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敬辞参加完一个酒会到家后,鹿嘤咛还是把闫茜的事情说了出来。
路敬辞顿时神色紧张,“所以你答应她了?”
鹿嘤咛点头,“我也没法拒绝啊。如果她真的放弃你了,那不是好事一件么?”
路敬辞面色犹疑,“闫茜的嘴里能有几句实话,反正我是不信。”
鹿嘤咛也觉得棘手,“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管怎样,我先去会会她。”
路敬辞应声,“行,我跟你一起。”
鹿嘤咛皱着眉摇头,“可是,她特意提出不让你跟我一起。如果你也去,她会不会做出不利的事情。”
路敬辞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让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鹿嘤咛从路敬辞的背后环住他,“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我从家里出发后,会先跟苏家几个靠谱的保镖汇合,然后他们会跟着我一同前往,在暗中保护我。”
路敬辞依旧不放心,覆上鹿嘤咛的手,“如果闫茜也带的有人呢?”
鹿嘤咛用头蹭了蹭他的背部,安慰道:“约的地方开始公共场合,闫茜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害人吧。”
路敬辞还想说什么,被鹿嘤咛出声制止了,“再说明天你还有行程吧。放心,就等我把这事干净利落的处理完,我们的障碍就又少了一个。”
这天晚上,鹿嘤咛竟梦到小时候的那场绑架了。第二天醒来,她依旧清晰的记得当年救下她的小男孩说的那句话
——“别害怕,有我在!”
这个梦太真实了,以至于鹿嘤咛一身冷汗。
她不清楚在见闫茜前,这个梦的寓意如何,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强力出击。
九点,鹿嘤咛和闫茜前后脚出门了。
按照计划,鹿嘤咛先从家出发,然后与保镖在途中汇合。
鹿嘤咛出了电梯就往车位走,边走边跟保镖队长通电话。
停车场里很明亮,所以鹿嘤咛也没太在意径直走到车门。她刚打开,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窜上来,鹿嘤咛堪堪用余光扫见,那个人就用布捂住她的口鼻,鹿嘤咛甚至没来得及挣扎,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之时,已在一个破旧的仓库了。大脑的反应慢于感官,鹿嘤咛嗅到了浓郁的灰尘味儿。
这种鬼地方瞬间刺激到了鹿嘤咛,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诱发出来,顿时冷汗浸透了衣服。
然而不同的是,这次她的眼睛没有被蒙上,能看清周围的一切,所以鹿嘤咛看见了面前的女生,不过只是个背影。
鹿嘤咛的嘴被贴上了胶布,因此并不能说话,但是她急于知道目前的情况,只能哼哼唧唧。
听到动静,那女生才转过身,一双眼睛如毒蛇一般冷凝,“你可算醒了。”
鹿嘤咛想说话,可是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凳子上,根本没有办法,于是她不断示意这个女人帮她撕开胶布。
女人如猎手一般,用恶劣的表情欣赏了一会儿她挣扎的神色后,便也没再为难她,揭开了鹿嘤咛嘴上的障碍。
鹿嘤咛立马发问:“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女人笑笑,把高马尾放下,“想起我了么?”
鹿嘤咛仔细盯着眼前人,微皱眉头陷入沉思。
过了会儿,她表情有了变动,睁大的眼睛,“你是那天被保安堵在小区门口,刚搬来的人!”
女人竖起大拇指,“苏家小姐的记忆力不错,不愧是能考入清北大学的人。”
小时候就是被保姆绑架的,如今又一次重蹈覆辙。历史竟是如此相似!
鹿嘤咛害怕的不行,不禁开始剧烈喘息,声音都变了,“你特意搬来我们小区就是为了绑架我?”
女人也不再跟鹿嘤咛兜圈子,狞笑着说道:“我就是约你的闫茜。”
犹如一记闷棍夯在头顶,鹿嘤咛整个人都傻了,良久之后才倒吸口冷气。
又过了会儿,鹿嘤咛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难怪上次我就觉得见过你。”
闫茜毫不意外,“看来路敬辞让你提防过我,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鹿嘤咛不接话了,她默默在心里复盘怎么会被绑架,细思极恐!
“闫茜,你搬进我们小区,还特意在对楼就是为了监视我们吧。恐怕你早就摸清楚了我的车位,然后今早先我一步在附近埋伏,等我出现就用药将我弄晕,然后把我绑架到这里。”
鹿嘤咛瞪圆了双眼,出离愤怒,“你都说要放弃路敬辞了才约我出来,为什么中途变卦!”
“放弃?”闫茜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放肆大笑到直不起腰,眼神陡然变得阴鸷,“我为什么放弃!论认识他时间长短,论谁与他血缘亲近,都是我!你凭什么取代了我的地位!”
闫茜的嘶吼句句扎在鹿嘤咛的心上,像极了那时听信了路敬辞与林艺可绯闻的自己。
可她并不同情闫茜,因为爱不是伤害他人的理由!
