大佛顶首楞严经》,这书不该是稀有之物。”破禅锋奇道:“那个胖仔,把你的楞严经拿来瞧瞧?”齐巴鲁拿出一本经书,破禅锋瞅了两眼,立时笑道:“你这经书是简化本,要知道越是简化的东西,其字句义理越是深刻到极点,凭你这肥头大耳的傻样,一看就知道是个草包,哪能参悟得明白?”
齐巴鲁闻言大怒,叫道:“混蛋……”身后玛尔斯紧紧将他拉住,苦笑道:“胖仔,这破剑厉害着呐,你上去找死?你前些rì子背诵《金刚经》时,我听见上面说,释迦在成道前做过忍辱仙人,你不妨也学学他的样,做一下忍辱头陀如何?”齐巴鲁闻言一怔,想起《金刚经》中确有这样一句话,立时强忍心中愤怒,站立不语。岐伯转头见他表情依然狰狞可怖,又笑道:“既要做忍辱仙人,就该有慈眉善目的神sè,这般凶相哪算得是忍辱?最多只能算是个憋气。”齐巴鲁似觉岐伯的话也有道理,当下强做笑颜,颤抖着咧开大嘴,呵呵傻笑,但那心中火气却更加充盈,让人瞧着倒像是带着怪笑的魔头一般。
破禅锋对齐巴鲁的反应全不理会,从其剑身内闪出一只玉简,笑道:“看看我这本,全名叫《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这才是全本。瞧瞧这名称,一看就知道是真迹绝本的好东西。”言下之意,似乎名称越长的经书越是正版,同理可推,名号越长的修行者,该当越是高人。像小白脸这样的,一听其名号,即知是个无赖;但倘若刘迦被人称作:三千世界sèyù天内梵天之下阎浮提界银河系中太阳系之地球人里面的中国xx省xx市xx报社的新闻工作者……想来真有这样的名号,一旦说给别人听了,要么立时被人痛扁以泄私愤,要么终于被这长名拗口而咬断舌根,顺便自杀以谢天下。
岐伯接过玉简,默识片刻,脸sè微变,转头对大丑笑道:“这经书好怪,讲的是男女情爱之事。”众人闻言微诧,玄穹接过玉简,神识瞬间览过数章,心中猛地升起一阵狂喜,摇头笑道:“岐伯老弟看错了,这书是由男女情爱事为引子,导出其修行真义。”众人这才莞尔,均笑道:“岐伯这厮心术不正,凡事只往恶心的地方想,可见僵尸变态。”岐伯干笑两声,对大丑愁道:“咱们总是被人归为另类。”大丑摇头道:“主要是你做人太不严肃,不大正经,别人难免会误解你。”岐伯苦笑不已,干玉不忘附在其耳边低声笑道:“做人干嘛要严肃?我就喜欢你吊儿啷当的样子,幽默嘛。”大丑本yù再说两句,想起这干玉霸道之极,自己那点修为还不够她试炽鲸灵药,当下默然无语。
众人当即将《楞严经》个个复制一份,细细察阅。那《楞严经》是佛门至关重要之典籍,以释迦的兄弟阿难被罗刹女用情咒所困为引子,导出世间种种心之真相。从眼睛看到的世界开始,包括五官和意识所感知的体内体外、真幻世界,一一论述。大处尽含三千世界之形成与变迁,小处直指众生真xìng,普通人可以之调心除虑,修行者可以之通晓世间万般法门。在喜欢神通者眼中,此经是遍虚空诸法界的神通大全;在愿意追求解脱彻悟者眼中,此经是剖析六根种种迷惑的最佳捷径。古人有一句话:“自从读了楞严经,天下尽是糟粕书。”偶也顺便在此为此经做做广告,各位有兴趣的兄弟姐妹,不妨从网上下载南怀瑾先生或是圆瑛法师释义的楞严经本,想修仙的可从中找到不坏法身之秘诀,想成佛的可由此直超证悟出真xìng,想谈恋爱的可以之为爱情法门(学会唯识所变这一招,大可将自己变得帅些),想发财的可用之征战商场……总之一句话,此经因论心而解天下,无坚不摧,无软不化。
那破禅锋见众人全都开始钻研楞严经起来,立时急道:“你们可别见一样学一样,贪多勿得,天下法门只要专念一事,尽可成就绝顶境界,啥都学反而不好。”众人正看得入迷,被他提醒,方才回过神来,玄穹叹道:“修行者不惧千难万险,再大的苦也能吃,可真正让人误入岐途的却是那贪心一念,有好的东西总是不想随便放弃,却不知人心不死、贪yù无尽,咱们险些又堕入执着之中去了。那猴子取玉米,拣一粒扔一粒,正是咱们这德行。”言罢,果断放下手中经书,专心去捉摸《灵元仙鉴》了。
刘迦见玄穹拿得起、放得下,闪念之间即做出取舍判断,心下暗暗赞道:“玄哥能为灵宵殿主人,受众仙推崇,果非寻常之人。这大拿大放的心境,实在让人佩服。”余者众人见到玄穹如此,大受启发,当下也各归原位,安心修练。破禅锋见这群人片刻之间即转换心态,不禁啧啧称奇道:“咦,这伙人还真不是一般人。”忽见玉灵子一边口诵咒语,一边专注在经文上,他又忍不住叹道:“真不知这牛鼻子道士是聪明绝顶而大智若愚呢,还是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脑的傻瓜,他竟然相信自己能兼顾两种极至修行法门,倘若他真得修行有成,我这把剑也该入土为安了。”
