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直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沈扶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身侧没了人,陆时寒去哪儿了?
云枝听到动静连忙上前:“姑娘,你醒了?”
沈扶雪打了个哈欠:“夫君呢?”
“姑爷一早便去练武了,”云枝道。
陆时寒在将门世家长大,早已习惯了日日打熬身体。
秋日寒凉,凉气一日甚过一日,沈扶雪刚把手探出来,就又被凉的缩了回去。
正好陆时寒还没回来呢,她也不必着急,就道:“云枝,我再躺一会儿再起。”
云枝有些急了,她是知道的,自家姑娘一向娇气怕凉,还爱懒被窝,说是一会儿起,但实则要过去好些时辰才能艰难地起来。
沈扶雪出嫁前,纪氏曾叮嘱过云枝,说沈扶雪要是犯迷糊的话,让她且看着沈扶雪,也好劝一下沈扶雪。
云枝便道:“姑娘,姑爷就快练完武了,要是姑爷练武回来,瞧见您还懒在榻上,可怎么办?”
沈扶雪睡意朦胧:“没关系的。”
陆时寒那么大度,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小事。
云枝无奈,只得退下。
又过了会儿功夫,云枝估计着陆时寒都要练完武洗沐完了,眼见着就要回来了,心下越发着急。
云枝拿过一套滚毛边儿的衣裳,低声道:“姑娘,可躺够了没?是时候该起了。”
躺倒是躺的差不多了,就是外面的凉气实在太浓了,沈扶雪完全不想从被子里出来。
沈扶雪讨饶道:“云枝,再过一会儿吧。”
她再做一下心理准备吧,京城的秋日实在是太冷了。
云枝还要再劝,忽然听到了脚步声,是陆时寒回来了。
陆时寒耳聪目明,早在门口时便听到了沈扶雪撒娇躲懒的声音,他道:“把衣服给我。”
云枝一愣,然后把衣裳递给陆时寒。
陆时寒坐到床榻边儿上,用手触了触沈扶雪雪白的脖颈。
陆时寒刚冲过澡,指尖些微带着些凉气,沈扶雪被冰的一颤,她道:“云枝……”
转过头,沈扶雪才发现是陆时寒。
“夫君,你回来了?”
“嗯。”
陆时寒道:“就这么贪睡?”
沈扶雪有些不好意思,“是外面太凉了,我不想起来。”
真是个娇气包。
陆时寒索性把沈扶雪连人带被子抱起来:“我帮你穿衣裳。”
陆时寒拿过滚毛边儿的夹衣,只掀开了被子的一道缝隙:“伸手。”
沈扶雪乖乖地伸出手。
还别说,陆时寒的这法子确实不错,沈扶雪藏在被子里穿好了衣裙。
许是睡了一整晚的缘故,沈扶雪的墨发有些乱,陆时寒一边帮她拢头发一边道:“等过些日子烧地龙就好了。”
其实这温度于常人来说并不冷,也就小娘子这么娇气。
沈扶雪点头:“嗯。”
陆时寒又道:“别动,我帮你系盘扣。”
沈扶雪乖的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由着陆时寒帮她系盘扣。
夫妻两个不觉得什么,但云枝等丫鬟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原本陆家的丫鬟,更是惊得回不过神,她们没看错吧,自家四爷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女子,竟然还亲自给妻子穿衣裳!
要知道,平素的陆时寒可是连个表情都欠奉的,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模样,这会儿竟然哄着小妻子,给小妻子系盘扣……
这事儿只怕她们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当然,她们也是不敢把这些闺阁里的事说出去的,要不然怕是不想活命了。
云枝云袖等丫鬟也都半晌回不过神。
云枝失神地想着,当初夫人还怕姑娘太过娇气,会惹得姑爷有些不喜,让她多看着些姑娘。
现在看来,夫人是白担心了,姑爷比夫人还娇惯姑娘,姑爷简直把姑娘宠的和女儿似的……
这厢,陆时寒也终于给沈扶雪穿好了衣裳。
沈扶雪的衣裳很精致,周边都用兔毛滚了边儿,雪白的绒毛簇拥着沈扶雪娇嫩的小脸,可爱的不像话。
陆时寒没忍住咬了下沈扶雪的脸颊。
他实在是没克制住,不过在最后关头还是放轻了力气,要不然小娘子该哭了。
沈扶雪惊讶地捂住脸:“夫君,你咬我的脸颊做什么?”
