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整夜未归。
连着三天,陌笙箫都没见过聿尊回来。
她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秋天到了,园子内的花草尽管名贵,却也大把大把的在凋谢。就像她的美好年华一般。
她穿上白色的袜子来到窗边,何姨站在她身后,陌笙箫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她胃口突然间变得很小,整天加起来吃不满一碗饭。
原先笙箫的性子也算恬静,大多时候都能看见她像个孩子般闹腾,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的令何姨几度心疼。
海贝蹭着陌笙箫的腿,可无论它怎么撒欢,笙箫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和它吵着玩似的将它踢开。
她将脸抵住落地窗,外面的阳光拂不去她眼潭内的黯淡,餐桌上的三菜一汤都冷了,何姨走近,“笙箫,吃点吧。”
“何姨,我吃不进去。”
她原先身材匀称,这段时间却迅速消瘦,只剩下皮包骨。
何姨叹口气,回到厨房,将几道菜重新热过。
皇裔印象内再没了往日的热闹,聿尊很少回来,即使晚上过来住,两人也是分房睡。
笙箫照常会去上班,文化宫的课程很轻松,走出大门,她拢紧大衣的领子,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用时光荏苒来形容她过去的这段日子。她双手放在嘴边哈气,今年这场雪下得很早,才12月底,放眼望去,早已白雪皑皑。
陌笙箫记得,去年的第一个雪天,她是和聿尊一起过的。
广场上积起挺厚的雪,鞋子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笙箫两眼被白茫刺得差点睁不开,没走几步路,鹅毛大雪就落了她满身。陌笙箫围着粗毛线的围脖,她停住脚步,伸出手掌去接了几片雪花。
冰凉的触觉,只不过,留不住,很快就化成了水。
笙箫掏出兜内的手机,5点整。
照例,没有一个通话记录。
她仰起小脸,吸口气,脸上冷的像是被刀子一道道割过,眼里氤氲出的湿意令她双眼滚烫,结伴出来的同事们三三两两来到停车场,“哇,这么大雪,今晚和我老公说好去吃火锅。”
“是吗?是不是要德啊,我们也要去的。”
“今儿什么好日子,你们都出去?”
“明天元旦了嘛,新的一年来喽……”
“笙箫,下雪了开车当心哦,路滑呢。”
陌笙箫忙背过身,擦拭眼角,“好,你们也慢点开。”
“你老公怎么没来啊?这天气,把漂亮老婆一个人丢在这。”
陌笙箫眼帘微垂,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涩,“他……忙。”
笙箫打开车门坐进去,她开的车是聿尊当初给她练手的CC,那辆威兹曼停在车库内,已经好久没有开出来。她发动引擎,车子刚加速,陌笙箫就觉头晕目眩,她趴在方向盘上,完全失去意识。
同事的车与她一道开出去,“哎,笙箫怎么开车的,都快撞围墙上去了。”
女同事忙按住喇叭,陌笙箫双手垂下方向盘,车头砰地撞击,她上半身反弹了下,额头正好砸在方向盘上。
“笙箫……”
一前一后两辆车忙刹住。
陌笙箫的两名女同事合力将她从驾驶座拖出来,紧接着送去医院。
幸好,没有大碍,只是额角撞得淤青。
“笙箫,你也真是的,看你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同事边开车,边扭头道,“医生都说你营养不良,你是不是想着减肥呢?”
陌笙箫坐在车后座内,额角贴着块纱布,她只得将头发放下来挡住,“颜姐,我没事,就是胃口不好。”
“啊?”颜姐一个激动,“你不会怀孕了吧?”
陌笙箫摇摇头,她和聿尊已经几个月没有睡在一起过,“不是呢。”
颜姐唠叨一路,尽管笙箫口头不承认,可她断定陌笙箫就是减肥弄成现在这样的。
颜姐按着笙箫的指引将她送回家,另一名同事也下车,“皇裔印象,笙箫,你住在这?”
“哇,这可是有名的富人区啊。”
陌笙箫在文化宫不久,聿尊之前也去接过她,但里面的同事只当她家境殷实,没想到住的地儿会是皇裔印象,“我要有这么个有钱老公,我就成天在家做做美容打打麻将,才不高兴出来上班呢。”
可不是,她们累死累活干一个月,还不够给人家油费呢。
何姨开门,见陌笙箫这副模样,她大惊失色,“笙箫,你怎么了?”
