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翟的话一落,安宁瞬间便彻底的明白了苍翟的用意,抱着女儿的她,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那个小男孩,只见那小男孩纯净的眸子中,似乎闪烁着些微其他的东西,安宁嘴角一扬,心中禁不住暗自赞叹苍翟的高明,他是要让詹灏众叛亲离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可詹灏在苍翟的引导下,却是说出了那样绝情的一段话,他是自己绝了他自己的后路啊!
呵呵,苍翟竟然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这一下,怕是要让詹灏这老匹夫跌破眼镜了吧!
果然,在那锐利的羽箭指向詹灏之时,詹灏硬是片刻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听了苍翟的话,詹灏方才还满脸不屑的脸色更是铁青得不像话,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苍翟,口中喃喃,“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苍翟似乎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眼底的讽刺更浓,却是没有理会詹灏的求饶,锐利的目光依旧落在阁楼之下的那个小男孩的身上,再一次开口道,“他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选择得到权状,让你爹受这一箭,还是放弃权状,若是放弃……”
“我……要权状!”苍翟还没说完,小男孩便吼出了声,此刻的他,在经历了方才爹爹对他的遗弃之后,他还能怎么选择呢?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得到权状,看着爹爹受那一箭,要么自己去承受那一箭,看了看那锋利的泛着寒光的箭端,小男孩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那一箭若是刺进自己的身体里,应该会要了他的命吧!
不,他不要死!想到爹爹方才的无情,小男孩终究是狠下了心来,做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小男孩的话一落,彻底的摧毁了詹灏的希望,詹灏似乎是早有预感,抬眼对上苍翟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詹灏彻底的明白了过来,苍翟所谓的游戏,并不是要拿他的家眷来威胁他啊!而是……而是……而是将自己推向众叛亲离的境地,而现在……詹灏紧咬着牙,苍翟无疑是得逞了啊!
苍翟大方的接受詹灏那凌厉的目光,心中的畅快又高涨了几分,詹灏啊詹灏,他那样薄情的性子,自己又怎么会利用他的家眷来威胁呢?
在詹灏的眼里,怕只有他认定的接班人詹珏才有资格和一张所有权状做比较吧,只可惜,目光落在阁楼之下那依旧睁着眼,死不瞑目的詹珏,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可惜,詹珏终究还是死了,不是吗?詹珏一死,詹灏的希望就等于是掉了一大半啊!
“詹老爷,你听见了吗?你的儿子要权状,那么,本王就多有得罪了。”苍翟好看的眉毛微挑,将手中的弓箭拉得更满,眼底冷光一闪,羽箭的尖端正对着詹灏的眉心。
詹灏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更是惨白无色,方才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死神的召唤。
咻的一声,羽箭划破空气,伴随着一声利器没入皮肉的声音,随即便听得詹灏那凄惨的痛呼声,那一箭竟没有要了他的命,而是直接插在他的右腿上,整个人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尤其是詹家人,他们几乎无法想象,若是他们来承受那一箭,那又会是怎样的痛?
“詹老爷,这滋味儿如何?”苍翟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恣意的欣赏着詹灏脸上痛得狰狞的表情,哼,玩游戏?想到方才宁儿和女儿在詹灏的手中,詹灏所做的事情,苍翟心中的怒气,便蹭的一下,赫然窜了出来,他要玩游戏吗?他喜欢玩游戏吗?那么他苍翟就陪他玩,不过,这一次詹灏却没有资格喊停,这是詹灏的报应,不是吗?
“苍翟,我和你势不两立!”詹灏咬牙切齿的道,目光狠狠的等着苍翟,那里面激射出来的锐利,似乎要将苍翟给灼穿,不过,苍翟却不怕他,如今,詹灏已经是他手中待宰的羔羊,何惧之有?
“好啊!本王等着詹老爷和本王势不两立,不过,那前提是,詹老爷还能够有能力,让我苍翟付出代价啊!”苍翟眸光闪动着,云淡风情的姿态,好似要让詹灏死,不过是轻松得如捏死一只蚂蚁,这更是让詹灏气得牙痒痒。
只是,詹灏这胀在胸中的怒气,却没有能够持续太久,因为,苍翟可不会给太多的时间,让他休息,仅仅是过了片刻的时间,苍翟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个!”
