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雪这一晚不知喊了多少声哥哥。
喊到最后嗓子都有些哑了,陆时寒才放过她。
翌日天亮,陆时寒起来穿衣。
沈扶雪听到动静后迷糊地睁开眼。
陆时寒走到床榻边儿:“浓浓,我吵醒你了?”
沈扶雪现在显然还没有清醒过来,全然没有注意到陆时寒穿的是官袍。
尤其这会儿天色还暗着,只有蒙蒙亮,沈扶雪便以为还在晚上,她想起了陆时寒昨晚上的事,还以为陆时寒又在欺负她。
张口便软软地道:“哥哥……”
沈扶雪的声音略带着些沙哑和慵懒,好听极了。
像只小奶猫似的,又可怜又可爱。
陆时寒失笑,他没忍住捏了捏沈扶雪的脸颊:“浓浓,你睡糊涂了。”
直到这会儿,沈扶雪才意识到,这不是昨天晚上了,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沈扶雪想起她刚刚叫陆时寒哥哥,脸瞬间就红了,整个人也清醒了过来。
沈扶雪的脸红的滴血,她不敢看陆时寒,索性蒙在被子里。
沈扶雪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瓮瓮的:“是嘛,我不知道啊,夫君,我好困,我想继续睡觉。”
小娘子装的一点儿都不像。
很明显是太过害羞,不敢见他了。
不过陆时寒还是配合的没有拆穿沈扶雪:“好,那你继续睡,我去上朝了。”
沈扶雪在被子里听的清清楚楚的,不过她自以为装的很像,骗过了陆时寒,便继续装着困得不行的模样,含混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陆时寒隔着锦被亲了下沈扶雪的眉心:“你在家乖乖的,我先走了。”
陆时寒说完,起身离开。
其实陆时寒原本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建宁帝要在今天的大朝会上,宣读册封他为太子的诏书。
从今日起,他就要面对一个全然未知的未来。
陆时寒不是神,他也是个普通人,当然也会担心和紧张。
不过和小娘子这么胡闹一通后,陆时寒的心绪反而平复了下来。
陆时寒又回头望了眼蒙着被子的沈扶雪,才离开。
待陆时寒走后,沈扶雪才从被子里出来。
屋里一直燃着地龙,温度很高,不过这么一会儿,沈扶雪的脸就变的红扑扑的。
沈扶雪还有些害羞,她忍不住想,都怪夫君!
要不是夫君这么欺负她,她才不会这样不知羞呢!
一旁的云枝见状上前:“姑娘,您是要接着睡,还是起来?”
沈扶雪想了想道:“我还想睡……”
左右她一个人在家,什么事也没有,起来也是干待着,还不如继续睡了。
云枝帮沈扶雪撩下床帐:“姑娘,那奴婢先下去了。”
沈扶雪昨晚上累的不轻,很快就又睡着了。
…
大朝会相较小朝会比较严肃,大周朝每年也就举办几次大朝会,而今忽然召开大朝会,百官隐隐约约猜到了是为何。
只不过虽有些猜到了,却没完全猜对。
当建宁帝在大朝会上直接宣读册立陆时寒为太子的诏书时,文武百官全都惊得回不过神。
他们原以为建宁帝召开此次大朝会,是为了陆时寒恢复皇子身份的事,可没想到建宁帝居然直接册立了陆时寒为太子。
这不啻于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不过待文武百官回过神来以后,觉得建宁帝此举虽有些出人意料,但细细想来竟也没什么错。
正和建宁帝所想的一样,陆时寒既是嫡又是长,能力又如此出色,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堪当太子。
其中几个老臣更是颇感欣慰。
毕竟从前二十几年来,建宁帝都一直未立太子,而建宁帝如今也上了年岁,身子又不好,百官一直是希望建宁帝能立太子的。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家也应及早立太子,如今方能国祚安稳,人心思定。