“何姨,你别担心,我没事。”
窝在阳台的海贝听到声音,蹭地蹿过来,一见陌生人,扯开嗓门狂吠,“汪汪……”
“海贝!”笙箫皱着眉。
海贝摇晃几下尾巴,乖乖缩到沙发边窝起来。
“颜姐,王姐,谢谢你们,不好意思啊,要不是因为我,你们这会早到家了,要不然,你们吃过晚饭再回去吧。”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笙箫,你记得多吃点,我们这会赶过去正好,我老公位子早订好了。”
何姨将二人送出皇裔印象,走进客厅,看到陌笙箫正蜷在沙发上。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笙箫睁开眼。
“笙箫,起来吃晚饭吧。”
“我先躺会,过半小时再叫我吃。”
何姨忙不迭点头,“好好,我今天做的可都是你爱吃的。”
陌笙箫休息会后觉得精神总算能缓过来,何姨叫醒她吃晚饭,偌大的客厅,只有两道被拉长的影子。
何姨匆匆扒着饭,陌笙箫抬起头,“何姨,你有事吗?”
“没,就是饿了。”
何姨看看时间,她放下碗,“你慢慢吃,厨房还有汤,我去盛出来。”她刚走进厨房,门就被打开,聿尊换好拖鞋正向客厅走来。
笙箫抬起头,她记不清,她有几天没有看到聿尊了。
男人拉开椅子,在她身侧的位子坐定。
陌笙箫别过脸,尽量不将那块被纱布包起来的地方给聿尊看见,她安静地吃着饭,今晚似乎饭量很好,男人盯着她的脸,7天没见,她瘦了整整一圈,“陌笙箫,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笙箫摸了摸脸,“有吗?”
聿尊将她额角的头发拨开,陌笙箫没有动,抬起双眼望向他。聿尊收回手,“这几天,我公司有事,我睡在了公司办公室。”
笙箫用筷子拨着米粒,“聿尊。”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
“我去看过我姐一次。”
聿尊没有接话。
“她说,让我把这件事忘了,好好过日子,阿元的事,对不起。事隔这么久,我常常会想起来,也许,人不管做了什么事,真的逃不过报应两个字。我想,我应该替我姐姐珍惜幸福,知道那晚我为什么非要抓住你的手吗?”
男人眼眸闪烁了下,倾起身等着陌笙箫的话。
“我想,我可以尝试……”她对上聿尊的双眼,“可没想到,我们之间差了一步,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另一种女人的味道。我这才想起,你是堂堂聿少。”
聿尊胸口一闷,“你的意思,是不想再和我过吗?”
“她能留得住你吗?”
聿尊吃不准她话里的意思。
“我想,没有哪个女人能留住你的心。”陌笙箫眉角轻扬,这动作牵扯到额头的伤口,痛的她微微皱眉。
聿尊闻言,什么辩驳的话都没有说,站起身上了楼。
何姨从厨房探出脑袋,陌笙箫嘴角艰难地勾了勾,“何姨,是你打电话给他的吗?”
何姨走到餐桌前,“我看你受伤……”
“不用的。”笙箫自顾吃着碗里的饭,“以后,不用都告诉他。”
何姨只得无奈点了点头。
笙箫吃完饭上楼,她先前就按着聿尊的意思搬回主卧去睡,躺在床上,浴室内传来的水声戛然而止,男人推开门走出来。陌笙箫背对他躺着,聿尊将头发吹干后,在另一侧躺下来。
他们隔得很近,甚至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聿尊知道陌笙箫不会让他碰,所以每次他都是在她身侧睡着,没有其他动作。
笙箫睡得很沉,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意识中还未反应过来聿尊在边上,她自然地转个身,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几乎令她惊叫出声,聿尊呼吸沉稳,显然还在睡着。
陌笙箫将脸枕在自己的手背上,她凝着男人的脸出神,他轮廓分明,甚至能用精致来形容,熟睡时并没有过重的戾气,唇角很薄,抿起的时候,剩下一道带有弧度的直线。
人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薄幸。
笙箫起身洗漱,在下面弹了首曲子,聿尊下楼时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
午饭后,皇裔印象的门铃响个不停。
何姨刚将门打开,舒恬就背着个挎包风风火火闯进来,笙箫盘膝坐在沙发上,额角的纱布她当晚就取下了,只不过淤青的地方还未大好。
“笙箫,你怎么回事啊,约你出来老说有事。”舒恬在她身边坐定,一眼就看到她额角的伤痕。“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他打你?”
