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寒凉,屋里燃起了地龙。
屋内瞬间暖和起来,沈扶雪也脱了夹衣,只穿了件轻薄的纱衣,不过却一点儿也不冷,像是回到了夏日似的。
沈扶雪歪在美人榻上,舒服又惬意。
陆时寒给沈扶雪端了一杯温水:“浓浓,屋里热,多喝些水。”
“好。”
沈扶雪听话地端起茶碗喝起水。
沈扶雪喝水时一小口一小口的,动作斯文又优雅。
只不过喝着喝着,沈扶雪有些喝不下了,她把茶碗放在案几上:“夫君,剩下的我过一会儿再喝,好不好。”
沈扶雪不禁感叹,陆时寒简直比她娘亲还要细心。
也不知道陆时寒是怎么做到的,每天那么忙,一直处理着朝上的事,却还能记得她的方方面面,甚至连她喝没喝水这样的小事都记得。
陆时寒嗯了一声,然后用指腹轻轻擦去沈扶雪唇角的水渍:“这几天在家里过的如何,可还好?”
陆时寒有些愧疚。
他娶小娘子回来,本来是想好好照顾小娘子的,可是官场上的事实在太忙,他白日里难得能抽出时间,小娘子大半时间都要自己在家待着。
今儿还是因为休沐,才能在家里陪小娘子。
沈扶雪倒没觉得什么:“很好啊。”
她每日在家里或是看看书,或是理理家务事,再就是去正屋见姜老夫人,每天都过的有滋有味儿的。
沈扶雪说着道:“对了,夫君,过几天是承恩侯府老夫人的寿辰,到时候娘会带我去赴宴,衣裳也准备好了,我穿上你看看合不合适?”
这是沈扶雪嫁给陆时寒后第一次赴宴,算是第一次在人前露面,自是要谨慎对待。
现在她可不是闺中的小娘子了,而是代表着陆时寒,她可不能给陆时寒丢脸,因而再小心都不为过。
沈扶雪说着去内室换了衣裳。
衣裳是新做好的,是滚了兔毛边的袄,下裙则是烟柳色绣折纸花纹的曳地裙,外面则是同色系的披风。
一身都是清浅的颜色,穿在沈扶雪身上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艳色,像是刚出水的碧荷。
沈扶雪问陆时寒:“怎么样,可合适吗?”
好看不好看倒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端庄些,所以她才特意选了这样的颜色。
陆时寒眸色有些深:“很好。”
不仅合适,还很好看。
这衣裳穿在旁人身上,就只是套寻常的衣裙,但穿在沈扶雪身上,却有一种逼人的灵气。
沈扶雪放下了心:“那就好。”
屋里实在是太热了,只穿轻纱薄裙即可,她现在穿着袄裙可不是热的很,鼻尖都沁出了薄薄一层汗。
“我进去换一下衣服。”
沈扶雪很快就换回了方才的轻纱薄裙,她靠在陆时寒怀里:“屋里真是太热了。”
不过她很喜欢这样的温度。
陆时寒拿过手帕,轻擦沈扶雪鼻尖的薄汗:“又忘记擦汗了。”
沈扶雪娇声娇气的:“反正有夫君你帮我记着。”
沈扶雪一边说,还一边往陆时寒的怀里凑。
陆时寒揽住沈扶雪的腰肢:“最近好似胖了些。”
陆时寒与沈扶雪朝夕相处,每日都抱着沈扶雪入睡,今儿他揽着沈扶雪的腰肢,隐约觉得沈扶雪似是胖了些。
不过说是胖了些,也只是比沈扶雪之前相比,沈扶雪现在还是过于瘦了。
就譬如方才的袄裙,若是旁人穿难免会显胖几分,沈扶雪穿着却一点儿也不累赘,依旧弱柳扶风一般。
沈扶雪仰起脖颈:“真的吗?”
