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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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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有个21寸的电视机,是房东给配的,笙箫工作才十来天,先前的5000块钱付完房租押金,再加上置办些东西,早就寥寥无几。

  她离开的时候,连件衣服都没有。

  床头柜边摆着一箱康师傅方便面,笙箫为省钱,买的也是袋装的,她本来食量就小,一包就能抵顿晚饭。

  陌笙箫看时间还早,就将电视机打开,12平米的房间摆满东西,但都是井井有条,并不显得凌乱。桌上有个空矿泉水瓶,陌笙箫将它截去一半,天天往里面放一块钱,表示她开始的新生活又多一天。

  笙箫回来后忙着烧水,房间有空调,她从来不开,实在冷得受不了就和现在一样,泡个热水袋。

  陌笙箫脱下衣服,里面的毛衣袖子很长,足够能遮住右手手腕的伤疤,她躺在床上看了会书,一觉醒来已经晚上7点,怪不得肚子饿得慌。

  起来泡包面,笙箫坐在床头,客厅内时不时传来热闹的笑声,陌笙箫很少出去,她看着晚间7点档新闻,吃完泡面后待外面安静些,这才出去洗漱。

  笙箫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将电视和灯都关掉,又将窗帘拉上,翻来覆去到11点,还是睡不着。

  这似乎已成习惯。

  陌笙箫打开电视,她每晚都这样,非要累到睁不开眼才能睡着。

  时钟晃过12点,笙箫头侧着,肩膀露在被子外,人却睡着了。

  不知不觉,她好像又回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那晚的天气很怪,外面下着雨,还电闪雷鸣,聿尊的神情狰狞如撒旦,陌笙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按在玻璃碎渣内,溢出的鲜血仿佛被打翻的调料盒,弄得到处都是。

  她哭喊着让他放开,可聿尊却像是嗜血的恶魔,他掐住她的脖子,食指的苍龙随时都能穿过陌笙箫的脖颈,令她一朝毙命。笙箫脑袋不安地摆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大口大口喘气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两只手死死揪住被子,猛地一个激灵,她咻然睁开双眼。

  陌笙箫咬住嘴角,她撑起上半身,整个背部陷入阴寒。

  与人合租,就算想随心所欲地恸哭都是件极为奢侈的事,笙箫用力咬住手背,一颗心几乎就要冲出嗓子眼,她抬起右手,伤口还是会感觉痛,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痛觉会越发复苏,痛的更深更用力。

  笙箫将杯子内的冷水倒在掌心,她拍了拍脸,这才缩肩躺回去。

  早上醒来时,她头痛欲裂,好像又有些感冒。

  对着镜子梳头,就连眼睛都肿起来了。

  陌笙箫急忙穿好衣服下楼,刚走出楼道,就看见陶宸的电瓶车停在那,“笙箫。”

  陌笙箫停住脚步,“陶宸,你怎么会在这?”

  他将手里的放心一百早餐递给她,袋子里面是一杯南瓜粥和一个手抓饼,笙箫见状,忙摆摆手,“不用,我待会在公交站台可以买。”

  “拿着吧。”陶宸将早餐塞进陌笙箫手心,“走,我送你去站台。”

  “我……”笙箫捏紧袋子,“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你快去上课吧。”

  “我还早,不着急。”陶宸推着电瓶车跟在陌笙箫身边,“走过去也要15分钟,天这么冷,还是我送你的好。”

  笙箫拗不过,“那,谢谢。”她将早餐放进包内,“以后你不用送我,真的,我走走也算锻炼身体嘛。”

  陶宸打开后备箱,将手套和护膝拿出来,陌笙箫没想到他准备的这么周全,她坐在电瓶车后座,尽管带着头盔,但还是有冷风从脖子那里钻进来,“笙箫,你低下头,这样我就能挡住风了。”

  陌笙箫照做,果然觉得风没有先前那般大了,她嘴角浅弯,“陶宸,我能问你件事吗?”

  “什么事?”

  “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而别?我找过别的老师,他们说,你当时给校长递了辞职的邮件,后来,就谁都找不到你……”

  “笙箫,你该懂的,一双手对于弹钢琴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问过医生,知道那样的结果后,我就不打算再回华尔。我不可能再成为一名导师,既然这样,就更没了告别的必要。”陌笙箫并未从陶宸的语气中听出丝毫抱怨,他好像已从那种痛苦中走出来,“陶宸,对不起。”

  他当初不告而别还有个原因,他倘若那样回去,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不能再任教,那么,那些谴责都会落在同样无辜的陌笙箫身上。

  “那你该补偿才是。”

  “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会做。”

  陶宸不由扬笑,陌笙箫还是老样子,固执认真的时候就连神情都拧着。

  “笙箫,我载你的时候你不许再客气,还有,我们反正住一个小区,周末你有空就帮我做做饭好吗?我父母不在身边,想吃顿好的都不行,你给我当免费的保姆怎么样?”