陆时寒想,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小妻子太可爱了,他一时忍不住而已。
陆时寒道:“好了,下地洗漱吧。”
左右陆时寒咬的也不疼,沈扶雪没再想这事儿,而是下地洗漱去了。
洗漱过后,两人又一起用了早膳。
用完早膳,两人便都无事可做了。
大周朝还是颇人性化的,官员成婚的假期颇多,也就是说,陆时寒能陪伴沈扶雪好几日呢。
沈扶雪也想,她等会儿做些什么好呢。
沈扶雪忽然想起了纪氏曾经的叮嘱,道:“对了,夫君,要不我再去拜见一下娘亲吧。”
纪氏和她说过,做新媳妇的一定要考虑的周全些,对陆时寒的父母一定要敬重。
毕竟不是小两口过日子,这么一大家子人呢,当然还是讨得陆时寒的父母喜欢为好。
沈扶雪便想着,再去拜见一下姜老夫人。
陆时寒道:“无妨,我们家没有什么晨昏定省的规矩。”
姜老夫人本就是个和善的性子,没什么重规矩的那一套。
再者说了,陆家这么多人口,要是一个个都去给姜老夫人请安,那姜老夫人岂不是累死了,便是没有累死,烦也要烦死了。
是以,只需要初一十五去请安即可。
沈扶雪难得的没有听陆时寒的话:“话是那么说,但我还是要去一趟。”
尤其这是新婚的第二日,更要表现出她的态度,以后她就不必去的那么勤了。
沈扶雪起身:“夫君,我自己去就成了,你在屋里等着我就好。”
沈扶雪说着给陆时寒找了本书,左右陆时寒喜欢看书,这段时间便让陆时寒看书就好了。
陆时寒接过书:“好,你去吧。”
…
沈扶雪去的时候正巧。
这时候姜老夫人刚礼完佛出来,身上还带着些檀香的香气。
姜老夫人笑道:“老四媳妇来的正好,快坐下。”
沈扶雪哪能就这么坐下,还是向姜老夫人见了礼:“媳妇见过娘亲。”
沈扶雪如此,姜老夫人心下越发熨帖,她连忙让婆子伺候着沈扶雪坐下。
待沈扶雪坐下后,姜老夫人才道:“你这才新婚第二日,合该在屋里好好歇着,来这儿做什么?”
沈扶雪唇角微翘:“儿媳是想着,左右在屋里无事,便过来看看娘亲。”
姜老夫人闻言会心地笑了一下,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儿的。
要是搁在旁人身上,肯定要说惦记她的漂亮话,哪会像沈扶雪这样实话实说。
不过她就喜欢沈扶雪这样的,只要心意到了就好,她反而不喜欢那些舌灿莲花的。
沈扶雪闻到了姜老夫人身上的檀香味,“娘亲也信佛?”
姜老夫人点头:“初一十五去佛寺烧个香而已。”
人到了岁数,总要有个寄托,她也不求什么,只求个心平气和。
沈扶雪闻言道:“那赶巧儿了,我娘亲也信佛,我时常跟着娘亲去皇觉寺进香,日后娘要是去佛寺进香的话,可以带上媳妇。”
姜老夫人笑道:“那感情好,到时候让时寒送咱们去。”
两人说的颇是投契,欢声笑语不断。
这时,一个小丫鬟上前禀报道:“老夫人,三少夫人来了。”
少夫人,自是指的就是孙辈的夫人。
陆显虽是长房嫡孙,但柳氏在陆显之前生养过两个孩子,只不过那两个孩子都没站住,所以陆显并不是嫡长孙,陆显在陆家的孙辈中序齿行三。
三少夫人,说的便是沈扶月了。
姜老夫人顿了一下,道:“请进来吧。”
沈扶月原本就在门外候着,很快就进来了,她向姜老夫人见礼:“孙媳见过祖母。”
沈扶月没想到沈扶雪也在,她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情绪:“四夫人也来了。”
沈扶月和沈扶雪称呼实在复杂,按理她该叫沈扶雪妹妹,但她又嫁给了陆显,随着陆显又该叫沈扶雪婶母。
这两个称谓哪个都不好,她索性叫沈扶雪四夫人,总不会出错。
沈扶雪也没想到沈扶月会过来,她冲沈扶月点了下头,算是见礼。
姜老夫人看着沈扶月:“不是说初一十五再来请安就成,你们都是年轻人,不必总来陪我这个老婆子。”
沈扶月笑道:“孙媳是想着夫君总是在外头忙,没功夫陪着祖母,便想着代夫君照顾祖母,也算是尽一下责任。”
沈扶月说着,笑容有些浅淡。
