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县主眸子转了转,端起茶盅饮了一口,眸子在周景晏的面容上打量了一番,“三皇子是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周景晏兀自一笑,收回了自己手里的匕首,“确实好奇。”
惠宁县主水亮的眸子里多了抹淡淡的笑意,“因为我有预知能力。”
她说完这句话便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周景晏脸上的神色,本以为会看到震惊、好奇、惊讶等等的神色,只是没想到周景晏的神色仍然是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惠宁县主的眸子里多了些许的疑惑,她不明白周景晏为何会那般的镇定?竟然没一丝的好奇?
那自己引以为豪的对未来发生的事情的掌控岂不是没有丝毫的余地了?
不过,惠宁县主再一次的肯定了自己的眼光,周景晏果然是够沉稳够隐忍,确实是帝王之相,只要自己能够俘获这个男人的心,就会是未来的皇后!
而云筱智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三皇子难道不好奇我的预知能力吗?”
周景晏的眸光一直注意着惠宁县主的一举一动,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惠宁县主有预知能力的事情,所以他还在查验这个女人的话是不是可信。
他低敛了下眉头,轻笑了一声,“确实好奇,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县主会找上我?”
多疑的性格让他这些年里平安渡过了几次劫难,所以他不得不慎重考虑惠宁县主的目的。
惠宁县主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周景晏在此一举,索性下了一位重药,“因为三皇子是未来的皇上,我自然是要选择三皇子了,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周景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几不可见的一挑,心脏砰砰的跳动,眸子里也多了一抹危险的气息,“为什么这样说?”
虽然惠宁县主的态度很是诚恳,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再次警惕!
惠宁县主的面色绯红,却低敛了眉目,看着握在手心的茶水,给二人的茶杯续了茶,“三皇子是皇上,我是皇后,这么说三皇子会不会认为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周景晏诧异的视线看向惠宁县主,但是也紧紧只有一瞬间,就收敛了自己的心神,他城府颇深,只要他不想,没人能够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的周景晏对惠宁县主所说自己是皇帝的话有了三分的相信,只因为他有能力登上那个位置!
只不过惠宁县主是代表自己来?还是试探自己,这还不能确定,而且她在说自己是皇后的一瞬间,分明眸子里闪过一丝的遗憾还有心虚,这就证明皇后另有其人。
如果惠宁县主所说是真,惠宁定然是想登上凤位,所以才会找到自己,如果是假,他不介意先拿惠宁县主下手!
只是,现在不管如何,自己都还得防备着惠宁县主。
周景晏轻轻一笑,英俊非凡,“惠宁县主说笑了,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可以预知未来的人?更不要说十月十五有人刺杀太子的事情了,太子殿下身边高手如云,怎么可能会被刺杀?而且,太子殿下才是嫡出皇子,继承大宝才是名正言顺,这样的话县主以后莫要多说,否则岂不是陷我于不义?”
惠宁县主一楞,她本以为周景晏会相信自己,借助自己预知未来的能力斩杀四方突破重围,最后登基为帝。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能明白,预知未来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奇,自然没多少人相信,周景晏确实应该设防一二,这样一想,心里便放松了。
惠宁县主轻勾唇角,这才说道,“三皇子如果有什么事情,自然可以到公主府找我,只要有我惠宁能做到的,自然会相帮。”
周景晏听到惠宁县主这般说,眸子忽然一亮,“倒是有一事相求。”
惠宁县主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动,面色如常,“不知三皇子有什么事情相求?”
周景晏的面色多了一抹红晕,先端起茶盅品了一口茶,这才道,“我和云家四姑娘一见如故,只是奈何四姑娘已有婚约,现如今云四姑娘已经退亲,只是对我好像有什么误会,县主生辰宴时,我观县主和云四姑娘颇为投缘,便想请县主做个中间人,为我在四姑娘面前说上几句好话,我便感激不尽了。”
他话说的诚恳,听在惠宁县主的耳中,只觉得心里所有的嫉恨全部都被勾勒了出来!
手里的茶盅一时没拿稳,落掉了下去,湿了一片衣襟,怎么可能?为什么周景晏会喜欢上云筱?
明明她都重生了,明明她才是对周景晏最有利的人,为什么周景晏还要娶云筱?