  陌笙箫没有多想,她点头应允,“好,没问题。”

  陶宸开车很慢,笙箫全身‘武装’,也不觉得多冷,“陶宸,幼儿园快放假了吧?”

  “对,就这两天,你呢?”

  “估计要到过年前三天。”

  “我记得你还有个姐姐吧?她会过来和你一起过年吗?”

  陌笙箫双手放在嘴巴前轻呵气,湘思的案子还没有判决,她过年前必定要回白沙市去探望,笙箫细致的眉头不由蹙起,“不会,我姐她有事。”

  “那,她的腿……”

  “痊愈了。”

  “真好。”陶宸不由替她开心。

  陌笙箫神情略带苦涩,她掩饰的极好,若湘思真一辈子坐着轮椅,说不定,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失去一双腿,总比失去自由来的好。

  陶宸将笙箫送到公车站前,恰逢125路到站,陌笙箫急急忙忙摘下帽子,陶宸见状,蹲下身将她腿上的护膝拉开,笙箫有些尴尬,却见他面色如常,她将帽子递给他,“谢谢。”

  陶宸眼见笙箫上车,他收拾好东西,这才回去。

  第二天就是周末,陌笙箫想在过年前去探望湘思,她买好车票,一早就回到白沙市。

  好说歹说,才准许她和湘思见面。

  陌湘思并不知道笙箫离婚的事,她初见笙箫,只是吃了一惊,“笙箫,你怎么瘦成这样?”

  陌笙箫右手捂住脸,“是吗?可能是最近减肥的缘故。”

  “看你,也不知道照顾自己,是不是有演出?”

  笙箫眼帘微垂,放在桌面上的右手不由缩回去,她含糊其辞,“嗯,姐,你在这有没有吃苦?”

  “没有,你放心吧,笙箫,我自从进来后到现在,心情由当初的歇斯底里到如今的安于平静,我其实很多事都看开了,看守的人告诉我,不出意料的话,我应该是判无期。”陌湘思眼见笙箫潭底晦暗,“没事的,我到时候好好表现,肯定能减刑,等我出来的时候,你的孩子估计都结婚了,笙箫,其实一眨眼,时间会过得很快。”

  对呵,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咬咬牙,她不信有什么事是挺不过去的,“姐,我带了些吃的和用的过来,你可别省啊。”

  “笙箫,下次别准备东西……”

  “姐,我就要。”陌笙箫扬眉浅笑,带给湘思的每件东西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如今她能为湘思做的,也只有这些微薄小事。

  “笙箫,聿尊对你好吗?”

  陌笙箫下意识摸向右手腕,掌心只要碰触,那种痛就会记忆犹新,“挺好的啊。”

  “好,那就好。”湘思面露欣慰,陌笙箫仿佛也能察觉出湘思的变化,她脸色恬静,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比之前慢出不少。

  笙箫离开时尚早,她不打算在白沙市作丝毫逗留,她站在公交车站台前,手里捏着个手机,是冲话费送的,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给舒恬打电话。等她彻底安顿好,她再告诉舒恬吧。

  陌笙箫上车,习惯地坐到最后一排。

  马上就要过新年,白沙市最繁华的步行街早就呈现出一派热闹,巨大的充气球高高挂在进出口,来置办年货的人将路堵个水泄不通,聿尊食指敲打几下方向盘,将茶色墨镜摘去丢在边上。

  陌笙箫也和所有人一样,她先前很喜欢过年,爸妈在的时候,每逢年前,一家子都要去逛街,买些烟花炮竹和对联,将个小家装扮的喜庆热闹。

  可如今只剩下她自己,她不知道这个年还怎么去过。

  合租的两个女孩都回家去过年了,笙箫望向窗外熙攘的人群,她仿佛只是被遗忘的一个,孤零零也没有人陪。

  “尊。”莫伊坐在边上,神色小心翼翼,她讨好地挽住男人的手,“这个年,我是留下来陪你,还是回家?”

  “随你。”

  莫伊上半身挨过去,“我爸妈知道我放假,早就催我回去,我若过年都不回家,他们肯定会起疑心的……”

  “我不是说随你吗?”男人放下些车窗,外面空气尽管冷冽,可雪后的感觉很是清爽。

  笙箫视线轻落,很偶然的便看到莫伊挽住聿尊的那只手。

  白沙市那么大,竟然偏偏就在这个时刻,这个地方,让她遇见聿尊。

  “谢谢你,尊。”莫伊难掩笑意,凑过去在聿尊脸上轻吻下。

  笙箫心底骤然紧抽,她别开视线,眼圈不争气的会泛红,她控制不了,只能咬着牙将双眼睁大,其实,痛一下也就那样,疼痛散去后,她反而觉得内心更能平静下一些,她说过,终有一天,她的心会不再知道什么是疼痛,也终有一天,她会将聿尊完全从心里面剔除。

  她目前还做不到面对的时候不痛,但至少,她已能做到转身时,让自己尽快的不痛。

  公交车等过红绿灯提速,聿尊视线不经意瞥过,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握起,那个侧脸,同陌笙箫很像。他想要细看时,公车已起步。

  聿尊继而轻摇下头,不可能,笙箫有一头齐腰长发,可他方才见到的女子,却是短发。

  陌笙箫将脸靠在车窗上,窗明几净,能从里面倒映出一张下巴尖细的小脸,她发质很好,适合留长发,可工作后为节省那么点赶公车的时间,她剪了个波波头。

  聿尊发动引擎,印象中,笙箫该是很爱惜她的头发,不可能会剪成这么短。

  他只是不知,如今的陌笙箫,正窝在一个小城镇内,过着比平常人还平常的日子,一日三餐尚且要考虑,又何来的余力去打理那头头发?