别人或许不懂苍翟的这一声“下一个”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和他默契如安宁,还有八骏,却是不可能不明白,苍翟话落,铜爵便将另外一个詹家的人推上了前,那是詹夫人。
詹夫人此刻断然没有了往日贵妇人的优雅,狼狈的跪在地上,还没有待苍翟开口,便听得詹夫人战战兢兢的道,“宸王饶命,宸王饶命,我……我选权状!我选权状!”
轰的一声,詹灏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似乎无法相信,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推上绝路,而苍翟安宁等人的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夹杂着些微的讽刺,詹灏啊詹灏,你对你的家人无情,你的家人又何尝不会对你无情呢?
瞧,这还没开口下令呢,这詹夫人就迫不及待了起来了。
“你……你这贱人!”詹灏厉喝出声。
詹夫人瑟缩了一下,但还是直了直身子,“老爷,休要怪妾身,妾身也是迫不得已。”
她不想挨那一箭,更加不愿意拿生命去做赌注!是老爷激怒了宸王,便由他亲自偿还!
“哈哈……詹老爷,詹夫人,你们还真是夫妻情深啊!”苍翟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讽刺,目光扫向其他的詹家人,眸底精光乍现,“你们呢?你们会作何选择?”
被苍翟那双锐利的眸子盯着,就已经如坐针毡了,再被苍翟这一问,几乎是所有的詹家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他们作何选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詹灏,对上他带着凌厉的警告视线,众人神色各异。
如今詹家已经被没收了,就算是老爷回来了,那么,他们也回不去往日的荣耀,不仅如此,怕还会因为老爷而受到牵连,他们是被赶出了詹家大院儿,什么东西都没带出来,若是有了一张权状,那么……
“老爷,对不起,妾身是有苦衷的。”詹府的一个小妾率先开口,正是那个方才向詹老爷哭诉的妾室。
詹灏脸色一凛,其他人看好戏的兴味儿,越发的浓烈了几分,有苦衷?有什么苦衷?不就是不想挨那一箭吗?
说罢,那小妾便自发的站到了詹夫人的身边,有一个开口,余下的人便没了顾忌。
“老爷……”
“爹……”
“大哥……”
每一个称呼,带给詹灏的都是更深一层的打击,知道最后,所有人都走到了詹夫人的身边,表明了他们的选择,詹灏看着这些人,猛地疯狂的大笑出声来,“好,你们好啊!这么多年,我詹灏你们吃,给你们住,给你们显赫的身份地位,到最后,你们竟是这样回报我的?”
众人听了不禁皱眉,心中暗道:可你也不顾我们的生死啊!若是你处于我们的位置,定也会和我们做一样的选择!
詹灏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经久不息,苍翟等人看着这一切,猛地,苍翟的声音再次响起,“抱歉,各位,本王的手上,可没有那么多的权状,不过……”
苍翟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詹家人各自的神色,嘴角似笑非笑,果然看到他们皆是怔了怔,似乎有些惋惜与不悦,眼底划过一抹不屑,果然是詹家人,潜移默化中,还是自发自的追求着利益!
苍翟更加明了他们的心思,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一百两银子,本王还是拿得出来!”
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和一张权状比起来,那可是砂砾比巨石,一时之间,詹家人都面面相觑,听得苍翟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各位如果不满意,不接受的,本王也不勉强,你们可以重新做选择!”
苍翟话落,嘴角的似笑非笑更是浓郁,重新选择么?呵呵……
詹灏一听,顿时生出了希望,强忍着胸口的痛,大腿的痛,詹灏努力的支起身子,满脸祈求的看着阁楼之下的詹家人,“对,你们重新选,一百两银子太低了,你们快重新选啊!”
到最后,詹灏几乎是声嘶力竭的狂吼出声,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不想死,可是,这么多人,这么多箭,他如何承受得住?