闫茜得意忘形道:“中途变卦?不存在的!因为这才是我真实的计划,前面说放弃不过是让你放松戒备,不然怎么把你约出来。”
“无耻!”
鹿嘤咛想借由肢体动作发泄心中的怒意,怎奈被绑着,只能大吼,身体跟虫子一样气的乱扭。
闫茜发出的寒笑声令人心惊胆战,“到底是谁无耻!我不过是把你绑起来,而你却抢我男人,到底谁无耻!”
鹿嘤咛毫无惧意,一双明眸盯着闫茜的脸,掷地有声的说道:“路敬辞爱的是我,他一点都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
鹿嘤咛的视线就如两束探照灯的强光,逼得闫茜不敢直视。她所说的一字一句又像一把强有力的铲子,撬动了闫茜虚松的内心。
崩溃就在一瞬间。
闫茜捂住脸痛苦的哀嚎,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旧仓库,凄厉刺耳。
可是下一刻,她就变了脸,如阎罗一般带着浑身的杀气站在鹿嘤咛面前。
“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有活路!”
闫茜从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残忍的逼近鹿嘤咛,直到她的头抵在椅背再也动弹不了、
“你这么做是犯法的。”鹿嘤咛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的。
她盯着那把闪着寒光锋利的刀,瞳眸都在震颤,窒息至极。
此刻,鹿嘤咛终于知道路敬辞为什么说她是疯子。
真的是彻头彻尾的疯!
鹿嘤咛吓破胆的样子取乐了闫茜,一种报复的快感在全身流淌,她发出残忍的骇笑。
笑够了,闫茜边咳嗽边说:“我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主意。你想不想知道路敬辞看见你破碎的模样会是什么表情?”
鹿嘤咛直摇头,央求道:“不要。”
“你不想知道么?”已经失控的闫茜就如嗜血的丧尸般不可收拾,一副崩坏的表情直呼:“可是我想!”
于是她拿出鹿嘤咛的手机,看着鹿嘤咛万念俱灰的表情,给路敬辞拨通了视频电话。
路敬辞今天在给一个品牌的汽车拍广告,因为惦记着鹿嘤咛那边,手机没离身。
他第一时间就接通了,然而在看清是闫茜的脸后,神色一滞,语气不好的质问:“怎么是你?”
“别那么惊讶,等会儿你会看到更惊讶的。”
说话间闫茜把手机对准鹿嘤咛,“跟路敬辞打个招呼。”
屏幕里的鹿嘤咛手脚都被捆着,她怒视着闫茜,表情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可是倔强的不说一句话。
路敬辞目光一凛,跟助理交换个眼色就往影棚外走,在看到助理已然跟品牌方交涉后,才压低声音,“你对咛咛做了什么!”
闫茜轻描淡写的说道:“就让她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路敬辞眼神能吃人,“为什么绑她?”
闫茜笑笑,“不这样她能乖乖跟我来这里?”
路敬辞可笑不出来,“你把她放了。”
“可以。”闫茜爽快的答应了,随后提出条件:“不过你来换她。”
谁知道阴险狡诈的闫茜还会耍什么手段,鹿嘤咛疾呼:“不要来,你不要被她骗了!”
“让你多嘴!”
闫茜甩手就狠狠给了鹿嘤咛一耳光,清脆的声响传到路敬辞的耳朵里,痛得他攥紧拳头,青筋暴起。
“住手!”路敬辞怒喝:“闫茜,你还有人性么!”
“没有。”
凶残一旦开了个口,就收不住了,闫茜现在嗜血成性,猝不及防的举起刀在鹿嘤咛的脸上划下一道口子,“路敬辞,你住嘴!”
鹿嘤咛惨叫一声,顿时鲜血直流。
此刻,路敬辞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死死捏紧,痛得他喘不过气,艰难的问出声:“地址,我现在就过去。”
闫茜盯着被鹿嘤咛的血染红的刀尖,露出渗人的寒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否则我会在这个贱女上脸上再划下一刀。”
路敬辞不敢再刺激闫茜了,现在这个疯女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他只能乖乖就范:“我会按时到达。”
连累鹿嘤咛陷入险境,路敬辞别提有多懊恼。
可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做。
路敬辞二话不说就报了警,然后通知闫盏和贺云乔,同时又跟苏盛合与鹿景悦取得联系。
这是一场紧急救援,刻不容缓。
路敬辞先一步到达,闫茜见到他的到来,兴奋的用刀指着鹿嘤咛的脖子,“你终于来了!”
路敬辞对着闫茜喊话:“你别做傻事。绑架加故意伤害,这可是犯法的!”
闫茜挥舞着刀,嘶吼:“如果我不绑她,我能见到你么?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路敬辞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死死盯着闫茜手上的动作,一步步慢慢靠近,“你说过,我来了就放了咛咛的。”
闫茜无耻的笑了,而且很大声,“我反悔了。”
路敬辞双手握拳,手掌都被指甲戳出了坑,咬牙说出最后的底牌,“闫茜,你好自为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到了,现在是你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