  莫伊满载而归,不止帮爸妈买了不少新衣服,还有彩电冰箱都让人送上门,家里的早该换了。

  小小的房间几乎被摆满,床上也都是名牌衣物,莫妈妈开心的在镜子前试,“小伊,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衣服啊?”

  “妈,我平时在学校做兼职能赚钱。”莫伊走过去端详莫妈妈身上的羽绒服,“再说,我谈了个男朋友,很多东西都是他给买的。”

  “男朋友?”莫妈妈脸色微垮,“什么人啊?靠得住吗,再说你还这么小。”

  “妈,放心吧。”莫伊不想妈妈深究,她推着莫妈妈走到镜子前,“看,这衣服真衬你的肤色,一下年轻好多呢。”

  “小伊。”莫妈妈仍是不放心,“你可要好好读书啊,爸妈供你上华尔不容易,可别像有些女孩子那样……”

  “哎呀妈,大过年的,你说什么呢?”

  “妈是为你好。”

  “我有分寸啦!”莫伊转身坐在床沿,“你别瞎操心。”

  她将床上的衣服收拾好,“妈,我哥呢?”

  “他啊,整天游手好闲……”

  莫妈妈刚说完,卧室的门就被推开,莫健抽着烟走进来,“妈,你又说我。”

  莫伊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她走过去扯住莫健的手将他往外拖,两人一道走进莫健的小房间,莫伊反手将门紧锁,“哥,东西呢?”

  莫健打开抽屉,从一个香烟盒里面将卷起的支票递给莫伊,“想不到那女人走的时候带那么多钱。”

  莫伊接过去,眼角瞥过上面的金额,她眼睛一凝,不由咋舌,“我也没料到。”

  “喂,现在怎么办?这么多钱我们几辈子都花不完。”

  “哥,你有点常识行不行?这支票我们取不出来,再说如此大的金额,肯定要惊动聿尊。”莫伊捏着手里的支票,神色不甘。

  “什么?那不等于是张废纸?”莫健眼见一座金山打水漂,恨得直咬牙。

  莫伊没有作答,对她来说是废纸,可却能让陌笙箫今后的生活陷入困境,她不是很神气吗?她倒要看看,陌笙箫连弹钢琴的手都失去了,还能怎么得意,“哥,你找的人能靠得住吗?”

  “那当然,都是我平时玩的好的哥们。”其实,就是赌桌上认识的三两个混混。

  “都照我吩咐做了吗?”

  “哎,小伊,你做什么要废她的手?”

  “哥,有些事你别问。”莫伊将手伸到莫健眼前。

  “什么意思?”莫健装傻充愣。

  “什么什么意思,人鱼眼泪呢?”

  “我不知道。”

  莫伊眉头皱起,“怎么可能你不知道,她出门的时候我明明看见她戴在脖子里的,难道你就没有找到吗?”

  “没有啊,除了一个行李箱和支票以外,没有看到你说的项链。”莫健背过身,拿起根烟点上,视线也尽量躲开莫伊。

  “不可能的……”莫伊坐在床沿,菁菁和她无意间说起过人鱼眼泪,说那条项链是在拍卖会上被不知什么人给买走的,她在电脑上查过资料,所以陌笙箫离开皇裔印象时,她一眼就认出来,笙箫戴在里面的项链正是人鱼眼泪。

  “喂,小伊,那项链是不是很值钱啊?”

  “废话,都能够买几套房子了。”莫伊气鼓鼓的瞪他一眼。

  “说不定……说不定你自己看错了。”莫健心里一阵窃喜,没想到那条项链那么值钱,当初在陌笙箫身上除了那张巨额支票,并未发现有多少现金,幸亏有条项链,也不知道卖了,究竟能换多少钱?

  “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

  “好了好了。”莫健走过去拍着妹妹的肩膀,“你现在跟着有钱人,还能差一条项链吗?我和你说件正经事,上次我找朋友做事,这好处费可还欠着呢。”

  莫伊白了个眼,起身欲要走出卧室。“他们下手知道轻重吗?”

  “哎呀你放心吧,那手肯定保不住。”

  莫伊打开房门,“等下我把钱给你。”

  “好嘞!”莫健躺回床上,这下,他又能找朋友去赌上几把,说不定能把上次的本翻回来。

  笙箫从长途车上下来,她有点晕车,休息了会这才坐公车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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