不过,他却没有料到,他的吼声更是坚定了那些人的决定,老爷的性子,他们又如何会不知道?就凭着方才他们对他的背叛,若是老爷活下来,那么,他们的日子怕是会更加难过!
一百两吗?确实是太低了,不过,加上他们自己的命,他们也是赚了啊!
所以,就算是只有一百两,他们也要坚持这个选择!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低垂着头,詹灏见众人没有反应,神色更是慌乱了起来,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挥动着那张牙舞爪的手,“你们……我杀了你们!”
只是,他还没所动作,便被追电给制服住,除了奋力挣扎,别无他法,挣扎的痛,让他嗷嗷大叫,此时的詹灏,双目通红,里面似烧着火焰,脸上的青筋凌厉的暴跳着,异常骇人。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在整个院子中回荡,“杀了你们……苍翟……哈哈……我詹灏才是赢家……”
语无伦次的声音,传进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众人只有一反应,那便是:他疯了!詹灏彻底的疯了!
“我是赢家……我没有输,我詹家是最显赫的……哈哈……”詹灏疯狂的大叫着,似乎想要每一个人都听见。
苍翟在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夹杂着几分冷意,疯了吗?便是疯了,他也不会放过詹灏!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诡异之极,所有人所看向的,不是疯了的詹灏,而是手中拿着弓箭,真正掌控着全局的宸王苍翟,对于这个宸王,他们传闻中听过不少,但今日一见,他确实是一个相当棘手的主啊!
他站在阁楼上,负手而立,锦衣飘飘,竟然有几分俾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们在等,等待宸王殿下对这詹灏的处置,甚至詹家的人,还不停的在心里祈祷着,宸王殿下能够杀了詹灏,以绝了他们的后患,不然,那疯了的老爷,怕也会杀了他们啊!
终于,在所有人的等待之中,苍翟朗声开口,“詹老爷,只怕是要劳烦詹老爷到地底下去享受你那显赫的身份了。”
一句话,判了詹灏的死刑,只是,疯狂了的詹灏,却是听不进去了,依然在那里疯狂的张牙舞爪,拳打脚踢,口中狂乱的叫嚣着,谁能够想到,三大望门排名第二的詹灏,在商场上那个呼风唤雨,心思缜密的笑面虎里,此刻竟是这般下场!
“来人,送箭!”苍翟沉声吩咐,仅仅是片刻,便有人将一筒箭送到了苍翟的手边,苍翟随手抓了一把,足足六支,全数架在弓与弦上,锐利的箭端异常锋芒,目标直指詹灏,饶是旁人看了,都不禁心惊胆战。
“哈哈……”詹灏依旧疯狂的大笑着,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而他却丝毫也没有察觉到,这足以要他性命的危险,正在一步步的朝着他靠近,苍翟紧咬着牙,脑中浮现出娘亲死时的画面,浮现出方才詹灏这老匹夫将宁儿和女儿推下去的那一幕,眼神一紧,一道厉光激射而出。
而和这厉光一同激射而出的,还有苍翟手中的六支羽箭。
苍翟是什么人?!该狠辣无情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手软,而面对眼前的这个敌人,苍翟更是不会留情,硬生生的将弓拉满,再倏地一松手,早已经瞄准目标的羽箭,如风一般疾驰过去。
“哈哈……啊……”伴随着噗的几声,原本疯狂大笑着的詹灏,此刻却是倏然怔住,双目大睁着,口中慢慢的溢出一股鲜血,詹灏最后的目光落在苍翟的身上,他似乎是在看着他,输了,他彻底的输了!
苍翟,是他这辈子遇到过最大的敌手,但愿……但愿下辈子,不要遇见他!
詹灏身体一斜,身体上插着箭的他,如刺猬一般,从阁楼的栏杆处轰然落下,稍早的他,又怎会想到,他选择这个地方作为苍翟一家人的坟墓,此刻倒是要成了他自己的坟墓啊!
砰地一声,重物落地,在场的人皆是身体一怔,而詹家的女眷们更是别开了眼,不敢去看詹灏掉在阁楼之下,摔得血肉模糊的画面。
死了,詹灏已经死了!而他尸体的旁边,赫然躺着的是属于詹珏的上半身,父子二人皆是双眼睁着,死不瞑目,可以,这何尝不是他们自作自受呢?
