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霏是聪明人,看苍焱那紧缩着的双眸,她就知道,明日里那小郡主的满月宴,怕是休想太平了!
猛地,雨霏霏敛眉,眼底一抹异样划过,手轻抚着他健硕的胸膛,神色之间多了些微的娇媚,充满诱惑的开口,“殿下,雨儿……”
“雨儿,你又来做什么?你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了?”苍焱似乎料到雨霏霏要说什么做什么,立即出声打断道,眸中隐隐闪着不悦。
声音虽不冷,但也没有多少热情,这让一心想在苍焱身上点火的雨霏霏,心中有些挫败,扯了扯嘴角,“殿下,您交代的事情,雨儿都做得很好,尚书大人酒后吐真言,参与卖官鬻爵,户部大人亏空国库银两,这些年的数目可不少,还有……殿下,你该怎么奖励雨儿呢?”
苍焱皱了皱眉,奖励吗?目光深邃的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心中变换万千,奖励?是该奖励!他最是知道该如何合理的利用资源,雨霏霏现在为他办事,她心里在想什么,他自然是知道的,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但那在雨霏霏的眼中,却更像是燃烧着的欲火,心中顿时雀跃了起来,果然,下一瞬,苍焱的俊脸便压了下来,却不是朝着她的唇,而是雨霏霏细嫩修长的脖颈。
雨霏霏心里浮出一抹失落,有多久,殿下没有亲吻过她的唇了?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她知道,殿下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自己,她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棋子吗?明明早已就已经知道,但每一次想起,她还是会心痛,更加忍不住去想,到底怎样的女子才能在苍焱的心中长期的住下?
“宁儿……”一声呼唤从苍焱的口中吐出来,雨霏霏本就失落的心里猛然一怔,宁儿?谁是宁儿?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子的名字啊!
是谁?雨霏霏的脑中不断地转动着,宁儿,宁儿,猛地,她的身体一僵,脑中已经确定了可疑的人物,宁儿?听闻宸王苍翟的王妃叫安宁?莫非殿下口中叫着的宁儿,就是那个宸王妃安宁?
想到那日在凉亭中,殿下听她弹琴时所流露出的情绪,那个安宁就是殿下当时心中所想着的女子吗?
心中的嫉妒倏地一下冒了出来,但她的身体依旧没有什么异样,眼底眸光闪烁着,要是……要是她能够替殿下生下一个子嗣,或许能够在殿下的心中挽回一些地位吧!
这个想法赫然在脑海中出现,雨霏霏神色变换,但仅仅是片刻,她的眼中便浮出一抹坚定,对,她要千方百计的替殿下生下一个子嗣,哪怕是会触怒殿下,她也在所不惜!等到孩子落地,她说不定真的能够母凭子贵!
而此时,另外一个地方,酒楼内,雅间里的帘窗将外面的喧闹隔绝开来,这里并不是昌都城最繁华的酒楼,甚至连普通的酒楼也及不上,这里,地处嘲杂的闹市区,鱼龙混杂的让人一见,便禁不住皱眉头。
而就在这闹市区的一个在普通不过的酒楼的雅间内,一个黑衣劲装的公子,坐在桌子旁,闲然的喝着茶,但那微微紧皱着的眉峰,却是昭示着他此刻有些不耐烦了。
他倒不是因为外面的喧闹而不耐烦,而是因为他所等的人久久不至,而有些坐不住了。
恼怒的看了几眼帘子处,眼底的不悦更加的浓烈,猛地,正在他决定不等而要离开的时候,帘子却被挑开,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帘子外走了进来,莲步轻缓,虽然带着面纱,但脸颊上露在面纱之外的粉色疤痕,却是昭示了她的身份,不错,来人可不就是凤倾城的亲娘,当年安平侯府的三夫人,同时又曾是詹家大小姐的詹楚楚吗?
“你这大贵人,终于是来了。”五皇子苍澜开口,语气明显的不悦,丝毫都没有掩饰他的情绪,看了詹楚楚一眼,能够让他等的人,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而这詹楚楚竟是其中的一个,他苍澜若不是因为有事要依仗这个詹楚楚,他又如何会浪费时间与精力在这里等呢?
