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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和从没试过这样,脑子里嗡嗡作响,心跳加速,血液直直冲向头顶……
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京年似乎是抱定了要硬来!将她压得死死地,但凡她稍一有小动作,他便紧跟着采取更深一步的大动作。
吻得她喘不过气……
意识渐渐迷乱。
手也越来越不满足,胡乱伸进孝和的衣服,隔着内衣继续捏着。
孝和被他冰凉的手指引得一阵惊颤,下意识地用力抓紧他的胳膊。
她的用力和发抖让京年顿时清醒,停了手上的动作,渐离了她的唇瓣。
他是很想继续下的,恨不得丢她到沙发上去,然后毫不留情地撕扯掉那些障碍,接着再一发不可收拾地收拾她……
然而,他还是控制住了,他怀疑自己已经吓到她,甚至还有些担心如果再有几次这种情况,自己会不会功能障碍。
他的突然抽离让早已无骨的孝和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好在后面靠着墙壁。
京年扶住她,按着她的手臂:“对不起,我刚才——”
他是在解释吗?解释他的“失误”?因为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
想到这,孝和突然感到失落,继而是一种屈辱感直冲脑门,胡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扶着墙壁从他面前转身,狼狈地回了房间。
京年追过去。
门被从里面反锁。
他鼓起勇气敲了几下。
门没开。
他隔着门试探着:“孝和?”
等。
门开了,孝和已经镇定了很多。
“对不起,我——”京年卡住了,说不出下面的话,也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舔着嘴唇,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余味。
“你是在道歉,还是想解释?”孝和问,没看他的眼睛。
京年被问住,完全想不到她会这样问。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到底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为刚才的粗鲁道歉,还是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粗鲁的原因?
他只能不说话。
孝和的屈辱感更加强烈。
我是你宣泄的工具吗?还是你把我当成了那个她?
手狠狠地抓着门锁,她已经懒得再与他纠缠关于另一个女人的事。
“没关系,我习惯了。”她冷冷地说,字字清晰,转瞬,脸上又挂上了基本功一样的微笑,“没其他事的话,我要换衣服了。”不等他回应,哐当一下关上了门,然后是反锁的声音。
京年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是他要质问她的吗?怎么变成他是被动的?
刚才的一切都只能是个意外。
京年不承认自己是有任何计划或是预谋,他只是想着等孝和回来以后,好好跟她谈谈,或许她很多事不告诉他是有原因的,比如怕他吃醋……
谁曾想,一见到她,脾气就完全控制不住了。
越是生活得久,越是不可自拔地爱上她,越是觉得这样有名无实的婚姻让他没有安全感。
尽管一开始就是他先看不清自己的心,尽管一开始就是他先掩饰自己的情感,尽管一开始就是他有着目的的与她结婚,尽管一开始就是他提出的隐婚,尽管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犯了错才会与她分房而睡,尽管后来是他默认了这样的同房不同床的婚姻方式……
可是,他终究是将心底里的小宇宙爆发——无法掩饰地爱上她了。
无法自拔。
孝和换好衣服出来做饭,完全当京年是透明的一样,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做着手上的事。
京年找话题过去,她也都是“嗯”“好”“哦”,再无其他。
京年的感情生活里除了陈君绮和指腹为婚的孝和,其余的就是算上美夕,也没有几个,并且接触过女人都是无一例外的是直来直往,各取所需。
他还不够了解女人。
看着孝和这样从不久前热情似火地回应到如今冷若冰霜地敷衍,他满脑子都是雾水。
明明就是她先不声不响的辞职,整日里忙来忙去,还把绯闻传得满天飞。怎么现在看来倒像是他犯了错?京年自己也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女人的心真难琢磨!
吃饭的时候,他偷偷瞄到她的眼睛有一点红,猜想刚才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许是哭了。心,跟着纠痛了一下。
他夹肉到她碗里:“你是兔子吗?只吃青菜!”
