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多想,我怎么会是在可怜你,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睡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孟宗主扭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顺着她的眼睛又掠上她的唇瓣。
沈盟主懂了!
她探头过去亲了某人一口,后者再次闭上眼睛:「睡觉吧。」
还真是好打发!
于是,不出意外的,小包子第二天四仰八叉的醒来后,看到他爹娘十分体贴的抱在一起,给他腾出大半张床的空位。
虽然很感动,但希望下次娘亲抱的是他!
临近年关,翟雪被沈玉凝放出来操持年节,被禁足这么长时间她也温顺了许多,对沈玉凝的话更是言听计从没有丝毫忤逆的意思。
但孟棠还是坚持将人送走,送到哪都行,哪怕送给刘昶当婢女也好过留在衔月宗。
沈盟主打趣他:「为什么一定要送走吗?是因为她知道宗主你以前有多风流吗?」
「……」
孟棠没好气的反驳:「我没碰过那些女子。」
「碰没碰过也就只有你自己知道,江湖盛传宗主你风流成性,常常掳了无辜女子扣在衔月宗,这总不是假的吧?」
孟棠没好气的调转轮椅想要离开,不打算跟她分辨这些。
沈盟主占了上风不由得意:「不过说起来,你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咱能不能不要坐这个轮椅了?」
「好,那你来扶我。」
沈玉凝乐呵呵的上前搀人,谁曾想刚把人扶起来,便见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
沈玉凝吓了一跳:「没事吧?」
「无妨……」
他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着想要站稳,结果却只能跌跌撞撞的靠在沈玉凝的身上。
沈玉凝略有些不安,虽说经脉有损,但都已经这么久了,竟是连站都站不稳的吗?
墨茴人在南疆,要不然还是给秦刚烈修书一封,让她过来看看?
「还是先坐轮椅吧!」沈玉凝将人扶着坐了回去:「保险起见,再休养几日!」
孟棠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随即挤出一个笑,点了点头:「那就听你的。」
「嗯!」
沈玉凝想了想,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果然,孟棠立时将方才的不悦抛之脑后,神色又欣喜起来。
沈玉凝觉得自己好像掌握了什么哄人的独特技巧……
这是她第一次在君北过年,却不知君北的年节竟然如此隆重,提前好几天就有人将年货准备好了。
衔月宗上下也都张灯结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宗主要大婚呢,弄的里里外外一片喜气洋洋……
大婚?
沈玉凝微有些错愕,所以,孟棠准备这些东西不会真是为了和她成亲吧?
这几天她还在纳闷,不就过年吗,为何要将廊下的灯笼都换成红的,而且还瞒着她偷偷在跑马场预备了许多焰火。
万一真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那多不好意思!她都还没准备好要嫁给他呢!
就在她想找吟风再套套话的时候,吟风已经主动出现:「夫人,宗主请您到飞来阁去用膳。」
彼时沈玉凝正盯着裁缝给小包子量体裁衣,过年当然要穿新衣服,先前做的两套她并不满意,特意寻了新的花样衣料让裁缝重新来做。
「爹爹今日怎么让我们在飞来阁用膳?」小包子从裁缝手上溜走,抓着沈玉凝就道:「快走吧娘亲,我都饿了!」
「少主!」吟风拦人:「宗主说只和夫人用膳……」
小包子眨眨眼:「那你和颂月不能去了?」
「确切的说,您也不能去……」
小包子整个人都愣住了:「为什么?爹爹不要我了?」
「没有没有!」吟风连忙解释:「许是宗主和夫人有事要说,不想外人打扰。」
「是吗……」他可怜巴巴的看向沈玉凝:「娘亲……」
「啊?」沈玉凝早在听到「飞来阁」的时候就已经神游天外了,此刻听小包子唤她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既,既然不能去,那就让吟风颂月陪你玩!」
「那娘亲晚上还会来陪孩儿睡觉吗?」
沈玉凝顿了顿,飞来阁……成亲……
若孟棠真打算再给她补上一个婚礼,那今晚岂不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想到这个可能,她那小心肝竟开始狂跳不止,这激动的感觉绝不亚于当年要嫁给孟二公子的时候,要不怎么说她沈玉凝不争气呢,无论时隔多少年,对他的心动简直未减半分!