安宁扫了那地上的父子二人一眼,没有丝毫同情,方才,差一点儿,死的就是她和女儿了,一想到那个画面,安宁就觉得心惊胆战,对于詹灏,他死了活该!
从此之后,这个北燕不再有詹灏这号人物,不会再有三大望门之一的詹家!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抱着怀中的女儿,心里异常的舒坦,詹灏死了,可是事情却没有完,阁楼之下,还有那么多被御林军围住的詹灏的人以及詹家人。
众人皆还沉浸在詹灏的死中,那从阁楼跌下,被箭穿心的画面,怎么也无法从他们的脑海中挥去,有些人甚是脸色已经惨白,身体甚至都在颤抖着。
现在他们老爷死了,他们该怎么办?宸王殿下,又会如何处置他们?
詹家人这么想,詹灏的那些个属下亦是这么想,就连詹灏从五皇子那里借来的一些人马,脑中都是这个想法。
空气静得几乎让人窒息,唯独小女娃咿咿呀呀的声音,显得尤为清脆悦耳,不过,这正好让当场形成一种非常强烈的反差,更是让那些心惊胆战的人的心,揪得更紧。
“铜爵……”终于,在这诡异的气氛当中,宸王苍翟开口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气氛,但是,却并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松一口气,反倒是更加提心吊胆了起来。
宸王他要做什么?会怎么处置他们?
这些问题,在他们脑海中,挥不开,也找不到答案,不过,很快的,苍翟便亲口给了他们答案。
“吩咐御林军的兄弟们,凡是带刀剑的人,一个不留。”苍翟一开口,便决定了那些原本埋伏着,等着伏击他的詹灏爪牙们,苍翟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些人必须除掉!
话落,御林军顿时领命,不知为何,对于这个宸王的吩咐,他们竟有一种潜意识想追随的感觉。
一时之间,院子里刀剑相交,詹灏爪牙们的尸体一个有一个的倒下,几乎是血流成河,浓重的血腥味儿在整个院子中飘荡,让还活着的看着这一幕的詹家人,心中更是胆寒。
而暗处那一抹黑影,下意识的抓住了面前遮挡住自己的假山,手不断的用力,指骨泛白,看着阁楼之上的那一抹劲装身影,黑影眼底划过一抹浓烈的不甘。
苍翟啊苍翟,这样都没法让你死么?你的命还真是大!不过……黑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依旧掩饰不掉他眼底的那刺目的火红。
“苍翟,我在此发誓,下一次,定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上!”黑影紧咬着牙,低声呢喃,好似恨不得将人活生生的撕碎,这声宣告之后,黑影再次看了阁楼上的那几个身影,神色复杂的消失在假山之后。
而院子外,另外一抹身影,也是悄然离开,临走之时,眸中异常的阴沉。
仅仅是片刻的时间,詹灏的爪牙就全数死在了御林军的剑下,方才那一刀刀凌厉的攻势,几乎是手起刀落,人命陨落,这倒是让詹家的人人人自危,但是,却让安宁怀中的小女婴异常的兴奋,挥舞着双手,那双眸子中,竟似热血沸腾。
等到所有人都解决掉了,院子里,除了御林军和苍翟的人,便只剩下詹家人了。
此时,他们还没有从詹老爷的死中回过神来,又面对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幕,他们自然是受惊不小的。
苍翟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微微敛眉,“本王方才说过,一百两银子本王会兑现,不过,你们既是詹家的余孽,便只能被流放到更北的苦寒之地,这一点,本王可是改变不了。”
苍翟徐徐开口,有人一听流放,竟一下子昏厥了过去,可有些人倒是松了一口气,流放总比如方才这些人一样,被杀了好啊!况且,他们的手上还有一百两银子,虽然不多,但稍微为自己打点一下,说不定还能了此残生。
顿时,众人跪在地上,朝着阁楼之上,不停的磕头,感谢苍翟的饶命之恩。
可是,安宁的眼底却是划过一抹冷冽,但又很快敛去,让人根本就来不及察觉到分毫,一抬眼,苍翟便再次走向自己,这一次,他却是将她拉起,一把打横抱着,缓缓步下阁楼。
一路畅通无阻,碧珠也被飞翩找到,早已经出了院子,被安置上了马车,不过,碧珠却是在马车之中,等待着安宁,她要亲眼看着姐姐安然无恙,终于看到安宁和怀中刚出生的小婴儿被宸王抱着走了出来,正要下马车,飞翩却强行将她拦住,碧珠抬眼对上飞翩眼中的担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随即放下了车帘,她已经看到了小姐,已经安心了!
