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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世界太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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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筱西不禁羡慕对面的陌笙箫,她想起聿尊和她说过的话,那句话,残忍的令顾筱西甚至不愿意回忆起。

  “不管怎样,你当初对严湛青下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也许,所有的事对你来说都是不公的,可选择这条路的,不正是你自己吗?”笙箫视线穿过顾筱西的脸颊,每个人都是这样,做出的事,一念之间,都在自己手里。

  “后果?”顾筱西自嘲地扬眉,“我若不是被逼到这个份上,我会去杀人吗?”

  她只是一步走错了,就每步都在错下去。

  “聿尊说,他本来想着我只是严湛青手里的一枚棋子,等他反过来利用完了,可以放我走,可是,我却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陌笙箫,你知道是什么吗?”

  顾筱西咬着牙,陌笙箫三字几乎是从她唇间溢出来的,笙箫下意识神经绷紧,仿佛知道了她想说的事同自己有关。

  “他说,我泼了你一杯水,所以,他就找个牛郎来破我的身。”顾筱西迄今为止,每每想起这句话,全身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牙关战栗,“我被逼到无路可走,原来,就仅仅因为我当初将一杯水泼在你脸上,陌笙箫,你能想象得到吗?”

  笙箫陡然觉得腰里软下去,她几乎向后栽倒,眼睛里看不见,只能用手慌乱地挥了几下,这才握住边上的栏杆。

  她只是以为,顾筱西是罪有应得,她想不到的是,在这件事中,她竟由一个无辜受害者,成了顾筱西杀人的‘始作俑者’?

  “我不信。”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问问聿尊。”顾筱西将一只手抬起,想要伸到陌笙箫面前。

  “你做什么?”身后,一名警察喝道。

  她只得将手收回来,“看见我手指上的伤了吗?还记得我在电话里和你求救吗?当时,若不是你一句话,我的手指头就被一根根割下来了,陌笙箫,你还不信吗?你看,你的随口一求情,就能比过我拼死地求饶,你看看……”

  她手指齐根处,一道暗红色的血痕历历在目。

  顾筱西将手抬起,她示意陌笙箫望去,她将手在笙箫面前摆了摆,却见她毫无反应,顾筱西这才注意到笙箫眼神涣散,并没有她平日里所见的那般灵气,“你的眼睛怎么了?”

  笙箫别过脸,长发遮住她的侧脸,顾筱西望见她的下巴又细又尖,真是好看。

  “瞎了。”

  她说的很轻,口气很淡。

  “瞎了?”倒是顾筱西,嗓音不由拔尖。

  陌笙箫维持着方才的动作,点点头,“我和聿尊之前发生过一场车祸,现在,我脑部有个血块。”

  “车祸?”顾筱西拧眉一想,“是……是严湛青安排的那次吗?”

  严湛青有一次无意间透露给她听过。

  “你知道?”笙箫转过小脸,一双杏目本该是波光流转,这会却黯淡无神。顾筱西方才还充满愤怒嫉恨的心稍稍平复下去,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心情繁芜复杂了不少,“那,严湛青知道你的眼睛是因为他才瞎了吗?”

  陌笙箫摇摇头,“他被送进医院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我当时就被带到警察局,出来的时候,眼睛便瞎了。”

  尽管陌笙箫看不见,顾筱西却还是有意避开她的视线,仿佛知道笙箫变成这样,是和她脱不了干系的,“那你恨他吗?”

  笙箫扬起脑袋,一簇阳光跳跃在她眉梢,显得雀跃而充满生机,她听了顾筱西的话,便将眼帘微微往下压,“他怎么样了?”

  聿尊并未在她面前谈到过严湛青,她眼睛看不见了,就连电视都很少开。

  “至今昏迷不醒,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陌笙箫眼睛里面一痛,想起她和严湛青在一起时,男人那温润而带着邪肆的笑来,笙箫轻叹口气,他一手策划的,虽然步步精心,却还是被自己的棋子所累。陌笙箫拍了下胸口,天气炎热,胸腔也跟着气闷,“他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恨的?”

  “若是,他有一天能醒来呢?”