刘迦沉吟一会儿,向破禅锋问道:“那法眼有什么作用?”破禅锋乐道:“有什么作用?瞧瞧这话怎么问得?你身体尚未能承受炁气之猛烈,已经能破除空间障碍直视梵天世界,就算大梵的人,也未必都有这本事呢。不信你问那阿提婆,他能不能做到这一点?”阿提婆在一旁点头道:“不错,小白脸这修行途径与咱们大不相同。想来这也正常得很,听说地藏当年以菩萨境界而受诸佛敬仰,倘若没有过人之处,那天下菩萨境界者甚多,地藏何能独步其中?”
刘迦想起刚才于定中明白的道理,当即讲给阿提婆听,阿提婆闻言惊喜,恍然点头道:“真没想到,六根六识对人的影响竟然坚固如斯,平时咱们没有那么多机会去面对这些六识深处的东西,但往往境界一到,总是原形毕露。”说着他将刘迦所悟出的心法真义在自己心中默识片刻,似觉身心颇有进境,只是没刘迦那般迅猛绝伦,一时不解。破禅锋在一旁笑道:“阿提婆,你的神通太大,自我认同感太强,暂时是很难扭转过来的,岂不闻去除我执、即心成佛之意?你神通越大,那‘我’的一切越是根深蒂固地阻止你向前进阶,慢慢来吧。”
说到此处,他忽然想起前事,又笑道:“哎,刚才那叫齐巴鲁的胖仔,就是我执太重,见人骂他是草包,他就受不了,那可是我执的具体表现。我执生我相,总觉得那个‘我’的生死啊、面子啊、荣辱啊、心念啊、感受啊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真实的,都是自己的,需要认真维护与争取的,岂不知这些正是阻止人见大道的障碍。”
刘迦与阿提婆听得面面相觑,摇头叹道:“越听越糊涂,还是自己修练吧。”
那地藏十轮的第二轮乃是循声逐sè。刘迦见心法中道:“大凡惑人心者,声sè二相最为直接,乐音入耳,心cháo起伏,美景入眼,纠缠贪恋。是以yù见真xìng,可先知其声sè二相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由何种因缘而成二相。去二相,则去一半之分别念。”刘迦念到此处,抬头正见韩怡英与聆听说笑,他摇头乐道:“这心法说得没错,韩怡英不管是叫什么名字,有什么长相,在我心中,她都是那个宣宣。可见宣宣留在我心中的印象观念之深。”
李照夕正好走过他身边,听见此语,忍不住疑道:“师兄,倘若宣宣今生不是韩怡英的样子,而是一个男人呢?又或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满脸横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壮汉呢?你也会这么想吗?你也会把她带出来修真吗?”刘迦闻言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似乎宣宣轮回成韩怡英是理所当然的事。虽说人在转回中,受多生多世积习的影响,其中曾多世为女人者,新的一生作女子的可能xìng较大,可这毕竟只是他的妄测,并非在真凭实据下所做出的结论。念及此,他自己也奇道:“哎,李师弟,你这么说倒是让我也觉得奇怪了,我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宣宣轮回后完全有可能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啊。”
他一边说一边侧头细想,额前那法眼不知不觉地明亮起来,忽地一个人影闪过眼前,他心中一凛,集中jīng力,细细辨识,那人影正是临将臣。刘迦被临将臣击伤过,对其印象极深,没想到此时竟能用法眼看见此人,心中又惊又喜,忍不住叫道:“咦,我能看见临将臣!”众人闻言一楞,尽皆靠拢过来。岐伯低声道:“临将臣在何处?小白脸,你怎么别的不看,专看狠人恶鬼?”蓝沁忧道:“如果他找到这一界来,又要逼我说出那万神圭旨了。”
阿提婆皱眉道:“临将臣?临将臣是谁?”不待众人开口,那玉灵子一边捋着小胡子(他现在下巴没胡子了,纯粹是个习惯动作),一边摇头晃脑地说道:“阿提婆,你连临将臣这等超级僵尸也不知道……”话音一落,忽然脑中一片空白,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呆呆楞在原地,像一棵树。不远处那安若微对崔晓雨笑道:“倘若由得那牛鼻子道士摆谱,咱们大家都不用再混下去了,那小白脸真是莫名其妙,总喜欢带着一群没脑子的笨蛋在身边。”她适才见玉灵子又准备大发感概,心中恶心,微动惑心真茫,将玉灵子脑中所想之事瞬间清除,大家落得个耳根清净。玉灵子不知发生何事,呆立在原地,自言自语道:“真是怪啊,这人上年纪了,凡事都忘得这般快?刚才还在嘴边的话,居然一下就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众人当下七嘴八舌地向阿提婆汇报那临将臣是如何如何可恶,阿提婆听得一头雾水,但终于还是弄明白临将臣是当初几个元老级僵尸之一,极为厉害。