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有人敲响了岩家的大门,岩的父亲没回来,迎来的却是他的骨灰,问是怎么走的,那人却是不说,只是递来一张阵亡通知书和一笔抚恤金,走的是莫名其妙,无处考证,岩的母亲连骨灰盒都还没接过就昏倒在地。
日子很艰难,但是总算熬过来,又过了几年,岩的母亲要改嫁,改嫁前问岩是否同意,岩点头,岩并不喜欢那人,但是岩看的出母亲喜欢他,这几年他也很照顾他们母子俩,想来母亲跟了他也不会吃亏,所以岩同意了,并尝试接纳他。
结婚那天,因为是再婚,所以没摆几桌,请的都是至亲好友,人不多,却也热闹,吃到半中间,忽然闯入一人要讨肉吃,定睛一看,原来是村口的疯子二麻,给了酒肉,他却不走,赖着要看新娘,肮脏的手伸手想要摸母亲的脸。
岩大怒正想上前,继父却早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猛的推开那疯子,拿起棍子要赶他走,却没想到,疯子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杀猪刀,一刀将继父捅倒在地,那刀抽出来的时候,血象泉水一样喷了出来,继父身体抽搐了几下,转眼就不动弹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疯子蹦蹦跳跳的离开大院,等到岩回过神来的时候,母亲又一次昏倒在地。
公安局来人了,很容易就抓住了二麻,原以事情就这样了了,不曾想不到两天,二麻又出现在村口,岩和母亲四下打听,原来二麻被鉴定为精神病患者,不承担法律责任。
岩愤怒了,问,既然知道他是精神病,为什么还放出来,再伤人怎么办?上面没有回答,再报案,也没人管这事。
岩的母亲心中的怨气难平,终于病倒了,弥留的时候,拖着岩的手就说了一句,以后苦了你了,说完就咽气了,咽气的时候,眼睛没有闭上,用他们家乡的说法,这是她生前有冤,死不瞑目。
不久,二麻死了,被人发现的时候,他的尸体被一把长长的杀猪刀钉在树干上,混身上下足足有六十多个刀伤,血顺着刀伤流出体外,流的一地都是,说不清是一刀毙命,还是流血过多死的,反正是再也活不过来。
说到这,仰躺在地上,眼睛有些红的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那是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全发泄出来的动作,随手那起边上的相框,摸着那老旧的相片,呐呐道:“只是苦了我母亲。”将相框捂在胸前:“真想再看看她的样子。”话音刚落,人就已悠悠睡着,眼角边还带着一丝泪光。
从房间里拿了一床毯子,出来的时候,岩胸口的相框已经滑到地上,我捡起相框,放在一旁,轻轻的将毯子给他盖上,回过头来又把相框拿起来,那是一张合家欢的照片,黑白,有些发黄,爸爸站在右边,妈妈站在左边,稚气的岩站在他们身前,三人满脸笑容。
再看看已然睡着的岩,眉头微微皱起,眼角依然闪烁着泪花,我叹了口气,唉,真不容易。将手轻轻放在岩的额头上,看着相片中他妈妈的影像,想将柔和的精神团变幻成他妈妈的样子,却发现虽然我能随意变换精神团,但是只是限于简单的形状,竭尽所能只能变幻出他妈妈的轮廓,却无法变幻出细节。
无奈之下,只好将祥和的精神团变幻成他妈妈轮廓,不同动作姿势的轮廓随着我的意念释放到岩的心中,那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张开,嘴角微微上翘,那是幸福的表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出了门一看,那两位早已起床,小胖睡的最早,却还在一旁打哈欠。
而岩却精神奕奕,看起来心情好的很,看我出来,高兴的比划着手说:“昨天晚上那个,说着说着就睡觉着了,然后我梦到……,呵呵。”这话说的,卡着一半就不好意思再说了。不过也是,象他们俩外表如此凶残的人,居然和别人说晚上做梦梦到什么,传出去也够丢人的。
早餐是岩特意做的,用小胖的话来说,他不知道是不是脑袋发热了,今天突然会做起早餐来,平常都是打个电话,让人送进来。
早餐很丰盛,其中就有一盘豆腐沾酱油,呵呵,看到这菜,我和岩都笑了。三人狼吞虎咽,说是三人,其实主角还是他们俩,没过两分钟,桌子上就剩盘子了,看的我一阵发怵,没菜了,感觉好像还有点饿。
岩开车送我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大清早正是上班高峰,站台上人很多,人多的地方,总是有人浑水摸鱼,每次公交车到的时候,总有一群人,拼命的挤在门口,到了最后却不上车,车一开,那些人就四散开,等着下一辆。