  “你想问什么?”陌笙箫双目望向前方,眼睛虽看不见,视线却攫住了顾筱西,“我和严湛青之间有一条沟壑,它只会越来越远,不会越来越近。”

  “可……他那一刀是为你挨的。”

  “所以,我只能谢谢他,有些伤害能够抚平,却不能永远消失。”

  顾筱西仿佛是听懂了,身后的两名警察见时间差不多,便相继走来,“走吧,该回病房了。”

  她站起身,“陌笙箫,我自己犯得罪我自己会去承受,我求你帮我向聿尊求个情,这件事就算了好吗?我爸妈现在无依无靠,不要再去为难他们了。”

  严家肯定知道了她自首的事,那爸妈也就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回到那个弄堂内,顾筱西想到这,不禁难受地擦了擦眼睛,那儿的人向来势力,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笙箫点下头,顾筱西确确实实伤了人,这点,谁都帮不了她。

  两名警察带着顾筱西离开,陌笙箫坐在那动也不动,炙热的阳光打在脸上有些烫,她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一大片。

  “笙箫?”湘思推着轮椅走去。

  陌笙箫回神,显得有些恍惚。

  “陌小姐,快回去吧,这天热的人难受。”何姨提心吊胆生怕出什么差错,这会见顾筱西走了,这才擦擦额角,扶着笙箫准备回皇裔印象。

  “笙箫,她和你说什么了?”陌湘思问道。

  聿尊的那些手段,笙箫并不想湘思知道,她能隐瞒的就尽量隐瞒,不想姐姐接触到太多的黑暗,“姐,没什么,就是随便说了些话。”

  陌湘思见她不肯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回到皇裔印象,何姨忙着去做饭,笙箫坐在沙发上,海贝前腿趴在陌笙箫腿上,湘思见她一脸出神,心里知道肯定是顾筱西说了些什么。

  饭做好后,陌笙箫只是草草吃了两口,便吃不下去。

  何姨将她送上楼,下去时,湘思还在客厅。

  “何姨?”

  她走去,“湘思,有事吗?”

  陌湘思听何姨这么叫她,心里一阵别扭,“你看出来了吗?笙箫有心事。”

  “嗯,大概是那女孩对陌小姐说了些什么。”

  “待会聿少回来,你别告诉他我们去过医院,若是被他知道在那遇上了顾筱西,你免不了要挨骂的。”

  “可是……”何姨想到笙箫,不由担心道,“陌小姐她肯定有事。”

  “我改天问问她。”陌湘思故作好意,“你也晓得聿少的脾气,他定会怪你,说笙箫眼睛不好,你还带她出去。放心吧,笙箫气的不过就是那女孩之前和聿少的关系,过两天气消了就好了。”

  何姨想想也是,“好,那我不告诉就是。”

  聿尊回来的时候已近傍晚,何姨依旧在厨房忙着晚饭,湘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进来,她只是点下头,便继续将视线落在电视上。

  聿尊见笙箫不在楼下,便准备上楼。

  陌湘思余光盯着男人修长的背影上楼,她挽了下唇角,吃着冰镇西瓜片。

  卧室内的中央空调开着,温度很低,聿尊开门进去,只觉浑身陡地一凉,他眉头皱了皱,“这么冷,不怕感冒吗?”

  陌笙箫缩着双肩窝在沙发上,下半身只盖着一条很薄的毯子,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聿尊将温度打到22度,他走到沙发前,弯腰刚想将陌笙箫抱起来,胸前却被猛地推了一把。

  他只当她睡着了,没成想挨这一下,硬是后退了一步。

  笙箫从沙发上坐起来,头发有些散乱,她抿着菱唇一句话不说,聿尊走回去在她身侧坐定,“你怎么了?”

  “聿尊,你说,顾筱西当时为什么非要置严湛青于死地呢?她不是爱他吗?”

  聿尊见她这么问,心里不免有些烦躁,“我怎么知道?”