原本这是能体现她孝心的好机会,偏沈扶雪也来了,还比她来的早,这把她衬成什么了……
她原本的打算全都失败了。
姜老夫人没说话,她身旁的万嬷嬷却是明晰了一切。
万嬷嬷陪在姜老夫人身边几十年,关于后宅的这些弯弯绕绕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沈扶月的这点儿小心思她一看便知。
按理说,就算沈扶月想要孝敬,也该孝敬她正经的婆母,哪有越过婆母孝敬祖母的。
无非是想借着姜老夫人打造她孝顺的名声罢了。
要是府里这么多夫人、少夫人都想这么做,那姜老夫人岂不是要累死。
万嬷嬷都能看明白,姜老夫人当然更明白,不过她不在乎小辈的这些计较,毕竟都是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也算不得错。
姜老夫人就道:“孙媳妇有这个心是好的。”
姜老夫人一句话轻轻巧巧地就揭过了这茬,却没再提以后让沈扶月过来的事,这便是委婉的拒绝了。
沈扶月勉力维持住笑容:“是。”
沈扶月到底年轻,脸皮也薄,不能像没事人一般继续说话。
沈扶月没再继续说话,场间一下便安静了下来,难免有几分尴尬。
姜老夫人喝了口茶。
其实什么旁的都不说,单只说沈扶月和陆显曾经的那档子事,姜老夫人就对沈扶月印象不佳。
不过现在事情已成定局,都成了一家人,再去提也没什么意义,还是要过好以后的日子才是。
姜老夫人只盼着日后家里能和和睦睦的。
姜老夫人便又提起了话茬儿,沈扶月这会儿也缓过来了些,陪着姜老夫人聊了起来。
一时间三人说的颇是开心。
姜老夫人说着想起一件事,她问沈扶雪:“明日就是你回门的日子了,回门的礼物可都准备好了?”
大周朝的新娘有三朝回门的规矩,这可是个重要的日子,要带上丰厚的礼物的。
沈扶雪一愣,她这两天一直忙着陆家的事,倒把这茬儿给忘了。
姜老夫人一看沈扶雪这模样,就知道沈扶雪怕是忘了,小娘子到底年轻,才十六的年纪,想的不周到也是有的。
正好沈扶雪也来了有一会儿了,她便告退:“那儿媳先退下了,也好回去准备回门的礼物。”
姜老夫人:“好。”
沈扶月也跟着退下了。
沈扶月回到了屋里,她神色有些怏怏的,似是很不开心,一众丫鬟见状全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沈扶月的陪嫁丫鬟杏儿。
沈扶月想起了方才在姜老夫人那儿的一幕幕,她不禁苦笑出声,回门……
沈扶月几乎可以想见,沈扶雪回门那天一定会风光极了,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沈扶雪。
按理说,三朝回门是每一个出嫁女最重要的日子,可以告诉娘家在夫家过的好不好,若是闹了不开心,娘家也会替出嫁女出头。
可是她的回门日,却过的极其普通平淡。
她回门那日,是从沈家的小门进的,她的父亲只领了个闲职,她的母亲又是个家世极寻常的妇人,他们什么都帮不上她。
也是那时,沈扶月才真切地意识到,她是真的没有能替她撑腰的娘家了。
从那一刻起,沈扶月意识到,她必须得在陆家站稳脚跟,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陆显的心。
所以,她才会放下脸面,勾着陆显同房,不再对着陆显发脾气。
就算她清楚地察觉到,陆显对沈扶雪起了别样的心思,她也要装作不知道,继续对陆显小意温存。
沈扶月道:“杏儿,让小厨房炖上汤羹,等显郎回来喝。”
杏儿应诺:“是。”
杏儿走后,沈扶月看着外面的窗柩,怔怔出神。
是,沈扶雪现在是风光满面。
但也未尝不会有登高跌重的时候,她就等着那一天。
等到时候,且看谁输谁赢。
…
沈扶雪回去的时候,陆时寒还在看书。
陆时寒放下书:“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扶雪道:“夫君,咱们还没准备回门礼呢,要不是娘提起来这事儿,我都给忘了。”
“就为了这事儿?”