“呵呵,五皇子殿下,等这么一点儿时间都等不得,这可不是干大事的人能够有的心性啊!”詹楚楚没有理会苍澜语气中的尖锐,径自坐了下来,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拉下面纱,那张依然风韵犹存的美丽脸庞,暴露在空气中,十分惬意的喝着茶,好似深闺大院中,不懂心机,也不知算计为何物的受宠夫人,纯净的眸子,没有办法杂质。
饶是苍澜看了,心中都禁不住感叹,这詹楚楚还真是一个会掩饰自己的!
在他所见过的女子当中,除了安宁最会操自己的情绪之外,在这方面深谙其道的第二人,就要数这个詹楚楚了,这样一个妇人,不知道的,怕还真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去。
不过,和她打过交道的人,却是知道,这个妇人非比寻常!
五皇子苍澜微微敛眉,想到自己的目的,也是压下心中的不悦,开口沉声道,“东西呢?”
詹楚楚端着茶杯,将香茶缓缓送入口中,却好似没有听见五皇子苍澜的话一般,“这茶还真是不错!”
五皇子苍澜脸色微僵,眼里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要不是这詹楚楚是凤家大少爷的夫人,要不是皇奶奶说话不算话,明明说让他准备好,而皇奶奶则是弄到七星海棠,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什么东西都没有等到。
一个月前,詹家的灭亡,让他更加着急了,那日,他偷偷的伪装成侍卫,悄悄的躲在一旁,本来以为能够看到詹灏瓮中捉鳖的计谋能够置苍翟于死地,可是,他却没有料到,詹灏竟然有安宁和小郡主这两个筹码在手,都无法威胁到苍翟,反倒是被苍翟给反噬了回去。
不仅如此,还将他借给詹灏的那些人马都给折损了,天知道,那是费了多少的精力才培养起来的。
可是,那一日,他发现,在御林军的面前,那些人竟然那么不堪一击!幸亏啊!幸亏他没有动公开叛变的心思,不然……那被砍断头颅,活着是万箭穿心的人,怕是他苍澜吧!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那一日自己竟然听到了那么一个让人震惊的秘密,安宁……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谁能想到安宁这么一个东秦国的女子,竟然是凤家人的后代?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澜敛眉,那日之后,他便没有再见过安宁了,凤家人的后代吗?呵呵……看来,凤家人为一宫皇后的怕是不会因为三大望门的没落而改变啊!
他若登基为帝,那么,他也免去了许多麻烦事了,到时候,他便向全天下人昭告安宁的真实身份,册立她为皇后,只要有那一个胎记在,一切就都十分的好处理了,那么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除去苍翟,皇位和安宁,他苍澜势在必得!
正是因为心中除去苍翟的愿望异常的浓烈,那天后,他去找了皇奶奶,可是,皇奶奶却终究是避不见面,还传话说,他的事情,她不会再管!
不会再管吗?那就证明,以后的道路,便只有他一个人走下去,那七星海棠,没有皇奶奶,他也能够不遗余力的得到。
和詹楚楚结识,完全是利益的推动罢了,他要的是七星海棠,而她要的……苍澜看向詹楚楚,这个女人,深不可测,自始至终,都表明自己有利可图,却不说明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夫人若是觉得这茶好喝,等会儿苍澜交代下去,让他们准备一下,让夫人带回去,尽情享用。”苍澜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和方才不耐烦的神色大相径庭。
詹楚楚眉毛也是一扬,放下了茶杯,“如此便多谢五皇子殿下了,哦,对了,五皇子殿下,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
詹楚楚话还未说完,苍澜脸上便掩饰不住喜色,更是赫然起身,“真的?”
詹楚楚笑望着苍澜,苍澜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开口道,“抱歉,本皇子方才只是太兴奋了,要知道,这七星海棠在北燕国,不,乃至是整个天下,怕都只有你们凤家才有,先前又听闻,凤家的七星海棠已经没了,所以,方才听见夫人说将它带来了,本皇子实在是有些按耐不住了,不知道夫人可否容许苍澜窥视一二?”