  陌笙箫心里一阵苦涩,不禁觉得失望,聿尊凡事都瞒着她,哪怕到了这一步,还是不对她说实话,“这难道不是你设的计?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真好。”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陌笙箫转过小脸,“其实,你们两个但凡松一点点手,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你是在为严湛青鸣不平了?”聿尊话语阴冷,好不容易回暖些的温度也因为男人的这席话而再度降至冰点,“怎么,你是觉得我手段卑劣?还是觉得他不该躺在医院里,你难道认为,躺在里面的应该是我?”

  “我只是觉得,顾筱西不应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聿尊弯眉浅酌,“你见到她了?”

  笙箫没有回答,只是抿紧了双唇。

  “你难道还要同情吗?”

  陌笙箫也说不上来是何心情,“我只是觉得我们很像,当初,我也是想进华尔却交不起学费,我看到顾筱西现在的样子,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聿尊抬起头,并未接话。

  “我想,要是你和严湛青争斗在先,认识我在后,我若也被当成一颗棋子,我可能也受不了那样的诱惑,我为了那笔在你们眼里如九牛一毛的学费,我可能会和顾筱西一样。那么……她今天的下场,是不是也就是我的下场?”陌笙箫想到此,只觉一阵寒意从骨髓里面透出来,冷的她血液都能凝结成冰。

  “陌笙箫,你想错了。”聿尊冷眼望去,“也许这条路她是被逼迫着站在路口的,但怎么走下去,还是她自己的双腿决定的。”

  “是么?”笙箫对他的话并不认同,就像她当时一样,虽然路都是自己选的,可后面却有无数双手推着她,令她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你还想说什么?还想怎样?”聿尊对于她这般不温不火的态度十分恼火,“若不是她惹到你头上,我管她顾筱西是谁?一个严湛青我还用不着她动手,若不是替你出这口气,我直截了当找人干掉他不就是了?”

  “你……”陌笙箫气堵,“难道在你眼里毁掉一个人和弄死一个人,都只是你信手拈来的事吗?聿尊,你好残忍。”

  “我残忍也是为了你!”

  “你别拿我当借口,我让你别和严湛青斗,你听我的吗?顾筱西伺机接近你,你当初既然已经识破了,难道接下去演的这出戏也是我逼你的吗?我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到头来,却一个个都告诉我,这些事都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的,我怎么受得了?”陌笙箫几乎是吼着说出来这些话,哪怕她想置身事外都难,严湛青告诉她,他对付聿尊是为了她,聿尊又告诉她,顾筱西有今天,也是为了她。

  兜兜转转,都硬生生要将这罪魁祸首归在她身上。

  “受不了也得受!”聿尊腾地从沙发上站起身,“陌笙箫,我捧着你护着你,到头来,不是让你来对我发脾气的。”

  “我不是发脾气,我只是想让你以后再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要拉上我,我受不了,我也适应不了你习惯的那种作风。”

  “凭什么说你适应不了?”聿尊大掌擒住陌笙箫的肩膀,“难道,你天生就是活在光明中的,而我,天生就应该活在黑暗里吗?”

  她的话,某些,似乎触动了聿尊藏在内心的一根弦。

  陌笙箫并未察觉到,她只是觉得越说越乱,她本来不是想说这个意思的,也并没有要怪聿尊的意思。她更知道他都是为了她。

  只是,说着说着,再加上男人地误解,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我不知道,不知道!”陌笙箫内心不由烦躁。

  聿尊本来全是为了替她出这口气,没成想她不光不领情,还大发脾气,他想来是平时将笙箫给惯坏了,男人气结,手一甩便朝门口走去,“不识好歹。”

  陌笙箫脚步一趔趄,栽倒在沙发上。

  聿尊面色铁青地下楼,三两步就来到玄关处,出了门。

  大门砰地带上,何姨在厨房都能听到,她吓得拍拍胸口,忙走出来,“聿少……”

  陌湘思正坐在沙发上吃西瓜,“他走了。”

  何姨双手在围裙上擦拭,她望向窗外,见聿尊的车驶出花园,何姨几步来到客厅,“湘思,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可能吧。”陌湘思抬起头,将未吃完的半片西瓜放回桌上,“也不知道笙箫怎样了。”

  “你说,会不会是白天那女孩说了什么?”