阿提婆沉吟道:“论修为呢,我猜他不见得打得过我,可他既是元老级僵尸,那抗打击能力自比寻常僵尸强上万倍,倘若他找到此处,我一时半会儿打不死他,只怕早晚体力耗尽而被他打死呢。”岐伯哂笑道:“瞧你这模样,多半是想拿眼前的两个僵尸来研究一番,看看僵尸的抗打击能力如何?”没想到阿提婆真有此意,意脱口而出道:“既然你们自愿让老夫研究……”岐伯闻言大惊,退开数丈,高声骂道:“你这怪物,和你哥优婆离一个样,一天到晚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你们婆家的人没一个正常。”那阿提婆并非一根筋做事的人,既然岐伯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只是实在想不通岐伯那句“你们婆家的人”是啥意思,更不明白自己何时多了一个叫优婆离的哥出来,一时纳闷之极,觉得眼前这伙人除了刘迦以外,余者多有些不可理喻。
刘迦用法眼看了片时,忽然神识一阵晕眩,知道自己修为不够,当即收摄心神,不敢多看。稍稍停顿后,他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叫过蓝沁,说道:“刚才我看到临将臣时,似觉他现时身处的环境,与你体内的修为颇有渊源,难道他在魔界不成?”蓝沁侧头想了片刻,点点头道:“如果他一股劲儿地想找到你的话,有可能去魔界找格瑞罗,格瑞jīng通星相预测,当年就是他准确预测你今生开始修行的地点,让我提前在雪山等待呢。”
刘迦沉吟片刻,又道:“我不担心别的,只是担心临将臣既然去了魔界,倘若不能如意找到格瑞,弄不好会对你爹不利,你也知道,僵尸是比较变态的。”话一出口,他立时后悔,赶紧向一侧的岐伯解释道:“岐僵尸,我不是那个意思……”岐伯摆摆头,苦笑道:“不用再解释了,关于僵尸变态的说法,也不是今天才有的……我早习惯了。”
刘迦知他甚为豁达,也就不以为意,转眼看见戈、达二人正在另一边埋头捉摸,他想起这两人曾因为陪自己应劫而重创修为,心中极是过意不去,当即走过去,对两人笑道:“戈相、达相,两位在研究什么呐,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咱们一块儿研究。”其实那戈、达二人的见识远在他之上,只是在他修了地藏十轮的第一轮以后,心中莫名升起许多自信,大有助人解惑之能。
戈帛和达摩克利斯两人何等聪明,闻言立刻大喜过望,均知有他在旁指点,两人的修为恢复起来,定是超过自己苦练。二人是他的老下属,今生相处已久,当即也不客套,戈帛立时笑道:“宫主,我是修真元力起家,后修原力,当年被创之后,虽然许多能力尚在,但总是需要辗转变通才能运用,而且境界也低落不少。前时我从破禅锋那里找到原版的《真诰》一书,大有启发,可许多要领尚未能领悟,还望宫主指点。”
刘迦奇道:“《真诰》?”他接过戈帛手中玉简,默识片刻,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本《真诰》,我曾听李淳风前辈说过,地球上有个叫陶弘景的高人,将上清修仙法门总结成一本书,起名《真诰》。由于其书中惯用男女房事来比喻修行的yīn阳互补之道,因此常被后人误以为那只是一本房中术的教材而己。其实《真诰》以二xìng交融法天地之相,因二成一,一为人天交聚之境,这才是作者的真义。”
戈帛知他此时境界极高,心情又好,当即抓住这根稻草,立时道:“宫主所言极是,戈帛矛塞大开,只是书中所讲大丹还原之法,理虽甚明,可戈帛却无力为之……”果然,刘迦因刚才证悟顿心拔苦之境,身心俱爽,当即点头笑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我曾拜干玉所赐,在那炼丹炉内学到不少东西,咱们现在正好没事,趁着临将臣找到咱们之前,多修练一下。”言下之意,自是答应替戈帛炼丹了。那干玉在身后听他偶然提及前事,心中发虚,不敢接口,悄然走到一边去了。
达摩克利斯见他如此爽快,心中大悔,暗暗叫苦道:“老达,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姓戈的平时谦逊得紧,可到那重要关头,脸皮可比老子要厚得多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让宫主帮我呢?”他见戈帛已提出要求,自己倘若再提,似显得过分了,一时局促起来。刘迦知其心意,转头对达摩克利斯笑道:“老达,你别客气,你那小宇宙就是再破烂十倍,我也能替你复原。前些rì子太忙,没有jīng力忙你的事。你放心好了,我可是修理小宇宙的老手,不信你问玛尔斯,他那要死不活的小宇宙是谁给修好的?”