陆时寒捏住沈扶雪的下巴:“嗯,是胖了些。”
小娘子尖尖的下巴颔儿好似也没之前那么尖了。
沈扶雪乖乖的任由陆时寒检查她到底胖了没,待得到陆时寒肯定的答案后,眉眼弯弯道:“那就好。”
其实她也一直觉得自己很瘦,只是她平素一直没有什么胃口,东西吃的也少,难得最近竟略微胖了些。
陆时寒舒了口气。
可算是把小娘子养的有肉了些,以后他得更仔细,不能叫小娘子再瘦下去了。
两人说着,聊回了承恩侯府宴会的事。
陆时寒一边把玩着沈扶雪的手指,一边道:“你别紧张,左右只是场寻常的宴会。”
承恩侯是五皇子楚王的母家。
楚王母家不显,无甚权势,承恩侯这个爵位也是因为楚王的母亲德妃生下楚王,于皇嗣绵延有功而被封。
也因此,承恩侯府在京里的做派一向低调,是个稳重的人家。
至于楚王,楚王一向醉心诗书,陆时寒与楚王倒是没有什么交际。
陆时寒把他知道的,有关承恩侯府的事都告诉了沈扶雪,为的便是让小娘子提前多了解些,不至于摸不清情况。
沈扶雪点头:“我都记下了。”
左右她只是去赴宴的,宴上的客人那么多,她也不必那么担心。
沈扶雪的声音软软的:“夫君,你不要玩我的手指了,好不好?”
她的手指都有些疼了。
陆时寒:“……”
也不知怎么了,小娘子就连手指都细白软嫩,他一时忘了情,力气难免大了些。
陆时寒松开手:“好了。”
沈扶雪惯来是个不记仇的,当即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她透过窗柩看了眼:“这都入了冬了,怎么还不下雪?”
她都盼了好久下雪了,可谁成想到了冬日也没下雪。
不过也是巧了,沈扶雪刚念叨完,午后就下起了雪。
而且雪下的颇大,是鹅毛大雪,不过一个中午的时间,便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沈扶雪午歇起来,打开窗户,就看到了银装素裹的天地。
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屋檐上都铺了一层雪。
一阵风吹过,簌簌的雪花落下。
美的像是人间仙境。
沈扶雪瞪圆了眼睛,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洛州倒也不是不下雪,不过次数很少,而且雪也很小,几乎下完雪立刻就化了。
这是沈扶雪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完全回不过神来。
陆时寒失笑:“傻了?”
沈扶雪缓缓地点头,她是有些傻了。
沈扶雪的眼睛亮晶晶的:“夫君,我们出去看雪吧。”
陆时寒当然要满足沈扶雪的这个心愿:“好。”
两人去换上了厚衣裳,沈扶雪还特意披了披风,戴上兜帽才出去。
雪地软绵绵的,很是干净,只有沈扶雪和陆时寒两人的脚印。
陆家毕竟是大家族,对下人也没有苛待的,这种寒冷的时候,下人们也都待在屋里歇着,待雪停了以后才会出来打扫。
不过这倒很适合赏雪。
沈扶雪伸出手,片片雪花落入她掌心,冰冰凉凉的。
小娘子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几乎把陆时寒逗笑。
平时小娘子一直软绵绵的,从来没见过她有什么格外喜欢的,或是不喜欢的,没想到小娘子竟这般喜欢雪。
沈扶雪听到陆时寒的话后,道:“夫君,我很喜欢雪的。”
她曾经的一个愿望就是能看一场漫天的大雪,没想到如今就实现了这个愿望。
究其根本,自然要感谢陆时寒。
若非陆时寒找到何大夫,她现在哪里可能留在京城,哪里可以看到这样大的雪。
沈扶雪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谢谢你,夫君。”
陆时寒没说别的,只“嗯”了一声。
两人静静地伫立在雪地里。
过了会儿,约莫着时辰差不多了,陆时寒才道:“进屋吧。”
沈扶雪明显没玩儿够,她想向陆时寒撒娇,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不过若是平时,她一撒娇陆时寒肯定就同意了,但一旦关乎沈扶雪的身体,陆时寒就不退让了。