他们的手法却也简单,就是挤在车门口,制造混乱,如果是碰到把手机别在皮带上的主,只要一人就可以完成任务。看准那人一只脚刚踏上车,另外一只脚还在地上,那贼飞快的跑上前去,左手拿着一块钱,装做奋力上车的模样,从那人右边用身体将人挤在门口,嘴巴里大喊,上车上车,身体挡住背后的视线,而那人正上了一半,高度比他高了一大截,也很少会低头看,那贼的右手飞快的伸向皮带上的手机套,一掀,一掏,得手后转身就没影了,弄的那人莫名其妙,被车上的人提醒才回过神来。
这伙人里面也有些技术比较好的,会找准目标会尾随上车,找机会下手,这类应该算是贼里面的技术工种。
在我前面上车的就有一位这样的技术工,他的目标是前面的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挎着一个别致的挎包,挎包很漂亮,但是看上去却很容易被拉开。
上车的时候,她是将包夹在腋下,所以贼没得手,直接就跟上来了,而到了车上,她似乎就放松了警惕,将包甩到了背后,一手扶着扶手,看着窗外的风景,那包随着车的震动轻轻的摇摆。
那贼却也不急于下手,只是站在她身后,车又过了几站,车上的人多了许多,立刻变的拥挤,人的视线都被挡住了。
这时就见那贼看了看四周无人注意,从口袋里拿出小镊子,借着车拐弯时的混乱,顺势拉开了挎包的拉链,仔细看了看,再将镊子伸了进去,轻轻的将钱包夹了出来,手法熟练,那年轻的女子一点都没觉察到。
“抓贼!”不知谁喊了一句,拥挤嘈杂的车厢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急忙查看自己的提包,并且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的人。
忽然扑通一声,一人晕倒在地上,那人边上有一年轻女子,女子惊讶的发现,倒在地上的那人,手里拿着她的钱包,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把镊子,而自己的挎包已然被打开。
做贼心虚,只要是贼,心里都会害怕被人当场逮住,抓贼,可以算是贼心里的一个关键词,却没想,配合着普通的恐惧精神团释放,效果居然和爆裂恐惧冲击的威力差不多,也是直接就将人吓昏过去了。
要是用关键词配合着爆裂恐惧冲击释放的话,嘿嘿……心里一阵怪笑,却也一阵发毛,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往自己身上放这玩意。
也不知道那贼现在怎么样,会不会第二天报纸上就登出这样一条新闻,如此胆小之人,也敢偷窃,居然被一句话当场吓昏。要是真是如此,报纸兴许还会呼吁广大市民认清小偷都是纸老虎的真面目,号召人民群众配合公安机关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反扒风暴。
回宿舍,随便编了个理由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糊弄过去,收拾书本,上课,一日无事。
学校边上有座寺庙,据说是省城五大禅林之一,而寺庙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时期,在那时,却是一名炼丹士王霸在此“炼丹成药,点石成丹”每逢饥岁,便靠卖药卖金换米救济穷苦百姓。后来王霸“服药仙蜕”人们便在他的故居建寺。隋末废圯。唐咸通八年重建,定名为“清禅寺”,后改为*延寿寺”、“怡山西禅长庆寺”俗称“西禅寺”。
西禅寺和学校的关系不错,所以在学校的南门附近开了个小门,学生可以从这隐秘的小门免费进入寺庙参观,从后门进,总让我感觉怪怪的,而寺庙的大门却是在学校东门,每天下午过了五点,西禅寺也免费开放,所以我更喜欢在傍晚的时候从大门进入寺庙。
喜欢这所寺庙,不是因为它有多少出名,也不是因为它有众多的建筑,而是因为在大门边上有一大池塘,池塘上有座石桥,每次我来的时候,总会带着块面包,做在石桥栏杆上,将带来的面包撕成小块,洒到池塘里,不一会,水面上就沸腾起来,无数的大小红色鲤鱼浮上水面,争先恐后的争抢食物。
甚至还有几只乌龟在边上缓慢的滑动四肢加入争抢行列,但是总是动作缓慢,就算是直接将面包屑丢到它的头边,一转眼就被灵活的鲤鱼给抢走,只有极少才能抢到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