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做好早餐,林知绎听到音,昏昏沉沉地坐来,穿衣洗漱完之走到床边哄卷卷床。
小家伙还没睡饱,歪歪扭扭地不肯来,林知绎也舍不得,便不打算叫醒他,亲了亲他的小脸就独下楼了。
周淮生正在摆放碗筷,林知绎走到桌边坐下,在尴尬的沉默之,他忽开口:“我打算找一个住家保姆,再聘请一个高级育儿师,一个负责勤,一个负责早教,以卷卷就不用去早教班了,你也不用每天提前下班。”
周淮生一愣,“用不着这么麻烦,卷卷我可以带上班。”
“你在不在站点工作了,要四处走动,带着卷卷不方便,”林知绎喝了一口牛『奶』,不容置喙道:“行了,你放心吧,保姆和育儿师我会找最好的,家里到时候也多装个监控,我们两个中午轮流回来陪卷卷就行。”
周淮生想了想,犹豫再三提出意见:“可以不请保姆吗?尤其住家保姆,我怕家里多个我不习惯,一日三餐还我来做吧,你和卷卷也吃惯了我做的。”
林知绎板着脸,但还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周淮生,周淮生的脸『色』也不很好,眼圈很深,估计和他昨晚一样没睡好,林知绎点了点头,回道:“嗯。”
之一直到早餐结束,两个没有再过,氛围古怪压抑,空气失去了流动『性』,林知绎吃不下,但又不想被周淮生看出来他有多伤心,只好若其事地把三明治往嘴里塞。
“我去早教班处理那个家长的事,等我处理好了,你再把卷卷送过去,我晚上有个饭局,可能会很晚回来。”林知绎穿好外套,拿上手机和车钥匙。
周淮生把他早上准备好的补汤和两瓶未开封的抑制剂放在一个牛皮纸袋里,拎给林知绎,“把这个带着。”
不知道他多早来熬的汤,林知绎鼻头一酸,也懒得再计较抑制剂的事,了谢谢,拿过袋子就推离开。
从结婚之,每次出前他要在周淮生怀里黏很久,周淮生也会放任己,情动时就躲着卷卷,两个藏在储物室里亲个够,可在就剩刻意的疏远和不咸不淡的两句,林知绎觉得外的温度降低了很多。
他收紧领口,把车开出了院子,直奔早教班,他直接和经理对质,还没调监控,经理就把对方家长的字供了出来,林知绎又去找家长,那位太太也没想到林知绎这么强硬,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向林知绎解释原因,林知绎打电给周淮生,让他把卷卷送过来上完最一天课。
最那位富太太给卷卷买了一堆东西,还诚恳地道了歉,这件事才结束。
周淮生送完卷卷又急忙赶去公司,老板正焦急地等着他,周淮生把他这天准备的合同和材料交给老板,“已经沟通过了,今天就可以去和学校签合同。”
黄老板看了拟定的合同,“那就好,我看你迟迟没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周淮生笑了笑,“送孩子去早教班耽误了。”
“没事,我最近也问了一些,他们你的想法很好,校园快递的规模集成很有市场前景的,反正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了,也没有回头路,签了合同就开始干。”
“。”
“小周,像你这么肯吃苦还肯动脑筋的不多了,你要到公司里做事,保不齐早就当上部经理了。”
“您别这么,我学历太低了。”
“学历重要,但也只敲砖嘛,你的工作能力也敲砖啊,就像你把这次快递的事处理完,要收益和预计的一样高,这就你工作能力的体,我认识个公司营销岗的经理,愁找不到这样的呢,在招年纪的没拼劲,刚毕业的又什么不懂,你如果想要更好的发展,我可以帮帮你。”
“黄老板您——”
“没事,我也不什么老板,没那些虚头巴脑的架子,我初中学历,比你还差点,这么多年闯『荡』下来我就一个感觉,金子在哪里能发光,但就怕被埋没,你这次为了快递点的事忙前忙,我看在眼里,小周,你其实可以趁年轻去公司里闯一闯,没闯出堂不了从头再来。”
“我哪里算什么金子?快递点的事我爱在帮忙,他懂得多。”
“你爱在哪里上班?”