之前文武百官更是为了此事不断上谏建宁帝,只不过建宁帝一直没有松口。
如今倒好了,直接立下了太子,还是能力这么出色的太子。
几个老臣当然满怀欣慰。
自然,除了这些满意的臣子外,也有许多心怀不满的官员,觉得事情太过突然,尤其是原本押宝几位皇子的大臣们。
只不过这种时候,他们是不敢有小动作的。
毕竟建宁帝已经在大朝会上宣读了诏书,于礼法上,陆时寒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能参加大朝会的官员都不是蠢的,现如今他们说什么也无用了,若是此时强行出头,反而不美。
只能待以后再想方设法,把陆时寒从太子的位子上拉下来。
毕竟是人就不可能犯错,陆时寒当了太子后难免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当然,就算陆时寒没出错,他们也可以让陆时寒“出错。”
到那时他们再出手,方是最佳的选择。
人心复杂,世事多变,不过不管众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都是一副感动欣喜的模样,口口声声说建宁帝终于寻回了贤良的太子,实在是上天赐福于大周。
不过这些,就不必细提了。
待大朝会结束后,陆时寒被册立为太子的事瞬间传遍了京城,而与此同时,沈扶雪成为太子妃的事情,也一并传了出去。
其实按说此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册立太子之后,再另寻日子册封太子妃的。
谁能想到,今日竟是一并册封了太子和太子妃。
这只能说明,陆时寒与沈扶雪夫妻感情颇佳,陆时寒才会如此惦念沈扶雪。
京里人不由得有些感慨。
其实当初众人都以为,陆时寒与沈扶雪是因为圣旨而成的婚。
世人皆知陆时寒清冷无情,从不近女色,众人都以为沈扶雪嫁过去以后,会被陆时寒冷待。
只不过竟和他们想的不一样,至少从册立太子妃一事看来,陆时寒对沈扶雪是颇上心的。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被退婚的沈扶雪,竟有如今的际遇,成了太子妃……
心情复杂的不只京里人。
定国公府陆家,亦是震惊至极。
不过震惊归震惊,定国公府的人心里还是颇高兴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前二十几年陆时寒都是养在陆家的,就算眼下成了太子,与陆家也是极亲近的关系。
两家早已被绑在了一条船上,是天然的盟友。
而现下陆时寒成了太子,日后若是更进一步当了皇帝,陆家更会随之有享不尽的荣耀,陆家人当然高兴,且高兴的不得了。
只一人除外,那便是沈扶月。
沈扶月怔怔地坐在屋子里,听外面的喧闹声。
陆时寒成了太子,乃是大周普天同庆的喜事,陆家自然也要表现出来,是以府里早就安排下人放了炮竹。
就连曾经伺候过陆时寒和沈扶雪的下人,都以这段经历为荣,说起来他们可是伺候过太子、太子妃的人呢。
外面处处都是欢喜的丫鬟小厮,明明关着门,却还是抵不住外面热闹的声音。
杏儿进门时极快地掩上了门,她知道自家姑娘不喜欢听这些,所以一句都没提。
杏儿端来了一杯清茶:“夫人,喝些茶吧。”
沈扶月摇头,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喝。
沈扶月想起了沈扶雪,想必沈扶雪现在很得意吧,嫁的夫君成了太子,她也成了太子妃。
她怎么也想不到,沈扶雪会成为太子妃,日后,她如何能与沈扶雪去比。
不,眼下的她根本无法与沈扶雪相较了……
她原本想,要过人上人的好日子,让沈家人都看看她过的有多好,可现在,却全都不如她意,甚至反了过来。
沈扶月忍不住想,沈扶雪会不会在私下里笑话她?
