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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秦破太行,下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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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63年,楚王横甍逝,楚太子完继位,是为楚考烈王。楚太子继位后,为其父,追加谥号‘顷襄’。楚国新王继位,一边向中原诸侯发布诏书,宣告楚国换主;另一边在国内,举行国丧,让臣民共同祭奠先王。

  楚国国书送到赵国邯郸,赵王丹得知楚王横甍逝,新王继位,召集群臣问道:“楚国换主,中原局势也将会改变。我国应该如何应对突发的变化。”

  平原君见赵王丹的眼神看着他,率先答道:“楚国和我国向来不曾交兵,也无疆土接壤。楚国换主,对我国的影响也不大。”

  赵王丹点了点头,又问道:“平阳君,如何看。”

  平阳君道:“诸侯国,新、旧政权交换之际,是最脆弱、最敏感。楚国换主,一边忙于内政,另一边要提防诸侯趁机伐楚。新楚王忙于内政,哪有精力关心中原之事。臣估计,中原局势,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赵王丹也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又问道:“都长君,你是如何看。”

  都长君田单道:“臣,赞成平原君和平阳君的看法。楚国换主,忙于国政。中原将不会有战事发生。”

  赵王丹相信这三人的判断,笑道:“楚国换主,忙于内政;齐国偏安,不参与中原之事;魏国自保尚且不足,也不会主动挑起战事;秦国忙着攻伐韩国,也不会打我国的主意;燕国被我国击败后,忙于东击胡人。如此看来,我国境内和平。”

  平原君见赵王丹将天下事想得太简单,温言道:“王上,大争之世,不会有太久的和平。我们不可大意。”

  赵王丹道:“寡人难道说错了?”

  平原君放低语速道:“秦国东出,欲征伐诸侯。三晋,首当其冲。王上,莫非忘了。秦王废太后,驱逐四贵,首先便攻我国之事。”

  赵王丹想起自己刚继位,秦国就出兵伐他,神色微怒道:“秦国伐我,取我三城之事。寡人,岂能忘了。”

  平原君见赵王丹还记得秦伐赵之事,又道:“今,秦国攻伐韩国。秦国伐韩之后,下一个,不是剑指魏国,就是剑指我国。”

  都长君也道:“王上,臣也赞成平原君的看法。秦国是虎狼之国,中原诸侯皆被秦国所欺。秦国伐韩,我们也不得不防。”

  赵王丹也觉得当今下天下诸侯,唯有秦国对赵国有威胁,问道:“秦、韩两国战事如何。”

  平阳君道:“秦国攻破韩国韩陉、城汾,斩首韩卒六万。韩国失去了太行以西的疆土。”

  “什么?”赵王丹惊道:“韩国再不济,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丢掉太行以西,百里疆土。”

  平原君虽知,这二十多年来。秦国伐三晋,破强楚,征齐国。秦国武力强盛。然,韩国也没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可,韩国惨败,丢了太行以西百里疆土之事,这也是事实。

  若韩国丢了太行要塞,中原诸侯,就不能将秦国阻挡在太行以西。如此,中原诸侯将会不得安宁。平原君想到此处,多了些担心,忙道:“韩国不仅丢掉了太行以西的百里疆土,恐怕太行以东的疆土,也保不住。秦国占据太行以东,不仅威胁韩国,也会威胁到我国。”

  赵王丹见平原君将事情说得太过严重,但又不好反驳。赵王丹露出疲惫的神色,语调透露出不耐烦道:“平原君说得对。秦国伐韩,我国也不能大意。平原君如此关心秦国和韩国的战事,那这件事,寡人就交给你了。”

  平原君道:“喏。”

  “诸位无事,就散朝吧!”赵王丹说完,便起身离去。诸臣见状,恭送道:“送王上。”

  赵王丹走后,诸臣也跟着离开。

  平原君和都长君并肩走出宫殿。平原君看着邯郸上空,多了几片乌云,笑着道:“都长君,邯郸雨季要来了。”

  都长君也知,自从赵威后走后。赵王丹对平原君的态度,发生了微末的变化。然,平原君并没有因为遭受不公,有半点逾越,欺压赵王。都长君看着平原君,隐藏话锋道:“平原君说得不错,邯郸的雨季快来了。”