“没有。”陌笙箫捋下长发,遮住额角。“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的伤怎么来的?”
“不小心撞的。”
“你就骗骗三岁孩子吧。”舒恬面色阴郁,笙箫望向她,竟见她眼里含着泪,“舒恬,出什么事了?”
“你还要瞒我多久?”
陌笙箫苦涩地扯动下嘴角,“真没事。”
“还说没事呢?是不是真要上演小三斗正室的戏码后你才肯告诉我啊?我在华尔门口都看见那贱人上聿尊的车了,笙箫,你还要撑到什么时候?”舒恬怒不可遏,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会眼泪不由自主掉出来,她忙伸手去擦拭。
陌笙箫哑口无言,握住舒恬的手。
舒恬气急,将她的手推开,“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出什么事了?结婚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不到一年呢!”
“那个女的,也是华尔的学生吗?”
舒恬咬着牙,点点头。
他喜欢女学生的嗜好,一点没变。
“我想,我们的婚姻也该到头了。”
“你想离婚?”舒恬吃惊。
陌笙箫并未作出回答,这个问题,她想过不止一次,可每每想到离婚,心就痛的难以忍受,她渴望有个家,如今陌湘思都不在身边了,这个名存实亡的聿太太头衔一旦被摘去,她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舒恬,我每次想到他刚从别的女人床上爬下来,我就受不了,你说,女人在这时候是选择默默忍受的多?还是毅然选择离婚的多?”
舒恬哑然,更多的女人结婚后都被束缚住,她伸手紧握住笙箫的手,“你们还没有孩子,笙箫,如果他的心不在你身上的话,还是趁早离了吧。”
陌笙箫视线投向远处,他的心,从来也不曾在她身边。
舒恬眼见笙箫这幅样子,又瘦的可怜,她又气又怜,忙抱住陌笙箫的肩膀,“要离婚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笙箫,要是我的话,早找到那女人撕烂她的脸。”
笙箫摇摇头,眸光空洞,“没用的,他的心现在落在她身上,就算我再怎么闹,他也不可能回头的。”
“难道你就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样?”陌笙箫将脸枕在舒恬的肩上,她当初就是不甘心,都说嫁入豪门的平凡女人不会有好下场,她誓死一搏,想要和聿尊有个能看得见的明天,到头来,不照样被伤的体无完肤吗?
“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啊!”
陌笙箫抬起头,“舒恬,你别乱来。”她知晓舒恬的急脾气。
“放心吧。”舒恬目光坚韧,她拍了拍陌笙箫的手背,“我不会去拿鸡蛋碰石头的。”她自有她的办法。
何姨将沏好的茶端过来。
“他,是不是经常都不回来?”
“嗯。”笙箫简单地回答。
“笙箫。”舒恬扳住她的肩膀,“没事,不就是个男人吗?你还年轻,犯不着在他身上绊死,将来肯定会有个懂得珍惜你的人来爱你。也许,日子会过的很平凡,很朴素,可他每天下班都会回来陪着你,到时候,我们有了孩子,再带上各自的宝宝一起出去玩,笙箫,别耗了,离开他吧。”舒恬话语哽咽,说到最后,眼泪簌簌往下掉。
“会吗?”陌笙箫同样被泪水浸润了眸子,“还会有人能接受我吗?”