沈扶月一想到那个情景,都几乎会发疯。
不,她不能再这样想了,她会把自己逼疯的。
沈扶月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就算沈扶雪成了太子妃,那也只是表面的风光。
而且就依着沈扶雪那病弱的身子,日后如何生儿育女,身为太子妃,若是生不出嫡子,日后的境遇只会更惨。
而且哪个太子没有侍妾,想来日后沈扶雪会跟着一大堆女人争宠,再好的容色也都要消磨了。
到时,陆时寒还会喜欢沈扶雪吗?
这么想着,沈扶月才逐渐平复了心绪。
沈扶月抬头:“显郎呢?”
杏儿回道:“大人好像在书房里忙公务呢。”
沈扶月又道:“小厨房的汤羹熬好了吧,我给显郎送过去。”
杏儿点头:“熬好了,奴婢刚刚去看过。”
沈扶月点头:“那就好。”
沈扶月想,她一定会和陆显好好的过日子的,而且一定要比沈扶雪过的更好。
沈扶月又坐了一会儿,便去小厨房端了汤羹往书房里去。
书房门口有个小厮守着,小厮见沈扶月过来,很是为难地道:“夫人,大人吩咐了,说谁也不能进书房。”
沈扶月蹙眉:“我也不能?”
沈扶月毕竟是陆显的正妻,小厮越发为难,末了还是道:“夫人请进。”
沈扶月独自进了书房。
沈扶月进门才发现陆显伏在书案上一动不动,细看竟是睡着了。
沈扶月含笑,陆显这也是太累了。
沈扶月也没吵醒陆显,只是把汤羹放到案几上,亲手盛了一碗汤,打算晾温后再叫陆显起来。
盛好汤以后,沈扶月拿着汤碗去了书案旁。
她刚要把汤碗放到书案上时,却忽然发现陆显的胳膊下还压着几卷卷宗。
沈扶月失笑。
陆显虽然性子优柔了些,但对待公务还是上心的,沈扶月作为他的妻子,当然也希望陆显上进。
只不过却不必如此上心,忙的写着写着公务就睡着了。
沈扶月把汤碗搁在书案上,又从陆显胳膊下取出卷宗。
她刚想把卷宗合上放到一旁,却看到卷宗一侧的空白处,零落地写着“沈扶雪”三个字。
可以想见,定是陆显是在处理公务时,不期然间想起了沈扶雪,所以才会情难自抑地在一旁写上了沈扶雪的名字。
沈扶月不怎么懂书法,她只知道,也只能看出来,陆显定是惦念沈扶雪至极,才会在处理公务的时候,都这样念念不忘,以至于不自觉地写上沈扶雪的名字。
这该是用情多么深啊。
如果她不是陆显的妻子,也要感慨一句。
笑话,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的夫君竟然写旁的女子的名字,那她又算什么?
沈扶月一直以为,只要她闭口不提沈扶雪,陆显早晚有一日会忘掉沈扶雪的。
可现在看来,全都错了……
沈扶月站都有些站不稳,她下意识去扶住书案,却不小心碰倒了书案上搁着的汤碗。
瓷片碎裂一地,满地都是汤汁,陆显也被这动静惊醒。
陆显还有些茫然,他不是吩咐过了,不准人进来,沈扶月怎么进来了?
不过待看到沈扶月手中拿着的卷宗时,陆显脸色微变,沈扶月定是看到了他在卷宗上所写的沈扶雪的名字。
陆显想要解释,可张了张嘴,却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陆显起身:“我去叫人进来,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一下。”
沈扶月拉住了陆显的胳膊:“陆显,你都不同我解释解释吗?”