「娘亲!」
「啊!」沈玉凝连忙还魂:「那什么,一会你先睡,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回来陪你的!」
小包子委屈的点头:「好吧娘亲,孩儿等你。」
「嗯,放心!」
打发了儿子,沈盟主就迫不及待的赶去飞来阁。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飞来阁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大变模样,阁上挂了拳头大小的纱灯,正在夜色下闪烁着点点星光。
入门处还悬着红纱锦缎,装饰出花朵的模样,想来冬日里的君北实在难以找到盛放的花朵才出此下策。
她看了一眼吟风:「你们宗主……这什么意思?」
吟风笑的神秘:「夫人上去就知道了。」
完了,不会真打算跟她再成一次亲吧?
好紧张!
「我去换身衣裳!」说着要跑。
吟风再次将人拦下:「夫人这身衣服就很好看!」
「那我去洗把脸重新梳一下头发!」
「夫人已经这么好看了,再打扮下去岂不是让人嫉妒?」
「你很会说话!」
吟风无奈笑道:「夫人上去吧,别让宗主等急了。」
「好……」
她摸了摸头发,压了压裙摆,缓缓上楼。
飞来阁中也都装饰着绸缎和纱灯,她走到自己之前住的房间,入门瞬间便被一片缭绕的云雾迷蒙了双眼。
这是……仙境吗?
没想到孟棠还挺会玩的,竟然给她布置了一个仙气飘飘的婚礼?
「你来了,过来吃烫锅子,水都要烧干了。」
「……」
所以,这「仙气」……是火锅的水汽?
是她肤浅了……
男人正坐在桌子后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桌上摆着一只烧着红炭的铜锅,周围则是切好的各类肉片和菜蔬海鲜。.
沈玉凝美滋滋的在桌边坐下:「你叫我来,只是为了吃烫锅子?」
「怎么?不想吃?」
「想吃!」她一边说一边往男人身边蹭去:「除了吃还有没有别的?」
后者笑的温柔:「你都知道了?」
沈玉凝的小心肝再次噗通狂跳:果然!这个男人好会玩!
「我都没做什么准备……」
孟棠又道:「你不必准备什么,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
「还好还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我们干嘛?」
「先吃饭。」
沈玉凝了然,吃饭!
她的确爱吃烫锅子,以前在刘府的时候每
每下雪,家里的小辈总要聚在祖母身边吃烫锅子。
后来成亲,下雪的时候孟棠也会为她准备烫锅子,两个人暖洋洋的依偎在一处,一边吃着热乎乎的烫肉一边说着天马行空的话,吃的热了还会开门赏雪。
待吃的差不多,她又开始焦灼起来:「吃都吃了,还有什么惊喜吗?」
「有。」
果然!
后者说完便从袖中拿出一枚簪子,这簪子通体为琉璃所铸,盘根错节恍如一根树枝,簪头嵌着一树合欢,花叶是碧玺所磨,花蕊簇簇如晶,在光烛之下折射着细碎的华光。
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无论样式还是细节都堪称精致。
「这是……你做的?」
「我做的。」
沈玉凝震惊了,这段时间她除了陪小包子基本就和孟棠在一起,他是怎么趁自己不注意做出这么一根簪子来的?
而孟宗主又故意卖弄道:「本以为会和上一根簪子一样费时费力,没想到第一次做就成功了。」
上一根簪子是她的喜上眉梢,因为此簪是杀死白禹的凶器孟棠直接给她毁了,她原本还想留个纪念,不为白禹,只为他那份制作金簪的心血,但思前想后选择尊重孟棠的决定。
「所以……」沈玉凝拿过他的手,男人指尖有细微的伤口,是打磨玉石所伤。
一想到他手上筋脉是断的,使不上重力,她就愈发心痛不已。
「你若想送我,找人打造就是,何必亲自上手……」
「别人做的,没有心意,我做的,既好看,又有心意。」
一句话,彻底把沈玉凝对他的心疼冲淡:「也是,说不定这将来还会成为宗主你谋生的手艺!」
孟棠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一笑而过。
沈玉凝暗叫糟糕,又戳中他薄弱的七寸了!
刚想找理由说点什么,就听孟棠对外面吩咐道:「拿上来吧!」
沈玉凝心头一窒,来了!重头戏!
二人复婚的重头戏!
会是什么?
龙凤红烛?交杯酒?还是大红的盖头?
还是都有?
红烛一点,盖头一掀,交杯酒一喝,焰火一放!
成了,他当年娶了刘娇娇,今日又来娶她沈玉凝!
好你个孟临宵,算盘打的恐怕武林盟都听到了!
就在她紧张的搓手指的时候,婢女从外面端进来两只小碗。
沈盟主心道,不愧是江湖人的婚礼,交杯酒都是用碗装的吗?
一个字: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