陆时寒道:“浓浓,乖,听话。”
依着小娘子的这个身子,要是在外面多待了哪怕一刻,怕也会受不了。
到时候说不定又会发热了,届时便又会缠绵病榻。
陆时寒不希望沈扶雪再生病。
沈扶雪怏怏地道:“好吧。”
陆时寒带着沈扶雪回了屋,两人换上了轻薄的衣裳。
沈扶雪的鼻尖冻的泛红,像是雪地里的红梅点点。
陆时寒捏了捏沈扶雪的鼻尖,太凉了。
其实刚才他都有些心软了,放小娘子在外面多待一会儿了,果然,小娘子现在手心冰凉。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的手。
沈扶雪指骨通红。
沈扶雪不解,她明明都穿的那样厚了,怎么出去这一会儿功夫就冻成这样。
沈扶雪想让陆时寒别担心,就道:“夫君,我没事的……”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沈扶雪就咳嗽了起来。
好在这次咳嗽的很轻,不过饶是如此,沈扶雪素白的小脸依旧晕红一片。
她整个人像是将要融化的冰雪,摇摇欲坠。
沈扶雪很是心虚。
她知道是她太任性了,这下她可说不出没事的话了。
陆时寒一阵心疼,可又说不出重话,只好给沈扶雪倒了杯温水:“慢慢喝,要是还想咳嗽就同我说。”
沈扶雪乖乖点头。
好在她喝了温水后,没有再咳嗽。
到了夜里入睡时,沈扶雪还有些怏怏不乐。
明明京里都下了雪了,偏她这个身子太弱了,竟连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受不了。
要是开窗赏雪的话,定然也会吹进冷风,到时候她的身子肯定也受不了。
算来算去,都是因为她的身子太弱了,就连想看雪都是个奢侈的愿望。
沈扶雪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小娘子的心事几乎都写在脸上,这会儿都睡着了,两条漂亮的眉毛也微微蹙着。
陆时寒捋平沈扶雪的眉毛,他把沈扶雪拥进怀里。
翌日一早,休沐日结束。
陆时寒起来洗漱,打算去大理寺。
沈扶雪则也迷迷糊糊地起来,由着云枝给她梳妆。
昨天临睡前陆时寒同她说了,今天上朝时顺道送她回沈家。
正好好几天都没回去了,沈扶雪也有些想纪氏了,今天这才一大早就起来梳妆。
等两人都收拾好,才同坐一辆马车,先往沈府而去。
陆时寒道:“等晚上我再来接你。”
沈扶雪点头:“嗯。”
陆时寒把沈扶雪送到沈府后,才去大理寺。
纪氏看到沈扶雪,嗔道:“前几日不是才回来吗,怎么今儿又回来了?”
沈扶雪挽着纪氏的手臂:“女儿想娘了,就回来陪陪娘。”
两人说着进了屋,纪氏一边脱外裳,一边道:“哪有你这样做人媳妇的,三天两日地就往娘家跑,你就不怕女婿生气。”
沈扶雪坐在椅子上:“夫君才不会生气呢,还是夫君亲自送我过来的。”
而且姜老夫人性子也很好,平素不需要她们这些小辈立规矩,沈扶雪可不是自由的很。
纪氏听完笑道:“你倒是好命。”
这话确实不错。
但凡任何人家的媳妇,都没有她女儿过的这么舒服自在的。
纪氏越想越觉得,她这个女婿当真是不错,对待女儿实在是好的没话说,这门亲事是结对了。
不过纪氏还是道:“也就这一次,下次可不准来这么勤了,好歹等你们搬到别院再说。”
这毕竟是在定国公府,有那么多长辈,还是要谨慎些。
沈扶雪知道纪氏是在替她着想,就道:“好。”
纪氏说着让丫鬟端上沈扶雪喜欢的小吃。
纪氏道:“浓浓,正好你来了,我近日看了不少京里的闺秀,你帮娘参谋参谋,看你哥哥可能喜欢什么样儿的,到时候娘好带着你哥哥去相看相看。”
自打沈扶雪嫁了以后,沈霁的婚事就成了纪氏最大的心病。
按说都是哥哥先成婚,才轮到妹妹的,偏她们家反了过来,纪氏如何能不急。
沈扶雪看着那厚厚一摞的名册,不由得啧舌。
看来她哥以后可有的忙了,沈扶雪不禁有些同情沈霁。
时间过得很快。
下午时,陆时寒就来接了沈扶雪回去。
沈扶雪有些惊讶:“夫君,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陆时寒道:“大理寺没什么事,就回来的早了些。”
正好沈扶雪也被那一摞的名册闹得头疼,当即就道:“夫君,那我们回家吧。”
陆时寒道:“不留下用膳了?”