沈扶月笑中带泪,她当真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她的夫君竟然连跟她解释都不解释一下。
陆显倒并未多想,他只是觉得,除了成婚前那两次争吵以外,沈扶月一贯性情温顺,善解人意,定是能明白他的。
其实要说起来,陆显也没有旁的心思。
毕竟陆显一直敬畏陆时寒,在沈扶雪成了他的婶母后,他是不敢生出旁的心思的,一直以来,他也都是暗暗看沈扶雪几眼而已。
原本陆显是想着,只要能在府里,时不时地见上沈扶雪几面,他也就满足了。
可是没想到,沈扶雪忽然成了太子妃,眼下更是搬出了国公府,日后他怕是很难再见上沈扶雪一面了。
一想到此,陆显难免暗自神伤,便不自觉地在卷宗上写下了沈扶雪的名字。
从始至终,陆显都不敢生出旁的心思,只是有些后悔罢了。
后悔当初退婚,若不然,沈扶雪便是他的妻子了。
面对陆显的沉默,沈扶月的眼泪到底没忍住落了下来。
她再能忍让,也终究是个女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另一个女人,且用情至此,而她却全无地位……
沈扶月再也忍不下去了,也装不下贤良温柔了。
沈扶月表情平静地拿起卷宗,然后一把扯碎,把碎片都扔在地上。
沈扶月的神情平静到有些癫狂。
陆显被吓了一跳:“沈扶月,你疯了不成?”
沈扶月手里还有几片碎片,一字一字道:“我是疯了!”
直到这时,陆显才恍然发现,原来婚前那两次争吵时的沈扶月才是真的她,沈扶月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全部是装出来的。
他从来不曾真正地认识沈扶月,也不知沈扶月究竟是个何种性情的人。
陆显到底是世家公子,也说不出更过分的话来,他只是道:“简直是不可理喻。”
说完,陆显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
沈扶月身上也再没了力气,她怔怔地坐在地上。
门扇一开,冬日的寒风吹进来,吹散了满地的碎纸片。
…
对于外界的这些风风雨雨,还有各种各样的议论,陆时寒和沈扶雪都是不知道的。
这会儿,他们正在皇宫里用家宴。
毕竟现在陆时寒的身份已经尘埃落定了,所有的事情也都办妥了,建宁帝欣喜之下,便叫张皇后准备了家宴,皇室中人都参加了此次宴会。
皇室中人实在太多,且不说建宁帝膝下的皇子公主、单只说建宁帝生育过子女的后妃便很多了。
当初沈扶雪觉得陆家人很多,现在一看,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好在太后安排了箬竹在她身边,箬竹在宫里多年,对宫里的格外主子都认识,不时地在沈扶雪旁边提点下,沈扶雪才没出错。
这边厢女眷里都这么热闹,男子那边更是可见一斑。
几位皇子,尤其是先前一直在暗暗争夺皇位的齐王和晋王,心绪更是复杂。
早前他们还想着谁能被立为太子呢,现在倒好,横空出世了一个太子,得,这下谁也别争了。
而且他们先前还拉拢过陆时寒,现在想来,当真是有些尴尬。
不过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几位皇子面上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建宁帝何尝不知道这顿家宴平静下的暗涌,不过他也乐得糊涂一次,假做膝下的孩子们都是真心欢喜的。
这一顿宴席直到傍晚才结束。
陆时寒也带着沈扶雪出了宫,乘着马车往别院去。
按说陆时寒和沈扶雪现在该住进东宫的,只是东宫多年未住人,怎么也要整修一下。
所以得过几天后,两人才能搬进去。
马车晃晃悠悠而行。
陆时寒发现小娘子今天似乎格外的蔫,漂亮的大眼睛也不转了。
陆时寒道:“浓浓,怎么了?”
沈扶雪摇头:“没事,就是人名太多了,我委实记不过来。”
累倒是不那么累,毕竟她是太子妃,大半时候都是受旁人的礼的,只是有些心累而已。
沈扶雪说完,肚子忽然响了一声。
沈扶雪面色一红,她又在夫君面前出糗了……
陆时寒道:“席上没吃饱吗?”