她的过往,如此不堪。
就算真有那么个男人,陌笙箫也不可能再去爱,她过完年才23,可她疲倦的好像全部青春年华都逝去了一般,她不相信自己还有力气去爱。
“会的,一定会的!”舒恬紧紧抱住她,“笙箫,你就算不相信别人,也要相信我。”
陌笙箫欣慰无比,“我信,舒恬。”
当晚,聿尊照例没回来。
翌日醒来,笙箫拿了包出门,她在外漫无目的地走上半天,脑子里始终想着舒恬说的话。
陌笙箫来到车行租了辆宝蓝色的POLO,开在路上,掩于平淡,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将车停在距离华尔校园不远的路边,没多久,就看见聿尊的车开过来,学校正好放假,莫伊抱着书本同一起走出去的菁菁挥下手,她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由于隔得还很远,陌笙箫并未看真切她的脸,只依稀能知道她还很年轻,满身的学生味。
“聿少,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聿尊发动引擎,“放假了吗?”
“对啊,可算能好好玩玩了。”
笙箫不敢跟得太近,她两只手紧握住方向盘,没有什么比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出轨还要令人备受折磨,也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一颗心死的更加彻底。
陌笙箫抬起手背用力擦下眼角。
聿尊先带莫伊出去吃饭,下车的时候,莫伊自然地挽住男人的手,他似乎也习惯着,两人相携走进餐厅内。
陌笙箫没有下车,透过餐厅玻璃,笙箫看见莫伊正将剥好的虾子夹到聿尊碗里,女子嘴角挽着笑,正不停和男人说些什么。陌笙箫记得,这家餐厅聿尊带她来过,还跟她说,笙箫你看,这儿连个端盘子的都颇有姿色,你是不是感觉到有危机感了?
陌笙箫咬住唇,不想哭。
视线被眼泪弄的模糊,她赶忙擦去,还来不及看清楚,就又模糊了。
吃过饭,聿尊带莫伊去了步行街。笙箫跟过去,莫伊很喜欢买衣服,隔三差五就想置办几身,学校内的衣柜早就摆不下,可她仍旧乐此不疲。
聿尊坐在奢侈品店的休息区,服务员逮到个大客户自然是狠宰一通,什么新款都拉到莫伊身边。
莫伊选了条香奈儿本季才出的限量版新款毛呢裙,她换上后走到聿尊身前,“好看吗?”
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好看。”
“真的吗?我也喜欢。”莫伊在试衣镜前左右端详,脸上的雀跃掩藏不住,聿尊搭起修长的腿,人和人真是不一样的,他花钱,却能让莫伊连着高兴好几天。
尽管他平时让人送回去的衣服不少,可同样的笑,却是在笙箫脸上看不见的。
聿尊心理得到很大的满足,他真是累了,既然同样是女人,何不选个乐意听话的?
他对莫伊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可他愿意花大把的钱去宠着她,因为,至少她不会给他那么多的压抑。
他和笙箫在一起,哪怕是呼吸,却都在疼痛。
聿尊甚至想到不顾一切去逃开她。
莫伊连着买下好几套,出门的时候,小脸漾起欣悦,“那套白色的裙子,我明天就穿上!”
“穿吧,今后看中什么再给你买。”聿尊视线落向前方,表情却很淡,莫伊踮起脚尖抱住聿尊的脖子,轻吻在他嘴角处,“谢谢聿少。”
二人上车,惹眼的跑车绝尘而去。
陌笙箫再没有勇气跟过去,她的心早已被撕成一瓣瓣,痛到再难拼接起来。她将脸伏在方向盘上恸哭,她怕跟下去,她的心就真的死绝了,连跳动的力气都失去了。
她逼着自己去接受,逼着自己看到他和别人的恩爱,陌笙箫想,再痛,一个人也不会真的痛死。
可她,倒宁愿痛死了。
这种蚀骨剜心的痛,深入到一寸寸的骨髓里面,莫伊的一颦一笑,犹如一双恶魔的手,将笙箫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聿尊不会再朝她伸出手,拉她一把,陌笙箫抱住双肩,咬住的嘴角已经破裂,她将自己反锁在车内,直到整片天空陷入阴暗中。
聿尊将车停在广场,刚要下车,就从后视镜中看到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他装作若无其事下车,莫伊走到他身侧,男人伸过去拉住她的手,她面露雀跃,“聿……”
才走两步,聿尊却陡然松开她的手,他快步擒住跟在身后的男子,动作极快得将他压在引擎盖上,“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我,我没有……”
聿尊夺过他手里的相机,里面的照片都是他和莫伊在一起时被拍到的,有的是在餐厅前,有的,是走出酒店……
聿尊将男人拉起身后,重重撞回去,“说!”