詹楚楚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唇,不过,却没有将七星海棠拿出来,端起茶杯,继续喝着茶,这举动倒是让苍澜皱眉了,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不悦,莫不是这詹楚楚还想耍什么花样?
敌不动我不动,所以,苍澜却也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继续等待着詹楚楚的反应。
詹楚楚心中淡淡的冷哼了一声,这七星海棠在苍澜的心中,地位还真是高呢,也对,这七星海棠是凤家难得的宝贝,不过,外界所传的没有了,却不是真实的消息,当年东秦国来的昭阳长公主就是因此毒而死,那之后不久,便传出了七星海棠用尽的消息,不过,她却知道,这七星海棠被凤老爷子转移了地方而已。
想到那转移的地方,詹楚楚眼底划过一抹阴沉,要不是她去替翔哥扫陵墓,进了翔哥地下墓宫,倒也不会发现,七星海棠竟被藏在了那个地方。
等到詹楚楚将这一杯茶喝完,悠然的放下茶杯,才再次抬眼看向苍澜,呵呵的笑道,“五皇子殿下,你想看七星海棠,这倒是不难,反正这都是我替你准备的,不过,我倒是记得,我们事先就已经做好了约定,我答应给你七星海棠,自然是要给你的,早看与晚看一会儿,我想,倒是没有什么差别,不如,我们先来说说,我给了你七星海棠之后,你如何回报我呢?”
苍翟微怔,聪明如他,也听出了些许端倪,詹楚楚她是要提出她的条件了吗?
嘴角微扬,意有所指的道,“夫人想要本皇子如何报答呢?”
詹楚楚和他的视线相对,并没有再掩饰她的意图,不疾不徐的开口,“五皇子殿下,我知道你拿到七星海棠之后,想做什么,不过是想除掉宸王苍翟罢了……”
说到此,詹楚楚果然看到苍澜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色僵了僵,不过,她却没有理会他的脸色僵硬,继续开口道,“五皇子殿下,宸王苍翟虽然是东秦国的宸王,可是,他终究是流着北燕皇帝的血,不仅如此,皇上又将他的母亲追封为德昭瑞贤皇后,这意味着什么,我想,有脑子的人,怕都会想得明白吧!依我看,如果你再不除掉苍翟,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苍翟怕就要被皇上立为继承人了,到了那时候,苍翟登上皇位,那就名正而言顺了,呵呵,不过,那个时候,也就没有你五皇子苍澜什么事儿了。”
“哼,他想要登基为帝,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苍澜冷哼一声,不悦的道。
“所以,你就需要七星海棠,这毒可是毒辣剧烈的,虽然不会立刻致死,但是,却和死没有什么差别了,不,有差别,一个是立刻死,一个,是受尽身心的折磨而死,不过,都是逃不过一死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七星海棠的解药呢!明日便是宸王千金的满月宴,皇上邀请了很多人赴宴,到时候人多复杂,这对五皇子殿下来说,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
詹楚楚眸光转动着,此时的她,断然不再是方进门时,那掩饰着自己的贵妇人了,倒是有了几分蛇蝎女子的魅惑与阴狠,想到什么,詹楚楚眼底的狠意更是浓烈了些许。
苍澜一直静静地听着,越是听,脸色越是阴沉,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詹楚楚竟然知道得这么多,这个詹楚楚,还真是不简单啊,那么,她要提出的条件……
“夫人,说了这么些,和你要提的条件有关系吗?”苍澜敛眉,沉声开口,好像被**裸的摊开来被人看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詹楚楚敛眉,再次抬眼之时,坚定的对上苍澜的目光,“我要你在毒杀宸王苍翟之时,顺便毒杀了他旁边的人!”
说到此,一抹凌厉的阴狠从眼底激射出来,异常的骇人,好似恨不得将那人扒皮抽筋一般。
苍翟身旁的人?苍澜意识到什么,身体一怔,苍翟身旁的人,不就是安宁吗?
“夫人,你要宸王妃的命?”苍澜掩饰好自己的吃惊,不疾不徐的问道。
“是的,我要她的命!”詹楚楚咬牙切齿的道。
苍澜敛眉,“为什么?”