沈扶雪摇头:“不了,离晚膳的时间还早着呢。”
“好。”
沈扶雪都如此说了,陆时寒自是带着沈扶雪回了定国公府。
马车到了二门处停下。
陆时寒把沈扶雪抱下来:“浓浓,我有些事要同爹说,你先回去等我,我很快就回去。”
沈扶雪点头:“好。”
陆时寒这么说,肯定是有正事要和陆尧臣说,她自是干脆地答应。
两人各自分开走。
眼见着就要到了小院,云袖忽然出来了。
沈扶雪:“云袖,怎么了?”
云袖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出来,可是有什么事不成?
云袖脸上都是笑意,“姑娘,大人准备了份礼物给您,奴婢特意出来,便是想让您先蒙上眼睛。”
云袖说着拿出一根月白色的布带。
礼物?
还要她蒙住眼睛?
沈扶雪咬唇,夫君不是这样性子的人啊,便是陆时寒当真要给她礼物,也是会直接带她去看的,这次怎么还要她蒙住眼睛?
沈扶雪猜的没错,这其实是云袖几个丫鬟的主意,云袖她们想让沈扶雪更惊喜些。
沈扶雪虽然疑惑,但还是系上了布带。
她实在好奇,陆时寒会给她准备什么样儿的礼物。
蒙上布带后,沈扶雪的视线内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云枝和云袖带着沈扶雪绕过栏杆,一路进了屋里。
待走到正确的位置后,云袖才解开沈扶雪眼睛上蒙着的布带:“姑娘,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眼睛骤然得到光明,沈扶雪的眼睫颤了颤。
她看到了下午时昏黄的日光。
日光透着一大片纯净的琉璃透进来,如梦似幻。
沈扶雪瞪大了眼睛:“这是……琉璃?”
屋里原本最当中的木制窗柩被换掉了,换成了澄澈的琉璃。
隔着大片的纯净的琉璃,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一草一木。
沈扶雪瞬间就明白了陆时寒这份礼物的用意。
他是想让她在屋里也能赏雪。
云袖几个丫鬟都笑道:“是,这是大人特意为夫人准备的。”
琉璃倒是不难得,难得是纯净的琉璃,更遑论这么大一片琉璃。
便是沈扶雪这个常年在闺阁里的,都知道这有多么难得。
甚至都不是钱的问题,怕是捧着钱也买不到。
沈扶雪走到窗前。
陆家的下人已经打扫了院子,不过还是有许多冰雪。
隔着琉璃,便能看到一片冰雪世界。
陆时寒在这片琉璃里缓缓出现。
沈扶雪迎到门口,她的眉梢眼角都是喜悦:“夫君,你回来了!”
陆时寒握住沈扶雪的手进屋:“怎么样,还喜欢吗?”