“我真的没有,刚才只是不小心拍的。”
“聿少,怎么了?”莫伊忙跟过来。
聿尊拎起男人的后颈,将他的脑袋撞在引擎盖上,顿时血流如注。
“别,我说我说……”男人扯着嗓子惨叫,“前段日子有个女的找我,说给我5万块钱,让我拍下你婚外遇的证据,我只是个私家侦探……”
“是谁找的你?”
“她没说名字,但年纪不大,也就20出头,她说让我拍的越详细越好,最好……”
“最好什么?”
“最好能证明你是过错方,那女的还说,这些证据都是用作离婚分割财产用的,所以让我尽量拍的深入一些!”
聿尊按住男人后颈的手臂不由有些抖,他面色铁青,“就这些照片吗?”
“之前拍的我已经交给她了,这会,她,她应该准备好了离婚的材料……”
男人被按得喘不上气,“不关我的事啊……”
聿尊手腕一松,神色暴怒,“给我滚!”
莫伊从未见过聿尊这幅样子,她吓得杵在原地不敢上前。
聿尊靠在车窗上,陌笙箫这么久的沉默,原来,并不是因为什么不舍,而是在想着如何用手段来对付他。
只是谁也没想到,当初找私家侦探是舒恬的主意,她气不过,非要让聿尊出点血,却没想到连陌笙箫都被闷在鼓里。
舒恬知道,笙箫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做。
何姨做完晚饭就请假回了趟家。
笙箫蜷缩着身子躺在大床内,舒恬说的对,她没有别的路能走了。
唯一的,就是趁早离婚。
尽管会痛,她也不要当着聿尊的面半死不活。
陌笙箫又是晚饭没吃,她哭的累了,不知不觉间睡过去。
笙箫是被一道闪电给惊醒的,她没想到这种天气竟会打雷下雨。
聿尊驱车回到皇裔印象,他在车内抽了根烟,努力平复后这才进屋。他拧开卧室的门,打开灯,见笙箫坐在床上,“还没有睡?”
他脱下衬衣,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充斥在陌笙箫鼻翼间。
她心里一阵钝痛再次从心房处开始蔓延,笙箫不想再留在这活活痛死,“我们离婚吧。”
男人原先站起的身体僵了下,脊背挺直,她果然……
聿尊放在身侧的手不由紧握起来。
“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说,笙箫……”他陡地降低了声线,“你应该知道,我不爱你,你嫁给我也只是想过人上人的生活而已,我们各取所需,你现在要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还是,她准备孤注一掷,妄想用那些照片来换个美好的前程?
他不爱她。
陌笙箫痛的每根骨头都好像散了架,“我要离婚!”
聿尊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拖到挑空的窗台前,他双手扣住陌笙箫的手,将它们往下按去。
“啊……”静脉处传来的疼痛撕心裂肺,温热的鲜血伴着浓郁喷涌出来,聿尊这才看清她的手腕竟被他压在了台灯的碎片上,他却并没有收手,他凝着她痛苦的神色,陌笙箫,原来你也会痛?
“我的手,我的手……”
男人眼角一凛,她想要得到的那么多,一双手,哼,她还需要这双手去弹琴赚钱吗?
聿尊拉开她的底裤,哪怕这个时候的她有多么悲惨,他还是要了她。
他照例没戴套子,他有过不少女人,目前为止,这种交融也只有和笙箫有过,他说过,她身上有种干净的气质,可是她的心已经脏了。
陌笙箫痛的凄厉惨叫,男人的视线不由落到她手腕处,他双眼被那片瑰丽刺得睁不开,聿尊手里的劲道不由松散些,他收回按在她腕部的手,改为按住了笙箫的肩膀处。
过了许久,他这才退开身,看了陌笙箫一眼后,换上干净的衣物走出去。
男人将门关上,他杵在楼梯口,背部被壁灯给环绕。
他,果然是不适合结婚的。
笙箫想要的,他尽量都会给,就算她不找私家侦探,聿尊也会让她下辈子衣食无忧。
男人手指疲倦的在鼻梁处轻按,她想离婚,就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