“鼎胜集团。”
“好巧,鼎胜营销部的副经理我哥们,你如果想进去,我可以帮你安排安排,当要等快递点的事情完全稳定下来再。”
周淮生顿住,他从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他半天缓不过神,黄老板喊了遍他的字,他才恍回神。
“我能帮你,但进鼎胜之你肯定要从最基层爬,估计学历方面也要受到同事排挤,有利有弊吧,你也好好考虑一下。”
“好,谢谢您。”
周淮生转身的时候,黄老板又喊住他,“我听刘成明你老家岩台的,离望城这么远,你为什么留在这儿啊?”
周淮生回答:“我爱在这里。”
离开办公室,周淮生又赶去学城确认快递站选址,途中路过鼎胜厦,他仰头望过去,依旧高不可攀,可一想到他的知绎在里面,他就对这个冰冷的建筑就多了好感,黄老板的给他打开了一个新思路,他可以去鼎胜工作,这样既能了解林知绎每天的工作,也不会和他各忙各的、渐行渐远。
虽他还不喜欢城市,不习惯车水马龙和漫长的红绿灯,但他已经放弃了回雁蒙村的念头,守着林知绎和卷卷,陪伴在他们身边,周淮生余生唯一的愿望。
除此之外,他真的孑一身。
五十秒的红灯结束,车流涌动,周淮生停止意义的思考,加速骑往学城。
忙到六点才下班,卷卷饿了,恹恹地趴在周淮生背上,一个劲地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在就回去,卷卷晚上想吃什么?”
“蛋炒饭。”
“好,爸爸回去做蛋炒饭给卷卷吃。”周淮生收拾好东西,骑车回家。
林知绎果没有回来,卷卷拿着小勺子等了很久,眼巴巴地望着周淮生,问道:“小爸爸不回来吗?”
“小爸爸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很晚才能回来,卷卷先吃。”
“好吧。”卷卷有点难过。
林知绎确实有饭局,但吃到半场他便借口离开了,他的胃被周淮生养叼了,在除了周淮生做的饭菜,其余的他吃不下,胃很空,一坐进车里竟有种晕车的感觉,他连忙拿出还剩一半的补汤,坐在车里喝完,车窗陡被敲了两下,林知绎望过去,“盛哥?”
盛家晖站在车外,朝他笑了笑,“看到你的车了。”
林知绎走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合作商请客,我爸在里面陪着,我就逃出来了,你也?”
林知绎点了点头。
“身体怎么样?”
“盛哥,那天多亏你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谢谢。”
“这点小事,对了,那个什么假『性』标记手术,你真的要做?”
林知绎脸『色』一僵,想到周淮生的,但他还:“嗯。”
“我看这个手术风险指数还不小,听国外有做了之腺体受损,信息素也没了,变得和beta一样。”
“那不很好吗?”
盛家晖整个傻掉,“啊?”
“我做这个手术就为了降低信息素减少发情期,当,你的那个最坏情况我也不希望发生,毕竟对身体有很损伤。”
“不有抑制剂吗?用抑制剂不够吗?”
“我就想彻底断了发情期,盛哥,如果你有一个beta伴侣你就懂了,比身体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更让难受,我不希望周淮生觉得己没用。”
“我问你,你做手术这件事跟周淮生商量了吗?”
林知绎摇头。
“难怪我那天跟他的时候他一脸懵,这么的事你没跟他商量?”
“他不会同意的。”
“鼎胜的事你不跟他讲,你他听不懂,手术的事你不跟他讲,你他不会同意的,还有之前下『药』的事,你也二不买了『药』买了酒,就、就搞出来一个孩子,我知绎,你不能总这样。”
“我怎么了?我有什么错?”林知绎愤道。
盛家晖奈,“不你有错,但感情两个的事,不能总你一个做决定,周淮生被动接受啊。”
林知绎突停下,想要反驳的一瞬间全堵在喉咙口,他仓惶收回视线,望着地面,胸口伏不平,他的语气传达出他此时的脆弱:“……我承认我独断独行,但我也付出了很多。”
“我知道。”
“我只不想让他难过。”
“。”
“我只想保护他,支持他的事业,让他没有负担地做他想做的事。”
“可就我观察来看,他不算很有事业心的吧?”