  平原君心领神会,他岂不知都长君话中的雨,代表了另外一层含义。然,平原君心胸豁达,也不去深究这些事。

  都长君问道:“平原君,为何对秦、韩之事,如此看重。”

  平原君伸手示意,一边走,一边说,“我内心总有不安。”

  都长君问道:“什么事能让平原君不安。”

  平原君苦笑道:“我总觉得秦、韩两国的战事,总会波及到我国。”

  都长君见平原君太过担忧,问道:“平原君会不会太劳累了。”

  平原君苦笑道:“但愿,是我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

  秦王稷在咸阳,也得到了楚王横甍逝,新王继位的确切消息。楚国的朝局,也朝着秦王稷预料之中的发展。秦王稷却没想到,那位看起来胆小怕事的楚太子,竟敢不顾群臣的劝阻,废掉老令尹,提拔黄歇。

  新楚王雷厉风行的作风和强硬的手腕,的确令秦王稷有些意外。然,秦王稷也没有将年轻的新楚王当成对手。

  秦王将国书递给范雎,问道:“你看之后,谈谈你的看法。”

  范雎接过国书,从信中的内容得知,楚国新王继位后,不仅提拔黄歇为令尹。新楚王为了感谢黄歇当年之情,还将淮北之地赐封给他,并以春申君为爵号。

  “黄歇归国,不仅成为楚国令尹,还拜君封地。我虽知此人不简单,却不曾想,这人是真不简单。”范雎感叹少许,心道:“楚国有黄歇,秦国有我。余生,不孤单了。”

  秦王稷笑道:“楚国有黄歇,寡人身边有你。黄歇之才,与君相比,谁更厉害。”

  范雎收起国书,尴尬道:“王上之言,臣,不好回答。”

  秦王稷问道:“寡人之言,有何不对。”

  “臣若说才华,比得过黄歇,这有点自傲。臣总不能说才华,比不过黄歇。”

  “寡人要你的自傲。”秦王稷又道:“楚国的朝局如我们预期发展。楚国的事,可以放一放。”

  范雎也道:“臣也赞成王上将楚国的事先放一放。”

  秦王稷问道:“我国对韩国的战事,进行如何。”

  范雎忙道:“太行险阻,地势复杂,加之天气恶劣。我国暂且未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什么?”秦王稷诧异道:“还有武安君未能攻破的城池。”

  “韩国在太行要塞驻扎了数万韩卒,据险而守。韩国占据天时、地利,对我军不利。”范雎又道:“我国没有十万大军是攻不破韩国的太行要塞。”

  “什么?”秦王稷微怒道:“区区太行要塞,要我十万大军。”

  “这是臣的保守估计。或许,我们还要投入更多的军力,才能攻克太行要塞。”

  “区区太行,岂能阻挡武安君。”秦王稷厉声道:“传令给武安君,速速攻下太行。”

  范雎了解秦王稷的性格,也知秦王稷没有说完的话,但攻伐之事,考虑的事情要周全,忙道:“王上,攻伐之事,考虑的事情很多。我们身在咸阳,不知太行那边的局势。我们此举,会不会给武安君太大的压力。”

  “这些事该武安君考虑。寡人要的是攻破太行要塞,击溃韩国。”秦王稷说道此处,有意抬高音调道:“你把寡人说的话,一字不漏传达给武安君。”

  武安君白起,本想趁着韩国韩陉、城汾新败,士气不振之时,出奇兵过太行,击溃韩国太行以东的要塞。然,当武安君率领大军翻越太行之时,天,下起了大雨。太行地势复杂,道路难行。这场大雨袭来,道路更加泥泞难行。

  白起虽知兵贵神速之理,但人不能与天斗。纵使大军冒雨前行,抵达太行要塞,也是筋疲力尽,战力大减。于是,白起下令,就地扎营,简单修整。

  三日后,大雨停歇,天空逐渐放晴。白起点好兵马,整顿军备,立马翻越太行,进攻韩国。由于,这场大雨,导致山路垮塌。白起所率大军,翻越太行之时,折损了数十人。

  白起抵达城下,却见韩军严阵以待。白起见韩国早有防备,也没有立即下达开战的命令。

  司马梗见白起按兵不动,没有及时出兵,打韩国一个出其不意,问道:“武安君为何不下达进攻的命令。”