“这你不需要知道。”詹楚楚的声音冷冽了几分。
苍澜却并没有放弃,“我们是合作者,自然应该知道,不然,这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么,谈何合作?”
不想让他知道吗?那么,他就偏偏要知道,他不笨,自然看得出詹楚楚对安宁的恨意不寻常,所以,不仅仅是他想她合作,现在,她怕是更加想和自己合作了吧!
呵呵,谁比较急切,谁就受制于人,这个道理,苍澜还是懂的。
詹楚楚眉心皱得更紧,对上苍澜的视线,二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安宁,她害死了我的女而凤倾城,你说,我该不该替我的女儿报仇呢?”
凤倾城?苍澜挑眉,似乎是明白了过来,安宁害死了凤倾城么?哼,在他看来,他对那凤倾城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同情,且不说凤倾城一直都表现出对宸王苍翟十分爱慕的模样,单是他也似乎感觉到,安宁对凤倾城有一定程度的针对。
安宁这个女子,那段时间他伪装成大牛时,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那女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若千倍百倍还之,想来安宁之所以那么针对凤倾城,定是有其中的原因的吧!
既然是凤倾城自己种下的因,到最后便是死在安宁的手上,那也是她自找的,得不了半点儿的同情。
可现在,这个做娘亲的要将女儿的死,迁怒到安宁的身上,他又能说什么?
苍澜敛眉,现在他要的东西,在詹楚楚的手上,她即便是提出怎样的条件,他现在也会应允,不过……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幽深,沉吟了片刻,苍澜笑道,“你可知道,宸王妃是你们凤家的女子?”
苍澜本以为会从詹楚楚的脸上看到吃惊的神色,但是,詹楚楚却是平静的一笑,“是又如何?”
苍澜微怔,他又怎知道,詹楚楚曾经在东秦国的时候,是安平侯府的三夫人,而作为安平侯爷的女儿安宁,詹楚楚又怎会不知道她的身世呢?就连那个丫头……
脑中浮现出一抹身影,詹楚楚嘴角的笑变得诡异至极,不知道那丫头,如今在皇宫中死了没有!
苍澜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感觉一阵寒意划过身体,这个詹楚楚,果然不是个善茬,她怕是比他知道得还要多,还要早吧!不过,她要安宁的命么?
“好,我答应你。”苍澜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决定,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现在,夫人是不是应该将本皇子要的东西拿出来了呢?”
詹楚楚收回神思,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很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替我顺便杀了安宁,我给你七星海棠,对了,就要用七星海棠来杀她,哼,她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就要让她知道,慢慢忘记一切,慢慢的等死,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詹楚楚说到最后,便是笑容也变得冷冽,似乎是已经看到了安宁尚剧毒的模样。
苍澜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好,反正一个人也是死,两个人也是死,只要让他们夫妻二人沾到一点儿七星海棠,他们还有活路吗?别说是那个妙手公子,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苍澜话落,詹楚楚终于将手伸进了怀中,出来之时,手中多了一个小瓷瓶,那小瓷瓶精美娇小,看着好似放了很多年。
“这就是七星海棠?”苍澜眼睛一亮,似看到了皇位在向他招手。
詹楚楚看了苍澜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不错,这就是七星海棠炼制而成的毒药,无色无味,要知道,这七星海棠的种子本就十分难得,要想将种子培育而成,也要花尽不少的心思,听闻当年的毒王大人,便是知道该如何培育,都没有将它培育成功,更别说是研制了,凤家的七星海棠,是祖传下来的秘药,当年,凤家有一代的当家人,就十分善毒,好不容易才研制而成,这可是我们凤家的宝贝,我敢说,这世界上,除了我手上的这点儿,怕是再也找不到七星海棠的踪迹了。”
“这么珍贵,夫人都拿给了本皇子,本皇子得到它,定不会让夫人失望。”苍澜承诺道,成功的引得了詹楚楚满意的点头。
“好,你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的将它交给你了,不过……”詹楚楚将小瓷瓶伸了出去,但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眸光微转,顿了顿,继续道,“五皇子殿下,方才我说错了一点儿,这七星海棠,我取了一滴出来,所以,若是五皇子殿下没有替我詹楚楚办成了这件事情,那么那一滴七星海棠虽然少,但却足以送五皇子殿下……下、黄、泉!”