安宁被苍翟安置到马车上之后,安宁却是撩开了帘子,招来了追电,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小女婴,一边开口道,“一个不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们不能为自己留下祸患!”
苍翟和追电皆是一怔,他们又怎会不明白安宁的意思,她不能让詹家的那些人活下来啊!
“你会用毒,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应该不是一件难事。”苍翟沉吟片刻,亦是同意安宁的决定,安宁说得不错,一旦留下来,将会是祸患无穷,宁儿这是在为他们的以后考虑啊!
反正,他手上的人命多了去了,不在乎多詹家一门!
苍翟眼底划过一抹冷冽,都说杀业多了,将会不得好死,但他却不在乎,他只要今生和妻子女儿安安稳稳的就好,除掉那些祸害,是对宁儿母女的保护,为此,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安宁河苍翟相视一眼,苍翟却不知道,此时安宁心中也是有和他一样的想法,对她心爱的人造成威胁的,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除掉!
转眼一月过去,自那日从詹灏的手中脱僧后,苍翟便一月没有再出门,硬是要在昭阳殿中陪着她们母女二人,一月的时间,小余儿长大了不少,甚至还能自己坐起来,到处找玩的。
安宁没有养过小孩儿,但从别人那里听说,小余儿一月便能自己坐着找东西,确实是让安宁吃惊不小。
这段时间,苍翟亲自伺候着母女二人,不过,有一点儿,却是让安宁哭笑不得,女儿和苍翟甚是亲近,平日里都是一脸的笑容的待在苍翟的怀中,任凭父亲抱着,可是,每次到了要替小余儿洗身子之时,只要是苍翟动手,小余儿便会哭个不停,一直到苍翟离开,小余儿才会停止哭泣。
安宁偷偷的在一旁看着,竟觉得分外怪异,小余儿哭泣挣扎的画面,让她禁不住联想到一个女子喊非礼的画面。
想到这个,安宁还禁不住暗自怪自己多想,小余儿才多大?明日才到一月,又怎会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况且,苍翟是她的亲爹爹,小余儿又不是大姑娘,又有什么瞧不得的?
安宁虽是如是想着,可终究还是让茵茵亲自替小余儿洗身子。
不过,倒是苍翟失去了这个差事,心情低落的很,总是跟安宁抱怨,都说女儿长大了,要离开爹的怀抱,但他们的女儿,还这般大小,就跟爹爹生疏起来了,不知道长大了还认不认他这个爹。
又说,早听闻女儿和爹亲近,可谁知,他想多照顾女儿,替女儿洗个澡,都被当贼一样防着,还不如生个儿子……
又说,等她身体恢复了,得赶紧再生一个儿子,要让那小丫头片子后悔!
一想到此,安宁就禁不住笑出声来,苍翟很疼他们的女儿呢!
安宁发现,自从有了女儿后,苍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多了。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来让我也高兴高兴。”苍翟浑厚且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性感,说话间,修长的双臂从身后环住安宁纤细的腰身,下颚抵在她的头上,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夫妻二人,仿似一体!
熟悉的温度与感觉,让安宁的心好似被一只温柔的大掌轻抚着,思及自己方才心中所想的内容,眸光微敛,她自然不会告诉苍翟,她方才想的这些内容,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苍翟的胸膛上,轻靠着他,手也跟覆上苍翟放在她腰腹间的大掌上,柔声开口,“明日就是小余儿满月的日子里,皇上方才找人来传话,说是,他已经发了邀请帖,邀请所有的达官贵人,明日到宫中来参加小余儿的满月宴。”
说到北燕皇帝,安宁也要禁不住要多提一下了,这段时间,北燕皇帝用了无数的借口,想要见得小余儿一面,可是,怎奈苍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昭阳殿内,苍翟又怎会让北燕皇帝见女儿呢?