  湘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何姨摇了下头,又回到厨房。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聿尊还没有回来,何姨上楼喊了笙箫几遍,她只是推脱不饿,也不肯下来。

  二人说完晚饭,见笙箫还没有下来,湘思便推着轮椅来到楼梯口,“笙箫,笙箫……”

  陌笙箫将房门紧闭,但还是能听见姐姐的叫唤声,她一路靠着墙壁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姐,我不饿,你们吃吧。”

  “不饿也要吃,快点下来。”

  “我真的不饿。”笙箫再度将门合上,“别给我留饭了。”

  聿尊开车出去兜了两圈,没地儿可去,索性还是去欲诱。

  他将车开到欲诱门口,车钥匙随手一扔,丢给泊车小弟。

  刚走进去,里头震撼刺激的音响合着DJ配乐的声音迎面袭来,聿尊来欲诱总是习惯开个包厢,这次却不一样,他在时而昏暗时而光怪陆离的灯光中走入舞池。

  欲诱的舞池分为两边,一边是空旷的圆台,四处往上则是镂空设计,而另一边,则被设计成一个个十字,犹如棋局般迷幻。

  聿尊坐在吧台,十字走道上,一个个风情万种的领舞正跳着火辣而充满诱惑的舞蹈。她们无一例外都穿着白色超短裙,胸部仅用一根宽丝带裹住,光洁的背部打一个蝴蝶结,一眼望去,一条条白皙修长的腿配合着水蛇般细腻的腰肢晃动,绕是个男人,想来都禁不住这样的妩媚。

  聿尊将车钥匙和手机放在吧台上,他要了瓶酒,经过调兑的伏特加遇上冰块,喝进喉咙时清冷而舒爽。

  要想开一个酒吧,无论在哪都需要强硬的后台,更何况是欲诱这样能在白沙市独占鳌头的一家黄金会所。

  晦暗的灯光调制着暧昧,一道道打在聿尊冷峻魅惑的脸上。

  有个男人喝醉了酒,冲上十字走道,欲诱向来是有规矩的,除了领舞和服务员,客人只能留在舞池,不得上走道。

  但凡是来玩的人,十个中有九个知道欲诱的老板是个惹不起的主,所以很多都是有色心没色胆,碍着这条规矩,顶多是在台下摸摸腿,吃吃豆腐。

  男人也是醉的不轻,脑子模糊,三两步竟冲过去抱住了一个年轻身材好的领舞,双手迫不及待就将对方的丝带给扯去。

  那领舞一声尖叫,只不过很快被舞池内的音响掩盖过去,她无措地站在走道上,两手死死护在胸前。

  有些好事者立马吹起口哨起哄,“呦呦……给哥哥看看,这身材好的。”

  聿尊出来玩惯的,见多了这种事,他端起酒杯轻啜口酒,只当是在看一出好戏。

  欲诱内的保安很快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男人拖出去,领舞也在同伴的帮助下顺利离场。舞池内各玩各的,见没热闹可看,也就散开了自找乐子。

  其实,南夜爵先前是不管这些事的,这规矩是容恩给他定的,她说欲诱内的领舞及服务员也是人,让南夜爵定要护她们周全。这种阴暗行业,被人摸两下手,搂搂抱抱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所以,在双眼都能看得见的地方出事,南夜爵会让人出来管,至于藏在包厢内,以及出台的那些事,容恩看不见,南夜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聿少,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啊?”身着黑色吊带的女子挨靠过来,一看就是调情的高手,她柔软的胸脯压在男人手肘上,细腻的手臂攀住聿尊的肩膀。

  他抿起薄唇,唇上还残留着酒渍,光泽透明,女子舌尖轻舔了下唇角,上半身倾过去。

  聿尊食指在她唇上一点,止住女子欲要进行的动作,他指上苍龙在橘黄色灯光下显得诡谲阴鸷,一双眸子更是晦暗不明,“我今儿不想找乐子。”

  “聿少……”女子嘟着嘴撒娇,小手包裹住聿尊的手,唇瓣轻启,将男人的食指含在口中。

  她媚眼如丝,黑色吊带几乎包裹不住她玲珑的身子。她技巧娴熟,眼见聿尊没有再说什么,便拉开笑,身子凑过去后,双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