苍澜身体一怔,狠狠的瞪着詹楚楚,他似乎没有想到,詹楚楚还留了这么一手,不仅如此,她竟然威胁他,堂堂一个皇子,又怎是这么一个妇人可以威胁到的?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澜却是开口道,“无妨,这是应该的,只要我苍澜完成不了任务,你便杀了本皇子又如何?不过,本皇子绝对不会让自己死,所以,你交代的事情,我苍澜势必完成!”
势必完成吗?那可不一定,这个詹楚楚想要安宁的命,他可舍不得,完不成任务又如何?他苍澜可不是她詹楚楚的手下,会听她的使唤,只要自己杀了苍翟,他自然会有办法让父皇赐封他为皇位继承人,只要他处于那样的高位,又何惧詹楚楚这个妇人?
为他准备的七星海棠吗?哼,说这话,未免太早了些!
“好,我们击掌为盟。”詹楚楚举起手掌,苍澜亦然,两掌相击,二人相视一笑,詹楚楚开口道,“此时此刻,我们才算确定了合作关系,可别让我失望啊!”
“本皇子说过,本皇子不会让你失望!”苍澜挑眉道,从詹楚楚的手中将那一个小瓷瓶拿了过来,紧紧的握在手中,眼底光彩四溢,七星海棠,据传是天下剧毒之首,现在,竟落在了他的手上,而这剧毒……脑海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苍澜心里多了几分疯狂之意,这一次,他苍澜不会再如詹灏那样失败。
詹楚楚满意的点头,“好了,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我不多留了,距离明日,时间也不多了,五皇子殿下还需要时间去安排,可要万无一失才好!”
苍澜但笑不不语,他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无需再留詹楚楚,走了也好。
詹楚楚重新拉好了方才揭开的面纱,那张美丽的脸,又悄然的隐藏了起来,詹楚楚转身,走出几步却是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苍澜,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日,五皇子殿下登基为帝,若是缺一个凤家的女儿做皇后,我詹楚楚定当相助!”
说罢,复又转身走出了雅间,独独留下苍澜一人,耳边回荡着詹楚楚方才留下的话,却一个凤家的女儿做皇后,她詹楚楚定当相助?
她在打什么主意?她的女儿凤倾城不是已经死了吗?看她方才那样子,似乎是想替他物色女子一般,甩了甩头,苍澜挥开脑中的思绪,看了手中的小瓷瓶,眼神更是坚定了起来,他若是要一个凤家的女子做皇后,心中不早就已经有人选了吗?怎还需要她詹楚楚多费心思?!
想到明日的满月宴,苍澜眼底凝聚起一抹浓浓的阴沉,将小瓷瓶放在怀中,大步走出了雅间……
这一日入夜,皇宫中几乎是大部分人都睡下了,就剩下那些值夜的宫女太监,以及守卫皇城的侍卫们还尽忠职守着。
不过,在冷宫里,却是有一个主子级别的人物,还没有睡着,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凤皇后凤舞,如今的她,没有皇后的投降,便和一个普通的冷宫妃子没有丝毫差异,在这冷宫之中,她住了好几个月,这几个月,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不仅仅是身体的煎熬,还是心理的煎熬啊。
从云端跌落,陷入泥潭中,越发深陷,这是什么滋味儿,凤舞曾经从来都没有想过,但是,如今她却深切的体会到了,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还未睡着的凤舞身体一怔,便是白天的时间内,她这冷宫之中都没有人来造访,更何况是晚上呢?外面敲门的人是谁?
凤舞下意识的起床,快速的跑到门口,想要开门,可是,突地,她却警惕了起来,“是谁?”
外面的声音过了片刻传来,是一个小宫女,“娘娘,奴婢是来替娘娘传话的。”
传话?黑暗中的凤舞皱眉,“你替谁传话?”