这一月,北燕皇帝不知道吃了多少的闭门羹了!一想到那憋屈的脸,安宁便禁不住想笑,但她却不会同情,当年昭阳长公主的经历,又岂是能够以同情为借口原谅的?
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她知道,苍翟和北燕皇帝的仇恨,终究有一天会有一个了解,而那一天……安宁总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一天,似乎不太遥远!
“谁让他办满月宴的?我们的女儿,他办哪门子的满月宴?”苍翟沉声道,眼底划过一抹浓烈的不悦,之前,二人虽然有合作的关系,但却丝毫消弭不了自己对他的仇恨,若不是那北燕皇帝,娘亲也不会流落到这满是豺狼虎豹的北燕国来。
他想插手自己女儿的事情?门儿都没有!
苍翟的反应,似乎是在安宁的预料之中,扯了扯嘴角,安宁转过身体,将脸靠近苍翟的怀中,“我们若不愿,那便让他的满月宴落了空便是。”
宁儿温柔的语调,让苍翟心中的怒气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不说他了,小余儿今日许是玩得太累了,刚刚睡下了,我陪你说说话。”
苍翟放柔了目光,拉着安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让她侧身坐在他的腿上,双手依旧将安宁的要圈着,那模样,甚是眷恋。
提到小余儿,安宁想到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想着想着,还是不说好,可是,苍翟已然看出了她有话要说,又怎么会让她逃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心中盘算着到底该如何让宁儿开口,猛地,他好似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安宁正挥开脑中所想,准备开口说另一个话题,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苍翟便转过她的脸,安宁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那张俊美的脸便瞬间放大,意识到什么,那双性感的唇便已经压了下来,封住了她的口,灵活的舌撬开贝齿,安宁的脑袋便已经晕头转向了。
这一月,苍翟不止一次吻她,但是,每一次都不弱此刻这般激烈,这段时间,他的亲吻都好似春雨一般,细无声息,却让她感觉得到自己是被眷恋着的。
事实上,苍翟不敢激烈的吻她,宁儿的身子还没恢复,又怎承受得住他的索需?所以,每一次他都刻意的压抑着,免得到时候一发而不可收拾,伤到了宁儿。
苍翟的本来目的,是想将安宁吻得晕头转向,好探出她方才在想什么,说是美男计吗?或许算是吧!对宁儿,他可不介意使用美男计,况且,宁儿若是中了他的美男计,他还要谢天谢地,毕竟,这能证明,自己对宁儿来说,还是有魅力的,不是吗?
不过,这一次,苍翟在吻住了安宁之时,却也在同时陷入了晕头转向之中,这段时间,压抑着的渴望,好似因为方才那一瞬的热烈而点燃,苍翟的吻立即变得激狂。
空气中的气温明显升高,不知道过了多久,苍翟终于松开了安宁,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若是继续,首先投降的怕是他内心的渴望啊!可是宁儿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还真不是一个好时机!
苍翟禁不住暗自苦笑,他这是在干什么?自找苦吃吗?现在,他竟然后悔用这个方法来套宁儿的话了,什么美男计?到最后怕是美人计吧!
“你方才想说什么?”苍翟将安宁搂在怀中,试探的问道,此刻他倒还真没有把握,能够探得出宁儿的话。
只是,他却不知道,此刻意乱情迷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啊,安宁又何尝不是呢?
方才那一吻,霸道,缱绻,犹如烈火将她席卷,那热情让她……让她……脸上红了红,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她爱极了他的这一个吻!
安宁只想着方才的那一吻,哪有心思去辨别苍翟问这句话的意图,当下就晕头转向的将方才所想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发现小余儿有些奇怪,好像……好像不是一个小孩儿……”
苍翟微怔,没想到这美男计终究还是起到了作用,不过想到宁儿的话,苍翟下意识的变得严肃起来,“什么叫做不是一个小孩儿?她分明就是我们刚出生一月的女儿啊!”