“很喜欢,我很喜欢,”沈扶雪仰起脖颈看着陆时寒。
陆时寒把沈扶雪的碎发掖到耳后:“喜欢就好。”
屋里的下人都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就连窗外的庭院里也空无一人。
沈扶雪看着窗外,声音甜糯:“夫君,以后我们就能一起在屋里赏雪了。”
天公似是也在做美。
正在这时,外面飘起了雪。
这次的雪不大,细细碎碎,在纯净的琉璃映照下,星星点点。
好看极了。
沈扶雪道:“谢谢你,夫君。”
她踮起脚尖,想要亲吻一下陆时寒的唇角,表示感谢。
只不过沈扶雪的个子有些低,半路时竟然气力不济,没吻到陆时寒的嘴角,反而吻到了他的下巴。
陆时寒的下巴弧线极其流畅精致,她的唇瓣正正落到上面。
沈扶雪有些尴尬,她便想着再亲一下。
不过这次她没有亲陆时寒的唇角,而是沿着陆时寒的下巴往下,轻轻吻了下陆时寒的喉结。
沈扶雪仰起脖颈,声音很甜:“方才没亲对地方。”
陆时寒的喉结也很好看。
此时,他的喉结有些湿润,是沈扶雪唇瓣上的气息,微痒。
陆时寒动了心思。
陆时寒一把把沈扶雪抱到了窗边的案几上。
这案几原本是摆着花瓶的,不过花瓶里的梅花有些枯败了,便让云枝几个拿下去了,打算重新换几枝梅花。
没想到竟方便了陆时寒。
沈扶雪只觉得身子瞬间腾空,而后便落到了案几上。
她的心砰砰直跳。
沈扶雪揽着陆时寒的脖颈:“夫君,你把我抱到这上面做什么啊?”
只不过,沈扶雪没有等到陆时寒的回答。
她话音刚落,陆时寒就吻上了她的唇瓣。
陆时寒今天好似格外的急切。
沈扶雪话不成声,眉梢眼角都泛了红。
她的小衣系带挂在手臂上。
殷红的系带落在细白如新雪的手臂上,春意潋滟。
沈扶雪有些害怕,她唇瓣上的口脂都晕染开来,很浅淡的颜色。
她软软地道:“不行的,夫君,外面会看到的。”
这毕竟是大白天,而且窗柩也换成了大片的琉璃。
要是有人经过,会看到的。
陆时寒却道:“不会。”
不会有人看到的,也没有人敢在外面路过。
话虽这么说,但沈扶雪还是害怕。
她雪白的手臂揽着陆时寒的脖颈,小衣的系带终究落了下来,小衣也跟着飘落在地上。
正好旁边的木架上放着一根月白色的布带。
陆时寒拿过布带,蒙住了沈扶雪的眼睛。
“浓浓乖,这样不就好了,什么都看不到了,”陆时寒低声哄她道。
沈扶雪的视线又变的一片漆黑。
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由着陆时寒为所欲为。
沈扶雪呜呜咽咽地想,陆时寒又在骗她。
这只是她看不到了而已,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她可不是小孩子了,可不会被陆时寒蒙骗到。
不过只是没有被蒙骗到而已,陆时寒握住了沈扶雪的双手,沈扶雪根本腾不出双手解开布带。
她只能继续蒙着布带。
因为看不到,沈扶雪对声音反倒格外敏感。
她甚至能隐隐听到屋里的香炉燃烧发出的声响。
细细碎碎,格外磨人。
漫长而又昏暗的时间终于结束。
沈扶雪的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白皙的皮肤也因为被长时间放在木架上,而隐隐泛出几道红痕。
陆时寒把沈扶雪抱到了床帐里。
昏昧的床帐里,也弥漫着沈扶雪身上的甜香。
直到这时,陆时寒才解开蒙着沈扶雪眼睛的布带。
沈扶雪终于重获光明。
沈扶雪的眼角挂着泪,睫毛也湿漉漉的,一旁的布带也斑斑点点地浸着泪水。
真的太刺激了,说不出的感觉,沈扶雪从未体验过。
她的心神仿佛都被抛到了半空中,像是第一次被陆时寒抱到空中时的感觉。
直到现在,沈扶雪还没回过神来。
沈扶雪的耳朵几乎都发出了轻微的轰鸣声。
沈扶雪恍惚地躺在榻上,只能看到陆时寒清隽的眉眼,其余的则都看不大清了。
他嘴巴张合,像是在说什么。
明明耳朵没有被蒙住,但她却听不到陆时寒的声音。
沈扶雪细白的手指扯着被褥。
唔,夫君实在是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