“奴婢是替二皇子殿下来传话的。”小宫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而话刚落,凤舞便打开了房门,看到房外的小宫女,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身后是否有人,发现一片夜色中,除了小宫女,便没有他人,才开口道,“快些进来说话。”
房门再次被关上,房间里,依旧一片漆黑,凤舞终于是按耐不住,“快告诉我,二皇子他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自从进入这个冷宫开始,许是为了避嫌,焱儿来看她的次数少之又少,距离上一次见到他,还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回娘娘的话,二皇子殿下让奴婢告诉娘娘,明日是宸王殿下的小郡主满月的日子,皇上在皇宫中大设宴席,邀请了无数的宾客,为小郡主办满月宴……”小宫女如是说着。
黑暗中,凤舞的神色闪了闪,眼底激射出一股浓浓的不悦,“什么?苍翟那孽种竟然有了一个女儿?哼,赵昭阳,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死了死了,还让你的这些后人,触我凤舞的霉头!”
在冷宫里的这段时间,凤舞想得最多的,就是赵昭阳,想她当年和皇上的浓情蜜意,想她喜得贵子,被封为贵妃,想她的儿子现在受皇上如此的对待,哼,她有预感,皇上终究是要将皇位传给苍翟啊!
可是,她怎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皇位是她的儿子的,定不会让给那个赵昭阳的儿子!
“娘娘,二皇子的殿下说,宸王千金满月大喜,还请娘娘请旨出冷宫,恭贺大喜才好。”小宫女看了凤舞一眼,将她的愤怒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顿了顿,继续道。
凤舞敛眉,焱儿让她也去恭贺大喜?焱儿的意思是……凤舞知道,焱儿定不会真正的让她去恭贺大喜,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让她去做,在那一次差一点儿让章皇后给要了性命,被苍焱救下来之后,凤舞对这个儿子的看法有些诸多的改变,他是她的儿子,她为他铺就这些道路是应该的,可是,以前,她总是太过自私,对这个儿子更多的也只是利用而已。
她想让凤家皇后的儿子当上皇上,打破几百年来的惯例,更或者,她真正想要的是让凤家的皇后坐上皇太后的位置,凤家的女人便是再尊贵,都只能止步于皇后这个身份,便是凤家的皇后再嚣张,到最后,都还不得看着另外一个皇后走上皇太后的位置,然后再将凤家的皇后狠狠的踩在脚下,几百年来,凤家的皇后无疑都是最后的失败者,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不愿当那个失败者,所以,她一心想要让凤家皇后的儿子当上皇帝,而苍焱,正是那个可以被她推向皇位的人啊!
焱儿救了她之后,她才知道,这个儿子,自己该好好对待,所以……凤皇后敛眉,“他有没有告诉你,让我做些什么?”
无论焱儿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做,只要能够帮助到焱儿就好!
“这个是二皇子让奴婢交给你的,娘娘请看后务必将它烧掉。”小宫女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纸条,塞到凤皇后的手中,如是说道。
凤舞并不急着看,而是将纸条捏在手中,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明日,太后娘娘是否会去?”
“娘娘,你不知道吗?太后娘娘前几个月就避不出宫,每日里深入检出,几乎鲜少有人见到太后娘娘,听闻偶尔皇上去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只是看上一眼,连茶都没有喝上一杯,就让皇上走了,她自己也要休息,这一次,皇上让人送去了邀请函,可是,太后娘娘一早就让贴身侍女回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宴会人多嘲杂,影响她的心情,她也就不来了,娘娘,您问这个,可是为何?”小宫女试探道。
凤舞吃惊于自己听到的消息,这段时间,她在冷宫中,消息几乎是闭塞的,竟然连太后娘娘避不见人的事情都没有听闻过,太后娘娘生病了吗?可若是生病了,皇上定会担心,那太后娘娘为何突然之间避不见人?