林知绎愣住,盛家晖的一次又一次地敲在他的心上,郁结丛生的心口被敲出一个孔,透出亮光来,客厅落地灯的暖光,他望进去,周淮生抱着卷卷坐在沙发上,很温馨的画面。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周淮生真的热爱那份事业吗?还只为了追赶他的步伐才『逼』己跑来。
他只在乎两个步伐的不一致,觉得周淮生跑得慢,却不曾想周淮生愿不愿意跑,周淮生有很好的成绩却没有上学,宁愿留在村小学里教,留在诊所帮工,他要真的想闯出一片天来,早就离开雁蒙村了。
他留在望城,从外卖员做到负责,因为林知绎的一句“我期待”。
其实林知绎一直在用己的思维方式去定义周淮生的生。
“和他好好聊一聊吧,知绎。”
林知绎魂不守舍地坐回车里,小保温桶躺在副驾驶座上,一打开就冒出热气,像周淮生一样,总沉默地给予温暖。
周淮生永远只会“好”,他不会拒绝林知绎的任何要求,他唯一一次强势,为了阻止林知绎做手术。
林知绎找不到更好的方式爱他。
开车回到家,落地灯果亮着,卷卷看的动画片映在玻璃上,家的归属感充斥着林知绎心脏的每一个角落。
他停好车走到家口,开前却迟疑了,他缓缓蹲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淮生,可秒之突开了,周淮生低头看到林知绎,解释道:“我听到你车的音,怕你喝醉了。”
林知绎抬头,他想装醉,想趁机抱住周淮生,可想了想还算了,他身进了,换好鞋子之就去客厅陪卷卷看动画片,卷卷兴奋地钻到林知绎的怀里。
周淮生去厨房热牛『奶』。
“今天爸爸有没有不开心?”林知绎偷偷问卷卷。
卷卷摇了摇头,“没有呀,爸爸今天很忙。”
“忙什么?”
“不知道,”卷卷趴到林知绎胸口,“就很忙,一直在打电。”
林知绎又问:“爸爸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一点点。”
“晚上呢?”
“吃了蛋炒饭。”
周淮生走过来把牛『奶』递给卷卷,林知绎忽抬头:“我想吃蛋炒饭。”
周淮生连忙好,转身去了厨房,林知绎看着周淮生从冰箱里拿了一堆东西出来,很快油锅爆葱炒蛋的香味飘出来,林知绎的肚子发出了叫唤。
卷卷把小熊杯子捧到林知绎面前,“小爸爸喝牛『奶』。”
林知绎抿了一口,“卷卷喝吧,小爸爸在等蛋炒饭。”
卷卷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还偷偷咽了咽口水,可林知绎问他想不想吃,他还:“爸爸喝完牛『奶』之就不可以吃东西了。”
“,爸爸的对的。”
卷卷委屈地缩在林知绎怀里,牛『奶』变得不香了。
周淮生在炒饭里加了青菜碎和香肠,香味直接把两只卷『毛』钓到了饭桌前,卷卷坐在林知绎腿上,讨好地朝周淮生咧嘴笑。
周淮生并不领情:“卷卷晚上已经吃过炒饭了,不可以再吃,去把牛『奶』喝完。”
卷卷立马仰头委屈巴巴地望向林知绎,嘴角往下撇,可怜坏了,林知绎笑着搂住他,“好吧好吧,就吃一小口。”
他夹了一片香肠喂到卷卷嘴里,卷卷嗷呜一口吃掉,刚进肚子他就又用相同的眼神换来了一口饭,心满意足地跑到沙发上去玩了。
卷卷走之,餐桌瞬间安静下来,林知绎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他抬头望向周淮生,四目相对又同时避开,林知绎轻咳了两,埋头吃饭。
周淮生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林知绎用余光看见周淮生的手在椅背上移了三个位置,很明显在犹豫要不要坐下来,他刚想喊住他,周淮生就转身去了客厅,林知绎咬了一下己的嘴唇,暗恨己为什么平时强硬专横,这个时候却懦弱不敢往前。
吃完饭他把碗送到水池里,还没打开水龙头,周淮生就从面走了上来,“我来洗吧。”
“不用。”
周淮生的手停在水池边,见林知绎执意要己洗,便去帮林知绎卷衬衣的袖子,他的指尖碰到林知绎的手臂,带着干燥的痒,林知绎的心跟着紧了一下,他们靠得很近,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嫌隙。
林知绎洗了碗筷,交到周淮生手里,抱着卷卷去洗澡。
吹完头发之,卷卷穿着连体服在床上打了个滚,“今天卷卷想和爸爸小爸爸一睡。”
林知绎系睡衣纽扣的手停下,“为什么?”