云筱有什么好!琴棋书画全都不会,只会个拿不上台面的厨艺,更何况,云筱还是个被人退了亲事的人,还有他们云家都是一身的铜臭味,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周景晏会看上这样一无是处一身铜臭味的云筱!
她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只是越是压抑,那份恼怒越是蹭蹭的冒上心头,“云四姑娘只是个被人退了亲事的人,名声已经不再了,三皇子殿下为何会喜欢上云四姑娘?”
周景晏心里冷笑,面上反而淡淡一笑,温润的眸子里多了一抹宠溺,从怀里拿了帕子递给惠宁县主,“县主先将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更何况感情的事情哪里是一句两句便说的清楚的?更何况县主说错了,是四姑娘退的亲事,不是四姑娘被退的亲事,如果是一般的闺阁千金,想必应该是躲在家里再不出门,可是四姑娘不同,她反而更加镇定,还去参加了县主的生辰宴,一手刀工更是使的出神入化,县主不觉得四姑娘很可爱吗?”
总之就是在别人眼中一无是处的云四姑娘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天仙一般。
一点都不可爱!甚至很讨厌!这句话在惠宁县主的口齿内转了半天,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再如何,自己都不能失了风度,拿着帕子去擦拭裙摆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如果这帕子是云筱的话,只怕已经被掐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两只在袖子里的手都在轻颤,她强迫自己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是违心的,“是啊,三皇子这么一说,四姑娘确实是很可爱,只是四姑娘毕竟是退了亲的,又是商户人家出生的姑娘,怎么能配得上三皇子呢?”
她说到后来的时候,已经像是咬牙切齿了,只是面上却还得装作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是她装的再好,周景晏已经一眼便看出了惠宁县主的嫉恨,只是他倒是有些好奇,明明在宴会的时候,惠宁县主表现出来一副对云四姑娘颇有好感,可是这才仅仅过了几天,便是嫉恶如仇了,还当真是有趣。
只是这二人是如何交恶的?
想不通的事情暂且不想,周景晏低眉敛目,面色上带了些许不快,“商户人家能将四姑娘养的这般好,已经是少有的了,县主说是不是?”
惠宁县主现在恨不得冲出去将云筱给撕碎了,但是她才不会告诉周景晏,云筱也在酒楼的事实!
惠宁县主再次想起上一世周景晏为了云筱颁布的一道指令,说三年不再立皇后三年不立妃的事实,为了给云筱报仇,在后续中查出和云家一案有关的官员全部斩首示众。
那一道圣旨震惊了全国,不少人大骂皇后无德,勾搭了别的国家的皇子生下大皇子,皇上还不赐其死罪!而那些大骂皇后无德的人,最后全部都被斩杀!
人人称赞皇上德才兼备,当之无愧的好皇帝,这样的男子,为什么要一头栽倒在云筱这块烂泥上!
不,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她紧了紧自己的手腕,眸子里已经多了一抹杀意!
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面上都是勾出抹轻笑,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牵强,“三皇子说的有理。”
云筱有什么?不就是一身的铜钱?那自己就用上一世的东西使劲赚银子!她一定要压过云筱!更何况,既然那位萧姑娘可以成为东晋第二富有的人,自己又有皇家支撑,为什么不能财力压过云家,成为东晋第一人?
“那便多谢县主了,改日定当备一份厚礼去公主府酬谢,今日便不打扰县主了,”他说完拱手示意转身离开。
不管惠宁县主是不是真的有预知能力,但是既然她说自己是皇上,她是皇后,那她又怎么会如此在意自己喜欢云家四姑娘?
而且,她不仅仅在在意,还是仇视!是记恨!
如果惠宁县主说的不错,想必云四姑娘才是皇后吧?没想到这云四姑娘倒是也有趣啊!
这水是越来越浑了!浑了好啊,十月十五吗?他记下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淡淡笑意,在不明白惠宁县主是真情还是假意时,他还是慢慢的让她上钩吧,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了。
惠宁县主看着周景晏的身影走出房门之后,反手将桌子上的茶盅给摔在了地上,云筱,我惠宁县主身份高贵,哪里比不上你,我有生之年和你势不两立!
她忽然看向窗外,也不管茶渍滴入自己的裙摆之中湿了一大块,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今晚,就是个好时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