安宁这才彻底的意识到什么,完全回过神来,看着苍翟严肃的俊脸,此刻既然已经说了出来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好忌讳的了,安宁敛眉,将自己的发现一一告诉了苍翟,苍翟越是听,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将宁儿拉入怀中,如方才那样抱着,呢喃道,“怎么会?你一定是多想了,一个小女娃,怎么可能有那种眼神?她还什么都不懂。”
安宁沉默,她又何尝不理解苍翟此刻的心情,扯了扯嘴角,安宁安抚的道,“嗯,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小余儿她那么可爱,她定是比其他婴儿聪明罢了。”
苍翟点头,附和着,夫妻二人各有所思,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明日的满月宴,终归是躲不过,不仅如此,他们也没有料到,小余儿在满月宴上,竟是给大家带来那样的震撼!
而此时,北燕许多达官贵族的府上都收到了皇上的邀请,邀请函上,清楚的注明了,是宸王苍翟的小郡主的满月宴,众人也都纳闷儿,皇上是以什么身份,来替宸王殿下的小郡主办满月宴?
收到了邀请函的人,都是各有所思。
二皇子府内,同样也摆着一张邀请函,但那充满了喜庆的邀请函,对他来说,却好似锋芒一样,让他如鲠在喉。
苍翟爱女的满月宴?
“哼!”苍焱冷哼一声,大手一扫,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邀请函,便被苍焱狠狠的摔在地上,飞出了老远,落在刚好走进来的一人的脚边。
来人皱了皱好看的眉毛,弯身将地上的邀请函捡起来,展开一看,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殿下,你也受到了吗?皇上的邀请函,被殿下这般对待,也幸亏捡到的人是雨儿,不然的话……呵呵……”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雨霏霏,雨霏霏一袭蓝色衣裳,拿着邀请函,缓步走到苍焱的面前,将邀请函递到他的面前,“殿下,何必如此愁眉不展,不过是一个满月宴罢了。”
“满月宴罢了?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父皇亲自替苍翟的女儿举办满月宴,他是有心让他们真正的认祖归宗啊!以他对苍翟的这番态度,皇位迟早还不得落入苍翟的手中吗?”苍焱紧咬着牙,此刻倒是少了往日的平静,父皇啊父皇,你竟这般着急了吗?
詹家和墨家刚覆灭不久,现在凤家也等于是被苍翟的人掌控着,三大望门早已经不存在了,如今北燕的局势,还真是让他有些胆战心惊。
“殿下……”雨霏霏皱眉,她很少看到这样的二皇子,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心情到底是多么的恶劣了。
雨霏霏眸微敛,“殿下,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
苍焱眸子一凛,狠狠的瞪了雨霏霏一眼,“你以为是那么好下手的吗?还亏得你是在兰婷阁中打探消息,难道不知道詹家是怎么没的吗?”
虽然对于詹家的事情,百姓们不怎么敢谈论,但是,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有数,詹灏正是利用安宁和那小郡主,触怒了苍翟,才落得那般下场。
詹灏的能耐,他又不是不清楚,能够掌管着整整一个詹家,就算是差死,也有三成,可拥有那么好的筹码,都栽在了苍翟的手中,这无疑是给人一个很好的警醒啊。
“那……那该怎么办?”雨霏霏瑟缩了一下,看向苍焱,自始至终,那双浓墨的眉峰都是紧紧的拧着的,似乎都没有舒展开来过。
怎么办?苍焱心中也在不断的问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他该怎么办?
闭上眼,苍焱遮住眼里的复杂的情绪,努力的思考着办法,沉吟片刻,终于是开口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若是苍翟掌权,那么,他苍焱便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做些什么才行!
“殿下,您有主意了?”雨霏霏心中一喜,开口问道。
苍焱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从雨霏霏的手中拿过明日满月宴的邀请帖,一字一句的道,“明日,宸王千金的满月宴,我苍焱,自然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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