玛尔斯正在一侧,问得此言,连声笑道:“不错,小白脸倘若不想再修回当年的境界,大可去神界开个小宇宙修理专营店,生意一定不错。”他两次受伤,都蒙刘迦救治,是以在他心中,刘迦简直就是专修小宇宙出身的一般。
刘迦转头对蓝沁问道:“我知那临将臣神通极大,以他的本事,只要到了魔界,要找到格瑞,想来不需要多少时间。但我不知道格瑞要推算出我在这里,需要多长时间?”蓝沁靓眼微闪,翘了翘鼻尖,笑道:“难说,格瑞就算本事不大,可如果被临将臣一逼,压力之下,做什么都快,说不定很快就能知道你在何处呢。你现在想这个没用,就算逃离此处,那临将臣定会将格瑞带在身边,随时推出你的位置,一样找到你,不如先帮戈、达两人恢复修为,也算多两个高人帮手,对付临将臣时也多一分助力。”
刘迦点点头,对身旁的玄穹道:“玄哥,我想试试刚才我体悟到的顿心拔苦那一境的法子。”玄穹已听他对阿提婆说过那顿心拔苦之意,正想见识,当即笑道:“兄弟现学现用,大家正好开开眼界。”
刘迦话不多说,当即闪身而出,就此风水宝地大展神通。只见他人影瞬间模糊,远处阵阵金光忽闪忽灭,全不知他在干嘛。玄穹与小阿菜对视而笑,小阿菜摇头乐道:“这小白脸居然用阵法炼丹,也算颇有创意。”玄穹点头道:“他既要用顿心拔苦的悟境,想来这炼丹法也非传统手段,咱们不妨拟目以待。”
袁让因对炼丹极有体会,见两人说得玄奥,忍不住伸头过去,问道:“天王,玄哥,你们刚才说我大哥用阵法炼丹,这是何意?”玄穹忽见一个南瓜脸出现在面前,微诧了一下,转而笑道:“呵呵,你这张脸真是奇特……嗯,我和天王也只是猜想。咱们常人炼丹,无非选用各种上好玄石、晶玉、良汞、jīng黄等等,以三昩真火相助,将五行之力揉于其中。但这种炼丹法所耗时rì甚长。刘迦兄弟明知临将臣找到此处所需时间不多,却依然放手炼丹,可见其手段绝非寻常炼丹之法,该是一种速成法门。他那顿心拔苦之境,其根本针对人的六根六识,想来他可能会在戈、达二人的六识上作文章。”
袁让因完全听不懂玄穹之语,忍不住苦笑起来:“玄哥,我听得不大明白。”小阿菜的耐心没玄穹好,头也不回地骂道:“没听明白就自个儿看,再瞎唠叨,老子切你个南瓜头!”袁让因闻言恐惧,赶紧走到一边。
过得一会儿,却见刘迦独自悬在两座山头之间,响指过处,戈、达二人忽感大力牵引,身不由已,被阵法拉入其中。两人刚一入阵,立感神识巨颤,被阵法摄住心神,似乎有一股力道直接穿透内心深处,一切都不由自主,只得任其摆弄。却见刘迦手上印诀飞舞,瞬间千万变化,整个谷间顿时风起云涌,山雨yù来,四周丛林风声鹤呖,远处竟有雷声相伴、闪电相随。
众人看得惊诧莫名,忽听小阿菜在一旁啧啧赞道:“他用的是梵天诀,那猥琐男教咱们的。”阿提婆在其身后恍然道:“梵天诀是调动自然资源的最佳手段,但他却用地藏十轮法穿透戈、达二人神识中的固有成见,这是yù成先毁之意,两人可能要吃些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