记得很久之前,他也说过她是兔子这样的话。
兔子都很乖,大概他是想她一直这么乖下去吧。她想。
他夹给她的肉,她就吃,自己却不主动夹来。
“我今天去过你学校了。”他说。
不动声色,继续吃饭。
“你一直没接电话,我就去警卫室让人帮忙找你了。”京年继续说。
孝和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含糊地应道:“我没听见电话响,后来不是回你了么?你也说不急找我啊。”
京年这才想起下午与美夕摊牌的事,可是,现在这种低气压的情况,他突然什么也不想说。
“哦,是不急。”他说,自动隐藏了美夕,又问,“没听你提过要辞职。”
“突然决定的。”她说,撒了谎,免得追根溯源,刨根问底,解释不清反被倒打一耙。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只是想暗示一下他在意她。
她没回答,在想该怎么回答。
“我是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他补充说,意在强调自己并不是干预她太多,只是关心她。
“平时也没见你问过我工作的事,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个。”她说,低头吃着饭。虽然只是随口找的一个理由,可也是事实。
他从没有过问过她的工作。除了她在学校上班,会去图书馆,有一间不常去住的教工宿舍,再不知其他。
“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一声,我在门口等了你很久。”他说。说是责备,不过是掩饰自己对她的关心不够。
“对不起。”她的道歉不痛不痒,“我吃完了,你吃完放在这里就好了,我先去洗澡,一会儿我洗碗。”不等他应答,起身就走了。
京年张嘴巴又闭上。她碗里的饭还是满满的。
孝和一进房间,京年便放下筷子。
他一点胃口也没有,尤其她现在这种明摆着逃避的态度更他心烦。
淡定!淡定!理智告诉他要淡定!万万不能再对孝和急躁。
收拾了碗筷,洗了碗,匆匆洗了澡,再回到客厅时候孝和还没有出来。
已经很久了。
京年去敲门,没有反应,依旧反锁。她对他可谓是时刻防备着,他暗自笑自己。都是刚才的一时冲动才让她如此惶恐不安。转念又一想,就算真的吃了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本就是夫妻,又是两情相愿的结婚,有什么大惊小怪,何以至于她这样……
越想,心中越觉得不是滋味,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
孝和洗完澡后就一直站在窗前,她听见了京年敲门的声音,可是不想应门。
她知道,劲和一定就在楼下附近的某一个阴影里,只要她打电话,一条信息也好,他就会上来帮她解围。
她要吗?
该怎么办?孝和手里握着电话,透过窗子盯着楼下。
她发信息给劲和:“安好,勿念。”
这一次,她要试着自己直观面对。
劲和说的对,感情的事,不能盲目,不能太过受外界干扰,否则会遗憾的。可是他为什么一直不肯过多提及他的婚姻呢?
很快,她收到劲和劲和回复的短信,打开,空白!
他只字未留,却表达了全部。
孝和深呼吸,整理了一下洗澡后换上的家居服——长衫长裤!
全副武装!
微笑,开门,出去。
京年会洗碗,让她很意外。
在沙发另一端坐下来,等着他即将到来的开场。
果然!
京年放下报纸,将放着葡萄的水果篮推到她前面:“那天去老宅找你,看见阿姨买葡萄回来,说是劲和嘱咐的。我猜你喜欢。”
他说的应该是她和劲和去郊外的那天。提及劲和,不知有心还是无意。
“谢谢。”孝和回答。
她喜欢吃水果,都是劲和养出来的。小时候,别的小孩都吵着闹着吃包装精美的零食,劲和从来不让这些零食出现在孝和面前,他说吃这些对身体不好。作为弥补,他总是亲自去超市买当季的水果,洗干净切成很小的丁,一点点喂她。后来跟着孝和妈妈学着下厨,有时得闲的时候就下厨做好吃的水果羹给她。对她的照顾极尽细心。
后来,劲和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俊佑时不时地会买水果给她。
京年给她买水果,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翠绿的葡萄上还有水渍,像一粒粒的珍珠,很好看。她忍不住拿了从梗上掉落下来的葡萄粒放到嘴里,一点点酸,吃了以后又很甜。
“好吃么?”他问。
“嗯。”她忍不住又拿几粒吃。
看她这副贪吃的样子,京年是很欢喜的,原来她真的喜欢吃葡萄,怪自己怎么没早一点发现呢,转念又觉得心里不太透亮。
“他真的很了解你。”他像是无意地说起。
孝和放下手里还没吃的葡萄到水果篮,问:“所有人几百年前就清楚的事,你不会是后知后觉现在才知道吧?”
京年笑了。
孝和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你想说什么,直说无妨。”
京年显然也没有料孝和会这么直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之前搜肠刮肚想好的那些用作铺垫的台词一时都派不上用场。
“你最近一直显得很不安。刚才也已经做了那么轰轰烈烈的一番铺垫,有什么话,不妨就直说。”孝和的语气极其官方,仿佛京年就是她的侧写对象。
她这样的状态让他很不习惯,或者说是很不喜欢,心里的强压制的怒火扑腾扑腾着要窜上来。他更喜欢以前那个乖顺柔弱,赖着他的小丫头。
“为什么你的事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甚至不知道?”他直入主题,开门见山,没再转弯抹角。
“一直都是这样的啊,难道你是第一天发觉?”她反问,颇具挑衅的意味。