  温香软玉在怀,聿尊想起,他有好几天没有碰陌笙箫了。

  她身上那种干净清新的味道,令他不由着迷……

  女子埋在他颈间,她知道男人的敏感点,她双手攀住他的后背,使着法子逗弄,聿尊鼻翼间闻到一股很浓的脂粉味,又像是那种廉价的香水味。他双手稍一使劲就将女子推开,眼里面静若寒潭,丝毫看不出任何涟漪,更别说是激起的欲望了。

  他嘴角轻挽,一抹迷人蛊惑的弧度展开,“我去下洗手间。”

  女子望着他的背影,气的干跺脚。

  陌笙箫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内,她知道这会天早就黑了,她坐在沙发上,显得局促不安,那种恐惧又袭了过来,周围安静地连窗外的风声都能听见。

  这会,好像又变天了。

  风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似乎是雨声,击打着窗户,几乎要将整栋房子弄得摇摇欲坠,陌笙箫害怕不已,她双手摸索着沙发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床前。

  一道雷声,吓得她身子一退,撞在柜子上。

  陌笙箫忍痛又向门口走去,她打开门,“姐,何姨……”

  陌湘思关了电视坐在客厅内,何姨临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媳妇预产期到了,晚上觉得肚子有些疼,她本来想和陌笙箫请假,但湘思说笙箫这会心情不好,别去打扰她,便自作主张让何姨回去了。

  雷电交错,一道道闪电劈开长空,将暗沉的黑幕撕拉的犹如白昼,那些阴森的寒光穿过窗子打在陌湘思脸上,她一动不动坐在沙发前,笙箫惊惧的叫喊声仿佛就在她耳边。

  她置若罔闻,双眼望向窗外。

  狂风大作,院子内,那些名贵的花种早就被践踏得不成样子,平日里再光鲜,如今,也附着在淤泥中直不起腰。

  湘思知道,笙箫从小就怕打雷。

  一闪一闪的寒光将陌湘思那张脸衬得犹如鬼魅,她双手紧握住身侧的轮椅,嘴唇紧闭。

  “姐,姐……你睡了吗?”

  “姐,何姨,你们在吗?”

  “姐……几点了?”

  空荡荡的客厅内,只有陌笙箫自己的回应。海贝被关在何姨的房间内,听到笙箫的叫声,汪汪叫了几下。

  陌笙箫害怕地贴着墙壁,她们都去哪了?难道出去了吗?

  她无措地伸出双手,“姐……”

  声音里面带着哭音,她得不到回应,便将门关上后重新回到房间。偌大的花园别墅,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陌笙箫急忙朝床边走去,一路膝盖磕磕撞撞,她也顾不得疼,忙从床头柜内找出手机。

  她记得湘思的电话,可双眼看不见,连号码都拨不出去。

  陌笙箫神色懊恼,雷声轰隆,她害怕的直想哭。

  笙箫记起聿尊给她设置过快捷键,数字键1便是聿尊的号码。陌笙箫拇指很快找到那个数字,只是犹豫不定,想着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打通了,又该怎么说?

  一个惊雷在她身后响起,她吓得一跳,手指已经照着号码拨出去。

  欲诱内,女子见聿尊还不过来,他放在吧台上的手机正好响起,她望了眼,便又别开。

  铃声响了一遍又是一遍,女子一看来电显示,这笙箫二字不用猜都知道是个女人。

  她冷下脸,想她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多少男人在身后排排站就等着约她出去,她好不容易看上聿尊了,却被嫌弃,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望下四周,接过手机,“喂?”

  “聿尊……”

  陌笙箫听到里面是个女人的声音,但喉咙口控制不住,已经蹿出声。

  “我们早就睡觉了。”女子说完这句话,便将手机挂上。她赶紧拿了包起身,做完坏事便溜之大吉。

  陌笙箫一怔,握住的手机迟迟没有从耳边移开。

  聿尊回到吧台,他意兴阑珊,并没有多大兴趣再待下去,拿了钥匙和手机便走出欲诱。

  出了欲诱的门才知道,天早就变了,如今风雨交加,雨珠混着冷风打在脸上,湿意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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