“嗯。”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的手,把她抱到怀里:“我一早就备好了。”
陆时寒是何等谨慎的性子,一早就备好了回门礼,至于那些需要现买的礼品,他今早也交代下人去买了。
所以说,沈扶雪是完全不必担心这事儿的,他全都准备妥当了。
沈扶雪:“……”
沈扶雪坐在陆时寒膝上,忍不住想,她夫君可真厉害,当真是什么都想得到。
既然回门礼的事解决了,沈扶雪也不必担心了,她拿起了一旁案几上的书,书页翻过去了许多,可见陆时寒是看了许多的。
沈扶雪一看就有些头大,这些经史子集类的书,满口的之乎者也,也不知道陆时寒是怎么看下去的,短短一会儿功夫就看了这么多页。
两人就着书的事,又聊了起来。
按说人与人之间相处,最怕的就是没话聊,尤其是新婚夫妻还不熟悉的时候,更是找不到什么话题说。
不过陆时寒和沈扶雪正相反,两人对着经史子集都能牛头不对马嘴的聊起来,之后的一整天更是腻在一起,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云枝默默,看来夫人是不必担心了,要她来看,姑娘和姑爷以后一定会恩爱的不得了。
…
翌日一早,陆时寒带着沈扶雪去了沈家。
沈正甫、纪氏和沈霁一早便候在了外面。
陆时寒扶着沈扶雪下了马车,沈扶雪下马车后第一件事,便是向父母和哥哥见礼。
明明在陆家的时候她都没想家,这会儿看到家人了,反倒有些想哭了。
纪氏更是红了眼圈儿,还是沈正甫道:“外面风大,浓浓身子不好,快些回屋去,免得吹了风着凉,正好屋里备好了酒席,咱们一桌用膳。”
现在陆时寒是他正儿八经的女婿了,沈正甫便招呼陆时寒道:“时寒,快进屋,咱们爷三个先喝一顿。”
沈霁也在一旁道:“是啊,妹夫。”
陆时寒颔首:“是,岳父大人。”
看来今天他是逃不了一顿酒了。
男人要喝酒,席上酒气熏天的,纪氏索性带着沈扶雪另开了个小桌,母女俩一道用膳,正好说些悄悄话。
纪氏先是仔细地打量了沈扶雪,才道:“看样子这几天是没受委屈。”
自家女儿面色红润,一看便知过的不错。
沈扶雪就道:“嗯,陆家人虽多,但很清净。”
有姜老夫人这么个充满智慧的老夫人在,陆家还是挺安生的。
纪氏听沈扶雪这么说,松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后宅里的那些弯弯绕绕,自家女儿单纯天真,怕是弄不明白。
现在好了,后宅清净是最好的。
纪氏给沈扶雪夹菜:“多吃些,这都是娘特意叫厨娘给你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
沈扶雪点头:“谢谢娘。”
纪氏说起了回门礼的事,她不由嗔怪道:“怎么拿这么些东西回来,怕是要破费不少吧,家里什么都不缺,下回可是不能拿这么些东西回来了。”
纪氏当然清楚陆时寒颇有身家,但再有身家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毕竟这以后可也是自家女儿的家了,她得替自家女儿担心着。
沈扶雪:“这些礼物都是夫君准备的,我也没看,下回回家的时候,我让夫君少准备一些。”
纪氏:“……”
亏她刚才还想着自家女儿像是进步了不少,现在看来她错了,竟连这事儿都全权交给陆时寒……
按理这些事全是身为妻子该做的,怎么能交给丈夫呢!
纪氏没忍住又教训了沈扶雪几句,沈扶雪乖乖点头,表示记住了,以后这些事她一定自己做,不再麻烦陆时寒了。
纪氏说着放低了声音:“浓浓,时寒待你怎么样?”