凤舞想不出端倪,不过,她的心里却是浮出一丝失落,她知道太后娘娘有多不待见赵昭阳,更知道她有多反对苍翟,她还想着,明日里,皇太后若是在场的话,定不会让这小女娃的满月宴好过,可是……
此时的凤舞又怎么会知道,她所想的皇太后,此刻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而那太后寝宫中深入检出的皇太后,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的桃代李僵罢了。
“好了,你且下去吧,路上小心留意着点儿,别让人发现了。”凤舞交代道,人已经转过身体,走到桌子旁,点燃了一根烛火,背后的小宫女福了福身,转身出门,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阴森冷冽的房间里,又剩下凤舞一人,不过这一次,她在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之时,嘴角却是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翌日一早,整个天际泛出鱼肚白之际,皇宫之中,便热闹了起来,原因无他,只因为皇上昨日里便让贴身太监亲自到各个司各个局宣旨,千叮呤,万嘱咐的要让大家今日里务必要比平日里早起,起来干什么?自然是为了筹备今日里宸王殿下的小郡主的满月宴了。
在昭阳殿中住了这么久,苍翟是皇子的身份,在皇宫中早已经不再是秘密,以皇上对宸王殿下的态度,稍微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些微的端倪,皇上是十分的在意这个三皇子殿下啊!
虽然宸王殿下从来都不承认他是三皇子殿下,据说有一次,有个想讨好宸王殿下的宫女,在参见宸王殿下之时,自作主张的唤成了“三皇子殿下”,本以为这番奉承,能够让她大获青睐,却没有想到,竟然当场便被宸王殿下下令乱棍打死,从那之后,谁也不敢再叫错宸王殿下了。
皇上对宸王殿下的小郡主的满月宴大肆操办,这规格可是和公主皇子的相差无几啊!这意味着什么?太容易让人联想了。
所以,无论是谁,都不敢怠慢了这一次的满月宴。
要说关于这次满月宴的准备,在好些时日之前,皇上就已经下令着手准备了,今日,不过是为了让一切都万无一失,有条不紊才这么谨慎罢了。
天色慢慢大亮,昭阳殿内,一切都非常的娴静宜人。
小郡主的房间内,婴儿床上,小女娃已经睁开了眼,骨碌碌的明亮双眸,随意望着,伸了伸小手,似乎是要抓住栏杆,好借助栏杆的起身,可是,那短短的手,够了几次,都是够不着,如此几次下来,小女娃竟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嫌恶这短胳膊短腿儿的小身子。
终于,吱嘎一声,小女娃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顿时神采飞扬,看到推门而入的两人,笑得更是咯咯咯的。
“娘……”一个声音赫然出现,空气瞬间凝结,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愣是僵在当场,神色复杂的看着婴儿床上的小女娃,久久无法回神。
娘?谁在叫?这房间里除了刚进来的苍翟和安宁本人,就是那个只有一月的小女娃了呀!
娘?这么小,她会叫娘了吗?
小女娃似乎是意识到太过兴奋之间她做了什么事情,那双眸子闪动了片刻,猛地大哭出声,“哇啊……哇啊……”
安宁和苍翟二人听到女儿的哭声,皆是回过神来,安宁顾不得去想方才的事情,立即上前将哭着的女儿抱在了怀中,柔声安抚着,“小余儿不哭……”
不过她的脑海中却没有忘记方才的那一声“娘”,看了看苍翟,低声道,“你方才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苍翟皱眉,他又如何没有听见,可是,想到宁儿昨夜对他说的事情,他也觉得震惊,不过,他却不想宁儿为女儿的事情太过担心,扯了扯嘴角,安抚的将安宁的揽入怀中,让抱着女儿的宁儿靠在他的胸膛上,“女儿不过是在哭罢了,这么小,她除了会哭,还会怎样?”
“是吗?”安宁敛眉,真的只是再哭吗?方才是她听错了?女儿一直再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宁挥开脑中的想法,专注的哄着怀中的女儿。
苍翟见安宁似乎没有再纠结于这件事情,松了一口气,随即目光落在女儿的小脸上,却不欺然的对上了女儿的双眸,身体却是一怔,那眼神……
苍翟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惊,那眼神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不,他绝对没有看错,竟是感激和心虚!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如此,好似察觉到了苍翟的异样,那小女娃眼神之中更是多了些微的慌乱,好似秘密被发现了的不知所措,最后,甚至是哭得更加剧烈,似乎是故意要用哭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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