沈扶雪的声音低低的:“只吃了几口……”
席上那么多人,她又要注意着礼节,又要想着别出错,哪能安心吃饭,整顿席面总共也就动了几筷子。
她又惯来体弱,可不是饿的不行了。
陆时寒捏了捏沈扶雪挺翘的鼻尖:“回府吃。”
待回府后,沈扶雪发现膳已经摆好了,而且大半都是她爱吃的。
沈扶雪眼睛一亮:“夫君,这是你准备的?”
陆时寒点头:“嗯,坐下吃吧。”
陆时寒很了解小娘子的性子,他早就料到小娘子今天用不好膳,是以一早便吩咐了府里的厨娘做好了晚膳备着。
沈扶雪眉眼弯弯:“夫君,那咱们一起吃。”
陆时寒点头:“好。”
正好他在席上也没怎么用膳,一直喝酒来着。
两人一起安安生生地用了这顿晚膳。
陆时寒发现,小娘子真是格外的挑嘴,明明都饿的肚子逗响了,吃的也都还是小娘子惯来喜欢的那几道菜。
至于旁的,是一碰也不碰。
真是太挑食了。
饭后,沈扶雪又歪在美人榻上吃瓜果,这些瓜果都极难得,云枝一早便切成了小块,沈扶雪吃着也方便。
沈扶雪吃一口,便喂陆时寒一口。
陆时寒享受着小妻子的照顾,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丈量了下沈扶雪的腰肢。
嗯,一丁点儿也没胖。
看来小娘子这个挑嘴的毛病得改改了,要不然哪日能吃胖。
沈扶雪还甜滋滋地吃着梨子呢,哪里知道,以后有陆时寒看着,她不能那么挑嘴了。
用过水果以后,陆时寒去了外间处理朝务。
如今他成了太子,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旁的都不必说,单只说这些日子有意投到他门下的人,他要是一一查看下来,怕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日后一段日子,他怕是都要忙到深夜了。
陆时寒正看着卷宗,忽然觉得身侧一阵香软,原来是小娘子过来了。
“浓浓,你怎么不去睡下?”
“没事,夫君,左右我还不困,就过来陪陪你。”
沈扶雪是帮不上陆时寒别的忙了,不过她会一直陪着陆时寒的,她想,夫君应该也会喜欢她陪着他的。
沈扶雪准备的还很全,不只拿了软枕,还拿了本游记。
很明显,是想一直在这儿陪着陆时寒了。
看着香香软软的小娘子,陆时寒果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
沈扶雪弯唇一笑:“嗯,夫君我一定乖乖的,不吵你。”
一旁灯火如豆,透过素白的绢纱发出晕黄的光。
夫妻二人一个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一个则是安静地陪在一旁。
只不过沈扶雪惯来睡的早,没一会儿就困倦了,游记上的字更是一个也入不了眼。
沈扶雪觉得那些字都好像在飘,她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不小心便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沈扶雪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的很。
陆时寒失笑,又有些心疼小娘子。
他知道,小娘子是想陪着他。
陆时寒把游记从沈扶雪的手里抽出来,搁到一旁。
这之后,陆时寒才轻手轻脚地抱起沈扶雪,把沈扶雪抱回床榻上。
沈扶雪刚睡着,睡的还不大踏实,陆时寒抱她时,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些动静。
当陆时寒把她放到床榻上的时候,沈扶雪朦胧地醒了过来。
沈扶雪半梦半醒的:“夫君,你还不休息吗?”
陆时寒:“再过一会儿,你先睡吧。”
沈扶雪虽然想陆时寒陪着她,抱着她入睡,但她知道,她不能这么粘陆时寒,更不能耽搁陆时寒的事。
因为困倦,沈扶雪的声音格外的软糯:“夫君,那你亲亲浓浓,浓浓就睡下了。”
陆时寒俯身,吻了吻沈扶雪的唇瓣:“乖,浓浓,睡吧。”
沈扶雪握着陆时寒的手,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陆时寒帮沈扶雪盖上被子,又瞧了一会儿沈扶雪的睡颜,才转身去外间继续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