“因为你们吵架了,你们今天没有抱抱,我不要你们吵架。”
周淮生刚走进来就听见卷卷的这句,林知绎转头看向他,没想到孩子能敏感到这个程度。
卷卷连忙爬到床角,伸长了胳膊拉住周淮生的手,把他往床上拽,“爸爸你过来,睡这边。”
周淮生怕林知绎生气,便没有动,想抱卷卷,可林知绎:“你今晚睡这吧。”
“没事,我哄哄他。”
“就睡这儿吧。”林知绎再一次。
周淮生盯着卷卷期待的目光,只好走到床里侧坐下,林知绎系好纽扣,掀开被子上了床,两个之间隔了半张床的距离,卷卷很不满意,他跋山涉水从周淮生身上爬到林知绎身上,翻了身躺到林知绎左边,迅速坐来把林知绎往床中间推。
他当推不动,急得快要哭出来,“爸爸,你们要睡在一,不要开。”
林知绎连忙往中间坐了坐,抹掉卷卷的眼泪,心疼道:“好好好,我们睡一,不开,卷卷不哭。”
“你们抱抱。”卷卷眼泪汪汪地命令道。
林知绎怔了怔,周淮生已经伸手过来揽住了他的肩,林知绎的身体陡僵硬,他局促地望了周淮生一眼,周淮生眸『色』渐深。
看着他的小爸爸和爸爸靠在一,卷卷这才满意,咕噜一下从床边滑下去,跑到儿童房里抱着己的小被子过来,羽绒被很轻,他抱得动,但对他来还有点,一半拖在地上,林知绎赶忙接过被子,又把小家伙抱上来。
卷卷把被子往旁边推了推,钻进己的小被子里,:“爸爸和小爸爸睡,卷卷己睡。”
林知绎半天没反应过来。
卷卷的眼睛刚闭上又睁开,他检查之:“你们又没有抱抱!”
林知绎连忙坐回到周淮生怀里。
两个就这样一直看着卷卷,小家伙抽了抽鼻子,很快就陷入梦乡。
林知绎松了口气,正准备身时,周淮生却没有松手,甚至圈得更紧。他的呼吸喷洒在林知绎的肩头,林知绎呼吸加速,周淮生也不,视线定在林知绎的脸上,林知绎竟不敢抬头。
他第一次在床上失去掌控权。
周淮生的手滑到林知绎的腰上,再一收紧,林知绎整个翻到他的身上,怕动静太吵到卷卷,林知绎连惊呼憋在嗓子眼,僵硬地趴在周淮生胸口,把脸埋着,闷不吭。
周淮生用只有两个能听见的音:“知绎,还生气吗?”
林知绎迟钝地摇了摇头。
“我昨天得太过了,对不。”
林知绎突想哭,明明己做错了事,但只要周淮生一哄,他就先委屈来,恃宠而骄得厉害。
他抬头,隔着朦胧泪眼望向周淮生,他往前爬了爬,脸颊贴着周淮生的颈窝躺下,周淮生将他搂在怀里。
“阿淮,我很爱你,请你一定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