沈扶雪眉眼弯弯:“夫君待我很好。”
纪氏无奈地点了点沈扶雪的额头:“娘是说那方面。”
那方面……
沈扶雪想起了新婚夜的事,她的脸瞬间就红了,她磕磕绊绊地道:“还成吧……”
她也不懂,但应该是还成吧。
就只一点,陆时寒的时间太长了,她实在有些受不住。
纪氏道:“那时寒有没有体贴你、照顾你?你皮肤娇嫩,可经不住他折腾。”
沈扶雪的声音越发低了:“夫君还挺体贴我的。”
自打那日她说不行以后,陆时寒就一直没有碰她。
纪氏松了口气,陆时寒新婚的时候都能忍住,看来是个疼人的,她不必那么担心了。
这之后,纪氏又问了沈扶雪许多问题。
怕沈扶雪迷糊,纪氏又问了云枝,待得到答案后,纪氏彻底放下了心,看来这门亲事结的不错。
她先前一直担心陆时寒嫌弃女儿太娇气,现在看来,倒是她白操心了,小夫妻两个且和谐着呢。
不过夫妻之间的相处,得长时间来看,现在她还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得叫云枝多提醒着些沈扶雪。
…
另一头。
沈正甫、沈霁和陆时寒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三人聊得很投契,等聊的差不多的时候,酒都被喝光了,可想而知这三人到底喝了多少。
沈正甫和沈霁早都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饶是陆时寒酒量不错,这会儿也有些醉了。
正好这会儿时辰不早了,陆时寒就和沈扶雪回了陆家。
沈扶雪让小厮把陆时寒扶到榻上。
沈扶雪知道陆时寒一贯喜欢清静,不喜欢人伺候,便让丫鬟都退下去。
沈扶雪看着陆时寒泛红的脸,忍不住有些担心。
陆时寒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
沈扶雪想着,拿过一旁的帕子浸湿了水,她把帕子放到了陆时寒额头上。
沈扶雪做完这一切,趴在床榻边儿看着陆时寒。
她正准备问陆时寒现在如何,忽然觉得身子一软,竟是被陆时寒抱到了榻上。
陆时寒揽着她的腰肢。
沈扶雪耳边传来低低的笑:“浓浓,我是喝的有些多了,但没发热。”
沈扶雪:“……”
好像是哦,陆时寒并没有发热,她用湿帕子浸陆时寒的额头做什么。
沈扶雪的脸泛上了红晕,她又出糗了。
沈扶雪想起来,陆时寒却抱住她不让她动:“陪我躺一会儿。”
沈扶雪道:“好。”
左右现在也没什么事,就陪陆时寒躺一会儿好了。
原本只是单纯地休息,但是渐渐的,陆时寒起了些别的心思。
小娘子乌沉沉的墨发拂到一旁,露出雪白的耳朵。
青丝掩映着玉白的耳朵,说不出的绮丽动人。
陆时寒撩起沈扶雪的乌发,细细地吻沈扶雪的耳垂,又沿着沈扶雪的耳垂轻吻沈扶雪的脖颈。
沈扶雪隐隐察觉到了陆时寒的异样。
陆时寒问沈扶雪:“浓浓,可以吗?”
沈扶雪磕磕绊绊的:“夫君,现在还不行,还得养两天……”
陆时寒没有只顾着他自己,而是道:“那浓浓,你帮帮我?”
帮?
这种事还能怎么帮?
沈扶雪全然不懂,只能由着陆时寒引导。
沈扶雪懵懵的,由着陆时寒握住她细白的手,然后握住他。
昏暗的床帐里一切都很蒙昧。
等结束时,沈扶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依旧懵懵的。
陆时寒拿过帕子擦沈扶雪的手。
擦过沈扶雪的手以后,陆时寒又牵着沈扶雪下了榻,拿了一旁干净的水帮沈扶雪洗手。
陆时寒的动作很细致,一根一根地洗着沈扶雪细白的手指。
沈扶雪的手指又细又软,漂亮的像是玉石一样。
陆时寒抬头看了眼沈扶雪。
小娘子眉眼单纯又无辜,眼尾微微泛着红,似是对这一切都不大明白,纯稚极了。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的手,亲了下沈扶雪绯红的指尖。
直到这时,沈扶雪才缓过来,也明白了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扶雪心尖油然而生起一股无法言说的羞耻感。
陆时寒这人,简直了,他竟然还亲她的指尖!
沈扶雪眼尾红红的,“夫君,你,你不知羞……”
陆时寒失笑,这怕是已经是小娘子能说出的最严重的话了。
实在是太软太乖了。
陆时寒没忍住,又亲了亲沈扶雪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