  白起指着坚固且险的城楼,感叹道:“此地艰险,韩卒也早有准备。我们也没有攻城器械,若强攻只会损兵折将。吃亏的事,我才不做。”

  司马梗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攻城为下,攻城为上。”白起说完八个字,便命令将士,做出围城的假象,给韩军造成强大的压力。

  这一围城,转眼间就过去了三个月。这日,白起尚在寻找,攻破太行要塞的突破口。司马梗领着秦使,急色来到白起大帐。秦使拿出国书,恭敬道:“武安君,这是王上的密信。”

  白起接过密信,也没立马打开,而是让司马梗领着秦使下去歇息。司马梗安顿好秦使,又走了进来,却见秦王的密信,原封不动放在刚才的位置上。司马梗问道:“武安君,为何不看。”

  “我不看,也能猜到密信的内容。”白起一边擦着手中的利剑,另一边又道:“王上让我速战速决,拿下太行要塞,击溃韩国。”

  司马梗拿起密信,拆开看后,佩服道:“武安君,还真被你猜中了。”

  白起能够猜中密信之中的内容,那是,他对秦王足够了解。秦王所想,他岂能不知。

  司马梗见王上给武安君的密信,大有催促之意,担忧道:“武安君,王上来信,让我们速战速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王上不给我们增兵,也不增粮,也不了解我们身处的处境,却喊我们速战速决,攻破太行要塞。”白起将擦好的利剑,送回剑鞘,又道:“你觉得,我们强攻,能攻下此城。”

  “此城虽不大,却艰险无比。若强攻能攻下此城,武安君早就用了。”司马梗又道:“武安君,我们不如上书,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王上。”

  “没用的。”白起淡淡道:“王上的性格,你还不知道。”

  司马梗问道:“王上定了期限。我们若攻不下此城,王上定会怪罪。”

  “放心吧!”白起笑道:“我已经有了攻破这座城的方法。”

  司马梗一怔,惊道:“什么方法。”

  “昨日,我率军视察之时,遇到一名,樵夫。樵夫告诉我有一条小道能够绕过此城。今夜,我率领五千将士,从小道绕过此城。你率领大军强攻,牵制并转移韩卒的注意力。”

  “武安君,小心有诈。不如,让我去。”

  “有危险,才会有挑战,还是我去。”

  夜幕,白起率领五千将士,跟随樵夫,经过小道,绕过太行要塞。司马梗率领大军,正面强攻。申韫见秦军入发疯般的强攻,却被一次又一次击败,站在城楼,大笑道:“秦军战力,也不过如此。”

  张泽见多次击退秦军,也笑道:“谁说我韩氏男儿不够善战。”

  申韫眼皮跳动了几下,“我们多次击退秦军,这是喜事。为何我眼皮跳得如此厉害,总觉得有事发生。”

  “申将军,勿要担心。”张泽指着城外的秦军,又道:“除非秦军天降,否则,岂能攻破我太行要塞。”

  “我们还是不能大意。”申韫不敢放松警惕,毕竟他的对手是秦国的武安君。再说?秦国围城,三月不攻,这对秦国来说已然不利。然,秦军士气没有半点松懈,排兵布阵,井然有序。

  张泽见申韫太过劳累,劝道:“申将军还是去休息。守城的重任就交给我。”

  “也好。”申韫交代了几句,便将城防之事托付给张泽。

  申韫合甲而睡,尚在睡梦之中,便被钟鼓声惊醒。申韫醒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韩卒走了进来,惊慌之色道:“申将军,秦军冲天而降,出现在我们后方。”

  “什么。”

  “申将军,我们快走。否则,晚了,就走不掉了。”

  申韫拔出长剑道:“丢了太行要塞,我无脸面见王上。我唯有以死,报答君王之恩。”

  申韫说完,率领身边的亲卫冲入秦军,血战而死。白起攻克太行要塞,出奇兵,抵达野王。

  野王守将见秦军来得突然,且城内毫无防备,没有半点抵抗,举城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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